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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南流景早些日子就已經對噴子們送出律師函警告,但噴子們不怕,最多罰倆錢,除此之外還能拿他們怎樣,隻要嘴上爽了就行。

有幾個ID賊能跳,罵得特臟,令人感歎一個人竟然能嘴臟到這種程度,他們甚至還揚言要沈伽黎出門時小心點。

私信:【淮海南路011號,沈伽黎,這是你的家庭住址對吧,嘻嘻,走著瞧。】

【沈伽黎,給你看點好玩的。[圖片]】

圖片乍一看沒什麼不妥,是一張長圖,需要往下滑動查看完整圖片,開始隻是普通景區的吊橋照片,但如果一直滑到最後,便會出現一張猙獰血腥的女鬼頭,令人瞬間血壓飆升。

這幾個人沒完沒了給沈伽黎的私信發一些惡心圖片,P他的車禍圖,壽衣圖等等。

所幸沈伽黎對網絡是是非非沒興趣,原主用的微博他已經半年沒打開過,什麼詛咒辱罵的私信,對他來說看不見就是沒有。

自打認了親媽,白薇這段日子來得勤,如果通告結束還不算晚,她必然要來這邊走一遭,帶點她親手製作的甜點,或者強撐困意和沈伽黎一起做黏土手工。

雖然當白薇拿出黏土工具時,沈伽黎習慣性在心裡“嘖”了聲,但和媽媽一起做的事兒,再麻煩也不麻煩,於是乎窗台上多了一排黏土多肉擺件。

以及白薇每天都要帶來的川貝枇杷膏,吃得多了沈伽黎竟然覺得還挺好吃。

因為是媽媽做的(即答)。

不知是不是川貝枇杷膏的功勞,沈伽黎的咳嗽症狀明顯減輕,聲音也恢複正常,在床上養了幾天,人竟也長了些肉,臉色看著也很健康。

南流景那邊也和醫生對接過,說沈伽黎確實做過心臟搭橋,但目前觀察來看恢複得不錯,並給他開了些常用藥,寫了些注意事項。

今天李叔出門辦事,南流景照例去了公司,醫生走後,家裡隻剩沈伽黎一人。

他抱著手機看視頻,順便醞釀睡意。

倏然間!他一下子坐起來。

最壞的消息猶如晴天霹靂正中腦門!

他相中的墓地,漲價了……

因為之前台風造成房屋損壞、墓地卻巍然不倒的新聞,無良開發商將墓地價格炒上了天,八百萬變成一千六百萬,直接漲一倍。

不缺錢的已經開始考察情況,位置越來越少,資本饑餓營銷的手段下墓地價格也隻會越來越高。

沈伽黎emo了。

滿打滿算他手頭隻有三百萬,等到他歸西那天萬一漲到兩個億怎麼辦,且如果後續不對墓地進行續費,到了時間就會給他挖出來。

他幽幽抬眼,腦海中是煩人精們坐在他墳頭哭悲且訴說思念的畫麵,他躺在墳包裡都能聽到宛如蒼蠅聚會的嗡嗡不止。

痛,太痛了。

不行,還是得擴充小金庫。

悠閒躺了幾天的沈伽黎翻開電話簿,沉默了。

所以南流景是傻逼幾號?

沒辦法,隻好施施然打開微信,找到南流景,緩慢打下幾個字:

【給我錢,買晚餐食材。】

南流景那邊好像很忙,過了許久才回了消息:

【多少。】

沈伽黎:【你看著給。】

片刻後,南流景轉發李叔發給他的晚餐食譜給沈伽黎:【今天齋戒日,根據食譜計算市場蔬菜價,五十元夠了吧。】

沈伽黎:……

突然不想回了。

他把手機一扔,倒進枕頭裡。

手機那頭的南流景遲遲沒有收到沈伽黎的回信,雖然人在工作,但沒個幾秒鐘就要看一眼手機。

三十分鐘後,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五十元”。

南流景無奈笑笑。這人真是現實啊,小錢不給回了。

但沒辦法,誰讓自己在他心裡還不如一個皮搋子重要。

南流景:【[轉賬50000元],單日最高限額了。】

並不是想討好他,也絕對不是在意他,隻是自己排名沒有皮搋子高不甘心罷了。

沒錯,隻是不甘心。

沈伽黎微信用的還是原主用的頭像,聊天背景也沒換,因為懶,唯獨設置了轉賬特殊提示音。

他拿起手機,秒點收款,一聲不吭起身換衣服。

南流景見人收了錢卻一句話沒有,無奈地笑著搖頭。

錢串子。

等了半天,還是沒有沈伽黎的回複,南流景關了手機,打開工作文件。

半晌,他忽然詭異地抬起頭,思忖片刻,打開新文檔,指如疾風打下一長串文字,打印出來,簽上名,蓋上私人印章,然後通知楊司機過來接他。

楊司機問南流景要去哪,南流景裝好剛打印出來的文件,道:“公證處。”

*

沈伽黎從市場買菜回來,本次共計支出20.3元,獲得淨利潤49979.7元。

他提著幾根油菜外加兩顆香菇,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一熟悉身影。

煩人精一號。

想躲,卻為時已晚。

沈嵐清在門口等了許久,雖然背對著沈伽黎,可他身上就像裝了探測雷達,瞬間感應到幾十米開外的沈伽黎。

“哥哥……你回來了,我等了你很久。”

和之前見麵時不同,沈嵐清失去了往日小太陽般的歡活,反而背負上一抹黯淡的陰霾,努力維持著笑意,可也是強顏歡笑。

大概是自打見到哥哥眾目睽睽下帶著南流景離開,心境就不一樣了,無法再去欺騙自己內心。

沈伽黎知道躲不過,進了門,脫了外套後將手機隨手放在桌上,拎著蔬菜進了廚房。

沈嵐清跟著進來,接過蔬菜,勉強微笑:“哥哥身體才剛好,不能太過勞累,我來幫你吧。”

沈伽黎不動聲色奪回蔬菜,用無聲的沉默勸告他哪來回哪去。

平心而論,他並不討厭沈嵐清,但也不喜歡私人時間被外人侵占。

沈嵐清看出他的冷漠,心裡失落,但也不好繼續糾纏,隻能道:“我去外麵等你,哥哥要是需要幫忙就喊我。”

來到客廳,沈嵐清往沙發一坐,視線陡然落到桌上沈伽黎的手機。

他凝視許久,鬼使神差拿過手機,輕點屏幕,發現沒有密碼鎖,沉默片刻,他打開了微信。

微信首條最近聊天記錄便是沈伽黎與南流景剛才的轉賬信息。

沈嵐清悄悄看了眼廚房位置,確定哥哥一時半會不會出來後,飛速向上滑動聊天記錄。

沈伽黎和南流景在聊天軟件裡幾乎沒什麼互動,沈伽黎每次回複南流景的消息更是不超過十個字。

沈嵐清翻著記錄,更加堅信,哥哥和南流景一定是被迫捆綁在一起,真正感情深厚的兩人怎麼可能每次的記錄都結束匆匆。

關掉微信,他又翻了翻沈伽黎其他的軟件,大量的紅點提示足以看出手機主人平時都不會點開這些軟件,微博圖標旁更是積攢了99+的信息。

沈嵐清忽然想到最近因為蘭瑟拍攝而把哥哥衝上熱搜,於是他毫不猶豫點開微博私信。

霎時間,鋪天蓋地的辱罵詛咒侵襲而來,其中夾雜著大量反人類的血腥圖片。

沈嵐清忽然感覺血壓急速飆高,那一張張惡心恐怖的圖片令人感到心驚肉跳。

原來哥哥一直在承受這種網暴,雖然不乏善良網友的私信安慰,但一條惡毒言論足以破壞一天的好心情。

不行啊,不能這樣下去,哥哥必須是乾乾淨淨的,必須是隻接受眾人的誇獎與追捧的。

沈嵐清握著手機的手指漸漸收攏,側頸暴起隱忍含恨的青筋。

倏然間,大門響起指紋解鎖的電子音,他忙把手機放回去,快速整理好衣襟。

南流景和司機一進門,便看到了大廳沙發中端坐的沈嵐清。

司機見來了客人,道了聲先走。

沈嵐清垂了眼,起身聲音晦澀喊了聲“景哥”。

南流景看也不看他,隨手解下領帶,漫不經心道:“公司不忙麼,負債情況下運營很艱難才對,卻還三天兩頭往這跑。”

沈嵐清輕聲道:“嗯,忙,但是擔心哥哥的身體狀況,過來看看。”

他對南流景的憎惡絕對不比南斐遙少,但也明白,權力至上,麵對南流景這個殘廢,他也毫無優勢可言。

從前唯一的安慰便是哥哥對他的冷淡態度,但晚宴之後,似乎哥哥的態度也悄然間發生了變化。⑤思⑤兔⑤網⑤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可悲,明明本該是和哥哥最親近的人,卻因為一場可笑的聯姻,變成了距離哥哥最遙遠的人。

南流景似乎也不想和他多言,視線在他身邊劃過,接著拿起桌上沈伽黎的手機去了廚房。

沈伽黎還在廚房擇菜,好好的鮮嫩油菜被他掐頭去尾隻剩杆子,長短不一泡在水盆裡。

南流景把手機放到一邊,提醒道:“手機收好,特彆有外人在場的情況。”

半晌,他又順過沈伽黎手中的蔬菜:“我來。”

雖然他沒做過這些活兒,但至少短時間內需要趕超皮搋子在沈伽黎心中占據一席之地。

沈伽黎巴不得,蔬菜一交坐旁邊休息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見南流景擇菜,動作並不嫻熟,擇出來的青菜和他的手法無異,反正能吃不能吃的都給擇掉。

沈伽黎看著看著,忽然笑出聲。

南流景看了他一眼,在心裡默默數著:第三次。

雖然沈伽黎笑過三次,但他是唯一一個見過他笑的。

“笑什麼。”南流景故作嚴肅問。

沈伽黎彆過頭,手指擋住唇角笑意:“覺得你很笨。”

南流景:……

看出來了,沈伽黎隻有在他出醜時才會笑。

南流景清了清嗓子,視線落在裝鹽用的小瓶裡,這是沈伽黎剛拿出來用來清洗楊梅的。

“這個,用完了?”他舉起小瓶問道。

沈伽黎看也沒看,閉著眼敷衍道:“嗯。”

南流景不著痕跡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在他有睜眼的趨勢時,沉聲道:“用完東西要放回原位。”

他直起身子伸長手打開掛壁收納櫃,餘光確定沈伽黎看向這邊後,舉著鹽瓶悄無聲息將其他裝佐料的小瓶掃下來。

乒裡乓啷的,小瓶子先後落下,每一隻都結結實實落在南流景頭頂,繼而滾落在地。

隨即,他揉了揉腦袋,嘴裡低咒一句“該死”。

接下來,靜等沈伽黎的嘲笑。

但等了許久,身邊人卻一聲不吭。

南流景喉結滾動下,稍稍側臉看過去。

就這樣和沈伽黎對上了視線。

沈伽黎麵無表情看著他,漠然地眨了下眼。

……

尷尬,氣氛是說不出的尷尬。

繼而,兩個聲音同時響起:

“不疼麼。”

“不好笑?”

沈伽黎並沒覺得哪裡好笑,反問:“難道你會去嘲笑一個受傷的人?”

南流景:“……”

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