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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不過這與他帶路無礙。左右不過是住在天玄宮門人下榻的地方。

作為修真界第一宗門,或者說作為一個被葉灼華南宮銘明麵上暗地裡都大力扶持的宗門,天玄宮的產業不說遍及四海,區區一個樊城還是有些鋪子宅子的。葉灼華在找到一個印有天玄宮標識的藥堂,問出了天玄宮貴客的住處,便在掌櫃誠惶誠恐的目送下,跟上聽到大致位置已經提前一步離開的封炎的腳步。

天玄宮弟子管事下榻的地方並不難找,有葉灼華陪著,兩人溜進去的簡直無比順利,隻是真正進了他們下榻的院落,反而並不好找了。

名義上雖然是一座小院,實際上與大戶人家的府邸也差不多了,腳踏鋪就的石板路,還沒走出幾步,便分不清東南西北。也不見有什麼服侍的丫鬟小廝來來往往,周圍的房屋建築都長得一樣,算上睡過去的那兩百年,封炎也算在這個世界呆了快三百年了,然而卻連廂房主臥有什麼差彆都搞不清楚。

周圍的房間似乎有人居住,封炎偷看了幾眼,勉強看清兩名青色道袍的年輕修士正在說話,袖口隱隱繡著天玄宮的名號。想來看來是內門弟子之類的了。

封炎正在考慮要不要去詢問一下林雪兒的住處,但他一個陌生人這麼闖入又不太方便,一時愣在原地猶豫了。

突然間,左手被人握住,回神就見到葉灼華盯著那張平淡無奇的臉回望著他,眼中自是一片溫和柔情,看得封炎忍不住皺了眉,想要把手抽出來。

葉灼華當然明白封炎的意思,隻是他並沒有給封炎掙脫開的機會,隻是低聲說道“師尊,我帶您去。”

說完,也不等封炎回答,隻是拉著封炎向前走去。拐了幾個彎,封炎忍不住皺了眉,原因無它,因為與剛才路過的房子相比,他們已經走得很偏僻了,不僅路旁雜草叢生,連房屋瓦牆都顯得破落了。等葉灼華站定,識趣的放開了手,封炎的眉頭已經可以皺的夾死蒼蠅了。

這裡是下人的房間,封炎很確定,凡俗世界他不了解,但是修士的府邸他還是去過的。兩間破瓦房緊貼著牆角,常年見不到陽光,空氣都流通不暢,是整個府上最風水最不好的地方,也許旁邊還會被當做茅廁,若主人家養馬,也可做馬棚使用。

林雪兒就住在這裡,通過那間破爛的窗戶,封炎就能看清裡麵的林雪兒。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看著另一麵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從她的表情來看,並沒有對身處的地方有絲毫不滿,但這樣的態度無端讓封炎心疼。

有了原封掌門所有記憶的封炎自然知道,曾經的林雪兒是多麼嬌矜的一個女孩子,畢竟原封掌門隻有她那麼一個親傳徒弟,又是真的把她當做女兒養大,和大部分父親一般,把這個獨生愛女慣著不像話,生怕受了一點委屈。

封炎忍不住歎口氣,隻覺得心裡空落落,原封掌門把一切都留給了他,然而最後他竟然連人家的小女兒都照顧不好,而罪魁禍首卻是他自己。

聽了這麼久傳聞,封炎其實早就想到林雪兒在天玄宮會得個什麼尷尬的處境。也許世上所有人可能還包括林雪兒自己都覺得她是自作自受,但封炎卻知道真正的封掌門早就不在了,他不過是個鳩占鵲巢的小偷罷了。

這麼想著,封炎突然有點難過,原本他在這世界上所留下的痕跡也不過是偷了彆人的東西得來的。

然而還為等封炎多想,就見葉灼華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拉著他一起躲到了一邊,直到這時候封炎才發覺有人來了。

那是個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的灰袍修士,相貌俊朗,修為卻是讓封炎看不透,想來也是個元嬰期的修士。

“那是天玄宮的管事。”葉灼華在封炎的耳邊說,封炎有些不適應,稍微動了動,最後還是忍不住看向了身旁的葉灼華,伸手蹭了蹭葉灼華的下巴,葉灼華得寸進尺的抓住封炎的右手,在臉上蹭了蹭,又在封炎不耐煩前立刻放下,隻是這番動作間,那張陌生的臉又重新變回了葉家主那無論男女都會被驚豔的天人般的俊美相貌了。

其實若封炎是個顏控,很多事情就非常容易解決了。

但是沒有如果,封炎瞥開眼,隻是盯著那個走到林雪兒房門前敲門的男修士。

林雪兒見到來人並不驚訝,但也沒有迎接來人的意思,倒是那修士滿臉微笑,隻是看上去顯得十分不懷好意。

“雪兒,你想的怎麼樣了?”修士一邊說著,竟是一邊想要拉住林雪兒的手。

林雪兒避開對方的手,同時也沒有讓那人進門的意思,隻是語氣有些勉強“楊道友,請您自重。”

“雪兒,都說了換我名字罷。”楊姓修士聞言也不惱,隻是笑眯眯的打量著林雪兒“雪兒你與我認識這麼久了,還不知道楊哥我的為人嗎,聽說你前兩天受了點傷,我這還有丹藥。”

說著,楊姓修士手心募得出現了一個小盒子,盒子上雕刻著雲紋陣法,靈氣聚而不散,正要將盒子抵到林雪兒手中。

林雪兒隻是皺著眉頭再度避開,最後竟然直接繞過那楊姓修士,走到屋外,語氣終於冷淡起來。“楊道友請自重,若是讓嫂夫人看見誤會可就不好。”

“林雪兒你裝給誰看。”聞言,楊姓修士終於繃不住一直臉上的笑容了,他鄙夷的看著林雪兒,嗤笑一聲“彆給臉不要臉,彆忘了你還在誰手裡。”

聽到這話,林雪兒反倒挑眉了,她看向楊姓修士,似笑非笑“楊諾誠你當你是個什麼東西,南宮銘和葉灼華還在這樊城杵著呢,你敢強納我作妾麼?你敢到他們兩人麵前說提到這事麼,你敢讓他們知道你現在做什麼麼,你他\\\\\\\\媽連到他們麵前直呼他們名字都不敢,你就是個廢物!”

“賤人!”聽到這話,楊諾誠終於忍不住抬起右手,卻見林雪兒笑得更鄙夷了。

“你敢動手麼?”林雪兒惡意的笑著說,她雖然膩味那兩個便宜師弟,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次也算托了他們的福,讓她出了口惡氣。

那一巴掌終於還是沒有打下去,楊諾誠突然間又恢複了他原本風起雲淡的大修士模樣,隻是輕輕回握手掌,手中的盒子便消失不見,他頗有涵養的笑了笑,仿佛剛才被林雪兒惹得風度全無破口大罵的人不是他一般“一切日後在說,我相信雪兒你自會來找我。”

說著,楊諾誠轉身離開。他並不是色急之人,林雪兒相貌雖不錯,卻也比不上真正的天姿國色,在他這個身份,要多少溫柔小意想要依附於他的貌美女人都有,說到底他也隻是看上了林雪兒的一身修為,覬覦林雪兒的先天道體罷了。

原以為這次大比就能得手,為此他還特意攬下了這份苦差事,卻沒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葉家主與那魔頭一同出現,不論他們師姐師弟的關係有多不好,想來也忍受不了有人強迫林雪兒做爐\\\\\\\\鼎使用。這次也隻好暫時放棄了,所幸來日方長。楊諾誠走的很坦然,被封住修為的林雪兒的意願沒有人會考慮,打這個主意本就不止他一人,隻是不敢觸那兩位的黴頭沒有行動罷了。但這麼久了,蠢蠢欲動的雜魚越發多了。

等到楊諾誠身影徹夜消失,林雪兒回房,封炎的心裡更加五味雜陳。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之一便在他身邊,封炎忍不住看向一旁低眉順眼卻盯著他看的葉灼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閉了閉眼,也不想說什麼。

縱然這兩人一口一個師尊作出這副溫順的姿態,也掩蓋不了他被監\\\\\\\\禁的事實,哪怕他這個囚\\\\\\\\徒的生活無一不舒心順意。

就算他拿著師尊的名頭去壓著葉灼華或是南宮銘給林雪兒一個交代,也不過側麵顯出他的無能與無力。從那次死亡狀態醒來開始,一切便由不得他了,若不是借著天道契約他連死亡的權利都沒有,說不得他早已生不如死了。

說到底維持著他此刻體麵的不過是那兩人虛無縹緲的喜愛,那最不可靠的東西。

封炎盯著葉灼華漂亮的眸子,突然間嗤笑一聲,轉身離開。

然而封炎還未走兩步,卻被拉住了。封炎閉了閉眼,卻能感覺到身後那人慢慢跪了下了,低聲的說“師尊,安順又惹您生氣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封炎並沒有搭理他。

然而葉灼華也沒想過封炎會回答他“師尊,灼華很想將您關起來,讓您隻看灼華一人,讓您隻有灼華一人。”

“但灼華不想讓您把灼華的心意看得太輕賤了。”葉灼華的聲音略低沉“師尊,若是年輕了一千年的灼華,定是要用儘一切手段也要將您綁在身邊。”

話裡深層的含義簡直如同一枚□□在封炎耳邊炸開,封炎不敢相信般的轉身,卻見葉灼華笑%e5%90%9f%e5%90%9f的看著他,眼中的愛意毫不掩飾。

“師尊,灼華隻要能看著您就好。”

“師尊,”葉灼華聽到自己這麼說,然後再度扔下一顆□□“灼華願隨師尊回到師尊原本的世界。”

南宮銘可以看穿的問題,他又怎麼看不穿,他也願意拋棄一切,去往那個極為陌生的世界,哪怕從此作為一個凡人過活再無仙緣亦無悔。

第112章 陷害

封炎沉默了, 葉灼華話裡的信息量太大以至於讓他有點懵了。

封炎轉身,隻見他那曾經的小徒弟定定的看著他, 眸子很亮, 仿佛能把人一眼看透,看得封炎避開了他的目光, 無奈的歎口氣。

穿到一本小說裡這麼荒誕不經的事情都能坦然接受, 更何況猜到葉灼華話裡的意思呢。隻是沒想到除了南宮銘,《修途》中這個一直與男主作對的反派也不是那麼單純的。

至於葉灼華說的其他話, 封炎並沒有放在心上,隻當它是匆匆拂過耳邊的微風罷了。

他懶得信他。

“你師姐受傷了,你去送點藥。”半響,封炎冷淡的說完, 便不管葉灼華直接走了出去。

等到封炎走遠, 葉灼華才慢慢的起身, 十分用力的拍了拍衣服上的泥土,他穿著一件白色道袍, 道袍是極好的上品法衣,自然不會留下什麼痕跡, 但他拍的很用心, 仿佛衣擺上粘著什麼頑固的汙漬一般。隨即他大踏步的跟上了他的師尊,送藥這種事其他人也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