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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扶梯下來,好像一切都是那麼輕鬆。然而他在三樓半空側翻借力的那個動作,何棠江敢確信,如果失誤了,肯定會直接摔下來。

“小子。”

劍哥回來了,微微出了些汗。

“怎麼樣,能跟得上我們嗎?”

楚柳睜大眼,想說開什麼玩笑,我們糖糖還是個孩子怎麼可能做這麼危險的動作。

“不要說得很簡單好嗎?我們和你們不一樣……”

“可以。”何棠江打斷他,雙眼灼灼發亮,“我能做到!”

他要跨過那條線。

作者有話說:

好的,請大家猜一猜截止至第六章為止的標題,都是誰在對話?

7 ? 第一個挑戰(一)

◎有底氣的人才有資本囂張。◎

我,何棠江,火了。

字麵意義上的。

像我這個年紀所有年輕人都希望的那樣,成為了同齡人中的焦點、談資、被人關注的話題。即便現在的熱度隻是存在於一個視頻網站,也足以讓人興奮半天。

然而許嘉雯一把冰水澆滅了我的熱情。

“彆傻了。一共三分鐘時長的視頻,你隻在裡麵出現了不到十秒。”她打開手上的APP對我指著畫麵裡有我出現的那一段,“十秒鐘,幾個呼吸就結束了,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嗎?”

我看著她,第一次覺得自己開始討厭這個女孩直白的說話方式。

“彆這樣。”楚柳笑著從後麵摟著我的肩膀,勇敢地對抗他的女朋友,“十秒鐘總比一秒都沒有好,雖然主角是劍哥他們,但是他——”他轉過身來打量著我的臉,“說不定有小姑娘就因為這張臉關注上他呢,畢竟糖漿可是我們這一屆公認的校草——沒有女朋友的那種。”

許嘉雯捂嘴笑了起來。

我揮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這兩人能不能不要時時刻刻在我麵前秀恩愛!

“我本身就不是視頻的重點。這次商演主角是劍哥他們,我隻是跟在後麵露了一個臉,完成的也基本都是沒什麼難度的動作。”

“那你還這麼開心?”許嘉雯質問我。

“我開心不是因為商演視頻在網上火了,而是因為我做到了一件以前從未嘗試過的事!……好吧。”注意到她犀利的眼神,我說了一點點實話,“被人關注也的確讓我有點開心。”

許嘉雯笑了。

“祝賀你。第一次的嘗試非常成功。”

楚柳也跟我擊掌,“你可以繼續下去,隻要彆讓你老媽知道。”

感謝這兩個死黨和損友,我在練習跑酷的事到現在還成功瞞著我媽,以及我小舅。要做到隱瞞後者更不容易,多虧有他倆幫我打掩護。

“現在你感覺怎麼樣?有多少把握能夠在開學前贏過北京的那人。”

“是韓崢。”我糾正楚柳的說法,“有沒有把握都要試一試。劍哥說過,去做一件事至少還有機會去贏,不做的話就是百分之百的失敗。”

“我發現你現在成了他的超級腦殘粉!”楚柳誇張到,“明明一開始你崇拜的是我哥!我還記得,那天你看到他跑酷過來的時候眼裡的星星簡直可以盛滿一兜。”

“事實證明劍哥比你表哥更厲害。”

“好啊,你這個見異思遷的家夥!”楚柳大叫一聲,從背後卡住我的脖子,為了不被他卡死我緊緊抓住他的胳膊往兩邊掰。就在我們打鬨的時候,許嘉雯翻了翻手機頁麵,突然開口:“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

“打算?繼續聯係跑酷?”

“呃,看糖漿練習跑酷,和你約會?放心親愛的,我會平均分配時間,畢竟你們倆對我都很重要。”

我和楚柳不約而同地回答,我對後者膩歪的答案翻了一個白眼。

許嘉雯回了我們一個更大的白眼,她把手機頁麵塞到我們麵前。

“分數就要出來了!不要告訴我你們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個等待填報誌願的高三生!”

一頭冷水當頭澆下。

“看來你們真的忘了。”許嘉雯冷笑一聲,“在開始這個暑假的玩樂之前,你們得先確定好自己的誌願。尤其是你,糖糖。”她故意整我時,總喜歡這麼喊我。

“後天分數線就出來了,希望你能過你小舅那一關。”

我把腦袋埋進手臂裡發出哀嚎,拒絕去想這件事。

晚上,我和劍哥視頻的時候,也和他提起了這件事。他有些沒良心地嘲笑我。

“優等生也會擔心高考分數!那天誰在我麵前臭屁的說‘我年年都是全校第一’的?”

“沒有這麼誇張!”我警告他禁止嘲笑我,“我隻和你提過我的模擬考分數!”

“所以你為什麼緊張,考砸了,上不了一本?背部不要彎曲!不要我老是提醒你。”

“一本還是沒問題。”我一邊按照劍哥的叮囑調整姿勢,一邊回複說,“隻是我的分數,肯定是上不了京華大學。”

“……你這麼在意那個韓崢?”劍哥作為一個社會人,很快明白了我的心思,“你和他就見過一麵,要我說,你太過在意他了。”

“你是沒見到他有多囂張!”我憤憤不平道,“對於第一次上門的客人,他差點就拿手指著我的鼻子了。”雖然實際情況是我拿手指著他的鼻子,“而且他還私自扣押了我爸給我的遺物!我應該去公安告他的!”

“警察可不幫你管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劍哥哼了一聲,“而且要我說,不把你父親的遺物交給你,說不定是個正確的選擇。”

我用一種看向叛徒的眼神瞪著手機,雖然劍哥可能看不清,但是他顯然體會到了我的憤怒。

“雖然我不了解戶外攀登,但是我聽你講就知道,那個鑰匙肯定有不一般的含義。你把鑰匙當著他的麵摸不在乎地扔了,你覺得他會對你有什麼好感?你不善待你父親的遺物,根本就不知道遺物的價值,換做是我的話,也不會放心把鑰匙給你。”

“是他先態度惡劣的!”我不服輸道,同時又覺得有點委屈,“他根本不了解我家的情況,就在那裡指手畫腳,他以為他是誰?”

劍哥點點頭,“可能他做的過分點,但你們倆彼此彼此,你也不了解常青會和你的父親吧。”

“你在乾什麼?”我聽到他那邊有打字的聲音。

“幫你查韓崢。他是常青會的人,氣焰又這麼囂張,不可能在業內沒有名氣。”

這是什麼邏輯?我用眼神質問劍哥。

“弱肉強食的邏輯。在我們這一行,隻有有底氣的人才有資本囂張。找到了!”

我聽見視頻那段啪啪啪的打字聲結束,劍哥開始給我讀他搜索到的信息。

“韓崢,去年加入京華大學常青社,17歲的時候在戶外圈子就已經有一定名聲。哈哈,厲害,他高一那年竟然一個人完成了二十公裡的定向越野挑戰,而且是第一名!”

我聽不懂劍哥說的那些詞彙,但是並不妨礙我了解到韓崢是多麼強大的一位對手。想起自己十七歲的時候,也就是去年,我還在整天和楚柳嘮嗑打屁,我心情就更不好了。

“我搜到了一條大新聞,他要參加下個禮拜的CX,報的攀岩項目!”

“CX是什麼?”

“你就沒有做一點功課嗎?”劍哥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CX全稱是CHINA-X-GAME,目前國內最權威的極限運動比賽。”

我大概明白了這個賽事在極限運動者們眼中的地位。

“那它辦了幾屆了?”

“1999年就存在了,小子!”

這真嚇了我一跳,1999年,那時候我還是一個未受精卵,中國竟然就已經有這麼前衛的極限運動賽事了!

“不過比賽舉辦以來,還沒有一次分項目的冠軍被中國人奪到。”劍哥咬牙切齒地說,“都被那些參賽的歐美人拿走了。”

這個我倒是能理解,即便到了現在這個時代,極限運動在國內依舊是小眾。在大部分人眼裡,它隻是一群不安分的多動症患者打發時間的小玩意。群眾基礎如此,怎麼可能培養出好的玩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過今年我們倒是有望拿到第一,在攀岩項目。”

等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剛才說參加攀岩項目的人是那個討人厭的家夥。

“不要告訴我奪冠熱門是韓崢!”這一次輪到我咬牙切齒了。

視頻那段,劍哥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起來。

“恭喜答對了!怎麼樣,擁有一個這麼強大的對手,是不是感覺很挫敗?”

我不知道該怎麼理清心裡的感受,感情上,我很討厭傲慢囂張的韓崢,這個家夥絕對位列我最討厭的人第二名(第一名是何山),但是理智上,我知道如果韓崢被這麼多人報以期待,他絕對是一個有本事的家夥。

承認自己的對手比自己出色很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劍哥戲謔的目光裡,我隻能儘量裝作大度。

“還好吧,這讓我打敗他有了更大的意義。”

“哈哈哈,你小子!好了,繼續練習吧,你現在離韓崢還差了十萬八千裡呢!”

在劍哥繼續教導我練習基礎的時候,我腦子裡還總時不時想起韓崢的事。他也隻不過比我大一歲,卻已經在極限圈子裡有了這樣的名氣。這家夥,究竟是什麼人?

持有同樣懷疑的不隻是何棠江一個人,還有韓崢的隊友們。

“你絕對是開掛了吧,我要讓GM給你封號!”戰敗的人視線從手機上移開,忿忿不平道。

“這遊戲沒有GM。”韓崢的手從微信小程序上離開,看著和自己一起玩跳跳棋的戰敗者,“你輸了。”

他其實還可以繼續下去,但是他的對手已經失敗了,這讓韓崢覺得沒有繼續浪費時間的必要。他們旁邊聚集了一群年輕人,都是常青會的成員,他們對著韓崢的對手發出善意的嘲笑。

“傻逼了吧你,竟然找韓崢玩這個,你不知道他當年入學分數是全校第一?”

“我當然知道,不過這個遊戲和智商沒有關係!”

“很明顯。”韓崢站起身來,“我的其他能力也比你優秀。”

圍觀的人群發出長長短短的感歎。

“這小子的臭屁沒救了。”

“喂,再玩一把——”

剛才的對手被其他夥伴拉住,“彆打擾他,後天就比賽了,彆讓他分心。”

韓崢對身後揮了揮手,算作是感謝社團夥伴們的善解人意,隻是在路過門口的日曆表時,他側頭看了一眼。

6月20日,CX大賽。

11月10日,尼泊爾攀登挑戰賽報名。

而中間還有一個日期,被韓崢格外關注。

9月1日,新生報道的日子,也是他和何棠江兌現賭約的日期。

韓崢伸手摩挲了一下隨身攜帶的鑰匙,向前走去。就像他留給彆人的,永遠隻是背影。

作者有話說:

感謝Yun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