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的恩情,山高海深,弟子卻令師尊失望,無顏再自列師尊門下,往後更不敢再以鴻鈞弟子而自居,原本無顏再開口了,隻是去之前,還有一事,弟子實在放心不下,隻能厚顏開口,懇求師尊答應。”
“何事?”
“蛇妖朱朱,她靈力低微,此行弟子若不能回來,懇求師尊容她寄居山中,保她周全。師尊若肯答應,弟子感恩不儘!”
“癡子!你與她雖有緣,那也是孽緣,她來去自有命定,你為何就是放她不下?”
老祖目露微微怒色,叱了一聲。
青陽子沉默了下去,長跪不起,宛如要在那裡生根發芽,永世不移。
半晌,老祖終於拂了拂手:“罷了罷了,她若自己不走,我不趕她就是了!”語氣裡已是帶了一絲無奈。
“多謝師尊!”
青陽子朝老祖深深叩拜,抬頭之時,麵前那個身影已經消失不見,隻聽到石門後一個聲音說道:“正邪不過一念,神魔隻在靈台,你自毀道途,雖令為師失望,但在為師眼中,你依舊是我徒兒。”
“師尊——”
青陽子哽咽,朝著石門叫了一聲,門裡卻再沒動靜了,四周又變成了一片寂靜。
他迎著夜風,在摩雲峰上迎風獨立了良久,月影孤長,等心情漸漸平複下來,轉頭最後看了一眼石門,禦風回往山門,踏著灑滿青階的白色月光,匆匆跨入煉心舍,抬眼,微微一怔,腳步停了下來。
她抱膝,坐在對麵的礎階之上,背靠著一旁的那根柱子,頭微微歪在一邊,一臉的倦容,仿佛一直坐在這裡等他,已經等的睡了過去。
他放輕腳步,緩緩地來到她的麵前,彎腰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甄朱一下醒來,睜開眼睛,發現是他回來了,伸出胳膊,環抱住了他的脖頸,將自己的臉,貼在了他的%e8%83%b8膛之上。
他抱著她徑直入了內室,隨手設下結界,將她放在了雲床之上,低頭望著她的麵龐。
甄朱爬了過來,將頭枕在了他的腿上。
“你是要去水鏡冥界了嗎?”
她仰望著他那張在窗畔月影裡半明半暗的英俊麵龐,輕聲問道。
“是。”他說道。
“青陽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沉默了片刻,甄朱忽然說道。
“你問吧。”
“你是喜歡我的,我知道。你會不會為了我,不顧你自己的性命安危,就好像你今天要為那位魔尊所做的事一樣?”
“是。”
他沒有片刻的停頓,說道。
甄朱眼睛微微發熱。
“真好。”她笑了起來,“我聽你師叔說,那個地方無人能破,隻有把女媧遺石化成神兵,才能破開,都怪我,那塊石頭的玉髓讓我給吸了,反正我留著也沒用,你可以把我煉化成神兵……”
見他肩膀微微一動,她急忙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你聽我說完,我說的是真的。能得到你剛才那樣一個回答,我已經滿意了,你對我這麼好,我不想你有任何的危險,要是能幫到你的忙,我怎麼樣都可以,我也不怕死,就是有點怕疼,你可以在用我之前施個什麼法術,讓我睡過去就行。”
青陽子兩道好看的眉頭皺了皺,拿開了她的手,淡淡說道:“師叔的話,你不必聽。”
甄朱凝視了他片刻,歎了口氣,爬了起來,整個人爬上他的大腿,跪坐下去,雙手環住他的脖頸。
“要是你不忍心,我們還可以抓緊時間雙修……”
青陽子身體又動了一下。
“我是說認真的!”甄朱急忙說道,“離開大覺幻境之前,我不是叫你等我,我去找師叔說了一會兒的話嗎?我向他請教過雙修。他說是有這麼一種修煉方法,說你可以和我雙修。你既然不肯煉我,那就用雙修的法子,把我體內那些玉石的靈髓都轉給你,這樣你想必勝算會大很多了。”
她說完,睜大眼睛,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青陽子笑了,搖了搖頭:“朱朱,師叔那人,亦正亦邪,你往後不要聽信他的話。所謂雙修,是要兩人靈力相當,才能互補有無,加速進程,否則,靈力弱的一方元靈外泄,隻出不進,甚至會危及性命。你的修為遠遠不及我,這法子隻會損你元氣,我不會用的。”
甄朱沉默了,慢慢地,額和他的額相抵,鼻頭蹭著他的鼻頭,氣息如蘭,喃喃低語:“你對我真好,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你想我怎樣,我都願意……”
她壓倒了他。
他順從地躺了下去,看著她跪坐在自己的腰腹之上,頭微微後仰,翹起美麗精致的下巴,開始解她的一頭青絲,身姿在夜影裡微微晃動,簡單的一個舉手,一個側身,看起來都是如此的誘人,深深地印入了他的眼底。
萬年修道,他也曾清心寡欲,一心問證,從不知道,原來和一個女子在一起做這樣的事,會是如此的快活,當她在他身下蛇扭,發出令他血脈賁張的動聽聲音,令他的鼻息和肺腑裡充滿她的氣味,那種通體舒暢心口充實的痛筷感覺,遠不是道經黃卷所教給他的出世和清心所能相比的。
有她之後,萬年太長,而**太短了。
他的師叔有點自以為是,不大可靠,但有一點,說的倒是沒錯。
他的身體裡,原本就流了一半的魔血,一萬年的正道修行,也不過隻是令這魔血暫時冷卻,在遇到她之後,終究還是噴薄而出,再難抑製。
他慢慢地抬起單臂,輕撫她柔嫩的臉頰,任由她捉住他的那隻手,轉過臉,以唇%e5%90%bb他掌心,以此來取悅於他。
片刻後,那五指慢慢插入她的發間,漸漸地收緊,最後捏著滿掌心裡那一團柔軟而涼滑的青絲,將她整個人抓按到了自己的%e8%83%b8膛之上。
“我一定會回來的。忘記你的那個前世愛人,以後一心一意,留在我的身邊。”
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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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仙緣(二十一)
青陽子是在半個月前離開的。
他走的那天清早, 天還沒亮, 山門裡霧氣氤氳, 他一襲青袍,背負長劍,跨出了煉心道舍的大門, 背影漸漸遠去, 就像她第一次剛遇到他時的那樣, 英英玉立,一身清氣。
他的離開, 並沒有引發山門中人猜疑, 他們隻以為他有事遠足去了,就連廣成子也是這樣認為的。
朱朱依舊和聽風做著鄰居,日子就在她白天的等待和夜晚的輾轉中一天天地悄悄過去,這個晚上,她再一次從夢中驚醒。
她夢見他受傷了, 身上流滿了血, 鮮紅的血,不斷地從他身體裡往外湧出,她用手捂都捂不住。
她從噩夢中驚醒,第一個反應就是攤開手, 手心濕漉漉的,沒有沾血,隻是她自己的汗。
她的心還在砰砰地跳,許久再也無法入睡, 翻身坐起來,發著呆的時候,忽然,聽到窗外傳來一個壓低了的聲音:“女娃娃,出來!”
陸壓?
甄朱飛快跑去開門,果然,月光之下,一個人影立在那裡,正是陸壓。
“我有青陽子的消息,想不想知道?”他問。
甄朱立刻點頭。
“那就隨我走!”
陸壓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帶著她升空而起,很快出了上境,停在了當日他遇到甄朱的那塊靈石之畔。∞思∞兔∞在∞線∞閱∞讀∞
天色晦暗,陰雲密布,石頭依舊還在那裡,裂成兩半,靜靜地臥在野草之畔。
“他怎麼樣了?”甄朱焦急地問。
陸壓神色凝重,眉頭微鎖:“不大好。他受傷了。”
甄朱呆住了。
“雖然我跟隨他去了,但我的玄明之氣,對破開水鏡沒有半點作用,我隻能在旁觀望。前兩天他不慎被水鏡所傷。”
“嚴重嗎?”
甄朱聲音都微微發抖了。
“受傷不輕,但沒性命危險,現在他正閉關自療,以他的靈修,很快應當就能出關。”
甄朱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抬眼,見陸壓雙目炯炯地盯著自己,立刻說道:“道長有話請說。”
陸壓道:“我確實是有事,才來找你。這麼說吧,他這次的傷不打緊,並沒有危險,危險的是後頭。水鏡太可怕了,從前連我也險些喪命,以他心誌之堅,不破必定不歸,我怕他……”
“我能幫上什麼忙?”
陸壓盯著她,眼中露出微微讚許之意:“既然你自己也願意幫他,那我就說了。人有三魂,我要將你天魂地魂煉化,剩你命魂,這樣所得之兵,威力雖不及三魂全部所化,但應當也能助他一臂之力。以後你雖然再不能修仙煉氣,但好歹也能留條性命……”
“道長可以將我全部煉化,我心甘情願!”甄朱立刻說道。
陸壓搖了搖頭:“算了,他要是知道你被我煉的魂飛魄散,以後我恐怕沒好日子過了。就這樣吧!”
他指著地上的兩爿裂石:“我先將你放回去,剩下有我。”
甄朱點了點頭,深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陸壓向她一指,甄朱立刻幻回了蛇形,被陸壓拿著放入石中,口中念了一段咒語,兩塊石頭立刻合二為一,緊緊地閉合在了一起。
陸壓以袖兜石,禦風升騰,朝著大覺幻境疾去,要在那裡將她煉化,行到半路,忽然看到前方雲端之中,一個人影若隱若現,須發雪白,鶴氅飄飄,立刻認了出來,吃了一驚,急忙掉頭要走,那人轉眼到了他的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陸壓知躲不開了,勉強若無其事地笑道:“大師兄一向可好?聽說你閉關千年,哪天出來的啊?怎有空來這裡?我還有事,先告辭了……”說完掉頭要走。
“陸壓,當初你可是發過誓的,不入上境一步,今日未得我的許可,擅闖上境,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老祖麵色冷然,冷冷地道。
陸壓嘻嘻一笑:“我這不是有事,抄近路過了一趟嘛,又沒損了你山中之物。我以後不抄近路,寧可繞路也不打擾你,這樣可好?大師兄,我真有事,我先去了!”
“站住!”老祖喝了一聲,“把你袖中之物留下,我就不和你計較你的破誓之過。”
陸壓臉色微變,皺了皺眉:“大師兄,我也是為了你的徒弟好。水鏡之凶險,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況這女娃娃她自己願意,我也不是要取她性命,你又何必阻攔?”
老祖道:“你雖無意取她性命,隻是一旦煉化,過程稍有不慎,她魂魄儘都消亡!青陽子走之前,我曾答應代他照顧這女娃娃。他命中有此劫數,能不能破鏡,自有天定,你出手乾預,你以為真是在幫他?”
陸壓猶豫不決,老祖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