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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會記恨上我,日後會找機會報複我?”

當然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份例要是不夠用怎麼辦?

可沒幾個人會像蕙蘭這樣傻大膽直接伸手像福晉要,得寵的,最多吹吹枕頭風,不過一般得寵的份例都肯定夠用,淪落不到需要吹枕頭風的地步。剩下那些不得寵的,就隻能花錢向負責采辦炭火的奴才購買了。

這種購買,是私底下行為,上不得台麵,甚至於是有些違反規矩的。

一句話說完——得加價!

蕙蘭知道嗎?

她當然知道!

甚至於上輩子她也私底下花錢去購買過,炭房的人倒是來者不拒,東西也是好東西一點沒摻水,但就一個字——貴!

而且要是你不得寵,人家倒是不會向你加價,炭房都是統一售價,誰買誰賣都是一個價,但什麼時候給你送過去,那就看對方心情和時間,晚個兩三天都是有的。

那蕙蘭為什麼明知道這事,還特意向四福晉開口了。

原因有二,一來是她摸清楚了四福晉的性子,知道對方不會拒絕。二來也是那炭房心黑著了,炭賣的死貴!

四福晉扣了蕙蘭三個月的月錢,蕙蘭一年的月錢是一百兩銀子,三個月就是二十五兩銀子,算上打賞那些抬炭過來的奴才用的賞銀,花費也就三十兩銀子左右,絕對不超過三十五兩。

一天多三斤紅籮炭十斤黑炭,三個月就是兩百七十斤紅籮炭九百斤黑炭,彆說這裡是四貝勒府,就是放在外麵三十五兩銀子也買不到這麼多炭,黑炭還好,主要是紅籮炭貴,得從外地燒製後運往京城,數量有限,有價無市。

上輩子蕙蘭也花錢向炭房買過炭,花了兩三百兩銀子,還沒有這麼多了,一個冬天下來也就勉強夠用,沒受寒生病,而且她身邊的人還遭受到了炭房的白眼。

“主子英明,奴才卻是由此擔心。”張高回道,但心裡卻更奇怪了,他原本以為是主子剛剛入府所以不知道這些底下的醃臢之事,可聽主子這麼一說,主子並非不知道,那又為什麼要這麼做了?

倒是一旁的杏兒和桃兒有些慌神。

杏兒擔憂的說道:“主子,這可是好?”

桃兒也皺著眉頭說道:“那些人自然是管不到主子身上,可若是給他們找到機會,怕是會壞主子的事。”

蕙蘭又不管家務,和炭房的人沒什麼交集,她管不到炭房,同樣的炭房的人也管不到蕙蘭的西三院。但阿哥府的奴才們都是出自三位佐領下麵,彼此之間相互熟絡互有聯姻,整治不了蕙蘭,可在關鍵時候惡心一下蕙蘭,當個攪屎棍還是能做到的。

“你們呀,都著相了。”蕙蘭輕笑著,然後看著張高問道:“我問你,炭房的人賣炭的事情,敢讓爺和福晉知道嗎?”

張高想了想說道:“奴才覺得,爺和福晉應該都知道這事。”甚至於那炭房的管事就是四阿哥胤禛和四福晉的心腹,因此對於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故意讓自己的心腹撈好處。

這不能為屬下謀福利的領導,可不是一個好領導,也不會有那麼多人跟著。

彆看四阿哥胤禛在曆史上落了一個,“抄家皇帝”的外號,很多人就覺得他鐵麵無私眼睛裡容不得一點沙子,畢竟有那麼一句話,“隻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外號”。

實際上四阿哥胤禛對於很多事情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抄家也隻是抄了些太過分的沒背景的。

他登基後潛邸的一乾人等都雞犬升天,但四阿哥胤禛自己都親口承認過,這些人裡其實隻有那麼寥寥幾人是憑真本事坐上現在的官位的,其他人全部都是沾了潛邸舊臣的光。

所以,四貝勒府的那些管事,真硬鬥硬的說起來,沒有一個手腳乾淨,不過這事屬於四阿哥胤禛和四福晉都是心知肚明,隻要不過分,他們都默許了下麵的人撈好處,因為他們需要用這樣默許,換得這些人的忠心。

“知道這事,和能不能拿到明麵上來說,是兩回事。”蕙蘭意味深長的說道:“我才入府不久,你們在府上有沒有親朋好友,怎麼會知道炭房這些醃臢之事。福晉之前不是一直在說,她管理後院,缺什麼都找她嗎,我老實規矩找了福晉,福晉自己同意這事了,有什麼問題嗎?”

張高想了想說道:“主子,您這樣做的確沒什麼問題,也說得過去,可這人心……”

畢竟這些子炭房損失的可是好幾百兩銀子,以這個時代二十兩銀子能夠讓五口之家好好過一年來算,可謂是一筆大數目,哪能那麼輕易當做沒這回事呀。

“嗬,人心,我又不是福晉,要人心做什麼?我隻要伺候好爺,讓爺對我恩寵不斷,就行。”蕙蘭不以為然道。

有四福晉這個正兒八經的女主子,又有謝氏在背後指點的李庶福晉在,這府上的奴才,豈是蕙蘭那麼容易收買的。尤其是這些管事之類的,絕大多數都是四阿哥胤禛和四福晉的心腹,根本不可能收買,甚至於連偏向都不可能,人家都是看四阿哥胤禛和四福晉臉色行事。

就算對方也願意被她收買,蕙蘭也不敢收買,誰知道這人打著什麼主意,是真心實意,還是準備來個碟中諜。

而且蕙蘭太知道這些人是什麼嘴臉了,隻要她有寵,那就什麼事都不會有。一旦她失寵,踩低捧高的人比比皆是,也不隻針對她一人,再說還有府上的規矩壓著了,這些人也不敢太過分。

至少什麼冬天不送炭過來的事情,肯定不會發生,最多也就是最後一個給蕙蘭送過來,讓她多受一會兒凍而已。

無所謂,毛毛雨了。

見主子都這麼說了,張高也就不在提這事,畢竟這事做都做了,炭都已經被送了過來,多說無益,他隻是儘到一個做奴才的責任,將事情可能會發生的後果向主子說明而已。

所以張高立馬轉移話題,“主子,算上福晉現在送過來的份例,您如今一天八斤紅籮炭三十五斤黑炭,這可都超過了庶福晉份例五斤黑炭,李庶福晉那邊……”

庶福晉一天也就八斤紅籮炭三十斤黑炭的份例,蕙蘭還是格格了,就超了李庶福晉五斤,這讓李庶福晉怎麼想,讓其他人怎麼看?

“這事,關我什麼事?都是福晉給的。”蕙蘭翻了個白眼說道。

其實蕙蘭真不貪心,她向四福晉伸手要炭,底線也就是一天多五斤黑炭而已,這樣每天能多一個時辰燒炭取暖,度過冬天勉強夠了,誰知道四福晉會那麼,“大方”。

人家四福晉都讓人把炭給送過來了,蕙蘭總不可能還回去一些吧!

那樣就真打四福晉臉麵了。

也顯得極為矯情。

所以哪怕知道四福晉這是不懷好意,在趁機挑起她和李庶福晉之間的爭鬥,蕙蘭也隻能認了。

明謀就是這樣無奈,你猜到了所有的一切,但依然不跳也得跳。

聽了蕙蘭這話,張高有些無語,主子要是沒有你在早上請安的時候伸手向福晉要炭,自然也就沒有現在的事情了,現在卻裝得如此無辜。

這……

桃兒也在一旁吐槽道:“主子,話說這麼說沒錯,可李庶福晉哪敢記恨福晉呀,自然是隻能恨上您。”

欺軟怕硬嘛,人的劣根性之一。

不敢對上硬茬子,就隻能衝著軟柿子撒氣了。

蕙蘭聞言好笑的說道:“聽你這麼說,好像現在李庶福晉就不記恨我一般。”

彆看李庶福晉現在還沒對蕙蘭使什麼陰謀詭計,那完全是因為蕙蘭才剛剛入府,就算四阿哥胤禛多寵幾天,也沒有威脅到李庶福晉的地位。〓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而且陰謀詭計想要使的好,想要事成後不被人查出來,那是需要前期大量布局的,少則兩三個月,多則十幾年,哪有那麼容易就能成功。甚至於有些提前布局了,依然會被人查出來。

李庶福晉和其背後的謝氏,聽上去特彆牛逼,那也隻是相對蕙蘭這種剛剛入府在四貝勒府上沒有半點根基的人。他們要是真牛逼,那四阿哥胤禛當年的第一個孩子也不會是宋氏生下來的,宋氏那一胎早就流產了。那個時候四福晉還沒嫁進來了,後院謝氏的人脈關係網和勢力可遠比現在大多了,能動的手腳也多得多。

“可記恨和記恨,不也有區彆嘛。”桃兒嘟嘴說道。

前者可能就是嘴上損你兩句,而後者恐怕就是恨不得除掉你。

“有什麼區彆,你覺得像宋格格那樣,有區彆嗎?”蕙蘭意味深長的說道。

讓蕙蘭說,宋格格現在過得日子一點滋味都沒有,可能在麵對四阿哥胤禛的時候會有些變化,可對外都是一副木訥的模樣,猶如行屍走肉一般,這種日子就算活著,也和死了沒什麼區彆。

說到主子身上,桃兒吸取了上一次的經驗教訓,不敢在接嘴。

“行了,你們放心,這些事情我心裡都有數。”蕙蘭將這事做了結論,閉口不在說這事,身邊的幾個奴才也不敢再說。

對於李庶福晉會恨上自己的事情,蕙蘭的確是心裡有數,不管她得寵還是不得寵,隻要進了四貝勒府,和其他人天然處在對麵,都是對手。

她得寵,招惹妒恨,她不得寵,依然會被人時不時踩兩腳,後院和後宮女人都是這樣的性子,從來沒有變過。除非死得早,不然根本就無法逃過一個,“鬥”字。

反正都是,“鬥”,那自然是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了。

蕙蘭知道現在炭房的管事是四福晉的人,炭房那邊就算再看自己不順眼,想要對付自己,也得看四福晉的臉色行事。而四福晉至少半年內不會動自己,不然影響不好。

而李庶福晉那邊,現在紅姑姑還在李庶福晉身邊,有人能勸住她,一時半會兒倒也不用擔心。

當然也不排除四福晉和李庶福晉現在不懂是在布局,等著之後一擊斃命。

但蕙蘭估摸著,至少也得夏天去了,這個冬天自己先過得舒服了再說。

明年夏天,可能她就不會是這樣的一個玩法了。

蕙蘭把杏兒和桃兒都支開,然後看向留在屋子裡的張高,“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有一個老鄉在花房?”

“回主子,奴才的確有一個老鄉叫小林子,在花房當差,做粗使活計。”張高恭敬的回答道,但心裡卻一緊,主子沒事提這事做什麼?難不成……

“天氣涼了,想來你那老鄉日子過得也不會舒服,你這個做老鄉的,已經混到主子身邊了,可不得照看些。”蕙蘭意味深長的說道:“你懂我的意思吧。”

張高抿了一下唇,“奴才明白。”就是讓他去拉攏收買小林子唄。

雖然不知道主子打著什麼主意,可主子話都說了,他自然不敢違背。雖說他心裡有些惴惴不安,總覺得主子是想要算計什麼事,但轉念一下一個花房的粗使太監又能做些什麼算計到彆人了?最大的可能還是打聽消息,像花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