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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道:“安南國山高路遙,使臣人選須得慎重, 否則兩廂傳信不得及時,更易使節也麻煩。”

永興帝沉%e5%90%9f半日, 擺手道:“罷了, 爾等且退下。”

衛啟渢跟趙賢行禮退出。

出了偏殿後, 趙賢與衛啟渢並肩往宮外去時,不由好奇問道:“不知溫大人思量出的對策是甚?溫大人可曾對衛大人提起過?”

衛啟渢斂眸一笑:“未曾。那日不過短暫覿麵,我也未曾問起。”

趙賢點頭笑笑, 沒作言語。

如衛啟渢這般的世家公子,自然是不肯往那種番邦異國跑的,這種差事能避則避,反正也不缺這個拔擢的機會。

衛啟渢出了東華門,跟趙賢話彆後,緩步到了轎前。他甫一入內,就靠在緯羅靠背上,闔上眼簾補眠。

他前日刻意路遇溫德,將他對於安南紛爭的應對策略告知了溫德,並暗示他去皇帝麵前自請差事。

溫德覺著他的對策甚妙,隻是對於他的行為感到困惑,詢問他為何這般做。他當時告訴溫德,隻要他此番立了功,就可以請求皇帝將溫錦提前放出宮,並且自己還能升官領賞,溫德這才恍然。

溫德認為他到底是放不下溫錦,念著跟溫錦的舊情才會如此,當場就信了。

隻是溫德難免向他問起當初他為何在禦前拒娶溫錦,他隻笑道當年事不必再提,溫德也未細究。他見溫德對於去皇帝跟前請纓踟躕不定,便向他表示若是屆時出了什麼紕漏,他會跟他父親一道保他的。溫德當時便說要回去思量思量。

衛啟渢閉目良久也沒能入睡。

他這些年來總是失眠,夜裡躺在床上時就禁不住想起前世蕭槿身死的那個雨夜,思及痛處便覺彼時感受重加於身,止不住地顫唞。

他昨晚再度失眠,輾轉反側不得安寢,落後爬起來在床頭靠坐了一宿,不斷去思考如何才能讓蕭槿原宥他。

前世的他幼稚得很,不會處理婆媳關係,也趕上他母親當時性情越發偏激,他以為選了對蕭槿最好的方式,以為矛盾會逐漸消弭,但後來發現這不過是他的一廂情願。

誠如蕭槿所言,他前世性子實在太擰巴,他眼下回頭去想,覺得自己當時的那些堅持與顧慮都十分可笑,他該跟蕭槿坦明一切的,事事憋著不說的結果就是她到死都對他存著誤會。

不過幸好,還有解釋的機會,一切都重來了。

衛啟渢長出一口氣。他前世犯的錯誤太多了,前麵沉於泥淖,後麵也沒跟她處好,他就應當時常誇誇她,時常跟她交心,極儘所能地溫柔待她,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她想要的他都幫她達成,最要緊的是,把什麼都跟她說清楚。

隔日,蕭槿聽蕭安說溫德主動攬了出使的差事,皇帝也答應了,將副使人選由衛啟渢換成了溫德,去探望衛啟濯時,便跟他說起了此事。

“我看我二哥是鐵了心要留下來看我們成婚,”衛啟濯趴在床上,一麵糊簍一麵道,“不過如果他不打算來搶親的話,我還是很歡迎他來觀禮的,畢竟讓他親眼看著我把啾啾這麼好的媳婦娶回來,也是一件快事。”

蕭槿往他嘴裡塞了一顆大櫻桃,道:“要不,咱們先看他的婚禮?”

衛啟濯低頭慢嚼:“我已經幫他牽過一次紅線了,我看再牽一次,他還得自己剪掉,這事不好辦。”

“我聽徐姑娘說,近來陛下`身子見好,大長公主預備成國公家幺子定給徐姑娘,她如今正跟她祖母杠著,還問我該如何辦。”

“我托父親打探了,大長公主之所以沒答應徐安嫻跟二哥的婚事,是因為三皇子去找了大長公主。這顯然就是二哥的手筆,隻是不知他是如何說動三皇子幫忙的。”

蕭槿凝眉。她聽衛啟濯說,衛啟渢在被徐安嫻看上之前就與朱潾暗中有往來,那麼問題來了,他既然知曉朱潾最後沒有乾過太子,為何還要跟朱潾有所交通呢?

衛啟濯微微搖頭:“咱們也不必操心他的婚事,我看他縱然是被按著成了婚,也不一定有用。咱們還是來說說你的生辰吧——啾啾下月生辰,有沒有思慮好想要什麼禮物?他當年送了你一座幾十斤的水晶燈,我覺得我可以送一座幾百斤重的黃金燈,你沒事兒割下一塊金子下來,就能當零花。”

蕭槿默了默,道:“你有沒有想過,幾百斤重的黃金燈得燒多少燈油?有那燈油,我都能點半個月的小油燈了。”說完又是一頓,為什麼她的重點會在燈油上?

衛啟濯認真想了想,道:“你若是嫌費油,我可以送成金錠子。”

蕭槿吸氣,要真是稱幾百斤黃金給她打包送去,趕明兒她就出名了。不過說到生辰禮,她倒是想起了一樁事。

蕭槿摸摸他頭:“其實我覺得當年你送我的那枚木戒上的微雕就很有新意,隻是我瞅了這麼多年,還是覺得上麵的貓仿佛大了點,比例不協調,要不你再送我一個那樣的戒指吧,我好輪換著戴。”

衛啟濯往枕上趴了趴。

她見他神色有些古怪,奇道:“怎麼了?”

衛啟濯繼續拿了桑皮紙糊簍:“沒什麼。”

蕭槿一把按住他手:“到底怎麼回事?”

這日,正逢衛啟渢休沐。他應邀去赴溫德的餞行宴。

溫德當年任欽差,調查山東都指揮使劉元貪扣軍餉一事,辦得不順當,這幾年仕途不達,前陣子還被調到了太常寺去。衛啟渢知道溫德一直十分苦悶,欲尋出路,故而此番才格外想在皇帝跟前立功。

溫錦此前曾在請衛老太太轉托溫德夫婦的那封信裡叮囑說跟他求助,那信封裡有一小撮溫錦剪下來的頭發,也交代一並拿給他。他這邊原本遲遲沒有動靜,溫德想來漸漸也就淡了心思,如今見他主動送上機會,自然就信了他。

衛啟渢輕歎,溫家人如今暫且還是當年的溫家人,但他已經不是當年的衛啟渢了。

筵席散後,衛啟渢徑直回了國公府。他在書房內練字片刻,丹青躬身進來,闔上門,在他耳旁低聲道:“少爺,打探好了,鎮遠侯府那頭這回打算去莊子上給八姑娘跟五公子辦生辰。下月才是正生辰,但蕭家那頭如今已經開始籌備了。”

衛啟渢點頭,又道:“八姑娘今日在四弟那裡坐了多久?”

“八姑娘幾乎一整日都照應著四少爺,不過屋裡有好幾個家下人侍應著,非止四少爺跟八姑娘兩人。”

衛啟渢點頭,揮手示意丹青下去。

跟前世一樣,蕭家這回打算為蕭槿大辦生辰,因為這是她出嫁前在娘家過的最後一個生辰。

衛啟渢望著眼前搖曳的燈火,無聲歎息。蕭槿辦生辰是個好機會,但他要送她什麼禮物才好呢。

蕭槿比他堅強得多,也豁然得多。他前世其實一直無法真正脫開陰霾,但後來每回看著蕭槿,都會覺得內心恬蕩安適,覺得人生似乎並不如他想的那樣晦暗渺茫。隻是蕭槿的世界是他心向往之卻無法到達的,他心裡始終綴著包袱。

他還記得前世有一回他去和同僚酬酢,出門前跟蕭槿彆了幾句嘴,與她說他是要去找溫錦,蕭槿揮手連聲讓他趕緊去,他不信她能真的沒有半分觸動,扭頭就走。

他那日與同僚分彆之後,並沒直接回去,而是特意在外頭轉悠了好一圈。結果他一回去就看到她悠悠閒閒地坐在桌前數銀子,對晚歸的他視若無睹。

他當時心裡一堵,忍不住說了句“我回了”,蕭槿自顧自收起銀子,輕飄飄道:“回就回了唄。你回不回都一樣,下回不用特意說了。”

衛啟渢一頓,緊緊盯著她道:“我怎麼瞧著你還挺高興的?”

蕭槿挑眉:“那不然要如何,眼含熱淚等你歸來麼?我今天被幾個妯娌拉去抹牌,怎麼打怎麼順,她們身上那點銀子全被我贏來了,你說我高興不高興?”

衛啟渢臉色微僵:“你的心怎麼那麼大——”

蕭槿攤手:“橫豎我也不喜歡你。”

衛啟渢一口氣憋在%e8%83%b8口。

蕭槿將她的私房錢歸置好,回來又道:“不過,你們倆這麼暗度陳倉的是不是太累了點,你為什麼不跟我和離呢?難道是她那邊下不了決心跟鬱勳和離?那你應該加把勁啊,要不我教教你怎麼討姑娘歡心吧。你記好了,這要討好一個姑娘呢,首先就要……”

衛啟渢當時險些被她堵死,不待她說完就回身走了。後來躺到床上時,想想似乎應當聽她說下去,他想知道她喜歡怎樣的討好,他轉過頭預備問問她時,卻發現她已經卷著自己的被子睡著了,於是翌日又鍥而不舍追問。

蕭槿刺他幾句,就跟他說了要多多誇讚、百依百順之類的話。他一一記了下來,但卻因著這樣那樣的緣由,沒能在她麵前付諸實踐。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衛啟渢重重一歎。他如今越是回想,就越是想回到當時,將自己的錯誤都扳正過來。

四月末,萬事就緒,溫德跟趙賢領了皇帝的聖旨趕赴安南。

轉眼入了五月,下旬便是蕭槿姐弟兩個的生辰。蕭槿自己也覺得這個生辰應當好好辦一辦,畢竟明年的這個時候,她已經成婚了。

衛啟濯的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隻是愈合期間傷口發癢,蕭槿這陣子喜歡隔衣摸他後背逗他。這日,她又故意碰他癢癢處,衛啟濯左躲右閃避不開,一下將她壓到亮格櫃上:“你再摸我一下試試。”

蕭槿又伸手往他後背上摸了一下。

衛啟濯身子一僵。

“不想讓我摸你癢癢,你就告訴我那戒指怎麼了,”蕭槿將戴了那枚微雕木戒的手伸到他眼前晃了晃,“你說,這上麵雕的到底是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大號;好方好方,怎麼辦我該怎麼回答我媳婦┑( ̄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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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衛啟濯湊近道:“我說那真的隻是一隻貓,你信不信?”

“顯然不信。”

“那我若是不作回答, 會不會被打?”

“不會, 你隻會繼續被摸。”

衛啟濯略一踟躕,道:“那你還是繼續摸我好了。”

“你這樣說話我會很恐慌的, ”蕭槿瞠目看他, “讓我來猜猜……”

她預備腦洞大開揣度一番時,又覺得自己似乎不應當往歪處想,且不論如今的他清純不清純, 反正當年的他一定是清純的, 就憑這一點, 這上麵雕的應當就不是什麼不可描述的東西。但他不肯說,又難免讓她想歪。

蕭槿又盯著戒指看了半晌, 歎息搖頭。算了,還是看不出來。

“你以為你不說, 我就不能知曉了麼?等回頭有機會,我可以回一趟聊城,挨個兒鋪子打聽, 沒準兒能打聽到。”蕭槿說罷,心中不忿, 又故意在他後背傷處輕輕摸了一下。

衛啟濯身體瞬時一繃, 一把拽住她的手:“你再亂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