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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抵死不嫁,胡氏怕女兒一時想不開會求死,一直攔著強加逼迫的丈夫,阮家這陣子烏煙瘴氣的。

郭雲珠輕歎道:“這阮家小姐約莫是心裡對二房小叔念念不忘。”若真是沒瞧見衛啟渢的容貌倒也罷了,怪隻怪當初阮姝見過衛啟渢一麵。衛啟渢生得那等樣貌,一個深閨小姐瞧了焉有不心動的道理?不甘心也不足為怪。

蕭槿聽了隻是笑笑。衛啟濯身邊的人打探到了一些二房退婚的個中緣由,蕭槿覺得那件缺德事顯然是衛啟渢乾的。但阮姝也很可能是有問題的,否則前世不會低嫁。若阮姝真是想騙婚,這倆人誰是誰非倒是很難說。

一直坐在一旁未開言的衛老太太睜眼看了蕭槿一眼。她遽然想起了衛啟渢之前藉由她的手轉贈蕭槿羊脂玉戒指的事。

衛啟渢曆來對各路脂粉都是敬而遠之的,難道真的會因著當初在聊城時借住蕭家,就將衛韶容戴著不合適的戒指送給蕭槿?不怕惹出麻煩?衛老太太當初沒往深處想,如今回憶起來,倒是起了些疑惑。

但當初送戒指時,蕭槿還未定親。衛啟渢若真是有什麼心思,早就下手了,何必拖著。

衛老太太暗暗搖頭,覺得自己多慮了。

曹國公府豐家的老太太跟衛老太太是老相識,隻是兩位老太太都上了年紀,不常走動,因而衛老太太遞了拜帖過來之後,豐家老太太便歡喜得了不得,乘著轎子親來二門上相迎。

蕭槿下馬車時,一抬頭就瞧見門口立著個深衣玉帶的少年。

她微微凝眉,不知為何,她總覺這個人有點眼熟,但她回想了一番,她似乎沒見過他。

衛老太太領著蕭槿與郭雲珠上前時,那少年便趨步前迎,恭恭敬敬唱了個喏,笑道:“祖母已在二門候著了,家父與叔伯皆往衙門去了,祖母便著晚輩來相迎,萬望見諒。”

衛老太太端量少年一眼,客套幾句,隨即笑道:“這便是煦哥兒吧?今年是不是該考秋闈了?”

少年行禮答是。

蕭槿這才知曉眼前這位是豐老太太最為愛重的孫兒豐煦。豐煦幼而穎慧,又因出身樣貌俱佳,自小便在京師世家子弟裡名頭響亮。前世衛老太太也帶蕭槿來曹國公府做過客,但蕭槿並不記得她見過豐煦。

隻是聽衛老太太說起秋闈,蕭槿就忍不住想到蕭岑今年也該去考秋闈了。他要是能有他學霸姐夫的一半學問,考個秋闈那還不跟玩兒似的,可惜她這弟弟讀書上麵沒有多少刻苦精神,賣蠢上倒有些天分。

主客兩廂敘禮之後,豐煦將衛老太太三人領到二門,便打恭告退了。

豐老太太熱情地款待了蕭槿三人,一日下來,賓主儘歡。

日落時分,衛老太太起身作辭。

豐老太太再三款留不住,隻好送客。兩廂在門口話彆時,正巧豐煦打學裡回來,上前一一寒暄致禮。他跟蕭槿打恭時,目光稍停,略略頓了一下才直起身。

這位少夫人端的好容貌。

出了曹國公府的大門,蕭槿正要跟著衛老太太上馬車,就聽身後傳來少年的呼喊:“三位且留步。”

蕭槿回頭一看,正瞧見豐煦扶著豐老太太上前來,一旁跟著的丫頭手裡捧著個描金退光拜匣。

衛啟濯在趕往曹國公府的路上,還有些擔心走岔路。他今日一出衙門便往家中趕,見蕭槿跟衛老太太都沒回,當下換了衣裳便作速往曹國公府趕,想給她一個驚喜。然而他之前沒跟她說他打算來接她,怕在路上走岔。

明路見自家少爺執意要前來接少奶奶和老太太,頗有些不解:“少爺緣何定要跑這一趟?”

衛啟濯往靠背上靠了靠,瞥他一眼:“話多,跟著便是。”

明路暗中盯著少爺打量幾眼,忽地恍然。女眷們聚在一處大約就愛比一比封誥,比一比夫君,比一比孫男娣女,少爺大約是來給少奶奶跟太夫人做臉的,畢竟放眼京城,哪個世家子像少爺這樣年少有為的?不過明路其實覺得,少爺但凡露個臉,就能招來無數妒忌,畢竟容貌踔絕至此的,實在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馬車停下後,衛啟濯整了整衣冠,這才步下車來。他一眼瞧見自家的馬車,正想著還好恰恰趕上,再一轉眼就瞅見一個雋秀的少年正立在蕭槿跟衛老太太麵前,眉目含笑,不知在說什麼。

衛啟濯麵上尚未揚起的笑僵在了嘴角,忽然想要就地再摔倒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菌: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大號:Σ( ° △ °|||)︴上回隻能用假摔來引起媳婦的注意,現在將人娶回來了,可以換個方法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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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蕭槿聽到身後的動靜, 回轉頭就正撞上衛啟濯的目光。不知為何,她總覺他麵上神色有些一言難儘。

衛老太太也瞧見了衛啟濯, 招手示意他上前來見禮。

衛啟濯躬身答是, 走上前時目光還在蕭槿身上掃了一下。

蕭槿覺得他好似有點不高興, 他跟曹國公府的一眾人等敘禮時,她仔細瞧了瞧他的神情, 但也沒看出什麼異常。

衛啟濯經祖母一說,倒是想起了眼前這少年是誰。他從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一心隻讀聖賢書,不常參與權門子弟之間的酬酢, 但因著祖母的緣故,從前也見與豐煦覿麵過幾回, 隻是對他印象不深。

雖然他知道豐煦各樣都不如他,但瞧見蕭槿跟前冒出來個樣貌清雋的少年還是心有不悅。

豐老太太端量衛啟濯少頃, 連連點頭, 笑道:“果真是‘從頭看到腳,風流往下跑;從腳看到頭,風流往上流’,啟濯打小就生得好,而今更是十二分人才, 教人瞧見了就移不開眼。”

豐老太太緩了口氣, 繼續道:“當初你連中三元時,我都想跑去找你祖母問問究竟是怎麼教養出你這樣的不世之材的。我方才還跟你祖母說起你,這滿京城恐怕再也尋不見似你這般才貌兼濟的後生了。煦哥兒若得你一半出息, 我也便知足了。眼下煦哥兒快要赴考秋闈,啟濯若得空閒,隨意過來點撥他幾句,也夠他受益的。”

蕭槿暗暗睃了衛啟濯一眼,心裡止不住地笑。無論何時,長輩們總是喜歡學霸的,衛啟濯這是間接被邀請去當家教了。

衛啟濯內心是拒絕的,但不好真的開言回絕,客套間,餘光往豐煦那裡瞟,總覺得他好像在偷窺蕭槿,心裡越發不豫,麵上卻聲色不顯。

豐煦與衛啟濯打恭敘禮訖,淡笑道:“久仰大名,祖母已遞上拜帖,屆時免不得上門叨擾,還望不吝賜教”。說話間暗暗打量衛啟濯,心中難免歆羨。衛啟濯先是走上了科考的巔峰,後又平步青雲,如今天底下的讀書人怕是沒幾個人不知道他的。

而且,他不僅坐擁黃金屋,還娶了顏如玉。豐煦思及此,不由自主往蕭槿那邊瞟了一眼。這位少夫人的容貌絕色無雙,氣度也是落落恬蕩,衛啟濯真是好福氣。

衛啟濯聽豐煦還要前來拜謁,暗暗瞥了蕭槿一眼,見她全沒注意到這邊,這才心下稍慰。

回府時,衛啟濯仍舊乘坐自己的馬車,衛老太太跟兩個孫媳同乘一輛馬車。

上了馬車,衛老太太將豐家老太太方才特特遞來的那個拜匣打開來,取出裡頭的拜帖,拆開看罷,歎笑道:“已是多年老友,竟還是這般客套。”

郭雲珠在一旁笑道:“這般方顯對祖母的看重。”

蕭槿覺得豐家老太太確實是個行事周密的人,再是熟稔也不在禮節上疏忽。高門大戶講究得很,送禮或者遞上拜帖時都要拿拜匣裝起來,蕭槿方才還以為豐家太夫人是來給衛老太太送什麼禮的,後頭才知原來是要回訪。

衛老太太瞧著手裡的拜帖道:“豐家老夫人要領著孫兒過來拜望,我琢磨著,她也是存了私心,想讓啟濯多予豐煦啟沃。”

蕭槿想起衛啟濯方才微妙的態度,暗想這家夥雖然在科考上是個老司機,但心眼實在有點小,沒準兒回頭亂吃醋不講理,專把豐煦往溝裡帶。

回府之後,蕭槿跟著衛啟濯一道回昭文苑的路上,見他一直悶聲不吭,大致猜到是怎麼回事,便也沒搭腔。

衛啟濯等了好半晌,都沒見蕭槿開言跟他搭腔,暗地裡瞥了蕭槿一眼,又即刻目視前方,步子不停:“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何不說話?”

蕭槿故意道:“這有什麼好問的。”

“你難道沒覺出我有什麼不對勁麼?”

蕭槿忍住笑,認真搖頭道:“沒覺得。”

衛啟濯一頓,眼神幽幽地盯著蕭槿看了半日。蕭槿覺得他那一雙眼睛幽如深淵,仿佛要將她吸附進去一樣。這種眼神,讓她想起了新婚那晚他的目光。

就在蕭槿以為他會在青天白日裡忽然撲過來按倒她時,就聽他道:“那要不你再仔細看看我,興許能看出來。”說罷,站著不動讓她看。●思●兔●在●線●閱●讀●

蕭槿仔細打量他幾眼,搖頭道:“還是看不出。”

衛啟濯憋悶少頃,道:“你是故意的。”這麼明顯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蕭槿不解:“故意什麼?”

衛啟濯一時竟是語塞。

蕭槿心中暗笑,麵上卻是一派認真之色:“你究竟在說什麼?”

衛啟濯在她跟前立了少頃,繼續悶頭往前走:“沒什麼。”

蕭槿對著他的背影笑個不住。

每當這個時候,他似乎就變得特彆幼稚。

兩人一道用晚膳時,衛啟濯全程少言寡語,蕭槿視若無睹,仍舊說笑如常。她想看看他要憋多久才肯跟她挑破。

晚夕,蕭槿沐浴罷,立在鏡前打理濕發時,瞧見衛啟濯進來,跟他打了聲招呼,便背轉過身,繼續手頭活計。

衛啟濯剛要邁步朝她走去,見狀故意揚聲道:“我去書房收拾案牘了。”

蕭槿應了一聲,彆無表示。

衛啟濯見她如此,一口氣堵在%e8%83%b8口,回身走了。

蕭槿瞄了他背影一眼,低頭竊笑。

衛啟濯坐在書房裡心不在焉地整好了文牘,又寫完了一份奏章,對著燈火歎氣。

他原本想看看蕭槿在見到他吃醋之後會是什麼反應,然而蕭槿竟然說看不出。不管她是真的看不出還是假的看不出,他都決定直截了當地來了。

起更時,蕭槿瞧著時辰差不多了,預備去書房將他挖來,結果迎頭就見他自動自發地回了。

蕭槿已經鑽進了薄被裡,一轉頭見他盤腿坐到了她對麵。

“我不高興了,你快哄哄我。”他巋然不動,目不轉睛盯著她。

蕭槿明知故問:“為何?”

“我看到旁的男子與你說笑,不高興。”

“他是在跟祖母說話,何況他又不如你好看。”

“那我也不高興。”

蕭槿心道果然不講理,無奈坐起抱抱他,又親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