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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地方是比較容易打聽消息的。

當然其實最容易的地方是膳房,各處各院的人每天都要去膳房提膳,這來往的人多,自然能聽到的消息就多。

不過膳房這種地方,也是所有主子們都盯著非常緊的地方,油水多,下黑手方便,消息也靈通。因此管理這裡的人那可是四阿哥胤禛的心腹,福晉最多也就是在這裡安插了一兩個人,其他人可沒資格插手進膳房。

蕙蘭從一旁炕櫃的抽屜裡取了一個荷包,遞給張高,“拿著吧,我一向不差餓兵。”

“奴才謝主子賞。”張高恭恭敬敬的接了過來。

“去吧!”

***

西二院。

見自己派出去打聽消息的小允子回來了,李庶福晉連忙問道:“可打聽到了?”

“回主子的話,奴才打聽到了,福晉身邊的白嬤嬤親自去的西三院,不但送了炭,福晉還賞了一件貂鼠皮鬥篷給郭格格。”小允子回答道。

自己身邊的奴才是什麼性子,李庶福晉還是知道一二的,聞言眉毛一挑,聲音帶著些壓迫感,“怎麼,你現在也和我打起花招來?說,到底怎麼一回事,給我說清楚。”

小允子聞言立馬跪在地上,喊冤道:“主子明鑒,奴才冤枉,奴才不敢欺瞞主子,真是白嬤嬤親自去送的炭,福晉真賞了一件貂鼠皮鬥篷給郭格格。”

李庶福晉看小允子的表情和動作不似在作假,有些遲疑,但仔細一想,她發現了漏洞,“說,白嬤嬤給郭絡羅氏送去了多少炭?”

小允子見主子反應過來了,隻能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九十斤紅籮炭三百斤黑炭。”

【九十斤紅籮炭三百斤黑炭,按照天數來算就是,三斤紅籮炭十斤黑炭,再加上……】李庶福晉在心裡默算了一下,然後有些怒了,“按照你的說法,郭絡羅氏豈不是一天八斤紅籮炭三十五斤黑炭!”

“應……應該是!”小允子哆嗦的回道。

“啪!”李庶福晉臉上浮現出怒火來,“好個福晉,好個郭絡羅氏,這是落我臉麵了,一天八斤紅籮炭三十五斤黑炭,比我這正兒八經的庶福晉的份例都多五斤,她一個格格,也不知道能不能受用得起。”

“主子!”紅姑姑在一旁聽著李庶福晉說話有些口不擇言了,連忙出聲打斷,有些話可不能讓彆人聽見,隨後看向小允子,“你先下去吧!”

小允子如釋重負連忙行禮退下。

“姑姑!”李庶福晉有些不滿的看向紅姑姑,“現在我連說彆人幾句都不行了嗎?”

“主子,小心隔牆有耳。”紅姑姑一臉正色的說道。

李庶福晉撇了撇嘴,“這裡是西二院,我又隻是在屋裡說說,哪有那麼容易被人聽見。”

“主子,小心駛得萬年船,奴才聽過很多貴人倒台,都是因為這些小事。”紅姑姑語重心長的說道。

李庶福晉聞言嘟起了嘴巴,“可姑姑,你也聽見小允子的話了,我還沒針對郭絡羅氏了,她倒好,先和福晉一起落了我的臉麵,份例比我還多了,你讓府上的人以後怎麼看我。”

“主子,您錯了。”紅姑姑一本正經的說道:“落您臉麵的人,隻有福晉一人,郭格格不過是恰逢其會而已。奴才之前就和您說過,如今福晉失子,您這個寵妾有子,她肯定不喜您,肯定會想方設法落您臉麵,甚至於還會想辦法除掉您,畢竟三阿哥現在也不過幾個月大還不到周歲,抱養過去可是能養親的。”

提到自己的兒子,李庶福晉%e8%83%b8口的怒火被壓了下去一些,冷靜的想了想,然後說道:“你的意思是,福晉這是故意在激怒我?如果我真因此生氣了,恨上郭絡羅氏,對福晉來說是件好事。如果我真對郭絡羅氏動手了,恐怕真稱了福晉的心意,等著抓我的把柄。如果我什麼都沒有做,於福晉而言也沒有什麼損失。”反正給郭格格加炭,走的都是四貝勒府的公賬,而不是她自己掏錢。

“沒錯。”紅姑姑讚同道:“奴才想著,其實就是沒有今日這事,福晉恐怕也會想些辦法來落您臉麵,這幾個月來府上那些牆頭草的態度,您又不是不知道,福晉若是知道了自然坐不住,而這些事情奴才相信福晉肯定是知道的。”

什麼事情呀!

不就是瞧著現在四貝勒府上的兩根獨苗苗都是李庶福晉生的,因此某些牆頭草就跑來巴結李庶福晉了,什麼免費送新花樣的糕點,新紋飾的衣服,最新鮮的飯菜和水果……

被人巴結,自然是很爽。

可站在四福晉這個嫡福晉的角度上看,那就很不爽了。

聽了這話,李庶福晉心裡的怒火更小了,反而是皺著眉,有些苦惱,“我還差那些東西不成,偏偏那些牆頭草送來了,還不能拒絕,真是麻煩。”

她是瞧不上那些牆頭草的,這些人就算現在表現得再忠心耿耿,可若是有一天她失寵了,恐怕會立馬倒向另外一方,而且還會反過來狠狠踩她兩腳。這樣的奴才,依照李庶福晉的本意,理都不想理。可有些人那是真的得罪不起,隻能虛與委蛇。

“主子,哪個府上都是一樣,咱們現在也隻能忍,等日後,小主子長大了,您看誰不順眼就將誰打發走。”紅姑姑哄道。

這話雖然沒有直白的說,這四貝勒府就由李庶福晉的兒子繼承,但也有這意思。李庶福晉聽著心裡頓時舒爽極了,想到未來美好的畫麵,甚至於想要笑出聲來。

不過很快她就回過神來,“姑姑,我懂你的意思,我現在沒有和福晉鬥的資本,隻能蟄伏起來,等待昀兒他們長大。可是……”李庶福晉皺著眉頭看向紅姑姑說道:“這兩個月以來,姑姑你也看見爺去西三院的次數,縱使沒我多,可也比其他人強。這樣下去,恐怕西三院那邊很快就會產出喜訊來,郭絡羅氏她可是滿洲八旗,若她誕下一子,我和昀兒的地位恐怕不保。”

大清可是非常看血統的,想當年當今元後都曾經被人罵過,“滿洲下人之女”,隻因赫舍裡氏一族是後起之秀,不是老牌勳貴。

紅姑姑聞言立馬皺眉,她聽出來了李庶福晉的想法,但這想法卻十分危險,忙勸道:“主子,雖說要未雨綢繆,可這種事情是觸及貝勒爺底線的事情,一旦被發現,我們所有人都會沒命。而且沒了郭格格,還有錢格格,府外麵還有瓜爾佳格格、馬佳格格、納喇格格等等滿洲八旗格格存在。主子,隻要貝勒爺有意,要多少滿洲格格都行。”

的確,李庶福晉的想法並不是沒有道理,可問題是在紅姑姑這種理智的人看來,風險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畢竟這後院的所有人,除了蕙蘭這個重生者外,其他人都不會知道未來的四阿哥胤禛會有那麼一分大機緣。

站在未來馬後炮的角度上講,李庶福晉的想法非常正確,在有滿洲血液阿哥的情況下,他們先天性的就比漢軍和包衣八旗所生的阿哥高一等,在繼承皇位上比其他兄弟有優勢。

可問題是,現在包括李庶福晉在內,她背後和身邊的人,都想著的隻是讓二阿哥弘昀長大繼承四貝勒府而已。

哪怕日後四阿哥胤禛變成了和碩親王,這和碩親王繼承人的身份也沒有像新帝那樣嚴格,在宗室小妾兒子襲爵的人很多,不乏和碩親王爵位。

二阿哥弘昀占著一個長字,現在又已經五歲了,和未來有可能出生的同父異母的弟弟們拉開了年紀差距,在很多人看來,他們已經算是有很大的優勢在,真的沒有必要冒那種一旦被抓就全部完蛋的風險。◆思◆兔◆在◆線◆閱◆讀◆

不能說這些人的想法錯了,因為這優勢的確不小,而且如果四阿哥胤禛真止步於和碩親王,李庶福晉兒子繼承爵位的機會非常大,因為要求沒新帝那麼嚴格。

事實上如果二阿哥弘昀活著,上輩子乾隆想要繼位,恐怕沒那麼容易。二阿哥弘昀可比三阿哥弘時聰明、敏銳、懂事多了,李庶福晉在四貝勒府真正走下坡路,還得是二阿哥弘昀病逝後。

因為二阿哥弘昀病逝的時間,差不多就是鈕祜祿榴珠懷上乾隆的時間,以至於李庶福晉當時看懷孕的鈕祜祿榴珠特彆不順眼。加上那個時候紅姑姑也在幾年前得了急病去世,李庶福晉身邊沒人勸,做出了一些不理智的事,結果被四福晉抓了一個正著,雖說沒有傷到鈕祜祿榴珠分毫,但也失了四阿哥胤禛的心,後麵年側福晉進府後,李庶福晉就徹底變成了昨日黃花。

所以從上輩子的事情來看,紅姑姑的確有兩把刷子,她猜測得沒錯,四福晉現在的確睜大著眼睛,想要抓李庶福晉的把柄了。

雖說弘暉阿哥夭折的事情,四福晉和四阿哥胤禛都沒有查到和李庶福晉有半點關係,可在四福晉心裡謀害死自己兒子的人就是李庶福晉,哪怕無憑無據,可四福晉心裡就是認定了她,因為除了她就沒有彆人在有那個勢力,也隻有她有下手的理由——自己的嫡長子沒了,她的庶次子才能繼承四阿哥胤禛的爵位和家業。

這事情,除非把真正的謀害弘暉阿哥的凶手找到,並且找到鐵證,不然四福晉是不會輕易改變想法的。

一方麵是難以明說的,對李庶福晉得寵肚子又爭氣的羨慕妒忌恨,另一方麵也是一直逃避裝鴕鳥的心態,四福晉沒辦法接受自己兒子是因為自己疏忽照顧才病逝的,她無法接受自己有可能才是,“殺害”自己兒子的罪魁禍首。

紅姑姑的話,李庶福晉還是能聽到進去的,雖然紅姑姑說的話不好聽,但的確是那個道理,要針對後院所有的滿洲格格那不可能,而且府外麵還多著了,根本不可能針對得完。

可是……

“那你說我應該怎麼辦?總不可能就這樣被她們落了臉麵,卻什麼都不做吧!”李庶福晉皺著眉頭沒好氣的問道。

俗話說: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

人活在這世上,有些時候臉麵真的很重要。

你要是不爭,不報複回去,由著讓人落了臉麵,那所有人都會覺得你好欺負,日後人人都會來落你臉麵,欺負你。

當然以李庶福晉的身份處境來說,肯定淪落不到這種地步,可道理就是這麼一個道理,有些時候就是得強硬一些。

紅姑姑想了想說道:“主子您若是去報複郭格格,那可正好稱了福晉的心意,肯定會被福晉抓個正著,所以萬萬不可行此事。”說完又小聲的說道:“奴才最近才得到的消息,聽說正院這段時間在偷偷的熬藥。”

“熬藥?”李庶福晉有些不解,“什麼意思?我沒聽見福晉身體有恙呀!”

“哎喲,我的主子,這沒病的婦人突然天天喝藥,您說吃的是什麼藥呀!”紅姑姑神神秘秘的說道。

好在李庶福晉自己也曾經做過當事人,因此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詫異的說道:“難不成是坐胎藥?太醫當年不是說福晉生育艱難嗎?這幾年來,福晉也沒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