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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嬌/掌中嬌 蓬萊客 4193 字 6個月前

眼微微一眯,怒喝:“你還不交出靈石?莫非要我親自動手?”

陸壓表麵上嬉笑怒罵,實則對這個師兄一向懷了敬畏,更知道他法力深不可測,自己並不及他,今天運氣不好,在這裡這樣被他堵住了,他若真動手,自己確實不是他的對手,何況又是理虧在先,雖然滿心不願,卻是無可奈何,在對麵的逼視之下,慢慢從袖中取出靈石,還在猶豫之間,一團無形真氣襲來,立刻將那靈石從他手中取走,落入了老祖的掌中,取了靈石,他也不再說話,轉身就去。

陸壓盯著他的背影,忽然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又見他去的不是上境方向,急忙打開眉心天眼,這才認了出來,勃然大怒:“李通天!好你個崽子,竟敢以下欺上,騙我靈石!”

前頭這老祖模樣的人,竟然是通天教主李通天!剛才自己一心隻想快些回去,更不會想到李通天竟敢幻化成他師父的模樣,一時沒仔細看,竟然就這樣被他給騙了過去。

前頭那老祖見被認出了,幻回原形,正是通天教主李通天,哈哈笑道:“小師叔,事出無奈,多有得罪,還請擔待!補天遺石,本就是造化奇物,怎就成了你的?何況這蛇妖惑心亂性,為邪祟之物,我替天行道,師尊想必也不會怪,我先走了!”

話音落下,一道金□□羅朝著陸壓當頭而落,轉眼就將他牢牢困在了網中。

陸壓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法寶是天庭裡用以縛拿觸犯天條者的縛仙網,水火不侵,兵刃不斷,可隨所困之物自由縮放,緊入膚髓,和骨肉融成一體,任你是大羅神仙,隻要被纏住了,想掙脫出來,絕不是件容易的事。

這東西原本歸天後保管,也不知怎的,竟落到了李通天的手上,陸壓整個人被纏在裡麵,一時無法脫身,氣的破口大罵,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李通天的背影越去越遠,轉眼消失在了雲霧之中。

……

南天之涯,有一幽冥之界,天地同生,名為水鏡,界外終年狂風大作,暗無天日,荒原漫漫,寸草不生,界內冰火交替,酷烈無比,一旦進去,絕無自己打破逃出的可能,後因天庭被擁為三界之尊,受人間香火崇拜,水鏡也感靈,為天庭所用,這裡就成為那些觸犯天條不赦罪者的囚籠。

青陽子再一次地來到了冥界。

界內冰火五百天一輪,如今正值真火,烈焰衝天。真火紅芒,直衝天穹,方圓數十裡地,焦石遍地,炙浪不絕,飛鳥不過,螻蟻不存,世界宛如一座人間煉獄。

青陽子停下腳步,迎著炙熱的風,調息之後,慢慢睜開了眼睛,雙瞳映著對麵赤紅的火光,炯炯若含神光,令人不敢直視。

閉關七天,現在破關而出,他周身元氣暢流,傷不但痊愈,而且,他明顯地感覺到,這一次的出關,和之前完全不同。

他所修的玄清之氣,終於打破了最後一層的障蔽,入了最高的問證之頂。

他在很早已經,就已經將玄清之氣修到了僅次於問證的的最高層次,距離最後圓滿,差之毫厘,但是就這毫厘之差,卻難如登天。

師尊曾說過,能否臻至,除了天資、努力,還要看時機,三者缺一不可,這最後的問證之門,有人或許終極天荒,也無法得以開啟,繼而登堂入室,達到圓滿之境。

他修行萬年,卻止步於問證之門,為了圓滿,已經踟躇多年,這一次的閉關,本意隻是療傷,卻沒有想到,短短才七天,他的體內就仿佛發生了質的改變,一股全新的靈氣,自虛無中來,在他的丹田慢慢凝聚,猶如一片寬闊無邊的汪洋大海,他呼氣,如石入水,靈浪擴散,他吸氣,這靈浪又收歸丹田,溫煦五臟六腑,直至內景生輝,一靈獨覺。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他心知,這就是自己曾經孜孜以求的問證之境了。

不過短短七天的閉關,竟能修成這樣的圓滿,實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感到欣喜無比,此刻卻也無暇去多想什麼,一心隻想立刻破開冥界。

他的生身之父,在這裡不知道已經經曆了多少次的冰火輪回,魂魄早已散寂,卻依舊被冥界桎梏其中,酷刑之痛,萬代不滅。

隻有破開水鏡,釋出他散寂的魂魄,他才可能超度,就此終結這非人的酷刑折磨。

青陽子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周身漸漸被青紫色的氣團環繞,氣團擴展,最後幻出了一個巨大的海潮般的旋渦,朝著前方那道赤色火界壓頂而去,就在青紫和赤紅相接的那一刹那,奇妙的景象發生了,那道熊熊烈焰,仿佛被什麼力量吸住了,挾裹著無數的火焰和黑紅色的焦石熔岩,源源不絕地朝著旋渦中心湧去,青紫色的氣渦越來越膨脹,轉速也越來越快,發出不絕於耳的隱嘯之聲,仿佛一隻不斷吞噬烈焰的饕餮巨獸,就在它完全壓住了烈焰的時候,青陽子猛地拔劍,人騰空而起,居高臨下,迎著能將人瞬間烤化的熾烈高溫,朝著旋渦中心執劍俯衝之下,冥界那道從出世以來就未曾有過發毫損傷的結界,硬生生地被劍氣撕開了一道口子,烈焰如同一條憤怒的火龍,咆哮著,衝天而上,卻在瞬間就被劍氣劃破,分散成了無數的小朵火焰,紛紛跌落在地,漫天野地,星星點點,團團烈芒。

炙熱的焦浪之中,青陽子像剛才那樣,再次朝著那道正在迅速閉合的缺口發出第二道劍芒,這一次,他用出了十成十的力量,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冥界的那道破口被徹底撕裂了,張開了一道猩紅色的巨大口子,山崩地裂,大地顫唞,伴隨著青陽子一聲“我父,你可出了!”的大嘯之聲,一團赤紅的東西從火浪中逸出,升在了半空,宛如雲朵。

青陽子收劍,結界撕口瞬間閉合,完好如初。

他站在那裡,手中還握著青鋒,定定地凝視著那團紅雲,看著它漂浮到了自己的頭頂,繞著他不斷盤旋,仿佛依依不舍,漸漸地,一點一點變小,終於還是消融在了空氣裡,直到徹底消失。

“我父!”

青陽子低低地叫了一聲,慢慢跪在了地上,身影一動不動。

也就在這一瞬間,四野突然狂風大作,烏雲壓頂,萬年之前,那些曾隨著魔尊被封水鏡而沉眠於地底的人間萬魔,如同被揭去了封印,紛紛蘇醒,從地下爭先恐後地湧出,隨了那尊者的無聲召喚,從四麵八方,朝著這塊寸毛不生的焦土之地齊聚而來。

空空蕩蕩的曠野之上,風沙蔽日,黑氣茫茫,陣陣淒厲無比的神哭鬼號聲中,無數得到了感應宛如筍般破土而出的魔靈,隨風見大,紛紛朝著還跪地不起的青陽子聚來,密密麻麻,列成軍團,齊齊匍匐在他腳下,等著他的號令。

青陽子從地上起身,慢慢站了起來。

狂風烈烈,不斷地吹動著他的衣袍。他環顧了一圈,望著仍然從四麵繼續湧來,相繼匍匐在他腳下的萬魔軍團,提氣高聲說道:“從今往後,世間再無魔尊!爾等魔靈,各歸其位,不得為害人間,若有執迷不改,叫我知道,青鋒三尺,斷魂滅魄,決不輕饒!”

他的話聲隨了狂風,送遍這荒野的每一寸角落,此起彼伏的呼嘯聲中,剛剛聚集前來待命的萬魔之靈,應了他的話語,漸漸地消失,片刻之後,剛才還密密麻麻跪滿了魔靈的荒野,又恢複成了原本的空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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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終於小了下來,耳畔的哭號之聲也徹底消失。

青陽子緩緩吐出一口氣,將手中青鋒插回劍鞘,最後看了一眼魔尊魂魄消失的那個方向,背劍轉頭,禦風朝上境歸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知道她一定在為自己擔心,這一刻他隻想快些回去,告訴她,他做到了想做的事,一切安好。

他剛行出冥界荒野還沒多遠,對麵忽然飛來一隻白隼,朝他極速飛翔而來。

他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他那個師叔陸壓道君所豢養的神隼,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忽然湧出一絲不祥之感,立刻迎了上去,白隼飛到他的身邊,開口說話了,一把陸壓的聲音:“娃娃,不好了,蛇妖被李通天帶走,去了天庭,我怕他要對她不利,我正追去,你若能脫身,也及早趕來!”說完,話聲戛然而止,掉頭又疾翔而去。

青陽子身形微微一墜,很快穩住,禦氣追了上去,如同風馳電掣,轉眼將那隻白隼拋在了身後,片刻,看到前方一個背影,正是陸壓,一個提氣,趕了上去。

“師叔!怎麼回事?她不是好端端在上境嗎,怎會落到李通天的手裡?”

陸壓把先前的經過說了一遍,一臉的慚色:“我見你受傷,她自己也是有意,所以想將她天地二魂煉出,如此,既可助你一臂之力,她也能留下姓名,不料李通天那廝,竟然幻化成你師父,我一時沒有防備,上了他的當,被他用縛仙網困住,剛才終於解脫出來,就派了白隼去給你報訊,我自己先趕去……”

他道髻散亂,一改平日仙風道骨的模樣,原本樣子就狼狽了,見青陽子神色大變,不禁麵露慚色。

“怪我不好……”

青陽子一語不發,撇下他,朝著天庭就去了,一下將他丟在了身後。

陸壓歎了口氣,急忙追了上來。

……

水鏡冥界被撕裂一道口子,魔尊殘魄得釋,萬魔複蘇,日月無光,地動山搖,天地變色,發生在南涯冥界的這一切,早驚動天庭,天帝知悉竟是自己那個外甥青陽子所為,想到剛不久前,他就在南天門外火燒金龍和四天龍,絲毫沒把自己放在眼裡,當時還隻能忍氣吞聲,現在他竟又做出了這樣的事,公然挑戰天威,勃然大怒,立刻召李通天到了淩霄宮,命他興師前去問罪。

李通天與青陽子雖是同門,平日卻認為老祖偏心,早就不滿,前次愛徒金龍雲飆又在眾仙的眼皮子底下被青陽子所傷,連累自己也跟著顏麵掃地,心中已是懷恨,在暗中四處搜集消息,今天趁著這機會,終於將那塊裹著玉髓靈蛇的遺石弄到了手,唯恐夜長夢多,一心隻想立刻將它煉化,一旦獲得神兵,到時就算老祖出山,恐怕也不能拿他怎樣,所以擺脫陸壓後,原本是想去自己的紫芝崖,行至半路,想到以陸壓之能,那縛仙網想必也不能長久困住他,怕他打來壞了自己的事,於是又改了主意,徑直上了天庭,入自己在天庭裡的碧遊宮丹房,呼來燒火仙童,關起來就要煉化,還沒準備好,得知天帝召喚,急忙過去,聽了天帝之言,不禁呆住了。

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小師弟竟然真的破開了水鏡冥界。自己和他早早開始修玄清之氣,至今還沒能入問證之界,難道他真的已經修到了最高的頂層境界?

他又是驚訝,又是嫉妒,聽到天帝命自己前去問罪,還在猶豫,忽然南天門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