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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嬌/掌中嬌 蓬萊客 4189 字 6個月前

,誇她越來越好看了,她望著鏡中的自己,心裡不齒,卻又實在壓抑不住那種想要過去親眼看看他和小金花的衝動。

明知看見了也是自討無趣,卻還是忍不住想去。

她下來的時候,石經綸注視著她,露出驚豔的目光,朝她輕輕吹了聲口哨,模仿西方舞會裡紳士的模樣,彬彬有禮地向她彎腰,朝她伸出胳膊。

……

小金花已經大半年沒登台了,今晚帶著新戲登台亮相,消息傳開,票提早幾天就賣光了,接下來的幾晚預售也是場場爆滿,大升戲院的門口,花籃堆的仿佛小山,汽車密密排列,從戲院延伸出去,整整停滿了半條街,盛況令人羨慕。

石經綸帶著甄朱步入戲院,遇了不少的老熟人。大抵來這種地方,除非姐妹做伴,家人同行,否則男性身邊無一例外,總是會帶著個女伴。甄朱今晚一身的溫婉,不說容貌如何出挑壓眾,到了這種場合,那種唯有經年嚴格習舞而自帶的如同發自骨子裡的氣質,一站出來,就吸引了眾旁的目光,何況她還是直隸王石家公子帶去的,對麵那些和石經綸寒暄招呼的主,男的無不將目光落到甄朱身上,露出驚豔之色,女的則是好奇打量,石經綸就春風滿麵地逢人介紹,說薛小姐是自己的女同學,初來天津衛,所以今晚請她來看戲,捧個人場。

石經綸這點讓甄朱還頗欣賞。雖然這個風流公子顯然是在追求她,有時舉動甚至誇張,但在外,卻不會罔顧她的意思自顧稱她女友,譬如今晚這種場合裡。

人人都知道,石公子風流倜儻,身邊女友走馬燈似的換,石督辦管教無力,有意要給兒子定門親事,看今晚的這位薛小姐,雖然年紀看起來不過十七八,卻一派閨秀之風,見之如同清新凝露,過目難忘,與他身邊從前慣常出現的鶯鶯燕燕截然不同,他這話一出去,未免就更勾人暗地裡猜測,不知薛小姐是來自哪地的薛姓大家,更有甚者,猜疑或許就是石家要給兒子定下的婚姻對象。

不說旁人的目光和猜疑,石經綸今晚是春風得意,被戲院管事殷勤地引到定下的包廂裡,茶房飛快上來沏茶,擺上瓜子花生和應時水果。

戲還沒開場,但大堂裡將近兩百張桌子,差不多已經坐滿,人聲鼎沸,到處都是人頭,隻有中間靠前的幾張桌子還空著,但上頭早已經貼了紅底黑字的名牌,都是已經被人預定了的。

甄朱坐下後,立刻四處張望,尋找著徐致深的身影。

以他今日地位和與小金花的關係,“老位置”肯定是最好,也最顯眼的位置。但是等位置全部坐滿,找遍了可能的桌子和包廂,都沒見到他的身影。

戲開場了,小金花一亮相,秀麗婀娜,一聲花腔,立刻博得了滿堂喝彩。

戲是鴛鴦扣,台上花旦唱的婉轉風流,嘔心瀝血,台下人聽的如癡如醉,不能自拔,甄朱卻是完全無心欣賞,在台上小金花的咿咿呀呀聲中,不停地找著徐致深的人影,目光無意掃到位於對麵一個不起眼角落的位置,停了一停。

那裡坐了個和徐致深年紀相仿的年輕男子,一身再尋常不過的打扮,仿佛並不想惹人注意,但周身那種隱隱的悍銳之氣,卻依舊沒法完全被掩蓋。

他仿佛正看著甄朱,兩道目光,穿過中間坐滿了人的十幾張桌子,筆直地落到甄朱的臉上,見甄朱似乎也留意到了自己,朝她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甄朱一怔,立刻收回了目光。

片刻後,那男子身邊的一個人附耳過去,低聲道:“徐致深今晚好像沒來。包廂裡的那個公子,就是人稱直隸王的石家公子,他邊上那個女的,剛才石公子隻向人介紹姓薛,說是他的同學,其餘情況,並不清楚。”

年輕男子微微眯了眯眼,目光掃了一圈大堂裡的人,再次落向那個包廂,從石經綸的臉,最後慢慢地移到了甄朱的身上,又看了幾眼。

來自這陌生男子的這個注目,並沒有令甄朱留下什麼印象。

戲台上的小金花依舊在上演著一個紅顏濃縮了的一生悲歡,愛恨離愁。戲台下的甄朱再次尋找無果後,漸漸終於明白了過來。

難道,自己是錯想了,其實徐致深今晚去了彆地,並沒有來戲院看小金花的戲?

她愣了片刻,心裡慢慢地湧出濃重的後悔之意,漸漸如坐針氈,隻想快些起身離開才好,隻是看著身邊石經綸搖頭晃腦以指輕叩大腿,和著台上唱腔,陶醉不已的樣子,又不好意思打斷他的樂趣,隻好忍著,隻盼這場戲能快些結束,祈禱自己能在徐致深回家前,先早於他到家。

作者有話要說:  早上有事,先更這麼點吧,晚上補回字數,麼麼噠~

☆、第61章 紅塵深處

戈登堂近旁維多利亞花園的附近, 一座看起來並不十分顯眼的紅色磚體小樓, 就是京津政要圈裡人人都知道的南陸天津俱樂部的所在。前些天,總統府在北京召開的各省督軍團會議,就南北問題, 在吵吵嚷嚷中拖延了多日, 最後無果而終,並沒拿出什麼實際能執行的議案, 各省督軍紛紛離開北京, 離張效年五十大壽的日子還有十來天,那些受邀的,有淵源的, 或者意欲投石問路的,相繼都來了天津, 這裡就成了人情交際和和交換情報的最佳場所。

今晚是俱樂部的周末活動日, 美酒雪茄,政要雲集,場麵一如堂會, 熱鬨無比。

徐致深並沒有去跳舞, 被幾個相識拉到了包廂裡打牌,對麵是今天剛來天津的被總統府委任為粵湘贛南方三省巡閱的的老曹,野心勃勃的實力派人物, 和張效年表麵和氣, 實則暗鬥。左右是南陸係同學兼將領。照了慣例, 每人邊上自然各自陪了一個俱樂部的女郎, 吞雲吐霧中,牌局走了幾圈,他漸漸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開始頻頻輸錢,這一把又輸了。

照規矩,是要輸家邊上的女郎洗牌發牌,徐致深身邊的女郎嘟著嘴,故作埋怨,朝他撒嬌了幾句,在眾人笑聲中,伸出塗著鮮紅指甲油的雙手開始洗牌。

老曹今晚手氣好,連贏了幾把,他迷信,能贏最近好運連連風頭強勁且以牌技算計而聞名的徐致深,覺得是個好兆頭,摟住邊上靠過來投懷送抱的女郎:“徐老弟,老哥哥我今晚就不客氣了,又贏了你一把,莫怪莫怪。此次府院調停,你立下大功,前途無量,且老話說的好,情場得意,賭場失意,莫非徐老弟除了春風得意,最近也是紅鸞星動?”

徐致深邊上的友人就笑道:“曹巡閱還真是一語中的!今晚可是名動津門的小金花登台獻唱,徐師長身為親密友人,不去捧場,隻送了個花籃,人卻來這裡,曹巡閱你是天大的麵子,頭一個!”

老曹自然知道張效年對徐致深的知遇之恩,隻是對徐致深,卻實在是欣賞的很,隻恨自己沒有合適的女兒或妹子可以嫁他,一直以來有心想要籠絡,哈哈大笑:“這就是我老曹的不對了!怎好因為我而冷落了美人?明晚我老曹賠罪,請徐老弟帶我過去,我包下堂會,先自罰三杯!”

包廂裡起哄打趣聲四起,徐致深笑而不語,又陪打了兩圈,擋開邊上那個給自己點煙的女郎的手,往她麵前丟了幾張和銀元等同的籌碼,笑道:“剛才酒喝的有點上頭了,曹巡閱慢慢玩兒,我失陪,先出去一會兒。”

他讓人頂替了自己的位置,從包廂裡出來,到外頭交待了些事,十一點,出了小樓的門,獨自駕車離開,回到公館,將近十一點半了,門房將鐵門打開,迎他進來,他下車後,無意回頭,見還留著門,就問了一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薛小姐晚上和石公子出去了,還沒回。”

門房應了一聲。

……

戲唱到了十點半才結束,石經綸和熟人一一道彆出來,甄朱終於能走了,卻發現因為街窄車多,前頭的兩輛汽車不小心起了刮擦,雙方原本就有嫌隙,一言不合,仗著各自勢力,就這麼在路上頂起了架,後頭幾十輛汽車堵成了長隊,喇叭聲,催促聲,叫罵聲,亂成了一鍋粥。

石經綸倒是不急。那夜月光之下,甄朱在酒店露台上的仰頭一望,深深地留在了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為了追求她,他甚至想出了趁著王副官進去後叫人拿小刀把他汽車輪胎給戳破的招,現在心儀的美人兒就在自己的邊上,他倒巴不得就這麼一直堵下去,堵下去,堵到天荒地老,他也不會覺得膩。

甄朱卻是越來越焦急了,眼看已經快十一點了,現在自己人還被堵在戲院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雖然講道理來說,她雖然吃住徐致深,還要他花錢給自己看病,但之前,她也算為他立下一個大功,不說扯平,不算完全欠他了,他和她也沒什麼關係,她現在和彆人出來,完全輪不到他管。

但是她就是不希望再被他發現今晚的事。

石經綸見她一臉的焦急,不住地朝前張望,終於覺得也是沒趣了,忍不住就把火氣撒在了彆人身上,下去趕到事故點,衝著那兩方就是一頓臭罵,對方雖然也是有頭有臉,但哪裡敢和石家公子叫板,見他衝上來罵人,架也不吵了,趕緊賠罪,偃旗息鼓,上車走了,很快,堵了些時候的街道,終於變得順暢了起來。

甄朱回到徐公館,已經是深夜十二點了。她在大門外下了車,目送石經綸開車離開,匆匆入內,一眼看見他的汽車停在花園的車位裡,客廳裡也亮著燈,心微微一沉,知道他已經回了。現在退而求其次,盼他已經回房間休息,或者人在書房裡,這客廳的燈隻是德嫂開著的。

到了大廳門前,她躡手躡腳地上了台階,看向門內,卻見他就靠坐在客廳的一張沙發裡,下午出去時的打扮,隻是脫了外套,外套隨意地搭在扶手上,他閉目靠在沙發上,頭微微後仰,麵帶倦色,似乎回來後,就一直這麼坐在這裡,邊上也不見德嫂。

甄朱屏住呼吸,踮起腳尖,儘量不發出響動地朝著樓梯走去,經過他麵前的時候,聽到一個聲音在一側耳畔冷冷地響了起來:“今晚的戲,很好看,是吧?”

甄朱停住,慢慢轉頭,見他已經睜開眼,還那麼靠著,兩隻眼睛盯著自己,神色不見怒,語氣也沒聽出來有什麼譏嘲的意思,卻沒來由地,讓她感到一陣心虛。

反正他還不知道她能說話了,她低下頭,一聲不吭。

徐致深盯著她,目光從她精心梳出的秀氣發型往下,經過俯垂的麵龐,順著一段被衣領遮住的玉頸,也不知怎的,就來到了衣衫也掩不住的露了玲瓏挺翹的%e8%83%b8脯之上,定了一定,立刻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