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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搬來我們小區,你看起來不像是會住在小區裡的人。”

景其琛笑了笑,他問道:“你覺得我應該住在哪兒?住在高檔的彆墅區?開著跑車,喝五百塊一瓶的礦泉水。”

顏許想起景其琛那慢慢悠悠的蝸牛越野,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景其琛愣住了:“你笑了。”

顏許呆愣愣地問:“我不能笑嗎?”

景其琛搖搖頭:“很少見你笑。”

“我又不是麵癱。”顏許站累了,他坐到草地上,還把自己包裡的水給景其琛遞了一瓶,他這會兒是忘記景其琛不喝這些的。

景其琛接過那瓶水,扭開蓋子,表情沒什麼變化的喝了一口。

此時顏許才反應過來:“景先生不是不喝外邊的水嗎?”

“偶爾嘗試一下也沒什麼大問題。”景其琛把水瓶拿在手上,穿著西裝褲也坐到了草地。兩人並肩坐著,看著蛋蛋在不遠處追逐一隻蝴蝶。

顏許一隻手托著下巴,喃喃自語道:“蛋蛋破殼以後會是什麼樣子?”

“我也不知道,看不出來。”景其琛沒說謊,他是真的感應不出來,一般來說,隻要是法力低於他的妖怪,他都能看出原型。但是卻看不出蛋蛋的,要麼蛋蛋就是個奪舍的大妖,要麼就有什麼被自己忽略了。

顏許也沒覺得自己能從景其琛那裡得到什麼線索。

“景先生是做什麼工作的?”顏許找不到話題,為了避免尷尬隻能沒話找話。

景其琛:“無業遊民。”

顏許沒說話。

“不信?”景其琛清了清嗓子,“其實我是宇宙艦隊的隊長。”

“噗。”顏許沒憋住。

景其琛問道:“你覺得是無業遊民可信點還是宇宙艦隊的隊長可信點?”

顏許還真認真的想了想:“還是宇宙艦隊的隊長吧。”

景其琛被顏許逗笑了:“不錯,這都能強行圓過去。”

“你不像普通人。”顏許看著景其琛,極為認真的說道,“你和我們不一樣。”

或許是顏許的眼神太認真了,景其琛有些渾身不自在,他移開目光,看著蛋蛋經過努力之後終於碰觸到了那隻蝴蝶,它小心翼翼的接近,小心翼翼的碰觸,卻沒有傷到蝴蝶分毫。

景其琛笑道:“沒什麼不一樣的。”

“陳嫂說她殺了一隻鵪鶉,那隻鵪鶉是不是就是安小姐?”顏許從一開始就想問這個問題,但是不知道怎麼問出口。

“你彆管,管不了的,她已經走入歧途,拉不回來了。”景其琛對陳嫂沒什麼感情,就算有,也隻是吃過一頓飯的交情,這點交情還不足以讓他付出極大代價地去幫。

顏許愣了愣:“景先生早就知道了嗎?”

景其琛點頭:“她快被黑霧吞噬了,你感覺不到很正常,蛋蛋應該也感覺到了。”

對顏許而言,陳嫂並不是個壞人——她雖然有些內向靦腆,不善與人交往。但是為人很好,熱心,善良。隻是突遭變故,沒能守住本心罷了。顏許輕聲歎息,很為陳嫂惋惜。

“景先生這段時間很忙嗎?我感覺很久沒見過你了。”顏許喝光最後一口水,把塑料水瓶扔到垃圾桶裡才走回樹下。他見過綺麗而雄偉的自然風光,對千篇一律的花園沒什麼好奇。

景其琛點頭:“還好,就忙這幾天,事情很快就處理完了。”

顏許躊躇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沒憋住,他問道:“景先生,我丟了一塊玉。那是我父母留給我唯一的東西。我找遍了家裡的每個角落都沒能找到,來過我家的隻有你和陳嫂,還有小墩兒。你是高人,你能不能感覺到那塊玉在哪兒?”

對顏許來說,那塊玉的重要性並不是玉本身的價值,而是它代表的東西。至少在顏許眼裡,無論玉質的好壞,都是無價之寶。他不想私下懷疑任何人,與其把彆人都想成是壞人,還不如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景其琛說:“你上次接觸那塊玉是多久之前的事?”

顏許想了想:“大約四天前。”

“把手伸出來。”

顏許老老實實地把手伸到景其琛麵前,顏許的掌紋從中間截斷,是老一輩口中說的斷掌。都說男兒斷掌千斤兩,是有福氣有財源的兆頭。顏許的手掌並不算寬大,他手指瘦長,像是鋼琴師的手。

景其琛把自己的手剛在顏許的手上,景其琛的手比顏許的大,更寬厚,但整體看上去手也是纖長優雅的,舉手投足之間帶著天生的矜貴。

在景其琛的手與顏許的想觸時,顏許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他有種奇怪的感覺,但說不上來是什麼。這種感覺非常陌生,是顏許從未感受過的。

“在某個人的手上。”景其琛忽然說,“是你不認識的人,卻是我認識的。”

“啊?”顏許不明所以,他沒接待過景先生的朋友啊。

景其琛似乎知道顏許在想什麼:“不算朋友,如果非要論關係的話。和我有點過節。”

這就讓顏許更加懵逼了,也就是說景先生的仇人偷了他的東西,目的是什麼呢?就隻是為了讓自己懷疑景先生或是陳嫂?簡直莫名其妙嘛。

“你的那塊玉是難得一見的東西,上頭有怨氣,人帶了對身體並不好。放在家裡也會影響人的氣運。不見了反而是好事。”景其琛說道,“對心懷不滿或是本身心智不穩的人來說,那塊玉就是催命符。”

或許是因為見證了景其琛施展的種種科學無法解釋的手段,顏許倒是沒有懷疑真實度,畢竟憑借景先生的本事,也無需欺騙自己。顏許緊抿下唇:“那是我父母唯一留給我的東西,結果是不乾淨的嗎?”

顏許沒有哭,他麵無表情。

但是在景其琛眼裡,顏許就像是個委屈的孩子,找不到人質問,於是所有的眼淚都往自己肚子裡吞。景其琛有些不受控製的伸手去揉了揉顏許的頭發,顏許的發質很軟,摸起來很舒服。

蛋蛋此時也蹦累了,它搖搖身體,似乎在和飛過的蝴蝶,路邊的野花道再見。

蛋蛋蹦到顏許懷裡,蹭了蹭:蛋蛋累了,蛋蛋要睡覺覺啦!

顏許抱著蛋蛋,把蛋蛋放回了背包,他轉身問景其琛:“景先生要回去了嗎?”

景其琛也去掃了一輛自行車,穿著西裝西褲和皮鞋,很是瀟灑的踩著腳踏板:“走吧。”

“景先生騎自行車不會暈吧?”顏許有點擔心,景其琛暈車的陣勢太大了,和喝醉酒的人沒什麼區彆,意識都沒了。

景其琛愣了愣,裝模作樣地生氣道:“你還記著上次呢?”

顏許連忙擺手:“不是,算了,我不問了。”

“逗你的,走吧。”景其琛騎在前麵,顏許在後頭跟著。

西裝革履的騎自行車總感覺很奇怪,顏許看著西褲的褲腿,也不知道會不會扯到蛋。

第17章 一三口(17)

夜裡十點,小區還是很熱鬨,顏許和景其琛把自行車停在小區門口,顏許把鎖鎖好,又撥亂了密碼,仔細檢查之後才離開。景其琛和顏許並肩走回去,兩人一路都沒有說話,卻奇異的並不覺得尷尬。

“你什麼時候有空。”在走廊裡,兩人即將分開的時候景其琛忽然問道。

顏許愣了愣:“我隨時都有空。”

顏許沒有固定工作,他的工作也很隨性,沒有特定的上班時間和上班地點。他運氣好,老天爺賞他這口飯吃。做他這一行的,還是需要那麼點天賦。┆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有時間我帶你和蛋蛋去私人遊樂園。”景其琛說完這話才發現自己沒過腦子,但是話既然一進說出去了,也就沒有反悔的餘地,不然也就太不像個男人了。

顏許想到從沒去過遊樂場的蛋蛋,雖然覺得自己應該禮貌的回絕,但還是點頭道:“謝謝景先生,擇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

這頗有點蹬鼻子上臉的架勢,好在景其琛也不在意,他點頭:“明早九點我來找你。”

在背包裡偷聽大人講話的蛋蛋興奮極了,但還是保持著好孩子的形象,努力忍住沒有從背包裡蹦出來。

蛋蛋:好喲!蛋蛋要去遊樂園了!蛋蛋要坐過山車和跳樓機!還有摩天輪!蛋蛋還要去鬼屋!

顏許和景其琛在走廊道彆,顏許背著包回到了自己的房子裡。他打開玄關的燈,換好拖鞋。蛋蛋已經從包裡蹦了出來,背包沒有拉拉鏈,蛋蛋可以很輕鬆的出來。顏許也是為了不讓蛋蛋覺得壓抑和有被囚禁的感覺。

房子已經被延續恢複了以前了樣子,隻是放置那塊玉石的盒子被顏許收了起來。

黑色的盒子被孤零零的放在儲物室櫃子的最頂層,雖然顏許關上儲物室的門,黑暗吞噬了一切。

蛋蛋此時已經乖乖地蹦去了衛生間,等著粑粑給蛋蛋洗香香!用蛋蛋最喜歡的牛奶味的沐浴露。

蛋蛋的蛋殼很光滑,除了一點幾乎可以忽略的灰塵之外根本看不見什麼汙漬。

顏許輕柔地給蛋蛋洗完澡擦乾之後,給自己也洗了個澡。

熱水嘩啦啦地流遍了顏許全身,包括他的脖子,有薄薄一層肌肉的%e8%83%b8脯,流暢的人魚線,再一直往下,他擺弄了一下自己的那玩意,發現一點興致也沒有。顏許是個自律的人,大約十天半個月解決一次生理需求,還是手動擋的。

可是今天顏許卻一點感覺也沒有,他隨意的用浴巾擦乾身上的水,把頭發吹乾之後回到了房間裡。

蛋蛋老老實實地臥在床上,它還沒有睡,等著粑粑給自己講睡前故事。

顏許關了臥室的燈,打開床頭櫃上的小燈,他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從前有三隻小豬……”

還沒說到兩三句話,蛋蛋便已經睡著了,顏許就靠著三隻小豬的前幾句把蛋蛋哄睡了無數次。蛋蛋是很好哄的,它存不住事,就算偶爾鬨了彆扭,還沒等顏許過去哄,它就自己全忘光了。

雖然隻是一顆蛋,並且顏許還不知道蛋蛋的另一位父親究竟是誰,甚至一度想要砸碎這顆蛋回歸自己的正常生活。但是漸漸的,顏許是真的把蛋蛋當成了一個普通孩子,也慢慢背負起了屬於父親的責任。

顏許躺在床上,蛋蛋拱進了粑粑的懷裡,顏許把台燈關上,側身抱著蛋蛋沉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正是早上六點,蛋蛋就已經起來了,它拱了拱粑粑的大腿,發現粑粑完全沒有要醒的趨勢。

蛋蛋:蛋蛋去給粑粑做早飯!

一直被粑粑照顧著的蛋蛋這次也要照顧粑粑!

蛋蛋愉快的蹦到了廚房,用自己光滑的身體一點點把冰箱的門磨開,幸好保鮮層在下頭。

總之,蛋蛋費儘千辛萬苦把吐司麵到弄到了桌子上,還弄上了煉奶。

看著自己的傑作,蛋蛋表示非常滿意——蛋蛋是超強的蛋蛋!

準備好一切打算讓粑粑起床吃愛心早餐的蛋蛋忽然發現……

蛋蛋、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