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渢即將成為她二伯子,似乎有一種微妙的尷尬感。

臘月初二這日,蕭槿又試了親迎當日要穿的冠袍,見無甚不妥,命丫頭仔細收著。

季氏過來對她進行了委婉含蓄的婚前教育後,仍舊放心不下,握住她的手低聲交代她洞房時讓衛啟濯小心些,不要急,慢慢來,第一次即便是做不成也正常,多試幾次就成。

季氏見蕭槿耳尖通紅,輕聲一歎。將女兒交出去,她也舍不得,她總覺得自家女兒還是當年那個梳著小髻的小姑娘,如今一眨眼居然要嫁人了。

季氏走後,宋氏又過來接著跟她談心,並拿了一套金玲瓏草蟲頭麵給她添妝。蕭槿幾推不下,隻好稱謝收下。衛莊家中確實殷實,宋氏也堅稱沒遇著什麼麻煩,但她總覺得宋氏母子如今有點落魄。

宋氏拉著蕭槿的手感喟一回,眼眶便泛了紅:“莊哥兒若是見今還在,也該娶……”說話間驚覺走口,趕忙打住。

蕭槿凝著宋氏,半晌無言。

雖然知道不可能,但她還是希望衛莊能醒來。這個表兄雖然摳得隻給她剁個兔耳朵,但人品是沒毛病的,她這一世梳理應當避免的事時還特意將幫他改變命途這件事列入其中,可惜到底還是敵不過宿命。

宋氏離開後,季氏見蕭槿緊張得直在屋內打轉,打趣她幾句,旋道:“瞧你坐立不安的,等到出嫁前夕,還不焦慮得睡不著覺——走吧,我帶你去莊子上散散心,前兒落了幾回雪,如今郊外那頭想來景致好得很。”

蕭槿深吸一口氣。她近來確實焦慮得厲害,衛啟濯這幾日看見她,都笑得意味深長,這倒是更加重了她這種緊張的情緒。

母女兩個去的是上回為蕭槿姐弟倆慶生時舉行宴飲的那處莊子。

季氏才跟蕭槿在觀景亭坐下,就聽丫頭說有客人來了。季氏讓蕭槿且坐著,自家起身離開。

蕭槿等了半晌不見季氏回來,正預備差身邊丫頭去前頭看看,就見一道人影踏雪而來。

待離得近了,她看清楚對方容貌,發現是衛啟渢,立刻起身要走。

衛啟渢緊走幾步擋住她的去路,正色道:“我有話與你說。”

蕭槿麵色一沉:“讓開,我要去找我母親。”

“世嬸在前頭跟彆家夫人說話。”

蕭槿譏誚道:“所以你是先調虎離山再私闖進來的麼?”

“世嬸知曉我來了,”衛啟渢掃了她身邊兩個丫鬟一眼,“讓她們都退下。”

蕭槿不作理會,轉身要走,衛啟渢伸臂攔住她,和聲道:“槿槿,我一直忍著沒來找你,就是怕你厭煩我,但是如今卻是不得不來見你一麵了——你眼下心裡很亂是不是?所以你確定你是真的想嫁他麼?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蕭槿嘴角微扯,她緊張無非就是有點婚前焦慮症,跟想不想嫁沒關係。

衛啟渢見蕭槿繞開他,步子不停,當下追上去,懇求道:“槿槿,求你不要嫁他,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人,我知道你所有的喜好和習慣……你從前總認為我對著你叫‘槿槿’是因為溫錦跟你的名同音,但我沒跟你解釋的是,我從來隻管溫錦叫表妹,沒叫過她‘錦錦’,並且,我一直守禮,沒碰過她一個指頭。”

“我承認,我從前確實待你不好,”衛啟渢言辭愷切,“可後來我轉了態度,雖沒與你交過心,但我們相處得也尚算和睦,縱然拌嘴,也從來都是你贏,我始終是吃癟的那個。我也承認,我頭先是去見過溫錦幾次,但後來我已經跟她斷絕了往來,隻是你一直認為我跟她藕斷絲連而已。”

“你幾番醉酒,都是我把你背回去照看的,你每回都吐我一身,但我還是甘心情願。你高熱不退,燒得不省人事,也是我衣不解帶地在旁照料的……隻是這些,我從沒告訴過你而已。再有,難道你不覺得,隻有我們兩個記得前生事,本身就是在暗示我們應當再續前緣麼?隻要你肯原諒我,你讓我怎樣我都成,除了離開你。”

蕭槿忽地止步,冷聲道:“說完了麼?說完的話,可以滾了。”

“槿槿,”衛啟渢神色緊繃,盯著她道,“你認為他這一世也能如前世那樣麼?”

蕭槿冷笑道:“難道不能麼?”

“槿槿不要忘了,我知道所有的事。”

“那又如何,”蕭槿往他身後瞄了一眼,哂笑一聲,“沒準兒他哪天也能想起來呢?就算是想不起來,他也照樣能登上從前的位置。”

衛啟渢斂容:“是麼?那我們……”

他正要再說什麼,忽覺手臂被人攥住,一轉頭,正對上衛啟濯陰冷的目光。

作者有話要說:  大號的洞房也當然應該是清新脫俗的23333333

忽然想起,之前還有妹紙說,要大小號一起來,搞個3P→_→簡直汙出天際→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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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衛啟渢忽然意識到,他方才急著跟蕭槿解釋, 太過專注, 竟是未曾留意到身後的動靜,也不曉得衛啟濯來了多久。

“我說二哥怎就急吼吼地出了門, 原是來找我未婚妻的, ”衛啟濯冷冷一笑,“二哥對我的未婚妻這樣上心,不知是何居心?”

衛啟渢也冷笑道:“我跟槿槿的事, 輪不著你來管。”說著話試圖掙脫衛啟濯的鉗製, 但衛啟濯越攥越緊, 他怫然作色,倏地揮拳朝衛啟濯麵門砸去。

衛啟濯閃身避開, 順勢將他手腕往反向拗,衛啟渢疼得冷汗直流, 屈膝就去攻他胯-下要害。衛啟濯迅速避開,轉手又去擊衛啟渢%e8%83%b8口。

兩人這麼一來一往,漸漸扭打起來, 直接滾在了雪地裡。

蕭槿愣了一愣。她前世見過這倆人互掐,但沒見過這麼簡單粗暴打起來的。

俗話說得好, 打架不打臉, 踢人不踢襠, 但這倆人似乎氣紅了眼,打得毫無章法,你揍我一拳, 我踹你一腳,管他是臉還是襠,先出了這口惡氣再說。

衛啟渢想起他前世所遭受的諸般苦痛都是衛啟濯一手造成的,恨得咬牙切齒,一用力將衛啟濯按在雪地裡,再想想衛啟濯前生的齷齪心思,想想衛啟濯今生的陰魂不散,又生奪妻之恨,揮拳砸了下去。

衛啟濯想起衛啟渢方才跟在蕭槿身後糾纏不休的模樣,惱得氣血翻湧,一腳踢過去,再想想衛啟渢總對蕭槿不死心,想想衛啟渢一副與蕭槿頗為熟稔的樣子,又生翻波醋意,用力反壓過來。

蕭槿見這兩人打得難分難解,喚來幾個小廝拉架。爭奈兩人都在氣頭上,眾人費了足足一刻鐘的工夫,才堪堪將兩人拽開。

衛啟濯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冷笑道:“二哥是為了毀壞我的儀容,好耽擱我成婚,才打這一架麼?”

“四弟想多了,我倒覺著,”衛啟渢指了指自己眼周的淤青,“四弟才是專往我臉上招呼,我禁不住要認為四弟是特特要裝我的幌子,讓我出不得門。”

蕭槿轉頭一看,衛啟濯嘴角跟顴骨處都有淤青,但衛啟渢看起來比他嚴重一些,因為衛啟渢右邊那隻熊貓眼太顯眼了。

兩人身上的絨衣在雪地裡滾過,雖然雪是新雪,沒多少人踩過,但因上頭有對方貢獻的鞋印,仍舊各有臟汙,瞧著很有些狼狽。

季氏聞訊趕來時,見此情形,便是一驚,忙問怎麼回事。

她方才在前頭招待馮家夫人時,衛啟渢也到了,說是恰巧路過,想去梅林裡采一些雪水回去泡茶,季氏便讓他進來了。隻是不想,再轉回來,就看到準女婿跟衛啟渢打起來了。

衛啟渢沒有多言,隻是跟季氏客套作辭。他的目光掃向蕭槿時,見她又是溫聲詢問衛啟濯疼不疼,又是命人去取藥膏來,根本不往他這邊看,心裡當下便是一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想起了一件前生往事。當初蕭岑揍得他鼻青臉腫,他母親氣憤之下,逼著蕭槿來給他上藥。他知道蕭槿不情願,但他並沒有幫她解圍,他就想讓她親手為他敷藥。雖然她故意一戳一按地加重力道給他抹藥,疼得他齜牙咧嘴,但他竟覺得甘之如飴。

直到她問他,頂著這麼一張五色斑斕的臉不能出門去見溫錦,是不是很難過。他當時就不樂意了,奪了藥瓶就走,誰知她看到他負氣起身,居然再度催問他為什麼不跟她和離。

他當時真想折回去將她狠狠壓到床上,問問她怎麼就看不出他是愛她的,告訴她和離的事想都彆想,他是預備和她白頭偕老的。但他終究是沒有付諸行動。

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她遲鈍了。而且,他那時候仍舊沒有勇氣挑明。

其實他自己心裡也十分矛盾,既希望她能看出他對她的情意,又希望她能再遲鈍點,這樣他就能一麵遵從心意對她好,一麵逃避那個他一直不想麵對的問題。

他的隱疾始終是他的魔障。這一世,這魔障沒了,他深愛的妻子卻不願回頭。

衛啟渢垂斂眼眸,心頭漫上難言的悵惘。

衛啟濯被領到屋內後,脫掉了身上沾濕的絨衣,臨時披上蕭岑留在這裡的貂皮襖,坐在熏爐旁烤火片晌,身上才漸漸回暖。

季氏給他尋了幾瓶傷藥來,正要命小廝幫他上藥,蕭槿看到他的眼神,委婉地表示正好有事要跟他說,季氏踟躕片刻,道:“那好,長話短說,我就在一旁的偏廳等著。”

蕭槿點頭。

季氏走後,蕭槿又支開了身邊的丫頭,拿起藥瓶給他上藥時,見他始終不語,躑躅著道:“我……”

“為何我總覺著,”衛啟濯盯著蕭槿看了須臾,“啾啾跟衛啟渢從前是相熟的?”

蕭槿頓了頓,道:“確實相熟……但後來我就避著他了。”

衛啟濯見蕭槿承認下來,氣悶半晌,道:“早知如此,我方才就多打他幾拳了——有多熟?你也給他抹過藥?”

“抹過……”

衛啟濯一噎,方才那股醋勁再度湧上,一把將她抱到他腿上,緊緊箍住她的腰:“還有呢?難道你也讓他教你讀書練字?”

“這個倒是沒有。”

衛啟濯神色稍霽。他讓蕭槿就著這個姿勢給他上藥,想了半晌,道:“不論怎樣,你往後都隻能跟我親近。”

蕭槿每回坐到他腿上就禁不住臉紅,動也不敢動,微垂著頭道:“這是自然。”

衛啟濯嘴角微抿。他之前沒因衛啟渢的事吃過什麼醋,是因為他以為蕭槿跟衛啟渢是有仇的,兼且蕭槿沒給過衛啟渢好臉色,他樂得看衛啟渢灰頭土臉的樣子。但今日,他隱隱聽到衛啟渢在蕭槿跟前說什麼再續前緣,當時就加快步子衝了過去,一把攥住衛啟渢。

但他並沒有直接質問衛啟渢,他擔心衛啟渢胡言亂語挑撥他跟蕭槿,所以他隻是打了衛啟渢一頓出出氣,轉回頭來讓蕭槿親口跟他說。

衛啟濯想到蕭槿也曾經給衛啟渢上過藥就一陣氣悶,把蕭槿按到桌沿上就要%e5%90%bb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