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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場。

他希望讓哥哥親眼看見自己和南斐遙訂婚,說不定在這種刺激下,哥哥能突覺自己真實的內心,當場敲桌拍案冷喝一聲:

“我不同意這門婚事!”

如果哥哥投了反對票,什麼奪愛大計他都能拋之腦後,當場拉起哥哥的手不顧眾人阻撓帶他遠走高飛。

精美華麗的包廂內,一丘之貉一見如故,養母和於懷素二人一見麵便互相拉著手,笑意盈盈喊著對方“親家”,還說今天真是親上加親,喜上加喜。

沈伽黎坐在一邊打著哈欠,隻合計著半道該找什麼借口臨時離席,早點回家躺平。

打哈欠的姿態並不優雅,哈欠結束後沈伽黎紅著眼睛呆愣愣望著桌布上的垂蘇,一副神遊模樣。

但這一切在沈嵐清看來卻是清純不做作的絕世可愛。

他剛認祖歸宗回家第一天就見到了母親說的抱錯的孩子,初次見麵,儘管他表現的謙遜有禮甚至有些討好,可哥哥依然對他不屑一顧,看他的眼神森寒冷漠,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或許是骨子裡與生俱來的勝負欲,他並不討厭哥哥,但暗下決心早晚有一天要哥哥拜倒在他麾下。

可哥哥那一身傲骨比金剛石還硬,越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反而適得其反,他對自己就愈發疏離冷漠。而人,總會被得不到的東西吸引,慢慢的,這份執念成了仰慕,仰慕最終化□□慕,一發不可收拾。

今天兩家人見麵,明明主角是沈嵐清和南斐遙,但自打沈伽黎進門,沈嵐清那眼睛就像黏在他身上一樣,彆人和沈嵐清說話,他也是看著沈伽黎說。

南豐忍不住打趣:“瞧瞧嵐清這小子,多麼黏他哥哥,再這樣恐怕斐遙得吃醋了。”

雖然在他人聽來,南豐的語氣也有些酸溜溜。

沈嵐清也不避諱,半開玩笑半認真道:“說不定我和哥哥上輩子是最親密的關係,這輩子即便做不成親兄弟,也總有一見如故的感覺。”

南斐遙和南流景作為同父異母的兄弟,雖然打小不合,但這一次麵對這一句話倒是露出了同樣的表情——眉頭緊蹙,嘴唇緊抿。

倒是養母,覺得這句話像根針,狠狠紮在她心頭。

一個外人,對沈嵐清來說卻比自己這個親媽還親,生塊叉燒都不至於這麼痛心。

她惡狠狠瞪了沈伽黎一眼,麵對親家又馬上擺出親切笑意,變臉堪比翻書。

兩家人互相寒暄著,表麵上熙熙融融,卻各懷心事,誰也瞧不起誰,但都把對方當成是完成自己偉大計劃的好用工具人。

沈伽黎無聊透頂,乾脆戴上藍牙耳機翻出白薇以前拍的宮鬥劇,兩耳不聞窗外事。

那邊商業互吹得差不多,開始進入正題。

南豐表示,既然沈嵐清是南斐遙自己相中的結婚對象,也聽說二人早前就互生情愫,南家疼愛這個小兒子,對於他的選擇自然不言而信,何況嵐清又是伽黎的弟弟,因此他對這門親事也十分滿意,願意拿出八千八百八十八萬做禮金,除此之外,再送出市中心兩套彆墅一套大平層作為婚房,珠寶首飾更是不計其數。

這些東西林林總總加起來少說價值1.5億。

宮源作為一個合格的耙耳朵,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笑得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直言南豐出手闊綽,替兒子千恩萬謝。

其他人也都覺得彩禮給得不低,南家雖然不會把這點錢放在眼裡,但錢終歸不是大風刮來的,況且人家又不是慈善機構,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仁至義儘。

隻有養母,尷尬地抽了抽嘴角,未發一言。

於懷素看出她的情緒,親切笑問:“親家是覺得哪裡不妥?這是我和孩子他爸連夜商量的結果,時間倉促,細節方麵或許還有諸多不足之處,有什麼意見親家儘管開口。”

養母故作一副為難相,笑容也硬邦邦:“禮金方麵,南家確實財大氣粗,八個八,財源滾滾來,意頭也旺,隻是……”

南豐臉上依然維持著笑:“親家哪裡不滿就直說吧。”

養母嘴角一勾,語氣情深意切:“那我就直說了,親家公也知道我們與嵐清相彆二十多年,最近他才認祖歸宗,收養他的家庭條件一般,給不了他優渥生活,導致這孩子自小吃儘苦頭,既然我們把他找回來,當然想放在身邊疼惜,給予他最好的,而今天,他說走就走,我們這做父母的總覺得虧欠了他。”

她的意思很明顯了:我本來有大好機會把兒子養在身邊付出一切彌補他,但你南家說拿走就拿走,是不是該代替我們父母好好補償他。

隻要有了這百分之四,他們沈家就能代替部分股東在幻海電子作威作福,到時自家那岌岌可危的小公司也就有救了。

於懷素笑容淡了些:“那親家母的意思是……”

養母莞爾,笑得毫無城府:“我知道老爺子當年背井離鄉來到大城市創業不易,所以我們也不會提太過分的要求。”

她伸出四根手指:“我們想要幻海電子百分之四的股份作為小兩口的婚後生活資金,親家,這要求不過分吧。”

眾人內心:不過分,最多也就是周扒皮聽了都自愧不如的程度。

南豐的笑容完全消失,斑白粗厲的眉頭深深蹙作一團。

良久,他低聲回問:“親家可知道百分之四的股份意味著什麼?”

換算成資產,大概六十多億。

養母噗嗤笑出聲:“親家公說笑了,是你們求著我嫁兒子,可不是像沈伽黎一樣,上趕著倒貼去的。”

她提出百分之四的股份作為彩禮,除了為沈家爭取利益最大化外,也是借此機會來挑撥沈伽黎和沈嵐清。

一個是幾十億彩禮風光大嫁過去,一個是分文不沾上趕著倒貼過去,還是倒貼給一殘廢,是個人聽了都要心裡不平衡咯。

末了,她還要再對沈伽黎多嘴一句:“伽黎你也彆心裡不平衡,畢竟遠近有彆,你終歸是流著外人的血,媽媽能替你爭取讓你嫁給南家,你祖墳都要冒青煙了,還奢求什麼彩禮呢。”

沈伽黎剛好看到宮鬥劇的打臉劇情,耳機降噪效果不好,養母的話他也聽得清清楚楚,不知該說點什麼,於是跟著畫麵中的白薇飾演的尚宮女官的台詞道:

“齜個牙咧個嘴,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一年頭到頭拿的俸祿倒是沒你的戲多。”

養母的臉刷一下臊紅,她也顧不得禮儀廉恥,一拍桌子:“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沈伽黎摘下耳機:“抱歉,看劇太入迷,照著台詞念出來了。”

養母倆眼瞪得牛一樣,臉上的臊紅從耳朵根一直蔓延到脖頸,但既然沈伽黎都說是劇裡台詞,如果她再依依不饒反倒丟臉的是自己。

南豐輕咳一聲,擺擺手:“好了親家,伽黎也說是無心之舉,隻怪台詞念的不是時候,你也彆和小輩一般計較。”

實則內心:貪心不足老姑婆,今天敢獅子大開口要我百分之四的股份,明天就敢逼宮上天占我幻海集團,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如意算盤,為了小兩口?怕不是想拿錢供著你那麵臨倒閉的小公司。還是伽黎知道護著我這個公公,好孩子,mua~

見養母臉色鐵青,南豐清楚就算一分錢不出對方也不願放棄這塊大肥肉,為了伽黎,退一步算了。

他清清嗓子有話要講:

“親家母剛才一番話也正好提點了我,這樣吧,我一共拿出百分之二的股份,一份作為嵐清的彩禮,另一份……當時流景和伽黎的婚事辦得匆忙,沒來得及細談彩禮之事,今日正好一齊給他補上,另外和弟弟一樣,三套房子加店鋪金飾若乾。”

“刷刷刷!”

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南豐,快到甚至出現了動作音效。

沈伽黎:我……我發財了?

一夜之間,成了小土豪?南家百分之一的股份大概多少,能否在原先的墓地設計基礎上再加幾層回字形外牆?蜘蛛俠爬半道都要累死那種。

養母銀牙暗咬,頜骨清晰突出一塊。

本想為自己爭取利益最大化,不成想倒是給外人做了嫁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但如果不答應,南家極有可能黑了臉當場不歡而散,畢竟他們是大財團,多少名門望族盯著這塊大肥肉。

不料,一直沉默的南流景也突然發話:

“既然父親做出表態,我也談談我的想法。我現在手持幻海電子百分之六的股份,我願拿出其中兩成作為彩禮,我也是快三十歲的人,媒妁嫁娶也不僅是父母的事,我有義務承擔自己的婚姻。”

說著,他還有意無意看向南斐遙。

果然,當他和南斐遙對上視線後,對方的臉一下子黑了半截,和養母有異曲同工之妙。

南豐聽聞兒子表態,倍感欣慰:“流景成熟了。”

隻有沈伽黎:百分之六的兩成是多少?我最多能加幾層外牆?

養母臉上的表情說不出是哭是笑,總之不好看,她也深知,再不妥協到最後有可能一無所有,隻得道:“那我謝謝親家公對我們嵐清的厚愛。”

南豐笑笑:“你該謝謝伽黎,如果不是覺得當初虧待了他,我本打算一口咬死八個八,一塊錢都不多加。”

養母牙根緊咬,磨得咯吱作響,向沈伽黎投去一個笑裡藏刀的眼神:“是啊,真要千恩萬謝我的好兒子,能讓親家公如此抬舉我們……”

算了,百分之一也不少了。

沈伽黎:嗯,知道就行,知道了就閉嘴,彆打擾我看劇。

“不過我有個要求。”倏然,南豐話鋒一轉。

養母的心也隨之提到半空。

“我承諾為兩位媳婦各出百分之一的股份,包括流景那兩成,股份可隨意售賣轉讓,但暫時由我保管,必須經過我同意簽字才作生效。”南豐刻意加重了“必須”二字。

養母:……

這個老不死擺明是在欺負人!

之所以這麼做,南豐有他自己的打算,他對兩位兒媳沒有任何意見,隻是不信任這個獅子大開口的女人,股份到了她手保不齊哪一天就要被她揮霍殆儘,到時受委屈的還是兩位媳婦。

“如果親家同意我們就繼續談談其他細節,如果不同意,時間也不早了。”南豐道。

“同……同意。”養母攥緊手指,趕緊應聲,生怕到嘴的鴨子飛了。

“多謝親家理解。”

而沈嵐清自始至終對於彩禮沒有任何想法,他一門心思隻在哥哥身上,想要從哥哥臉上看出哪怕一點不悅的痕跡,不悅他和南斐遙結婚。

但哥哥沒有,除了看戲就是看劇。

南流景餘光看到沈伽黎看劇的眼快要眯成一條縫,知道他是困了,正好接下來也沒他們的事,便和南豐他們打了招呼說要先回去,順便打電話給李叔來接人。

見哥哥要走,沈嵐清不由自主站起身追出去,剛到門口被養母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