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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擔心有毒液殘存,轉頭跟蕭崇商量,讓他順便幫忙來將毒液吸出來,卻忽聽衛啟渢道:“我來吧。”

蕭槿回眸看向他。

衛啟渢落落蹲身,拉過蕭岑的手臂,垂眸道:“我從前被蠍子蜇過,是我自己把毒液吸出來的,也算是有些經驗。”

蕭槿盯著他看了片刻,點頭道:“那好,勞煩二公子了。”

她想起衛啟渢說的那件事了。

她身體一向很好,平日裡力氣也大,隻是前世有點痛經的毛病,一旦來了月信,就腰膝酸軟、小腹墜痛,整個人軟綿綿的沒有精神。

有一回她又來月信,晚夕間靠在床上抱著個湯婆子焐肚子,衛啟渢進來時瞧見她攢眉蹙額的模樣,略一踟躕,坐到她跟前道:“那麼難受?”

蕭槿偏過頭,懶得理他。

“你平日裡不是生龍活虎的麼,”衛啟渢望著她,“一餐能吃兩碗飯,兩筐梨提起來就走,徒手擰蓋拆壇子從不在話下,如今怎麼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蕭槿疼得直抽氣,但還是忍不住瞪他一眼:“你下輩子投生成痛經的女人試一試就知道這滋味了。”

“我曾體會過的疼肯定比你這個嚴重。”

蕭槿笑道:“你溫表妹曾經傷過你的心?”

衛啟渢頓了一頓,起身坐到了另一側:“我說的是真正的疼痛——我以前被蠍子蜇過。那種疼,真是無法言喻,我覺得興許能跟你們女人生孩子的疼有一拚。”

“是跟溫表妹出去幽會的時候被蜇了?”

衛啟渢凝眸看她:“不是,不過她當時確實在場。”

蕭槿隨口問道:“那是她幫你吸的蠍毒?”

“當然不是,”衛啟渢斂眸,“是我自己吸的。”

蕭槿想了想,點頭道:“我方才腦子抽了,你怎麼舍得讓她幫你吸-毒液。”

衛啟渢盯著她看了須臾,起身走了。

蕭槿回神後,看著眼前正低頭一口一口幫蕭岑吸除毒液的衛啟渢,是真的覺得隔了一世了。不過也不知道她這一世還會不會跟上一世一樣痛經,不曉得提前調理有沒有用。

衛啟濯在一旁看著堂兄的舉動,麵色微沉。若非他口內有個小創口不方便吸-毒。他方才就自告奮勇了,怎會被衛啟渢搶了機會。

他這堂兄自小便開始跟他較勁,無論何事都要跟他比一比爭一爭,似乎誓要在方方麵麵壓過他。

他做衛莊期間,衛啟渢便一直在打探他的消息。後來他回了國公府,衛啟渢就總試圖套他的話,想知道他那段日子去了哪裡。如今他來了聊城,衛啟渢緊跟著就跑來了。

他猜測衛啟渢大約是看出了他對蕭槿的不同,如今連賣好這種事也想爭一爭。果然還是跟從前一樣喜歡給他添堵。

蕭槿適才一直擔心著蕭岑,如今瞧著衛啟渢唇畔沾的血汙,倒是想起了一個問題,衛啟渢那麼愛乾淨的人,怎麼願意給蕭岑吸-毒的?

衛啟渢將毒液吸乾淨後,轉去漱了口。他瞧見蕭槿的神色便知她在想什麼,微微笑道:“中毒這事可大可小,這會兒也顧不得那些細枝末節了。”

蕭槿望了衛啟渢一眼。衛二公子要是一直這樣品行高尚,後來大約也不會乾出騙婚之後又拖著不肯和離的事了。

衛啟渢收拾乾淨之後,見大夫還沒來,對蕭槿道:“我去左近瞧一瞧,看有沒有治療蛇蟲咬傷的草藥,八姑娘看好五公子。”

蕭槿點頭。

衛啟渢轉頭就拉住衛啟濯,笑道:“四弟也一道吧,我知道四弟也通曉醫理的。”

衛啟濯倒是沒有回絕。反正如今這麼多人在場,他也沒法跟蕭槿單獨敘話,何況是去給蕭槿的弟弟找草藥。

兄弟兩個走出一段路後,衛啟渢問道:“四弟今年考秋闈麼?”

“不考。”

“為何?四弟出外遊學近一年,應當獲益頗豐才是。”

“先生說我火候未到。何況,”衛啟濯轉眸道,“二哥今年沒去考春闈,明年必然要下場了吧?我若是今年考了秋闈,僥幸過了,明年的春闈說不得就要跟二哥一道考了。自家兄弟,何必相爭於殿試呢?”

衛啟渢瞥了衛啟濯一眼。他這個堂弟也是越發會胡說八道了。

相爭與殿試倒是他樂見的。他今年春闈前再三思量,最後還是決定暫緩一年再下場,為的就是求穩。

他想一舉拿下鼎元。

如果他這個堂弟也跟他一道參考殿試,那麼他很願意和他一較高下。不過衛啟濯似乎也是想求穩,說不得還揣著拿下□□的心思。

衛啟濯知道衛啟渢在想什麼,隻是麵上不動聲色。

他做衛莊的那段時日裡,雖則一直從師於方先生,但蕭家的境況太過鬆泛了,他父親總覺得他這大半年是荒廢過去了,因而他回魂後,他父親就開始督促他讀書。原本他今年是要去考秋闈的,但他父親怕他不能穩拿解元,就決定讓他緩一年再下場。

所以他才能跑來聊城這邊找蕭槿。隻是他父親近來盯他盯得緊,不允許他亂跑。他這回出門,他父親本是不允的,但聽聞他是要來找蕭槿的,沉默一陣,最後感慨了一句“心裡有了人就是不一樣”,歎著氣答應了。

不過他臨走前,他父親語重心長地對他道:“你頂好這回去聊城就把人家姑娘的心拴住了,知道不?”

他當時就玩笑道:“那若是拴不住,能不能強娶回來?”

“也成啊,隻要你不怕回頭被趕下床。”

他歎息道:“但她對我成見頗深,我覺得讓她對我傾心,似乎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傻兒子,臉皮厚點就好了,”他父親拍了拍他的肩膀,“何況你那張臉又不是擺設。不過也不要耽擱太久,你還要顧著舉業。為了你將來能更風光地娶媳婦,用功讀書吧。”

衛啟濯其實覺得,繞了一大圈,或許最後一句才是他爹要說的重點。

兄弟兩個采了些馬齒莧、鬼針草之類解毒消腫的草藥,折回去後搗碎了給蕭岑敷上了。

大夫匆匆趕來瞧過之後,說蕭岑那傷口處理得十分得當,隻是恐怕體內餘毒未消,等回去喝上幾副藥約莫就無事了。

衛啟渢嘴上說是代大伯父來接堂弟的,但實則衛承勉隻是與他說屆時兄弟兩個結伴回家便是。因而衛啟渢並不急著回去。

於是他跟衛啟濯住到了一個院子裡。

三日之後,蕭岑已經完全好了,隻是手臂上那個規整的十字形刀痕還沒消掉。

蕭槿盯著那個十字看了會兒,不知怎的,總感覺有點親切。

她覺得有必要去感謝一下衛啟濯。雖然她爹娘已經謝過了,但婆兒燒香當不得老子念佛,各自是各自的心意,她應當親自去一趟,儘個禮數。

衛啟濯正坐在抱廈裡喝茶,瞧見蕭槿過來,笑著招呼她坐下。

蕭槿望著對麵淺笑微微的少年,又想到他前世的諸般狠辣手段,覺得很有些錯亂的感覺。

她跟衛啟濯道明了來意,並拿出了兩盒酥油蚫螺作為謝禮,由衷申謝。

她來此的目的已經達到,正預備作辭離開,就聽衛啟濯忽然問道:“表妹方才去謝過我堂兄了?”

“沒有,二公子出門了,我命人將謝禮擱到了他屋裡。”

“也是兩盒酥油蚫螺?”

蕭槿點頭:“嗯。”

衛啟濯倏地往椅背上一靠,道:“我不愛吃這個,有沒有彆的謝禮?”

蕭槿一愣:“四公子想要什麼?”

“不要總這麼叫我,”衛啟濯微微傾身,“應當叫我表哥。來,現在改口我聽聽。”

蕭槿揉了揉眉心,為什麼她總覺得眼前這個惡毒上司有點不要臉。

她抬頭間撞見衛啟濯投來的目光,踟躕一下,覺得還是不要得罪他的好,深吸一口氣,含混地叫了一聲“表哥”。=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衛啟濯微微一笑,道:“暫時就這麼叫。”

蕭槿正想著什麼叫“暫時”,忽而想起一事,當下斂容道:“對了,四……表哥之前答應我,說我跟著一道去遊山就告訴我莊表哥的事的,如今是否應當踐諾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號:我官比某人大,顏比某人好,連十字都劃得比某人好,感覺我媳婦遲早會被我俘獲的︿( ̄︶ ̄)︿

我看了前台才發現上一章的內容提要被和諧了一半,原來色-誘是個和諧詞→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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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衛啟濯眼望麵前等著他回答的蕭槿, 覺得很有些難辦。

他離開蕭家之後,回到了衛莊位於青州府蒙陰縣的家,並將自己的殼子也暗中運了過去。

他在蒙陰住的那段日子,忖量再三, 還是決定暫且不說出真相。但他又擔心他會在某次昏厥後再也醒不過來, 因而他選了個折中的法子,

他跟宋氏與衛晏編了個故事。

他說他做了個夢,夢裡有仙人跟他說, 他上回落水時其實就該魂歸地府了, 但上天憐他多年侘傺又儘孝未滿,便又給他延了陽壽,並為他辟昧開智,助他舉業小成, 一償心願。隻是他覺得這些太過離奇,所以從未提過。

近來他又夢見仙人提點說他壽元將儘, 說不得哪一日就忽然歸西去了, 之前上元夜那次莫名的昏迷就是前兆。他交代宋氏衛晏兩人, 說若是將來遇著什麼難處,就去找他的義父榮公, 或者他義弟,國公府的四公子衛啟濯, 他們都會出手相助的。又讓他們不要過於悲慟,死生皆常道,讓他們順應天意。

宋氏直道他是發了昏, 並不相信他的說辭。但在他又一次莫名昏厥之後,她似乎開始起了疑惑。如今她大約能信個八-九成了。

他的預感不錯,之前的昏厥確實和回魂有關。他回到蒙陰之後,又接連如前次那般昏厥兩次,第二次昏厥之後醒來,他便發現自己已經神魂歸位。

他回魂之後又去了一趟衛莊的家,但宋氏與衛晏已經搬走,不知去向。他跟左右鄰舍打探了一下,發現宋氏並未發喪,鄰人們甚至不知道衛家長哥兒不見了,但也沒人見過衛莊。

他心下疑惑,多方探聽,但始終未尋見宋氏母子的蹤跡。

“表哥怎不說話?”蕭槿奇道。

衛啟濯歎道:“義兄跟他母親和弟弟搬了家,至於搬到了何處,我也不清楚。”

蕭槿訝異道:“怎會搬家的?不是馬上就到秋闈了麼?”

“我也不曉得。”

蕭槿低頭思量一回,疑惑道:“難道他不去考秋闈了……會不會是發現經營產業太賺錢就不想讀書了……”

衛啟濯低頭扶額。

“如果莊表哥去考秋闈的話,必定是今年的山東解元,”蕭槿歎氣,“他若真是不去考,未免太可惜了。”

“對他那麼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