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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錦惱羞成怒:“我當時不過瞪了他一眼,他還記仇了!他家不想娶,我還不想嫁呢!”

溫德伸手掃落桌上杯盞,切齒道:“你給我閉嘴!打今日開始你不能踏出家門半步!你的婚事自有我與你母親計議,你隻管屆時嫁人便是!”

溫錦負氣甩門而去。

梁氏隻覺糟心不已,原先她也是想著能跟衛家做親的,到時候女兒嫁過去風光不說,有個顯赫的親家還能在官場上幫襯著丈夫。可如今這叫什麼事兒。以女兒如今的處境來看,若是連鬱家都嫁不了的話,那興許隻能低嫁,但女兒一向心氣兒高,怎麼受得了這樣的憋屈。

梁氏嘴上勸著溫錦,其實自家心裡也是疑惑,衛啟渢瞧著不像是負心薄幸之人,怎麼拖了這麼多年,臨了卻不肯娶了呢?

到了文會這日,衛啟濯收拾停當,等著蕭槿姐弟過來。他原本也是打算赴會的,帶著蕭岑一起,隻是此番多跟了個孫茫而已。實質上,若非書院男人多太不方便,他都想將蕭槿也帶去。

衛啟濯想起蕭槿就禁不住揚起嘴角。他能瞧出蕭槿也是在儘力與他相處,從她時不時地給他送東西就可見一斑。隻是,她有些時候還是太遲鈍了。

衛啟濯歎氣。或許他應該多脫幾次衣裳刺激刺激她。他還要記得提醒她用嘴喂他一碗牛%e4%b9%b3的事。

蕭槿將蕭岑領過來時,就瞧見孫茫正與衛啟濯攀談,模樣頗為恭敬。蕭槿忍不住想,衛啟濯這回好像是收了個馬仔。隻是不曉得這個馬仔近來是不是在收集美少年。

蕭槿將蕭岑交給衛啟濯後,囑咐路上小心雲雲,衛啟濯一一應下,末了目光在她麵上遊移一番,於她翕動的嘴唇上定了定,忽然覺得有些口乾。

他真想將她拽到懷裡好好親熱一番,然而此情此景之下,這樣做顯然不合適。

衛啟濯一行人出發前,衛啟渢表示他今日休沐,也要同往,衛啟濯倒也沒反對,笑著招呼他一道上馬車。

路上,孫茫與衛啟濯三人天南海北地閒侃,講著講著想起一事,壓低聲音道:“你們知道麼?大長公主要回京了。”

正靠在靠背上閉目養神的衛啟渢聞言,驀地睜開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酒釀小圓子菇涼投霸王票~

☆、第60章

衛啟濯瞧見堂兄的舉動, 道:“二哥這是想起什麼來了?”

衛啟渢斂神, 笑道:“沒什麼。”

衛啟濯暗暗端量衛啟渢幾眼, 笑了笑沒作言語。衛啟渢顯然沒說實話。

孫茫沒看懂這兄弟兩個打的什麼啞謎, 正自困惑,一旁的蕭岑問道:“哪個大長公主?”

孫茫往蕭岑身邊坐了坐, 道:“就是懷慶大長公主啊,今上的姑母, 宣宗皇帝皇十六女,先帝胞妹。大長公主此番回京也不曉得是不是得了信兒,來看望陛下的——”孫茫說著話壓低聲音道,“聽聞陛下邇來龍體違和,太子每日都往乾清宮那邊侍疾, 我這幾回去見姑母時,都覺著她是強顏歡笑。”

衛啟濯輕聲一歎。今上即位以來, 朝序清寧, 民物康阜,今上自家也恭儉有製,恢恢有明君之度, 因而頗得民心。他不希望今上有什麼不測, 太子雖德才兼濟,然則火候未足,還是要跟著今上多觀摩幾年才能臨政。

且皇帝若是倒下,各方勢力必然蠢蠢欲動。譬如三皇子朱潾,譬如楚王朱濟。他如今覺得楚王上回赴京的目的就十分耐人尋味。

蕭槿原本想在太夫人那裡坐著等衛啟濯回來, 然而思及這種文人鬥文不曉得要持續到何時,便歇了心思,與太夫人敘話一回,起身作辭。

衛老太太笑道:“我瞧著你身上首飾少得很,怎不多戴幾樣?我從前送你的那些也都拿出來戴上,也讓彆家夫人小姐瞧著眼熱眼熱。”

蕭槿笑著道:“我覺著戴首飾多了累贅,不是逢著三節兩壽赴宴走親,我都隻戴些簡便釵環。”

衛老太太不知想到了什麼,拉住蕭槿的手拍了拍:“等你將來嫁進來,啟濯定將什麼好的都塞你跟前,且得打扮你。”

蕭槿默了默。衛啟濯現在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衛莊特有的那種摳摳索索的氣質,她發現他如今似乎隻有年節的時候才會添新衣裳,書房裡到處都是他廢物利用做的小手工,每回吃點心都小口小口地吃,喝牛%e4%b9%b3喝得一滴不剩,那碗比他臉都乾淨。

她現在有點擔心他這麼發展下去,等將來他走上人生巔峰之後,跟同僚酬酢時,真的會抖著手給人家斟酒。然後抖著抖著,還露出裡麵打了補丁的衣袖,那畫麵一定很美。

不過他身上的這些摳門烙印,他自己似乎都毫無所覺,仿佛摳得理直氣壯。

所以她那日聽了他的那番宣言,是真的感動,他這麼摳著從牙縫裡省下來的錢,願意讓她拿去隨意揮霍。雖然他本身不必摳門,但這份心意是在的。

蕭槿思及此便不由微微一笑。惡毒上司的畫風歪了,變成了摳摳索索的惡毒上司。

蕭槿坐上歸家的馬車後,困倦湧上,靠在靠背上小憩。她將入夢時,忽覺馬車驟停。丫鬟下車問明狀況後回話說,前頭路中央停了一輛馬車,馬車過不去。

蕭槿奇道:“那馬車旁沒人麼?為何堵在路中央?”

“回姑娘的話,有,但馬車上的人聽聞是鎮遠侯府八姑娘的馬車來了,便不肯讓,還讓姑娘下車一敘。”

蕭槿嘴角微扯,她這是遇見什麼故人了?

蕭槿也沒了打盹兒的心思,起身下了馬車。

她轉過身抬頭一看,在瞧見對麵馬車旁立著的女子時,愣了一下。

這人好生眼熟。

蕭槿仔細回想了一番,腦中恍然蹦出一個名字來。

還真是故人,不過是昔日仇人而已。

她遇見崔熙了——當年一言不合就伸手要撓她踢她咬她最後反被她按在地上的間壁仇敵。

“蕭姐姐還記得我麼?”崔熙粲然一笑,朝著蕭槿走來,“今日路遇,特地叫蕭姐姐下來一敘。聽聞蕭姐姐如今都定親了,我真是要感歎一句光陰荏苒,當年毫不手軟地將我按在地上的蕭姐姐,竟然要嫁人了,未婚夫婿還是榮公的幺子。”

“是啊,光陰荏苒,”蕭槿笑道,“當年張口就來咬人的小女孩兒,如今口齒更好使了。”

崔熙聞言麵色微沉,旋又抿唇笑道:“蕭姐姐說笑了,我那會兒子不過與蕭姐姐鬨著耍的。”

蕭槿不以為然,挑眉道:“我竟不知伸手就要往人臉上撓的舉動是鬨著耍的,那若是我當時也跟妹妹這般鬨著玩,還撓得妹妹臉上落了疤,我輕飄飄說一句我是鬨著玩兒的,妹妹樂意不?”

崔熙一噎。

蕭槿抬手一指崔熙的馬車;“妹妹頂好趕緊讓個道出來,否則我就使人硬趕了。”說話間指了指身後待命的一眾護院。

雖然侯府與國公府相去不遠,但衛啟濯還是不放心她,為她挑了二十個護院跟車。

蕭槿不管崔熙當時是否故意,反正她就是看崔熙不順眼。何況在這個時代,在崔熙當初那個年紀上也該懂事了,蕭槿如果真在當年那一架裡破了相,崔家人至多也隻是攜禮賠罪,而容貌有損的後果就要蕭槿自己承擔了。

崔熙沉容半晌,思及蕭槿如今背後是衛家,終是憋回心頭那口氣,揮手示意自家車夫往旁側趕馬,隨即回頭朝蕭槿笑道:“我也是前些日子才聽聞蕭姐姐來了京師的,尚未來得及登門拜訪,失禮之處,多望包含。我回頭尋個日子,與尊親前去侯府拜謁。”

蕭槿覺得崔熙如今似乎比從前伶俐了,起碼場麵上的瞎話說得順溜多了。

蕭槿預備回身上馬車時,又聞得一陣人聲和著腳步聲傳來。她舉目望去,便見一個豐神飄灑的年輕公子從一頂紅髹轎子上下來,上前朝崔熙一禮,旋看向蕭槿:“敢問這位姑娘是……”

崔熙瞧見來人,仿似有些惶恐,忙忙整了整裙釵,朝著那位公子端端正正屈身下去,叉手道了萬福。

蕭槿一瞧崔熙這架勢就知道來人身份不尋常,但她沒興致知道對方是誰。她朝來人行了禮,道:“家父乃鎮遠侯世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那公子聞言一頓,凝目打量她一番。

眼前少女瞧著不過十三四的年紀,然行止從容,神情舒雅,舉手投足間落落有度。少女羅衣疊翠,寶髻堆雲,肌凝霜雪,美眸橫波,聲如流鶯,影似驚鴻。

真正是“容華耀朝日,誰不希令顏”,天然嬌嫵,殊麗難言。

崔熙見他的目光在蕭槿身上停留的時候長了些,心下不豫,麵上卻笑道:“殿……”剛張了口,又想到不曉得他是否不想暴露身份,正猶豫間,就聽他寒暄時自己言明了身份。

蕭槿聽聞他是三皇子朱潾,當下一愣。

朱潾覺得蕭槿應當是被他的身份震撼到了,款款笑道:“我今日微服出宮,不必拘禮。我再過三兩年就要出府了,因而想多出宮走動走動。”

蕭槿心道是該走動走動,否則回頭你就沒機會了。

朱潾又跟蕭槿客套幾句,這才作辭離去。

崔熙望了他背影一眼,回頭跟蕭槿道了彆,也回身上了馬車。

蕭槿看著崔熙的馬車離去,笑了一笑。

朱潾顯然是跟崔家有往來的,適才應當是瞧見崔熙在這邊才過來敘禮的。朱潾與崔熙言談之間詢問崔父何時有空閒,這大約是已經開始活絡心思了。

如今這個時候,皇帝應當是顯露出身子不濟的跡象了,有心思的都開始出招了。

皇帝後頭會越發顯出沉屙不起的趨勢,但最後其實會慢慢調養過來,他還能當政好些年。

雖然這一世的很多事都改變了,但蕭槿也留意到了,大的趨勢是不會變的。現在的這個太子最後會順利登基,餘下的皆是敗者。成王敗寇,在權力角逐麵前,失敗者都沒有好下場。

蕭槿沒將遇見朱潾這件事放在心上,轉過頭就丟開了。三日後,她正坐在自己的小書房裡練字,就聽丫頭說衛四公子來訪。

還不等蕭槿起身去迎,衛啟濯已經熟門熟路地自己敲門進來了。

蕭槿瞧見他的眼神示意,屏退左右,笑問道:“怎麼了?”

衛啟濯幾步上前,一把將她帶到懷裡:“你知道我那日去書院,遇見誰了麼?”

蕭槿被他緊緊摟在懷中,耳尖泛紅,但還是配合著問了一句:“誰?”

衛啟濯踟躕了一下,把她的腦袋按在他%e8%83%b8`前:“算了,不說這個了,反正我們定親了。”說話間低頭在她臉上%e5%90%bb了幾下,按住她的脊背將她又往懷裡箍了箍。

蕭槿如今%e8%83%b8部正在發育,原本就脹痛,被他這麼一壓,疼得倒抽一口氣,伸手推他:“疼,你先放開我。”

衛啟濯一頓,忙鬆了手,連聲問她是不是哪裡傷著了,怎麼會疼。

蕭槿瞧著他那驚慌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