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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阮姝了。阮禎氣恨不已,然而這種事捂還來不及,更不能報官,查也無從查起,女兒又因經此大劫鎮日哭鬨求死,煩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衛啟渢當時設計讓衛承劭身邊的得力小廝瞧見阮姝被輕薄的那一出,因而衛承劭夫婦很快便知曉了此事。

傅氏這陣子為籌備婚禮,花費了許多心血,如今白忙一場,遇上的還是這等醃臢事,心裡很是憋悶,但想想娶這麼個媳婦回來也是膈應,隻好跟著衛承劭去蘄國公府退親。

阮禎夫婦雖則心裡不好受,但也知不可避免,隻是對於衛家的小廝為何會湊巧看見那一出存疑,落後想想興許隻是巧合。衛家之前也是卯著勁兒議親的,而且不可能事先知曉阮姝的秘密。

阮禎將此事死死捂住,又交代衛承劭夫婦兩個不要說出去。隻是轉回頭又要開始籌謀女兒的婚事。

韶光掣電,轉眼便過了年關,正是二月仲春時節,但冬日寒氣仍舊盤桓不去。

這日晨間,蕭槿迷迷糊糊察覺身邊人醒來,翻身抱住他,閉著眼睛在他前陣子受傷的地方摸了一圈,軟聲問他還疼不疼。

衛啟濯有些哭笑不得:“啾啾是不是睡迷糊了,我那傷都好了三四個月了。”

蕭槿將腦袋埋在他%e8%83%b8`前蹭了蹭:“可我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衛啟濯發現,自從那回打廟裡回來,她就格外緊張他。他見天色尚早,踟躕一下,跟她說起了一樁事。

“李春蓮那個案子,啾啾還記得麼?”

蕭槿打著瞌睡點了點頭;“那案子不是結了麼?”

衛啟濯那日得了她那話的啟發,計算著李春蓮消失的日期,布置人手在附近州縣仔細查訪,重點排查娼妓,結果尋見了一個自稱叫素娥的妓-女,對比影像,確定就是李春蓮。

原來,李春蓮那日晨起燒火,恰本鄉謊漢許達經過,兩下裡勾搭成奸,許達將李春蓮藏匿起來取樂,卻發現李家報了官,兩人為免麻煩,連夜逃走。後來盤費用儘,李春蓮便取個化名,自願做起了娼妓。

蕭槿曾好奇詢問衛啟濯是怎麼想到李春蓮會去做粉頭的,衛啟濯當時便道:“她既然曾與多人通奸,那表明她在房事上長期得不到滿足。得你提醒,我覺得她確有可能是受不得夫婿的氣,臨時起意跟人跑的,那她走得匆忙,身上必定沒帶多少盤費,去做娼妓維持生計,也不足為奇。”

對於衛啟濯這種對人心的把控,蕭槿不服不行。她還總覺得這個時代的女子不會多麼開放,如今看來這是個思維上的誤區,每個時代都有極端。

蕭槿正想說他再在大理寺待一陣子應當就可以轉入六部了,就聽他道:“眼下有人翻出了這個案子,說我當時為了結案,買通了原被告雙方,捏造案情,罔顧人命,讓真凶逍遙法外,自領功勞,其心可誅。”

蕭槿驚異道:“誰彈劾你?”

“刑科都給事中,方訥。”

蕭槿一頓,這幫言官簡直吃飽了撐的沒事乾,天天得罪人。

“方訥是袁泰的人,我猜這回他是得了袁泰的授意。袁泰大約上回被嶽父嶽母拒了婚事之後,意識到不可能拉攏衛家了,便開始打壓。”

蕭槿冷了臉:“方訥一個七品言官,這麼著給人當槍使有什麼好處?難道袁泰還能讓他升到三公不成?”

“給宰輔大人做事總是有好處的,何況這幫言官何時畏懼過權貴,”衛啟濯哂笑一聲,說話間穿衣起身,“這事爭持不下,動靜太大,陛下便命三法司會審。今日便要過堂,我興許會回得晚一些,若是申時還未回,啾啾就先用膳,不要等我。”

“不要,”蕭槿忽然拽住他,目不轉睛望著他,“我不要一個人用膳,我要等你,跟你一起。”

衛啟濯一怔,心裡一團軟,傾身抱抱她:“聽話,彆餓著自己。”

“那你會不會有事?”

“不會,他們奈何不了我,”衛啟濯在她臉頰上%e5%90%bb了%e5%90%bb,“啾啾安心。”

蕭槿忽然捧過他的臉,結結實實回了他一個%e5%90%bb:“那我也要等你,你早些回。”

衛啟濯低笑。這似乎是她頭一次真正主動親他。他抵著她的額頭,輕“嗯”了一聲。

衛啟濯走後,蕭槿也起床盥洗。她對鏡梳妝時,想起前世的衛啟濯,深吸一口氣。

衛啟濯今生既然比前世升得快,那麼要不了幾年,他就可以回過頭來碾壓這些孫子。而且既然更順,那麼這次應當也不會有什麼事。雖然知道這個道理,但她還是止不住地擔心。

她讓丫頭給她拾掇好,遽然起身往外走。

丫頭見她走得匆忙,心中詫異她這是要去哪裡,忙拿了披風跟上。

作者有話要說:  祝明日仍舊要奔赴考場的小天使一切順利,願大家都能考出一個好成績!一定要放鬆,心態很重要,真的QAQ

那個案子有出處,稍有改動~其實我覺得明朝的風氣是比較開放的,明清雖然習慣性連在一起,但倆朝代有很多很多的差異。之前看到明朝某白話小說裡有個故事,也是一戶人家媳婦不見了,後來發現媳婦自願去給人當了兩年情婦。這戶人家尋回媳婦之後,居然若無其事地將人領回去了……我以為在古代那個大環境下,她會被休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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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蕭槿回頭披上披風, 一路出了昭文苑, 往衛老太太的院子去。

衛老太太正做晨練,瞧見她過來,招呼她坐下, 又見她仿似心不在焉,詢問她是不是有什麼心事,蕭槿覺得兒孫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還是不要告訴她老人家的好, 便隻道無事。

衛老太太坐下歇口氣,打量她幾眼, 慢悠悠地飲茶:“你們每回愁眉不展時,我問怎麼回事,一個兩個都說無事。你們是認為我年紀大了, 不扛事麼?其實我曆的風浪比你們多得多,也比你們看得開多了。彆家老太太聽不得什麼不好,但我反倒覺得,你們隻說好的才是不尋常,世間之事哪有一帆風順的呢, 波折總是難免的。”

蕭槿默然。衛老太太說得很是。前世也是這樣, 不論遇見什麼事, 衛老太太總是最鎮定的人。她方才坐在屋裡時心下不靜,首先想到的就是來老太太這裡靜靜心。

隻是可惜老人家不算頂長壽。蕭槿算了算, 按照前世的軌跡的話,老太太隻剩下四五年的壽命了。她記得老太太前世是死於急症的,她瞧著像是心肌梗塞之類的突發性疾病。之後衛家幾個無法奪情的子侄便遞呈丁憂, 回家守製。三房夫妻兩個也是那個時候回的京。

蕭槿這一世再度見到衛老太太之後,就開始有意無意提醒她在衣食住行上頭應當注意的各項事宜,並交代她定期請平安脈。

除卻衛承勉,衛啟濯最親近的人就是衛老太太了,衛老太太前世也幫過蕭槿許多,所以蕭槿總是想儘力去保老人家平安,隻是不知她的努力能起多大效用。

蕭槿正自出神,就聽衛老太太出聲問道:“啟濯跟你近來是不是不常行房?”

蕭槿一愣。

“我看他邇來忙得很,有時候早晨也無暇往我這裡跑,想來實是沒工夫,”衛老太太的視線在蕭槿身上轉了轉,“你們兩個成婚的日子也不淺了,有空的時候,不如琢磨一下要孩子的事。”她見蕭槿微微斂容,笑了一笑,“也不必著急,我不是給你施壓,隻是跟你們提一提,怕你們將這檔子事給忘了。你如今正可以趁著年輕多鬆泛鬆泛,等將來有了孩子,想閒下來也難。”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蕭槿微抿唇角。這是大實話。不過成婚後,衛啟濯也很少提孩子的事,她覺得他可能是真的不急,但也興許是不想給她壓力才會如此。

他每一套衣裳洗罷都會仔仔細細地存到箱籠裡,她琢磨著興許他真的想將這些衣裳傳家也不一定。如果她將來生的是兒子的話。

蕭槿覺得她回去也是無心看書,正好衛老太太出言留她說話兒,她便順勢留下來跟老太太拉家常。

蕭槿平日裡也隻是每天來老太太這裡請個安,略坐一坐就走,今日坐著跟老太太閒談半日,越發覺得老人家藹然可親,又見多識廣,心情也不由跟著放鬆了許多。

到了午膳的點兒,蕭槿也沒回去,順道跟老太太一道用午膳。

衛承勉和衛承劭都是孝子,對衛老太太的衣食安排都十分上心。衛老太太這邊的夥食十分精致,湯菜不多,但都是上品,蕭槿笑言她是沾了老太太的光。

衛老太太命人給蕭槿盛了一碗蝦仁湯,表示這是她這邊小廚房的拿手菜,她吃了一回就一直惦記著,這幾日一直讓他們做,眼下正好讓她也嘗一嘗。

蕭槿笑著稱好,低頭喝了幾勺,確覺味道鮮美,點頭稱讚了幾句。衛老太太在一旁打趣道:“你是不是也覺著好喝得緊?你若是喜歡吃,回頭可以時常來我這裡蹭飯,正好趁著啟濯不在,咱們自吃美食,不帶上他。”

蕭槿含笑點頭,繼續喝湯時,又聽坐在對麵的老太太笑道:“你竟還紅了臉,怎麼,提起啟濯,就羞成這樣?”

蕭槿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觸手微燙,猜測她的臉確實是紅了,另還有些許心跳加快的感覺。蕭槿按了按額頭,她覺得她並沒有害羞,但卻出現了這樣的狀況,難道是因為自己察覺不到,身體卻是誠實的?

蕭槿這樣想著倒是有些窘迫,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老太太這裡太暖和,她臉上的熱度一直沒退下去,結果蹭了頓飯,被老太太全程綽趣,蕭槿囧得幾乎將臉埋進碗裡。

飯畢,她提出要回昭文苑,但衛老太太還不肯放過她,按住她讓她接著陪她說話,蕭槿隻好從了。

蕭槿之前便囑咐過喜兒,讓她在昭文苑那頭盯著,若是衛啟濯回來,就來知會她一聲。她跟老太太閒談時也時不時地望一望外頭的天色,估摸著過了申時了,但仍舊不見喜兒來跟她報信。

衛老太太早瞧出她的神思不屬,擺手笑道:“罷了,拘你夠久了,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回去等著啟濯吧。”

蕭槿紅了耳尖,躬身行禮:“明日再來看望祖母。”

衛老太太睃她一眼:“下回等啟濯休沐,你兩個一道過來,也讓他嘗嘗我這裡的蝦仁湯。他雖然也不太愛吃蝦,但你可以喂他,你親手喂的,他斷然推拒不了。我就看著你們情沾意密地喂飯。”

蕭槿幾乎要將腦袋埋到%e8%83%b8`前,她發現老太太似乎綽趣起人來根本停不下來。

回了昭文苑,她吩咐廚房備著飯。她今日起得早,因著陪著老太太敘話大半日,也沒睡中覺,如今衛啟濯遲遲不歸,她便想先去補個眠。

然而轉入臥房之後,她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忍不住想,果然心裡揣著事就睡不著覺。她在床上折騰了近半個時辰,仍舊無法成眠,乾脆爬起來看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