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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伽黎以權謀私多為自己爭取兩天躺平的計劃以失敗告終。

南流景一直纏著他要他教他學習,小學知識那種。

雖說教授小學知識並不難,但很煩。

比如帶南流景做二年級百位數的加減法。

“你有一百二十隻蘋果,小明拿走五十隻,你還剩幾隻?”

南流景:“小明是誰。”

沈伽黎:……

“小明和我關係好麼?為什麼要拿我蘋果,我同意了麼?”

沈伽黎:“假如你同意了,他拿走五十隻蘋果,你還剩幾隻?”

南流景眉頭蹙起:“我覺得我不會同意,我的就是我的,絕不經他人手。”

李叔在一邊哄道:“那不給小明,是你老婆拿走五十隻蘋果呢。”

本以為南流景這下該好好算數了吧,結果他又是一蹙眉:

“剩零個。”

李叔眼睛瞪得像同齡:“一百二減五十怎麼會是零呢!”

南流景據理力爭:“我很喜歡我老婆,怎麼會隻給他五十隻蘋果,肯定要全給,我的都是老婆的。”

兩人:……

不想教了,要不認命吧。

但沈伽黎卻覺得這樣的南流景有點可愛。

他說,不會隻給老婆五十蘋果,會全給。

“那我有一百二的蘋果,分你五十,我還剩多少?”沈伽黎換了個問法。

這次,南流景一秒給出答案:“七十。”

說完,還扭頭對李叔炫耀:“老婆對我真好,隻有一百二的蘋果卻分我五十這麼多,哦對了老管家,這蘋果不能分你,因為是老婆給的,我沒辦法和彆人分享他的愛,你自己去買吧。”

被背刺的李叔當場表演咬牙切齒。

而南流景就像個“為什麼”複讀機,所有的知識點都在問為什麼。

為什麼國家地圖是雄雞的形狀不是他老婆的形狀;

為什麼雞兔同籠不能算他老婆一個;

為什麼abandon是放棄的意思而不是老婆的意思。

不光沈伽黎瘦了,李叔也肉眼可見的虛弱了。

南流景隻有一個信念:我很愛我老婆,我希望隻學習和我老婆有關的知識點。

白薇回到國內,看到南流景這模樣,一臉嫌棄,問沈伽黎:“要不換一個吧。”

沈伽黎本想說那快換一個吧,但看到南流景那委屈的小表情,話鋒一轉:“算了,換著麻煩,就這樣吧。”

七天假期很快結束,明天就是回歸公司的日子。

沈伽黎躺在床上emo著,今天也是不想上班的一天。

南流景像隻無尾熊一樣扒他身上,問:“老婆,明天也教我讀散文好不好,我喜歡川端康成的文字,也想和你一起看海棠花未眠。”

他閉著眼睛,睫毛輕顫,柔順的發梢拂在眼尾,回憶著白天學過的散文詩。

“明天讓李叔教你,我要去上班。”

“為什麼要上班,我也要去,我想陪你。”

沈伽黎不知該如何回答他,覺得這件事想要解釋清楚太麻煩了。

南流景問了無數個為什麼後,終於抵不過睡衣沉沉睡去。

次日,沈伽黎生怕他又來糾纏,趁他還在睡時早起洗漱打算悄悄出門。

但南流景身上就像裝了什麼探測雷達,沈伽黎剛坐起身他也跟著睜眼。

撲過去,抱住。

“老婆你彆去上班,我不想你這麼辛苦。”

沈伽黎咬牙切齒:到底是誰害我這麼辛苦。

但不是哭鬨的孩子就一定有糖吃,不管南流景怎麼哀求耍小性子,沈伽黎就是不帶他一起走。

這種狀態帶去公司恐怕要翻了天。

沈伽黎在玄關換了鞋子,打開門往外走。

到了庭院裡,沒走兩步,他聽到輪胎的咕嚕嚕聲。

一扭頭,南流景就在他不遠的地方凝望著他,滿眼哀求如同惆悵的小鹿,不發一言,但沈伽黎好像聽見了無數句“為什麼不帶我一起”。

“你如果再這樣我真的會生氣。”沈伽黎看了眼時間,再不出門就要遲到,隻能辭嚴色厲喝止住他。

南流景摳著手指,小聲小氣又挾帶一絲委屈:“知道了。”

沈伽黎歎了口氣,朝著楊司機走去。

但沒走兩步,他又聽到了輪胎摩攃地麵的聲音。

沈伽黎停下腳步,忽地轉身看去。

南流景躲在一處低矮樹枝中,麵容緊繃,視線緊張地看向一邊,好像隻要他不看沈伽黎,沈伽黎就看不到他。

可那處樹枝太過薄瘦,堪堪遮住他半截健碩身軀,企圖欲蓋彌彰。

沈伽黎痛恨自己為何這時憐憫心泛濫。南流景天天好吃好喝還不用上班,就他那大體格子能一個打十個,他到底哪裡可憐?

大概是在他幼小懵懂的內心裡,自己才是他世界的唯一。

沈伽黎妥協了,幾步走回去,南流景生怕他生氣還努力往樹枝裡躲。

沈伽黎環伺一圈,摘了朵粉白色的山茶花遞過去:“我交給你一個任務,其實這朵山茶花是我的分.身,你好好保護這朵花,等我回來如果看到這朵花完好無損,我會獎勵你。”

小孩就是小孩,小小把戲就能哄得他開心上天。

南流景一秒舒展眉眼,雙手捧過山茶花護在懷中,微風拂起他未經打理的發絲,露出明亮雙眼。

他笑意盈盈,點頭起勢:“老婆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它。”

沈伽黎終於放心離開,南流景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笑容漸漸消失,手裡漫不經心輕撚花枝。

老婆,你早點回來。

*

南流景失了智的消息如風長腳,迅速爬過公司沒處角落。

出院時的記者采訪也被人傳到網上,大家翻來覆去回放他說的那句話,試圖找出蛛絲馬跡來判斷他失了智的傳聞真假何從。

幻海這塊大肥肉被多少人盯著,想等著年輕人退位讓賢基本沒可能,但除非,出了意外。

股東們嘴上不說,但人心複雜,沒有人不想借此機會推自家孩子上位,所以他們最關心的是南流景是否真的無法繼續工作。

開工首日的早會,像往常一樣,領導們整齊而坐,表麵波瀾不驚,實則內心暗流湧動。

他們揣度著發生這種事南豐董事長是否會親臨會議發表講話,但南豐沒等來,卻等到了意外來客。

沈伽黎正翻看著今日會議流程,房間大門忽然被人推開,隨即,高跟鞋碰撞地麵發出的清脆響聲赫然而起。

沈伽黎下意識看向來人。

嘖。

領導們齊齊起身,恭敬喊著:“董事長夫人早。”

感情是於懷素來垂簾聽政了。

她紅唇勾起,妝容精致淡雅,一身淺碧色套裙大方得體,溫和的顏色與她臉上的笑容相得益彰。

於懷素看了沈伽黎一眼,往他身邊一站,後麵的於金主南斐遙等人自覺往後退,主動讓位。┆思┆兔┆網┆

於懷素在原本南斐遙的位置坐下,和領導們熟絡地打著招呼:

“不好意思來遲了,最近幾日你們董事長血壓偏高,加上流景受傷一事鬨得他心神不寧,我怕他再受刺激便代替他來參加會議,希望各位理解。”

有領導迫不及待開始跪婖:“南董夫人生育前號稱鐵腕娘子軍,任職CFO期間將公司財務打理得百無一失,您離開公司後,我們這些老員工可都替您惋惜,日盼夜盼,終於把您盼來了。”

沈伽黎:%e8%88%94,就硬%e8%88%94。

“多餘的話不必說了,我來也是希望為公司近期工作查漏補缺,時候不早了,會議開始吧。”於懷素也不吃這一套,什麼時候沈伽黎也能對她這麼%e8%88%94她才是真的燒高香了。

明明是她說的會議開始,但半道又來一句:“在會議正式開始前,有件事我需要查明情況,順便給媒體多日來的質疑一個合理答複。”

她眼底含笑,泛著森森寒意,繼而緩緩看向沈伽黎。

那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追隨而去,齊齊看向沈伽黎。

第57章

沈伽黎一看她這似笑非笑的臉就知道她心裡必定又卯著勁兒找茬。

他不想和任何人爭辯, 他多希望當遇上溝通問題時,一句“要不你報警吧”了事。

於懷素轉著筆,語氣雲淡風輕:“伽黎接手代理CEO一職也有一個多周了, 在處理工作方麵雖然無功無過, 但無過不代表無罪。”

沈伽黎:“我代理工作而已,怎麼還要坐牢?”

於懷素笑笑, 鋼筆重重擱在桌上,語氣冷了幾分:“你口口聲聲說是流景親自委托你代理CEO, 當時事態緊急,我們唯有孤注一擲相信你,但有些事越想疑點越多。”

“眾所周知, 委托代理需要出示公證處的證明以及信托公司的合同, 但到現在沒有任何人見過這兩樣證明,單憑一封書信就敢執掌公司大權,是否太過草率。”

於金主跟著附和,頗有小人得誌的嘴臉:“是南總寫的還是你自己偽造的書信, 這件事還真不好說呢。”

沈伽黎終於逮到機會說出那句:“要不你報警吧。”

“不要妄圖用報警瞞天過海, 我們不吃這一套,罪犯都口口聲聲說自己沒犯罪,但隻要找不到證據證明,法律有權對其進行審判。”於懷素眼尾一挑,顯得誌得意滿。

“現在你要麼出示兩樣證明,要麼就像你說的,請執法機關來裁決。”

就像於懷素說的,單有一封書信, 即便經過筆跡鑒定證實為南流景本人所寫,但隻要沒有授權委托證明就不具備法律效力, 如果於懷素要狀告沈伽黎,沈伽黎確有可能麵臨牢獄之災。

現在南流景智商回到六歲,屬於無民事行為能力人,就算他證明自己確實委托過沈伽黎,也不過是亡羊補牢,法律上根本不承認。

沈伽黎堅信這兩樣委托證明,一定有,但不知道南流景放在哪裡。

看著沈伽黎在沉默,於懷素免不了得意。像南流景這種突發狀況,怎麼可能未卜先知提前準備好授權委托書,那封書信也多半是沈伽黎偽造的罷了。

平時看著他不爭不搶本分老實,實則鬼心眼加起來得有八百個。

“伽黎,這樣吧,我知道你這麼做無非是想要幫流景的忙,好歹你也是我家媳婦,我就給你一次機會,兩小時內,我們要見到委托書,否則,為了公正我也會大義滅親。”

於懷素之所以這麼說,是想讓沈伽黎記住,是她給了他機會,要他記住她的好,記住自己欠了她天大的人情。

沈伽黎心中一喜:她這麼說,是不是我可以回家了?

不等後話,沈伽黎一秒起身,給楊司機打電話讓他來接人。

眾人複雜的目光中,沈伽黎光榮退堂。

於金主看向於懷素,跪婖之情溢於言表:“我早看他不順眼了,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幻海這麼大家業豈容一個毛頭小子胡作非為,於太太來得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