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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炎很氣悶, 這大概是開天辟地頭一遭讓他情緒波動這麼巨大,如同一拳打上一堆棉花般,不僅是無力更是氣急敗壞。說到底, 不論是南宮銘也好葉灼華也罷,他們什麼事情也沒有做,一直都是儘力捧著他哄著他,但這還不如他們直接動手來得痛快。

有時候他也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不選擇回到原來的世界去,在那裡他至少還有個破窩,還還有他那台上了年紀的電腦以及幾篇正在追的小說。也不知道他的屍體如何了,那個房東雖然刻薄了點,但他死在那個小出租屋裡也算她倒了大黴。想到這,封炎反倒笑了起來。

葉灼華安分的跟在封炎身後,也不知道自己師尊的心思已經飛到那亂七八糟的上上輩子了,隻以為師尊還在生他的氣,也不敢去觸封炎的黴頭。

他跟著封炎這事兒與南宮銘有了默契,不敢囚禁更不敢派人跟蹤著,隻敢硬著頭皮在封炎身邊晃悠,連正事都沒有去做,生怕師尊有一點不自由的感覺,也算是煞費苦心了,可惜封炎沒承半點情分,不過倒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葉灼華盯著封炎的背影,思緒卻飛到兩百多年前,那時候他不過十二歲,跟在師尊身後,師尊不似今天這般急急忙忙,總是懶洋洋慢吞吞的,好似在顧及他的小徒弟年紀小走路不快特意等著一般。

師尊想的並沒有錯,他葉灼華的確狼心狗肺,哪怕說著隻要能看著師尊便好,卻無時無刻不在覬覦著師尊的身\體,滿腦子想的都是把師尊藏起來,讓師尊隻看著他,在他身下委婉呻\%e5%90%9f,不過可惜他也隻是敢想想罷了。上次結契道侶那事,師尊都能把他們扔下再度假死,直接斷了他們想要溫水煮青蛙的行動,若他真的做了這事,師尊未必做不出什麼更可怕的事情。

這麼想著,葉灼華反倒有些好奇,若是他與南宮銘真的一意孤行將師尊囚\禁在身邊,強迫師尊接受他們,不知道師尊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他素是推衍行卦的好手,師尊遇到這件事的反應他反倒算不出了。

封炎並不知道身後的小徒弟正在測算他被小黑屋play的各種反應,總歸封炎從那座天玄宮眾人下榻的院落翻牆而出,正落在一個無人的死胡同裡,隨意的理了理根本沒有亂了衣袍,除了巷子,就走到了繁華的大街上,並無人注意他們。

葉灼華不知何時又變回了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低眉順眼的跟在封炎身後,將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想法藏得嚴嚴實實。

封炎早就不在生氣了,雖然他並不想對上南宮銘,也不想搭理葉灼華,但既然又被那纏上了,也隻好聽天由命,至少那兩人行事向來都無所顧忌,卻偏生願意在他麵前忍氣吞聲,這樣也足夠了,他也沒權利貪心不是。

封炎覺得他越來遇心寬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體胖起來。

時間已近正午,春日的陽光正好,灑在身上讓人懶洋洋的,若此刻能躺在軟榻上,吃點燒烤,弄瓶冰鎮的罐裝啤酒,看上一部有趣的喜劇電影,也算人生一大快事。可惜他上上輩子勉強才夠養活自己,忙裡偷閒追幾本小說已經是極限了,這輩子有時間,現代社會那些便利的事物卻已經遠去了。

這麼想著,封炎突然停下了腳步,掃了眼小心翼翼又毫不掩飾疑惑的葉灼華,突然笑了一聲“走,帶師尊去吃點燒烤去。”

罷了,想那麼多作甚。

葉灼華見此愣了愣,立刻笑著應了一聲。

“唉!”

葉灼華帶著封炎去了樊城最出名的一座食肆,定了間上好的包廂,封炎一邊等著上菜一邊看著坐在自己笑得很燦爛的小徒弟,忍不住用筷子敲了敲酒杯“把臉變回來,看著彆扭。”

“是。”葉灼華這次不再低眉順眼做委屈小媳婦狀了,在封炎眨眼片刻,又變回了他那桃花入命的葉家主模樣,隻是葉家主不再高冷如天仙,笑得頗讓人不忍直視。

包廂門被敲開,掌櫃領著一眾端著盤子的漂亮女修魚貫而入,葉灼華的臉十分有辨識度,掌櫃原以為吃飯的隻是個修為特彆高深的大修士,沒想到卻是大名鼎鼎的葉家主,但他到底是見過大世麵,麵上一點都不顯,隻是態度更熱情了些。

葉灼華算是所有自認正派宗門的總扛把子,估計也沒誰敢用那張臉招搖撞騙。

封炎看著葉灼華麵不改色的接受了負責上菜的十二個女修的%e5%aa%9a眼,挑挑眉,喝了一口酒。若他這個小徒弟沒有對他這個師尊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說不定此刻他都能喝到媳婦茶見到幾個小葉灼華了。

“師尊。”隨意的揮手讓其他人下去伺候,等包廂終於清靜了,就見到師尊呆呆的看著他,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隻好出聲喊了一句。

“哦,吃東西。”封炎回過神來,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隻是拿起筷子嘗了點蝦仁。

剛才點菜的時候看著亂七八糟的菜譜,封炎就失了胃口。倒是葉灼華心態極好,一眼就看出了封炎的想法,連忙問師尊想吃什麼,封炎看著葉灼華,隨口報了個烤龍蝦、烤串兒之類的,可憐這樊城最高檔酒樓的小二沒把眼珠子瞪出來,然而還為等小二陰沉著臉要把這兩個明顯是來找麻煩的客人趕走,葉灼華便上前一步將小二‘請’到一邊,讓小二帶他去‘問候’這食肆掌櫃了。

也不知道葉灼華與掌櫃說了些什麼,隻見他回來的時候,掌櫃就異常熱情的請他們移步樓上包廂,讓封炎覺得他要是拒絕掌櫃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似得。

蝦仁味道鮮美,但嘗了幾隻封炎就停筷子了,喝了幾口果酒,酒自然是好酒,葉灼華縱然不說,封炎也知道是他特意讓人送過來的,隻是吃著卻不得滋味。

隨手撥了撥盤子上被稱為烤串兒的東西,筷子戳了戳,香味撲鼻,想必味道也是極好的,但封炎可以肯定這肉與豬肉串兒羊肉串兒必定沒有什麼關係,應該是用什麼靈鹿名禽做的,靈氣濃鬱的都能滴出水了。

封炎覺得自己挺矯情的。

在外遊曆了幾十年也沒有想過曾經啤酒烤串之類的東西,今天卻莫名其妙的為難起自己的小徒弟了。也許是剛才小徒弟突然談到了他來的那個世界,讓他突然有點傷感。

“師尊,可是不合胃口?”見到封炎動了動筷子便不再吃了,一時有些後悔沒帶把廚子帶出來,又把這座酒樓徹底嫌棄一遍,果然是小地方,酒樓裡竟然連點能吃的東西都沒有。

封炎盯著葉灼華看了一眼,又撥了撥桌子上的其他菜色,都是些燒烤類的,香氣撲鼻卻讓他沒有什麼胃口。封炎一把將筷子扔了,突然發覺其實並不是他對上上輩子那些加了各種化學佐料奇怪肉雜碎攪成肉串的烤串執念太深,而是因為麵前這混蛋徒弟把他胃口養刁了。

將筷子一扔,封炎沒好氣的一邊喝酒一邊瞥他“去,叫掌櫃上點招牌菜。”

葉灼華哪裡不明白封炎的意思,立刻應聲出去了,天下間能讓葉家主心甘情願鞍前馬後伺候的恐怕也隻有封炎一人了。

酒杯是上好的靈玉做的,其上龍形雕花栩栩如生,想必連酒杯那小徒弟都自帶了。果酒甘醇,清澈見底,封炎看著杯子裡自己的倒影,一時間有些無語。他才在葉府呆了多久,竟然就被小徒弟家的廚子吸引了。以他的修為來說是早就不需要進食的,更不會感到饑餓,吃東西隻是滿足一下口腹之欲罷了,誰知道小徒弟的廚子太厲害,修士的記憶力和五感又比普通人靈敏太多,一下子就把其他廚子所做的飯菜比較的索然無味了。

葉灼華很快就回來了,招牌菜呈上的很快,味道還不錯,封炎一邊用了點一邊看著葉灼華,也不說話。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葉灼華知道封炎在想什麼,卻裝作什麼都沒猜到慢條斯理的喝著果酒。他的師尊是個極奇怪的人,明明性命都可隨意扔掉,什麼都不放在心上,曾經的他看著那樣的師尊有時候真的很恐慌,害怕下一刻師尊就飛升登仙而去了。但就是這樣的師尊卻偏偏有許多無傷大雅的小愛好,平添了許多煙火氣,與師尊相處倒也不似正經修士,反而是凡人家的父子一般了。

將桌上的哪壺果酒一飲而儘,封炎起身,葉灼華從善如流的跟著封炎走了出去。然而他們都沒有發現,當他們走出去之後,一抹黑漆漆的影子慢慢的從窗台縫隙擠了進來,影子很模糊,透明的黑色,影子慢慢從地上爬到桌子上,最後停在了封炎的筷子上。

就在這一刻,包廂門再度被推開,打掃的小二走了進來,將盤子收羅在一起端著出去了,小二並沒有注意到桌子下,影子縮在角落,象牙筷子正在它身旁安靜的躺在地上。

酒足飯不飽後,封炎跟著葉灼華,隨他帶自己去哪兒。

葉灼華即使帶路也是故意走在他左側前半步,非常的尊師重道,讓封炎不免感歎,這小徒弟若是不想與他搞基,那該是多麼完美的徒弟啊。其實他倒是不在乎葉灼華是彎是直,隻要彆想著把他掰彎就好。

若是粗俗點說,其實男人與男人嘛,不就是屁\股上那點破事,不是小徒弟覬覦他的屁\股,就是他折騰小徒弟的%e8%87%80部,上上輩子網絡那麼發達,沒見過豬肉總是見過豬跑的。可他直了那麼多年,從來沒對屁\股感興趣過,葉灼華這不是強人所難嘛。

但是讓他趴著任憑彆人折騰……封炎隻想找塊嫩點的豆腐直接撞死。所以說為什麼葉灼華這一顰一笑都是男神氣場的家夥會對那種事情感興趣,封炎十分嫌棄腹誹。

天高雲淡,獨屬於街頭鬨市的嘈雜,封炎眯起眼睛,不由得想起他讀書的時候,初戀的樣子他早就想不起來,隻記得那漂亮的馬尾一晃一晃的,笑聲很好聽。

封炎停下腳步,他以為他忘記了,卻發現自己其實還記得。青梅竹馬不外如是,可惜一切也隻是永遠定格在那個冷得有些刺骨的秋天裡。

封炎突然有點冷,起先他隻覺得是自己文藝過了頭,然後卻又覺得不太對,等到他回過神來,卻見到自己還站在大街上,隻是這次周圍空蕩蕩的,除了他一個人都沒有。

連葉灼華也不在。

天空變得極陰沉,剛才還陽光燦爛,現下連一點陽光都不見了。

封炎抬腳,卻失敗了,再度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隻能睜著眼安靜的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很熟悉不是?

封炎幾乎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