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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這幾天就按照他給你的小本本在練習,有什麼效果沒?”

“好像沒什麼效果。”何棠江仔細想了一下,“除了手臂特彆酸,腰特彆疼之外,沒彆的什麼感受。”

“腰疼?你不會練錯姿勢了吧?”

這個問題,在何棠江再一次見到劍哥時得到了回答。

“我讓你練個胳膊你怎麼把腰給扭了?”周末晚上,老地方,劍哥見何棠江扶著腰一拐一拐地走過來,哭笑不得道,“你有按照我說的方法去練嗎?”

“我記得我有。”何棠江揉著自己的腰,“就不知道怎麼回事,做出來的姿勢和你練習本上的不一樣。”

劍哥無奈地看了他一會,指了一個動作,“就這個,你做一遍給我看。”

何棠江狐疑地看著他,還是聽話地舉起啞鈴,按照筆記本上的記載,抬起、放下,抬起,放下——沒做兩下,就被劍哥趕緊喊停了。

“停停停!做手臂彎舉的動作,你腰晃什麼?”

“筆記上說用力的時候要呼氣。”

“這和你彎腰有什麼關係?”

其實何棠江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呼氣吸氣時會帶動腰部一起動作,他隻能找了個借口。

“呼氣使我張嘴,張嘴就想吃飯,為五鬥米折腰——”何棠江沒皮完,就被人打了一下腦門。

“注意看我的姿勢!”劍哥舉起一個啞鈴,示範道,“儘量用鼻子呼氣吸氣,如果覺得肺活量不夠,吸氣的時候可以適當用嘴部,但是呼吸都要平穩,不要帶動身體一起晃動。”

他做了幾個標準的站姿啞鈴彎舉,回頭再看何棠江。

“看明白了沒有?”

何棠江點點頭,然後這次自己又試了一下,挺標準的。

“我發現你小子——”劍哥看著他突然笑了,“你這小子不用腦子記動作,用身體記。哈哈哈,典型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你在學校是不是常掛科?”

見何棠江似乎有點不開心,劍哥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腦子也記不住這些,當年就是成績不好才被爸媽送去當兵——”

“我模考都在一本線以上。”何棠江冷不丁地說,“是劍哥你的筆記寫得不對。”

“你這臭小子!”

楚柳表哥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何棠江被劍哥按在地上摩攃。

他後退一步,關上門。

“我是不是該十分鐘之後再來?”

“去你的!”劍哥對他扔了一個空水壺,“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楚柳表哥笑了笑,推門坐下來。

“是這樣的,有一個商場開業,邀請我們去演出。”

這些年因為跑酷和極限運動的普及,越來越受年輕人喜愛,一些商業活動也開始邀請跑酷玩家們去給他們增加噱頭。

“沒興趣。”劍哥對這些不感冒,想也不想地回絕了。

“你聽我說完。”楚柳表哥道,“這一次的商演難度不大,我想著——”他視線轉向何棠江,“要不要讓糖漿去試一次?”

“嗯,我?”何棠江沒想到自己會被點名,“可我現在練基本的練習都不標準。”

“這次商演,隻會利用商場裡的一些簡單的器具進行演示。承辦方也擔心會出意外,不會允許我們進行太高難度的表演。”楚柳表哥解釋道,“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正好可以給你做一些基礎的練習,到時候你就可以跟著大家一起參加表演,也算是一次體驗。”

劍哥皺著眉,似乎在考慮楚柳表哥這句話的可行性。

“而且——”楚柳表哥加了重音,“何棠江,你現在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跟著我們練習吧。”在何棠江要開口辯解之前,楚柳表哥搖了搖頭打斷他。

“如果不是因為與彆人打賭,你根本不會接觸這個世界。說到底,你並不是對極限運動產生了興趣,你隻是年少意氣。”他看向劍哥,“一個對極限運動不了解、不感興趣的人,你以為他真可以打敗‘常青會’的成員?”

劍哥認真想了想,最後竟然同意了楚柳表哥的意見。

“一個月之後,你去參加商演。”

於是何棠江開始了為期一個月的魔鬼訓練。

每天早上六點起床,外出跑步十公裡,鍛煉心肺能力。長跑結束後做十到十五分鐘的拉伸,休息,期間儘量保持站姿和走動,不能隨時就坐下躺下。下午繼續開始訓練,有氧運動和無氧運動交替。到了晚上,又是四十五分鐘的變速跑步,然後搭配對特定部位的增肌練習。這已經是考慮到何棠江沒有基礎減輕過的練習菜單了,即便是這樣,何棠江每天鍛煉的時間依舊超過了3個小時。

周日休息的時候,他恨不得整個人都趴在床上,攤成一條死魚。

正好這天楚柳來看他,見他這模樣咂舌道:“自找苦吃說的就是你啊。”

何棠江對天翻了個白眼,看見死黨幸災樂禍的笑臉就來氣。

“你等著,等我練成施瓦辛格,我把你壓在地上前摩攃。”

“彆啊你,我已經心有所屬了。”楚柳故意壞笑,假裝摸了摸一身雞皮疙瘩,“何棠江你這麼多年不找女朋友,是不是性向有問題哦。”

何棠江沉默地看向他。我為什麼沒有女朋友你心裡沒點逼數嗎?楚柳這才回過神來,嘿嘿笑了兩聲,翻了翻手機說。

“走了,兄弟。雯雯喊我出去約會。”

“跪安吧。”

“喳,老佛爺。”

何棠江已經沒力氣對死黨翻白眼了,他翻個身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在思考,自己這是圖什麼。

因為氣不過韓崢目中無人?還是何山的遺物真的對自己有這麼重要?一個缺席了他百分之九十的人生,一點都不負責任的父親,自己有必要為了了解他的過去而賣力到這種程度嗎?

為什麼不和其他人一樣肆意揮霍高考後這個漫長的暑假,去紀念自己最後的青春?

楚柳表哥說他隻是為了爭一口氣,何棠江卻覺得這話不完全對。他是為了爭口氣沒錯,可這不僅僅是因為他不服輸,更是因為他想證明自己可以做到。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人們劃了一條線,把這條線叫做“成熟”。曾經說要成為科學家、總統、超級英雄的那些人,與長大後平凡的自己握手言和。即便偶爾看到少數人創造了奇跡,也隻會感歎幾句“那是我們做不到的事”,然後將它們徹底拋到腦後。

那條沒有痕跡卻涇渭分明的線,讓他們甘願將自己永遠劃歸為“做不到”的那一類。

何棠江已經十八歲了,他已經知道長大並不意味著無所不能。但就像年幼的時候,他最討厭彆人說他是沒有父親的可憐孩子,十八歲的他也絕不想讓過去的自己失望,他可以做到。

他要跨越那條線。

一個月的時間其實眨眼而逝,何棠江還沒開始掌握自己練習了些什麼,就被楚柳表哥通知明天要去參加商演。

“演、演什麼?”何棠江有些緊張道,“萬一我搞砸了怎麼辦?”

“放心吧,都是些外行人看熱鬨。”楚柳表哥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多高難度的動作,足夠花哨就可以。”

“花哨的動作?”何棠江想起了第一天來這個練習場的時候,看見劍哥他們在兩米多高籃球架上來去自如的模樣,咕嘟咽了口口水。▃思▃兔▃在▃線▃閱▃讀▃

“哈哈哈哈。”劍哥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背,“明天早上彩排你先看我們練一遍,然後跟著我們練。沒幾個動作,很好掌握的。還是說,你怕了?”

劍哥的眼神又變得犀利起來。

“我怕……我怕表演的太好,喧賓奪主了。”何棠江不願被他小看,不服輸,然後又被劍哥□□了兩把頭毛。

可沒想到正式表演的那一天,楚柳這小子竟然帶著許嘉雯一起來了。

不僅來了,他還拿著手機對著何棠江錄視頻。

“我們糖糖的第一次,寶貴寶貴,一定要記錄下來。”

許嘉雯在旁邊笑得很沒形象。何棠江雖然想努力無視他們,卻總忍不住被分散注意力。

“小子。”

劍哥的大掌壓在何棠江肩上,何棠江回頭,隻見劍哥換了一身利落的打扮,額上係著一根很帥的黑色發帶。他對何棠江笑笑,黝黑的臉上露出一口白牙。

“看好了。”

他們準備排練了。

音樂不知道什麼時候響起,劍哥和其他幾個夥伴隨著前奏踩著節拍慢走向出發點。節拍很有韻律,讓人忍不住跟著抖腿或者打響指。當何棠江注意到自己在隨著音樂晃動的時候,劍哥他們已經開始了表演。

【Let’s go!】

原本的緩慢突然變成了極快。隻見穿著黑衣的年輕男女相互一擊掌,隨即向不同的方向快速跑去。他們衝向牆角,毫不減速,眼看要相撞時一個手推快速躍步,側翻上牆飛簷走壁。有人借力攀上了二樓,有人借著牆壁和其他助力跨越幾步,落到了商場中心巨大玩偶身上。劍哥就踩在一隻兩米多高的恐龍鼻子上!

音樂還在播放,歡快洋溢地哼著快節奏的曲調。而跑酷玩家們也隨著曲調即興發揮,飛上二樓的人一個側翻落在了電動扶梯扶手上。那是向上的電動扶梯,他卻偏偏反其道而行,在周圍工作人員的驚呼中在狹窄的扶手上連續兩個後空翻,最後一個眼看要站不穩,他用手一撐將自己甩到另外半邊向下的電動扶梯,還不忘衝觀眾們做個鬼臉!

而劍哥,他在恐龍背上幾個側空翻後卻是瞄上了身後的直升梯。不過他顯然不打算規規矩矩地坐直梯,在音樂噔噔噔噔地加快節奏時,劍哥幾個快步一躍而起,在人們驚呼中攀高數米,穩穩落到了直梯的開放式頂棚上。

“哇啊!”人群傳來驚呼。

沒等自己站穩,劍哥又從直梯的頂棚上翻著上了二樓,他單手翻過去後正好落在一片休息椅上。為了方便路人休息,商場的休息椅是打造得很光滑,延綿數米,劍哥索性順著慣性保持一字馬姿勢從上麵滑了過去。

“我的天,韌性這麼好!”楚柳都看呆了。

這還不是結束!隨著激烈的音樂節奏,翻身,跳躍,攀爬,劍哥動作精彩地上了三樓,就在所有人以為他還要繼續向上爬時,他突然回身直接向一樓大廳跳了下來。

人們驚叫出聲!劍哥卻在落到二樓半時屈肘撐了下吉祥物玩偶的腦袋,半空中又緩衝一個側翻,精準地落到二樓的電動扶梯上。然後他乖乖地順著扶梯下來,和其他幾個完成了動作的夥伴們擊掌。

“我、我的心臟,快摸摸它是不是已經不跳了。”楚柳麵色激動,滿手虛汗,“太刺激了。糖漿?”

何棠江沒有說話。

心臟。他懷疑自己根本就沒有這個器官。

在看到劍哥直接從三樓跳下來的時候,他連呼吸都忘了。最後那個男人卻耍了所有人一把,安全地從二樓坐著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