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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妥?”

衛莊一頓,起身道:“無事,走吧。”

江瑤瞧見蕭槿時,連聲誇讚她衣裳美人更美。蕭槿覺得她的嘴就挺甜的,但在江瑤麵前,似乎還有所不及。

江辰跟衛莊寒暄之後,與他說起了白鶴書院今日舉辦文會的事,詢問他要不要過去瞧瞧。

衛莊道:“君實若有興致可自往觀,我帶著啾啾去城郊轉轉。”君實是江辰的表字。

江辰想到這回趕赴文會的都是左近舉子,又是白鶴書院山長主持的,很是心動,但他轉頭看看一旁的蕭槿,又有些猶豫。

一旁的吳氏見兒子竟然踟躕不定,恨鐵不成鋼,咬牙暗道活該你娶不上媳婦!當下跑過來扯了他衣袖一把,轉頭對衛莊笑道:“既是說好了,辰哥兒自然也是要去的,哪有中途改道的道理。”說話間又暗瞪了兒子一眼。

吳氏十分樂意讓蕭槿當她兒媳婦,她兒子要是能把蕭槿娶回來,那真是天大的造化。

江辰見母親如此,訕訕一笑,不再言語。

目下將及仲夏,正是花木葳蕤、萬物蓊勃的時節。

江瑤挽著蕭槿的手,一頭順著山坡往前走,一頭說笑。不一時,遠遠望見前麵一株柳樹旁站了兩個姑娘,蕭槿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個,但另一個卻是麵生得很。

那兩個姑娘聽見身後人聲,轉頭一看,同時驚喜奔來——一個朝江辰跑來,一個朝衛莊跑來。

朝江辰跑去的姑娘是蕭槿認得的那位,叫鄭菱,住在蕭家附近,平日裡跟她不太對付。而那個衝著衛莊奔來的姑娘,蕭槿毫無印象。

“莊哥哥!真是你啊,”那個麵生的姑娘小跑上前,興衝衝地奔到衛莊麵前,“我的紙鳶掛到樹上了,你幫我取下來好不好?”

小姑娘聲音甜糯糯的,連蕭槿聽了都覺心軟三分。而且看她這態度,顯然跟衛莊是認得的。

蕭槿忍不住偏頭看向衛莊,心道莊表哥你的桃花來找你來了。

衛莊卻是微微攢眉,在那姑娘快到他近前時,下意識往旁側一避。

一旁的鄭菱跟江辰兄妹和吳氏寒暄過後,仿似才看見蕭槿,含笑喊她一聲,又看了衛莊麵前那個小姑娘一眼,介紹道:“這是若淑,我才結識的。”

衛莊此刻也認出來了,他麵前那個姑娘叫趙若淑,就是宋氏之前跟他提過的那個趙家姑娘。

趙若淑今日跟隨母親出來遊賞,方才紙鳶掛到了樹上,她自己夠不著,剛差了丫頭去找幾個隨行小廝過來,就瞧見了衛莊等人。

趙若淑見衛莊不理會她,愣了愣:“莊哥哥,你不認得我了?咱們從前是街坊的。”

衛莊麵無表情道:“記不甚清了,那紙鳶我也夠不著,姑娘還是另找他人的好。”

蕭槿默默想,她莊表哥又摳又不開竅,白瞎了一張臉,怪不得說不上媳婦。

衛莊見趙若淑又要跑來央他,爽性道了句“我先往彆處轉轉”,交代蕭槿不要走遠,回身走了。

鄭菱拍拍發怔的趙若淑,瞥了衛莊的背影一眼,陰陽怪氣道:“你還不知道吧?你莊哥哥剛得了府試案首,如今可了不得呢。我看你往後離他遠點,省得……”

趙若淑瞪大眼:“莊哥哥見今變得這麼厲害?”旋即笑得眉眼彎彎,“我記得他從前總被宋嬸嬸說讀書上頭少根筋呢。”

鄭菱一噎,她那本是挑撥的話怎麼到了趙若淑耳朵裡就成了誇讚……這姑娘腦子怎麼長的?

趙若淑跟蕭槿互通姓名後,聽說衛莊如今住在蕭家,仔細打聽了蕭家的住址,表示她家剛搬到聊城這邊,預備過幾日前來拜訪宋氏跟衛莊兄弟。

蕭槿心道,桃花來了真是擋也擋不住,也不知道趙姑娘介不介意她莊表哥那非同一般的摳門。

衛莊彆了眾人後,徑自步入樹林裡納涼。他一麵走一麵思量事情,等將心中頭緒梳理停當後,抬頭發現已經入了林巒深處。他正欲折返,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你過會兒將馮權叫來,再仔細問一問。”

衛莊步子一頓。這是衛啟渢的聲音。

他迅速掃視四周,匿身在一株粗壯的榕樹後麵。

丹青亦步亦趨地跟在衛啟渢身後,點頭應是,又擔憂道:“少爺,您要不要緊?要不小的……”

“不必,”衛啟渢吸了吸鼻子,又沉聲道,“若是馮權所言屬實,那也不知大伯父打的什麼算盤了。”

“萬事等您回京之後,自有張主,再不然您跟老爺通通氣兒,看老爺是怎麼個說法……”

正此時,蕭槿尋衛莊而來。她一眼瞧見側身倚在榕樹後的衛莊,正欲出聲喚他,就見衛莊迅速扭頭朝她使了眼色,隨即以口型對她無聲說了三個字。

捉迷藏。

蕭槿一怔,腦中靈光一現,很快反應過來,若無其事地奔過去,一把拍在他背上,笑嘻嘻道:“表哥,被我找到了吧?不過一個遊戲而已,你躲那麼遠乾嘛?”

衛莊嘴角噙笑,暗讚蕭槿穎慧。

衛啟渢在聽到有腳步聲靠近時就沉了臉,示意丹青收聲。及至聽到蕭槿的聲音,愣了一下,領了丹青朝著那株榕樹走去。

衛莊透過枝葉的間隙看到衛啟渢走來,又低頭跟蕭槿打了個眼色。

方才蕭槿的腳步聲衛啟渢必然是聽到了的,衛啟渢其實十分多疑,發現了蕭槿也必然會發現他,他根本不可能一直藏著。而蕭槿的腳步聲隻有一串,明顯是獨自前來的,那麼他就需要一個理由來解釋他為何會躲在此處。

蕭槿知道衛莊的意思是幫他打掩護,又見他神色嚴正,覺著大約是有什麼內情,遂朝他點點頭。

等衛啟渢走至近前,蕭槿轉頭正預備施禮,然而猛地瞧見衛啟渢目下的情狀,禁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酒釀小圓子、紅芙兩位菇涼投霸王票~

☆、第十一章

衛啟渢的一雙眼睛紅通通的,兔子一樣。偏偏他眼下麵色微沉盯著衛莊,嚴正的神情襯著一雙兔子眼,很有些滑稽。

蕭槿忍不住想,衛啟渢方才是躲在林子裡哭了一場麼?

衛啟渢聞聲一怔,跟著意識到蕭槿在笑什麼,容色略顯尷尬。

丹青見狀,臉色有些難看,出聲解釋道:“我家公子方才是被花……”

衛啟渢以眼神示意丹青住口。丹青張了張嘴,隻好退到了一旁。

雖然丹青沒把話說完,但蕭槿略略一想,便很快藉由他前頭的半句話猜出來了衛啟渢為什麼紅著眼睛。

衛啟渢對花粉過敏,其中尤以梧桐、榆樹、楊樹的花粉為甚。他每每嗅到這些花粉都會鼻癢難忍,噴嚏不止,眼睛也跟著泛紅。

隻是衛啟渢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本身又極講究儀容修潔,故而平日裡都會十分注意的,這回卻不知是怎麼沾到的花粉。

蕭槿想起上一世,有一回她去摘了些梧桐花回來打算做個小菜,等衛啟渢回來,她拎著一把梧桐花在他眼前晃了晃,問他吃不吃這個。結果她話還沒問完,他就一個噴嚏打出來。嚇她一跳。

衛啟渢當時就捂著鼻子一臉嫌棄地讓她趕緊把花拿走,她詢問一番後才意識到他是對花粉過敏。

衛啟渢當時打著噴嚏警告她往後不許再把梧桐花之類的東西拿回來,蕭槿本是好心問他一句,結果被他訓了一通,心下不悅,當下將手裡的梧桐花一把壓到了他口鼻上,直折騰得他打了半天噴嚏,到用晚膳時都是兩眼淚汪汪。

蕭槿當時瞧著他的兔子眼,笑他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一個大男人哭了好大一場,衛啟渢麵上頂不住,冷著臉扔下碗筷就走。

蕭槿也是那時候發現,衛啟渢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敏[gǎn]又要強。隻是就她目下瞧見的衛啟渢來看,她很難找到她前世所見的影子。

蕭槿正自遐思,衛啟渢出聲詢問他們緣何會在此。蕭槿回神,解釋說他們今日出遊,一時起興,便在此間玩躲迷藏。

衛啟渢凝眸打量衛莊,少頃,道:“不敢動問,足下適才在此待了多久?”⑦思⑦兔⑦網⑦

“不到半盞茶的工夫,”衛莊神容平靜,“尊駕詢此何為?”

衛啟渢覷著他,半晌方道:“無事。”說話間轉向蕭槿,唱喏還禮訖,又朝衛莊與蕭槿二人打恭道,“打攪之處,萬望海涵。”

蕭槿覺得衛啟渢這樣溫聲細語的,就跟衛莊大把花錢一樣驚悚。

衛啟渢說話間,目光從麵前兩人身上掃過。衛莊一襲牙色直裰,身姿若竹,蕭槿一身鬆花色襦裙,姣如夏花。兩人並排立在蒼翠林巒間,惹眼非常。

待到兩人作辭走遠,丹青見自家公子立著不動,出聲問道:“公子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衛啟渢頓了頓,搖搖頭,交代丹青過會兒將馮權叫來問話。

丹青垂首應是。

衛莊領著蕭槿折返的路上,不斷地思量著衛啟渢方才的話。

聽衛啟渢那話的意思,似乎他父親那頭有所動作,那麼會不會跟他自己的原身狀況有關呢?

衛莊想入京一趟探一探國公府那邊的狀況,他想知道自己原身目下如何了。反正他如今考完了府試,離院試還有大半年,時間很充裕,可以慢慢籌謀。但他即便要去,也必須等衛啟渢走後才能動身,否則他總覺得會引起衛啟渢的警覺。

蕭槿扯了扯衛莊的衣袖,笑道:“表哥想什麼呢?我方才的話,表哥聽見了沒?”

衛莊一愣:“你說什麼?”

蕭槿歎道:“我是說,那趙姑娘說要來拜會表哥。”

“沒工夫招待。”

“表哥忙什麼呢?”

衛莊理直氣壯道:“我不是還要準備院試麼?”說著一頓,低頭看蕭槿,“你幫我應下了?”

蕭槿搖頭:“這種事我怎麼可能幫你答應,這是表哥自己的酬酢。”

衛莊點頭道:“那便好。等我去與她說不要過來。”

兩人一頭說話一頭出了林子。等與眾人彙合,衛莊才得知趙若淑已經離開。

蕭槿看他一眼,心道看來是天意,表哥你就等著招待你的桃花吧。

“若淑妹妹等了你半晌,後頭她母親催著她回去,她才不情不願地走了,”鄭菱斜了衛莊一眼,“你至於那麼躲著人家麼?一走就是小半個時辰。”

鄭菱很是不喜蕭槿,連帶著也不喜住在蕭家的衛莊。她瞧不起衛莊這樣的,在她眼裡,衛莊舉業無能,不過是厚著臉皮賴在蕭家而已,說不得還想攀附他那做知府的表姨父蕭安。

但萬沒料到,衛莊這回府試竟然拿了案首。

鄭菱聽聞這個消息時嚇了一跳。她跟不盼衛莊好的蕭嶸兄妹倆一樣,覺得這不過是僥幸而已。但她又比蕭嶸兄妹更不快,因為她心儀江辰,她覺得江辰才應該是案首。

江辰讀書上頭比衛莊強多了,憑什麼案首讓衛莊摘走了呢?

鄭菱打算借著趙若淑的事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