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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火腿,是豬後腿經醃製後製成的精製肉。蕭槿低頭夾肉片時,發現有好幾片連在了一起,嘀咕了一句“竟然沒切開”,就見對麵的衛啟濯拿起一個空碟子,用公筷將那一長段夾給她,讓她直接就著碟子吃。

蕭槿剛要執箸去夾,他又夾了兩個鵪鶉蛋擱到了她的碟子裡,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他分彆將兩個蛋放到了火腿的兩端。

兩個蛋中間夾著一根火腿。

蕭槿低頭望著碟子裡的這個造型,有點下不去口。衛啟濯見她遲遲不動筷,不解道:“怎不吃?這一家的火熏肉跟鵪鶉蛋都好吃得很。”

蕭槿抬眼見他神色坦然,覺得可能是自己思想太不純潔,夾起火熏肉張嘴咬了一口。

“好不好吃?”衛啟濯微微傾身。

蕭槿聽他語調微揚,一頓抬頭,瞪他道:“你故意的!”

“故意什麼?”

蕭槿覺得他可能是在報之前那回她假作看不出他吃醋的仇,但他一臉清純的模樣,她縱然追問,他也不會承認的,隻好默默咬了一口火熏肉,岔題道:“你方才說衛啟渢為豐煦說情,你說這是為什麼?對了,之前弟弟還與我說,衛啟渢在舉業上頭指點過豐煦,但我不記得前世衛啟渢跟我提過他與豐煦熟稔的事。”

衛啟濯忽然盯著她道:“你是不是對他說的話都記憶深刻?”

蕭槿一愣,心道這家夥果然不講理,嘴上逗他道:“好像真是這樣,你說怎麼辦?”

衛啟濯意味不明地看她半晌,道:“還能怎麼辦,回去再說。”跟著又道,“興許,衛啟渢是想利用豐煦什麼。隻是與這一段相關的正好是你缺失的那部分記憶,所以你不知道。”

蕭槿點頭:“有可能。”

“那換姿勢的事,今晚踐行一下?”

蕭槿嘴角一抽,這話題轉得也太生硬了。

她當著他的麵用筷子尖戳破了一顆鵪鶉蛋,表示自己月信似乎快來了,可能不太方便。

衛啟濯瞧見她這舉動,忽覺胯-下一涼。

蕭槿說著話,卻又禁不住沮喪。

她算算日子,她跟衛啟濯成婚已經一年多了,但卻遲遲沒有懷上孩子。衛老太太那邊雖則沒說過什麼,但她也能察覺出,老太太心裡是殷切盼著曾孫的。

她跟衛啟濯請大夫來看過,大夫說他們兩個都沒什麼問題,隻是興許時機沒撞對,另就是她有些宮寒,不易受孕。大夫給開了些藥讓姑且吃著,因而蕭槿這陣子一直在調理。

她如今也不過十七八的年紀,其實自己並不太急,隻是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她也不得不為生孩子的事早做打算。

時光荏苒,轉眼間又是一年除夕夜。

正旦節例行朝賀,然而蕭槿記得這一年正旦節出了個事故,因而她在與衛啟濯一道守歲時,跟他做了一番交代。

衛啟濯正給她添酒,聞言一頓:“竟還有這等事?”

蕭槿點頭,又道:“你明日小心一些,或者可以做個提醒。”

衛啟濯輕應一聲,又跟著道:“你今晚還睡麼?若是預備通宵守歲,咱們可以激戰到天明,我明兒直接去赴朝會。”

蕭槿低頭,這個可以的,從今年做到明年,在跨年夜為愛情鼓掌。

兩人說著俏皮話,吃了一回酒,兩廂都有些醉意,衛啟濯一路拉著蕭槿到榻上,依偎著低喃一陣,便勾得體內火動。

他伸手去解蕭槿的衣裳,壓在她身上咬耳朵:“待會兒啾啾主動一些,自己坐上來,不要等我來抱。”

蕭槿聞言耳根通紅。坐上來自己動這種事她還是不能習慣。

她本就量淺,早就喝得暈乎,勉力去推他:“不要,我累……明兒再說……”

“不要緊,你累了換我動。”

兩人正說著私話,就聽外麵隱約傳來一陣擾攘。衛啟濯聽覺極其敏銳,當下動作一滯,低聲對蕭槿道:“我出去看看,你且躺著。”

蕭槿迷迷糊糊答應一聲,擁著被子翻身滾到了裡側。

衛啟濯仔仔細細地幫蕭槿掖好了被子,這才轉身出屋。

他甫一踏出房門,一陣冷風吹來,倒是清醒了幾分,正欲喚人去查看一番,就見明路提著燈籠打遠處曲廊過來。

他問明路外頭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明路躬身道:“少爺算是問著了,小的才打外頭回來。小的聽說,咱們府上出了一樁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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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衛啟濯打量明路幾眼,眉頭一動:“真是喜事?我怎麼瞧著你臉上不見幾分喜色?”

明路心道少爺眼真尖, 旋見左右無人, 鞠腰耳語道:“因為是大少爺那頭的喜事……大少爺新納的那小妾秀娘,適才身子不適, 請來大夫看過,說是有了身孕。喜得大少爺當下便拉了秀娘跑去太夫人那裡報喜。太夫人也是歡喜得緊, 又報與國公爺知道,小的適才碰見了那個來報喜的小廝,順嘴問了,這才知曉的。”

“二房那頭知道麼?”

“回少爺的話,小的也不甚清楚, 小的也隻是聽了一耳朵, 並不知曉詳情。”

衛啟濯忖量俄頃,頷首道:“我知道了, 你且下去。”

明路應喏, 行禮告退。

衛啟濯折返房中時,蕭槿已經側臥在榻上睡熟。他在她身畔坐著凝思片時,見她似乎入眠已深, 小心翼翼地將她抱起, 轉身往架子床去。

他才將她擱到床上, 蕭槿就翻了個身,嘴裡嘀咕著問他外頭怎麼回事。

衛啟濯低聲道:“大哥的小妾秀娘有了身孕。”

蕭槿聞言一頓,忽地坐起,揉揉眼睛, 扯著他的衣袖,垂頭撇嘴道:“我們還沒有孩子……你想不想要孩子?”

她酒醉未醒,聲音嬌嬌軟軟的,又含混不清,像極了小孩子撒嬌,聽得衛啟濯心都要化了。他攬住她的腰將她抱到懷裡,在她脊背上拍了拍:“自然想要,隻是這事也不必著急,慢慢來。”

蕭槿埋頭在他懷裡趴了片刻,喃喃道:“那我就放心了……將來孩子不能讓你帶,不然我怕他性子隨你……”

衛啟濯哭笑不得:“性子隨我又如何?我的孩子,誰敢說半句不好?”

蕭槿也在他脊背上拍了拍:“可以的,夠霸道。”說著話,身子一軟,又睡了過去。

衛啟濯低頭在蕭槿的麵頰上%e5%90%bb了%e5%90%bb,將她安頓好,回身出去了。

衛承勉打衛老太太那邊回來後,坐著吃了一盞茶,正要去書房看會兒書,就聽小廝報說四少爺來了。

衛承勉轉頭果見小兒子挑簾進來,笑道:“你也知道你大哥那頭要添丁的事了?”

衛啟濯點頭,道:“若那秀娘此番一舉得男,父親可是預備讓那孩子記在大嫂名下?”

衛承勉歎道:“是有這個打算,屆時再與你祖母計議。隻是終究還是想等一等,你大嫂那頭若能得子,豈不是更好。”^_^思^_^兔^_^網^_^文^_^檔^_^共^_^享^_^與^_^在^_^線^_^閱^_^讀^_^

衛啟濯斂眸。高門尤其看重嫡庶之分,無論父親還是祖母都時常敲打衛啟泓多去郭雲珠那裡過夜,畢竟還是想要嫡長子的。衛啟泓本身就是嫡長子,若再得個嫡長子,那這孩子的出身可說是貴之又貴。然而如今有喜的是衛啟泓的小妾,這就差了許多。隻這孩子若是男丁,那便是國公府頭一個曾孫,故而祖母跟父親心裡雖不甚滿意,但必定也是歡喜的。

衛承勉見小兒子緘默不語,揮退左右,拉著兒子坐下:“怎麼,是不是想起自己還沒孩子?”說話間拍拍兒子,寬慰道,“彆懊喪,不打緊的,這種事急不來。”

衛啟濯搖頭:“兒子不是在想這個。”

衛承勉挑眉:“你不是來訴苦的?那你這會兒跑來作甚?要壓歲錢?”

衛啟濯忽而抬頭,鄭重道:“明日朝會散後,父親出來時記得與兒子一道,不要走散了。”

衛承勉上下端量兒子幾眼,奇道:“此話怎講?你要請我吃酒?”

衛啟濯笑道:“竟被父親瞧出來了。”

“那成,到時候我把你拉到酒樓好好敲你一筆竹杠。”

衛啟濯望著父親含笑的眉眼,想到日子正一點點往父親亡故的那日推,父子之間相處一日便少一日,而他還不知道父親亡故的緣由,不禁心中愀然,倏地抱住父親:“父親樂意敲幾頓就敲幾頓,隻要父親高興就成。”

衛承勉一臉嫌棄地推開兒子:“走開走開,大除夕跟我這麼黏糊,是不是與媳婦吵架被趕出來了?”

“是啊,父親可願收留兒子?”

“顯然不願意,”衛承勉瞪他,“回去哄媳婦去!要是你把媳婦氣跑了,我可沒銀子給你另娶!”

大年初一例行五更起身,焚香放炮吃水餃。蕭槿翌日起身後,與衛啟濯一道去老太太那裡拜賀新年。此時已有往餃子裡包銀錢卜一歲之吉的習尚,今年的銀錢被衛啟濯吃出來了,衛老太太對著孫兒好一頓打趣,說衛啟濯今年必能高升。

蕭槿在另一側廳堂隱隱聽到衛老太太的話,暗暗點頭,算算時間,衛啟濯今年的官位大約還真會有變動。

與她同桌用膳的都是府上女眷,秀娘因是小妾,原本需要在一旁侍立伺候,但如今有了身孕,又不好壞了規矩讓她跟主母坐在一起用膳,故而衛老太太受了她的禮後,便命她回去歇息去了。

蕭槿方才正好瞧見了前來行禮的秀娘。秀娘就是當初郭雲珠跟衛老太太商議後,給衛啟泓新納的那個小妾。

秀娘是個落魄千金,頗讀過些詩書,是個知禮的,又生得嬌柔雅麗,兼且性子溫順,跟人見禮請安時也是低眉順眼的,因而當初衛老太太為衛啟泓挑小妾時便看中了她。

蕭槿平日裡不常跟衛啟泓那些大小老婆走動,但她也能看出郭雲珠實質上一直在拿捏蘭玉跟秀娘兩個小妾。兩個小妾雖然都比郭雲珠得衛啟泓的歡心,但從不敢在郭雲珠跟前造次,可見郭雲珠是很有兩把刷子的。如今這新來的小妾有了身孕,郭雲珠想來也是頭疼。

蕭槿前世也是見多了妻妾之爭的,衛承劭身邊就有小妾,傅氏有時候火氣上來,就在背後罵她們是勾漢子的娼婦,是下賤的婊-子,但轉到人前又是一派妻妾一家親的和諧模樣。蕭槿覺得瞧著這種熱鬨也挺有意思的,

衛啟濯欲赴朝會時,偏要蕭槿去送他。蕭槿在衛韶容揶揄的目光下起身道了失陪,回身出去。

傅氏望了蕭槿的背影一眼,心下不快。

不知為甚,她總覺得她兒子在碰見蕭槿時,就會變得神思不屬。方才蕭槿跟衛啟濯一道前來,與她兒子撞見,她就發覺兒子的目光似乎總是有意無意往蕭槿身上落。

她已經觀察了大半年,心裡有個大膽的猜測,可又覺不合情理,於是給否了,隻當兒子是心馳蕭槿美貌。

傅氏眼下瞧著大房這邊要添丁,心裡越發焦急兒子的婚事,簡直恨不能按著兒子的頭成禮。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