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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尖意 天如玉 4334 字 6個月前

來她身上。

舜音還以為他留在前廳與胡孛兒和張君奉宴飲,沒想到回來的這麼快,走去桌前理了理折本,竟沒來由的有絲緊張,好像真的今日才剛成婚一般,口中說:“這麼早回來。”

穆長洲在身後解著腰帶,帶扣鬆開時細微輕響,從未這般清晰:“回來夠晚了,至少已有十天半月未歸。”

舜音覺得他像是在解釋先前的事,隨手放下折本,接了句:“那你因何不回?”

一回身,他已近在眼前,身上外袍輕敞,又如先前那般沉笑了聲:“你說我因何不回?”

舜音眉角一跳,腰已被他一手箍住,直撞上他%e8%83%b8膛。

直到此時才看出他眼下微帶青灰,下頜線清晰許多,清減了些許,她先前竟沒注意。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忽見他目光越去了她身後,伸出隻手在桌上拿過什麼,擱在她身側桌上,翻開。

舜音瞥去一眼,陡然看到露骨的男女糾纏畫麵,耳後轟然一熱。

竟然是當初總管夫人給她的那本冊子,早就被她收在了櫃底,不知塵封了多久,今日卻因東屋之物儘數搬出,被搬到了這裡。

穆長洲一手箍著她腰,抵在她身前,一手緩緩翻著冊子。

舜音心中不覺飛跳,連忙伸手去遮擋。

穆長洲箍著她腰的手用了力,撥開她手,手指又翻了一頁:“今日方知,我以往讀的書也不算多。”

舜音臉上一下也熱了,乾脆抬手遮住他眼,蹙眉說:“彆看了。”

穆長洲雙眼被她手擋著,唇邊似笑非笑,忽的摟她那隻手在她頸後一按,她頓時往前一傾,貼到他唇上,眼前尚隔著自己手背,激得她呼吸一頓。

之前被他揉撚太狠,唇上微麻還未消退,此刻又被他雙?唇滾熱覆上。

緊跟著腰上一緊,他一把摟住她,走向屏後。

舜音跌坐下來,跌在床沿,卻是坐在了他身上。

穆長洲一手始終摟著她,臉退離了她唇,身卻反而更近,腰身緊迫威壓。

根本不知何時衣裳落儘,舜音右耳邊隻聽見紙冊輕響,他竟還在翻動,不禁氣息更急。

腰上的手也在動,翻動的聲音漸漸變得不真切,耳廓邊彌漫的都是彼此漸重的呼吸。

舜音身輕顫,如有不可名狀的暗湧,自背竄去腰,又如細細涓流,彙成一線,在拉拽著她的思緒,直至人猛然往前一靠,伏在他肩頭,一把抓住他肩。

那隻手又移去她腰上,手臂箍到她腰後,用力一托,一落。

舜音緊咬住唇,眼前如白茫了一瞬,而後才看到他寬厚的肩在動。

離得太近,看不見那些駭人可怖的痕跡,隻看到他頸邊漸漸細密的汗珠。

無人挑燈,室火漸微,彼此身影投映屏風,在眼角餘光裡越晃越暗。

周遭越暗,呼吸越沉,她甚至又聽見了一頁翻動書冊聲,明明能感覺到他深深隱忍,卻沒有疾風驟雨,她卻如受烈陽炙烤,抓在他肩頭的手也快抓不住,手心裡都是薄汗。

直至已快筋疲力竭,她終於兩手都抓到他肩上,就要穩不住,下意識喚了聲:“穆……”

後麵沒叫出來,又短又急,是呼吸斷了,隻能急切換氣。

穆長洲忽又將她一抱,喘著氣,貼到她耳邊:“我將音娘重新迎回,你對我是不是也該換個稱呼了?”

舜音無法思考,茫然般問:“換什麼?”

他貼她耳邊更近:“親近些的。”

舜音身上出汗,思緒凝結,飄著聲說:“二哥?”

穆長洲似笑了一聲,忽地摟緊她,肩峰一聳。

舜音霎時緊閉雙?唇,口中仍泄露了一聲悶哼,手指抓緊他肩。

穆長洲終於扔開書冊,雙手都扣住了她,身一轉壓上去,聲啞而粗重:“不夠,下次要換個更親近的。”

第六十九章

這一夜, 至少有半夜都不曾停歇。

天亮時,穆長洲睜開眼,看見舜音就伏臥在他身邊, 她臉側往裡,錦被半邊遮背, 露出一截潤白後頸。

隔著屏風都能感覺到光線刺目, 外麵日光隔窗而入, 穿透屏紗,幾乎要投來床前,一看就不早了。

難得起這麼晚,是真把昨夜當成了新婚當夜, 有點不夠自製。

穆長洲手指挑開舜音一縷發絲,盯著她熟睡的側臉看了看,直到這一刻才算確定她真實回來了,分彆又逢,確實自製不了。

昨夜最後, 他還能克製著退離, 已算儘力了。

沒驚動她,他悄然起了身。

床上還扔著那本書冊, 他順手拿了, 又看一眼舜音,免得她起身看到了又要不自在,牽著唇,轉身繞過屏風走了出去。

房中恢複安靜時,舜音醒了, 沒見身旁有人,動了一下, 輕輕蹭過軟褥,感覺周圍一陣莫名的氣息,好像是他身上的氣息,大概還是昨夜糾纏太多了。

她定了定心,坐起披衣,下床後又看一圈這屋中。

這麼久了,卻有種剛嫁來的感覺,也許還需多習慣。

邊想邊攏著頭發走去妝奩處,她伸手推開道窗縫,遠遠看見穆長洲身披外袍,站在後院廊上,正在與麵前的昌風說著什麼。

昌風垂首在他麵前,搖了搖頭。

穆長洲站了一瞬,又說了什麼,擺了下手,轉身往回走。

舜音拉上窗,攏了一下`身上外衫,不多時就聽見了房門推開的輕響,他又走了回來。

穆長洲進了門,往裡幾步,便看向了窗下妝奩處。

舜音在窗邊站著,身上披著鵝黃短衫,攏著一頭如瀑青絲於肩側,看他一眼,心照不宣一般,在銅鏡前跪坐下來。

穆長洲收步,站在原地對著這幕多看了幾眼,愈發有種剛成婚的感覺,什麼都好似剛剛體驗,連她早起梳妝的模樣都是頭一回見,緩步走近時甚至想,早知該讓她早點搬過來。

舜音梳了梳發,瞥見他走近的身影,他外袍尚未係好束起,邁步而來的雙腿修長筆直尤為顯眼,轉頭看他:“你方才在外麵說什麼?”

穆長洲走到她身後,沒有回答,忽而俯低了身,靠近她右耳邊,眼睛望入銅鏡:“你的左耳可治過?”

頓時昨晚糾纏過的氣息又圍住了她。舜音抬眸,與他鏡中雙眼對視,沒想到他會忽然問起這個,眼睫動了動,點頭,又搖頭:“沒用,這不是尋醫問藥可以治的,我也早就習慣了。”

穆長洲沉默一瞬,說:“我說過了,沒有什麼習慣,你不如習慣些彆的。”

舜音不禁問:“彆的什麼?”

穆長洲緊盯著她鏡中的雙眼:“比如,不必事事獨撐,你的身邊有了人。”

舜音一時竟沒尋到話來接,隻覺他映在銅鏡中的眼神又沉又深,心裡突來兩下快跳。

“軍司?”外麵傳來昌風的聲音,“今日可還要外出公務?”

“嗯。”穆長洲直起身,手上收攏一下外袍,眼還看著舜音,“今日我就不帶你了。”

舜音回神,點點頭:“我知道。”

回了涼州,反而不能像以往那樣形影不離地同進同出,畢竟還不能在總管府眼裡太過招搖。

穆長洲走了出去。

屋中隻剩了自己,舜音才將他的話又回味一遍,坐在鏡前,心想真夠突然的,忽來這句……

穆長洲去浴房裡沐浴清洗,又整衣用飯,出府時更不早了。

昌風跟著,直到府門外,給他牽馬遞弓:“夫人回來了,軍司在府上留得也久多了。”+思+兔+在+線+閱+讀+

穆長洲以眼神止了他的話頭。

昌風立即不再多言,料想是軍司不想張揚與夫人恩愛,為他在蹀躞帶上配上箭袋時問:“先前軍司所言,委實難尋,是否還要繼續去辦?”

先前在後院廊上,穆長洲問他,河西之地可有什麼名醫,最好能尋一個可靠的收入府中來。

昌風卻搖頭說未曾聽說過,隻因總管頭疾嚴重,河西儘知,有名醫也早就被尋去了,自然難找。

穆長洲翻身上了馬背,示意一旁弓衛先行,想起先前在屋中問舜音的話。

尋醫問藥沒用,大概是心結難解,難怪她說習慣了,可能早也放棄了。

他沉思一瞬,囑咐說:“儘量尋便是。”多餘不再說,一夾馬腹,策馬離去。

他剛走不過片刻,便有兩名侍從自總管府方向一路打馬而來。

直到軍司府大門前停住,二人向守門隨從說明來意,恭恭敬敬。

舜音走出主屋時,已然自行梳過妝,整了衣,屋內那一夜張狂留下的淩亂早已被勝雨領著人收拾得妥妥當當。

她沒有多看,刻意回避了勝雨和侍女們投來的眼神,也沒再讓人伺候,讓她們都退去忙自己的。

剛走出後院,勝雨卻去而複返,腳步匆匆地向她報:“夫人,總管府有請。”

舜音緊眉,回來不過才第二日,總管府的動作竟比她想得還快,可昨日入涼州城時已快宵禁,城中將閉,動靜並不大,甚至不曾引起多少百姓注意。

那便是總管府其實也早就關注著她何時會回來了。

她一思即定,臉色也定了,如常應下:“好。”

入總管府時,已是午後。

秋陽轉為薄淡,白晃晃的照在總管府那道高聳的正門上,大門洞開,兩側石柱巍巍,其下立著層層守兵,忽就多了一股冷肅之氣。

舜音自車中下來,打量四下一圈,總覺得與先前幾次來的感覺不太一樣了。

前往軍司府中請人的兩個侍從一路隨同到此,躬身請她即刻入內。

舜音緩步走入,跟著一路往裡,這次卻沒有去往之前慣去的偏廳,而是越走越深,直到一片後園。

“夫人請,總管夫人在內等候。”侍從退去。

一片小園,明明已在秋末,正是花木凋敝之際,西北之地更是一貫難有中原姹紫嫣紅的繽紛光景,此處卻還留有鮮色,一片綠叢之中點綴著幾處豔彩,一看便是少有的珍貴花木。

劉氏身著絳色胡衣,疊領翻折,彩繡精致,發間釵飾層層疊疊,滿眼金翠,正站在園中整理著花木。

舜音走近見禮:“總管夫人。”

她身上襦裙高束輕腰,臂挽淺檀披帛,並未做太多妝點,發間隻簪了一支細短金釵,在耀眼的劉氏麵前一對比,簡直不值一提,但正是她想要的,越是此時,越該儘可能地收斂。

劉氏似是剛看見她,立即不忙了,長歎一聲:“真是不易,先前會州都督來報,方知你探親回去的路上遭遇了伏擊,原本一件好事,竟就這樣給毀了。”

舜音垂首說:“是,因此也不敢再往長安去了,隻得返回。”

劉氏道:“返回也好,此事便算過去了,好在沒有引起更大風波,否則惹來聖人怪罪可就不好了。”

舜音自然有數,應該是不想將中原和朝廷牽引進來,插手河西事務。

“聽聞你弟弟受了傷,好些了?”劉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