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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

這樣的師弟要來乾嘛?

她作勢趕人,嫌棄地對蘇嵐擺了擺手:「趕緊回你快活的天堂去,我們仙凡永隔好了,拜拜拜拜。」

蘇嵐收起自己的法寶,認認真真地看著她,半晌冷不丁開口喊她一句:「師姐。」

江語嫣被他這嚴肅表情震到了,也跟著收斂了神色,認真聽著他往下說。

「彆再被欺負,若再有下次——我絕不會放過她。」

好半晌之後,江語嫣點了點頭,說了個字:「好。」

尤嫌不夠,又覺得這嚴肅的氣氛實在不適合自己,忍不住又歪了樓:「為了她的生命安全著想,我會努力做到……呃,我欺負她怎麼樣?」

這麼想想晏容真可憐,她在這世間隻剩下自己了,若是被自己欺負了,那真是連後援團都沒有,隻能理虧。

蘇嵐離開了。

晏容跟她並肩站在原地,看著那道金光消失在眼前。

過了一會兒,江語嫣笑嘻嘻地開口說道:「我師弟說了,你要是再欺負我,就把你削成一片片的。」

說話間,她看著晏容的側臉,眼底是溫柔的笑意。

其實隻是隨口一說,不成想晏容回頭對上她的眼眸,眼底滿是鄭重:「我不會再離開你。」

上天入地,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哪怕是去地府,對現在的我而言,那才是真正的仙界。

江語嫣聽懂了她的潛台詞,總覺得今天的聊天內容都太過走心了,心底向來喜歡離家出走的局促感冒頭,彆開頭看向彆處,唇邊的笑卻怎麼都壓不下來:

「犯什麼規……我說的明明是不許欺負我……」

話沒說完,下頜被一股力道輕輕捏住,臉被轉了過來,晏容湊上來堵住她的唇,心底隱藏的欲.望被釋放出來,那是個深刻濃烈的%e5%90%bb,傳達了她所有壓抑的情感,讓江語嫣幾乎透不過氣來。

很長的時間之後才被鬆開——

晏容親了親她的唇畔,扯了下唇角,輕聲說道:

「我隻能保證,儘量不欺負你。」但我覺得,我可能會控製不住。

隻要一接近你,腦子裡就隻剩下一個聲音了:你是我的。

既然你選擇了回到我身邊,這輩子直到生命結束、靈魂破碎,否則我再不會放開你。

晏容這一生經曆了無比漫長的時間,但隻有兩個瞬間讓她真正產生了活著真好的幸福感。

第一次是江語嫣和她約定在天界相見的時候。

第二次是現在。

無論這一生接下來的路通向何方,她們終於不是一個人去麵對,也許這才是老天真正給她們的眷顧。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猝不及防的完結!我也沒想到的!【吃手手】

我原本計劃還要一章的!

好吧……接受現實……接下來大概是三章番外?給你們寫寫她們到地府的生活,以及晏容大佬的一生hhhh!

遇到江語嫣,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了。

第116章 番外一

晏容從記事起就沒有出過魔修的地界。這麼說還是稍微誇張了點,準確來說,她從記事起,就從沒出過她師父的修行之地。

在她金丹之前,她從未被允許跨過師父給她設下的那條線,以至於她常常站在魔宮偏殿裡抬頭看著那片天空,想象著外麵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模樣。

這事情說出去真是要被人笑死,而大荒境的很多修士也肯定是不相信的。

最強的魔修的弟子,竟然直到金丹期,都沒有出過一次門,這怎麼可能?

晏容聽到師父最常跟她說的話是:「你隻需要修習功法就行了。」

是這樣的嗎?

很多時候她覺得就算是身邊的侍女都比她看過的多,但是她們卻從來不敢在她麵前說點關於外麵的事情,就好像默認了這是不能在她跟前提的忌諱。

晏容的叛逆期來的比較晚,直到她一路毫無阻礙地修行到金丹之後,她突然強烈地萌生了想要走出魔宮去看看的衝動。

長久以來,她從來沒跟師父提過什麼要求,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好像天生行成的觀念就是,她隻需要按照師父說的去做就行了。

所以提出出門這個請求的時候,她心底難得產生了幾分忐忑。

她的師父沉默著看她好一會兒,輕描淡寫的說道:「三天之內必須回來。」

於是晏容就帶著這麼個期限出門了……她後來無數次地慶幸,自己在那個時間點出去了,不早也不晚,正好遇到了江語嫣。

這個世界和她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出門的時候擔心外麵太過無聊,隨手從門口的布告榜上揭了一張追殺令下來,想著若是無事可做,就隨手拿這個打發時間好了。

——彆問她為什麼沒事做不能早點回來,她像個好不容易被批準出籠的小動物,一定要待到最後一刻被捉回籠裡才肯認命。

讓人難以相信的是,晏容剛下山就差點被人騙去了身上的東西。

之所以說是差點,是因為她比那個自以為很精明的騙子要強大的多,直覺不對之後,她的第一反應是運轉功法,看看那人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街頭小巷子裡。

一個男人抽搐著半跪在地上,麵上表情猙獰,額角汗如雨下,嘴唇抖著,卻半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而在他的跟前,則站著個麵無表情的女人,張開右手五指虛放在他腦袋上方,一道白色的像是靈魂都被抽出的光,在他的腦袋和女人的掌心之間微弱地閃現。

「果真……無聊。」晏容鬆開手,看都不看地上那個軟成一灘泥的廢人,轉身走出那個巷子。

讀完了這麼個低階修士的一生,讓她覺得無聊透了。

而她也明白了自己會被盯上的原因——無非是身上就一樣看上去稍微值錢的法器,而且穿的也不錯,被當成是從有錢的家裡偷跑出來的年輕人了。

*

無聊至極的晏容就跑去收拾魔修裡的叛徒了,結果沒想到自己會遇到個雲霄閣的修士。

本打算回魔宮的晏容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在江語嫣提出邀請的時候應下了:「既然道友相邀,自然是有空的——不過,我可是個魔修,這樣你還打算跟我一並遊曆嗎?」

晏容自己都驚訝於自己就這麼輕易把師父的話扔到腦後,心底湧起幾分莫名的感覺,但是沒有表現出來。

話音剛落,她就看到江語嫣臉上出現幾分驚訝地意味,然後又很快釋然:「確實有些意外,不過隻要你不做違背道義之事,倒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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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容想露出個笑容回報她的友好,嘗試半天還是失敗,最後她覺得……小夥伴應該會適應自己這副麵無表情的樣子的。

和江語嫣一塊兒在大荒境內漫無目的遊蕩是件很神奇的事情。

在此之前,晏容從來沒乾過這麼浪費時間的事兒——大腦裡很少會有這麼完全放空的時候,因為是跟著江語嫣臨時定的行程走的,所以每天需要思考的事情隻有:

早餐吃什麼?午餐吃什麼?晚餐吃什麼?

活了十多年,晏容是第一次切身體會到『墮落』這個詞。

彼時她正和江語嫣在一個小國的都城美食街上逛著,旁邊的人正試圖往一個賣靈植加工的糕點小攤上湊,被晏容抬手拉住。

「我發現你是衝著吃的才來這些地方。」

江語嫣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之後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為自己辯解了起來:「民以食為天,我這是在做一項大事業——你可以稱之為體察民情,哎呀招牌快賣完了你先鬆手!」

晏容稍微一鬆開手勁兒,這人就跟滑溜的泥鰍似的鑽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淹沒在前方茫茫人海裡了。

體察民情?

稍微有點腦子的都不會信這扯淡。

又過了一會兒,手裡拿著個紙包,美滋滋地出現在她跟前。

「搶到了最後一份——你要嘗嘗嗎?」說著把紙包往晏容的跟前一遞。

晏容沒說話,也沒接過,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直到把那人看到不好意思為止。

江語嫣把吃的收了回來,打開紙包,伸手把裡麵第一塊糕點拿起來,然後遞到她唇邊:「好吧,這樣喂你你吃不吃?」

明明是心血來潮逗逗人,沒想到下一秒晏容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那個糕點,微甜的味道在舌尖綻開,結果那淡淡的味道從舌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那一刹那,分明是和江語嫣一直做著在她看來很無聊的事情——結果這一刻卻突然讓她覺得很舒服,是一種從精神到身體的舒服,下意識地就會想要跟她再待久一點。

*

那次回到魔宮之後,她師父早就等在了魔宮正殿裡。

晏容沉默著走進大殿裡,看著座首的那人,良久之後,淡淡稱了句:「師父。」

「嗯,遲了許久,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呢。」令晏容覺得奇怪的是,向來在其餘人跟前顯得有些隨性的人,在她的跟前,總是神色複雜,就連訓她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地收斂自己的坐姿,倒顯出幾分正式和刻板來。

就好像這人隻是義務教她本事的老師,並不與這大荒境其餘的師生關係一樣……到底是哪裡不一樣,晏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與那些自詡名門正道的家夥不必走的太近,晏容,我們與她們絕不會是一路人。」女人說完就從位置上站了起來,往魔宮的偏殿走去。

全然對江語嫣這人沒有多問半句,直接就把她們倆的界限劃地清清楚楚,甚至不願意聽晏容為自己的朋友狡辯什麼。

來自師父的阻力讓這段友情變得更加不容易,而晏容自始至終都沒有跟江語嫣說過這件事。

她隻是默默地在有機會的時候,走到江語嫣的身邊,爭取更多的出門機會,隻為了能跟自己的朋友待得更久一點。

至於這段一開始的友情是什麼時候變質的,她竟然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