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頁(1 / 1)

親哥讓人來梳好妝穿好西服,兄妹倆打打鬨鬨前往酒店。

下出租車前一秒,他們還在玩猜拳打巴掌,車門一開,方逾拾立馬收手,人模狗樣走出去。

一巴掌落空的方逾棲差點抻著胳膊。

下車氣不過,偷偷在她哥鞋上用力一踩。

“小兔崽子。”鋥亮的皮鞋麵忽然多了個鞋印,方逾拾咬牙切齒,“趕緊給我擦乾淨。”

“你自己不會擦?”方逾棲捏張紙塞進他自己手裡,“現在這麼嬌貴的嗎?”

“是我嬌貴嗎?是這褲子嬌貴!”方逾拾指了指七位數的西裝褲子,“蹲了會影響垂感。”

方逾棲沒想到他竟然說真的,傻眼地看了看自己的短裙:“我這也不方便彎啊。煩死了,你也不早說。等下我去給你找人。”

方逾棲說著就轉身,步子太急,無意間撞上了一個寬厚的肩膀。

“小心。”

熟悉的溫潤聲音響起,那人紳士地用手腕擋住了她胳膊。

方逾棲驚訝:“梁老師?您才來嗎?”

她哥還真沒說錯。

他們都是踩點來的,從不遲到的梁寄沐來得竟然更晚?肯定比他哥還不認路。

梁寄沐也沒解釋,淡淡“嗯”了聲:“怎麼跑這麼急?”

“哦,我不小心踩了我哥一腳。”方逾棲吐吐舌頭,“鞋臟了。”

“臟了?”梁寄沐側身而過,走到方逾拾麵前,“衣服換得挺快。還合身嗎?”

“合身,樣式也不錯。”方逾拾抬頭,“您怎麼還沒換衣服?尺寸不對嗎?”

“剛剛有點事,還沒來及換。”梁寄沐說,“不過,幸好沒換。”

方逾拾:“什麼?”

梁寄沐沒說話,用行動解釋了內涵。

在旁邊方逾棲震驚的目光中,他直接單膝彎曲蹲下來,毫不嫌棄地擦掉了方逾拾鞋麵上的汙漬。

然後優雅地扔掉紙巾,跟他們打完招呼,去樓上賓館房間換衣服。

輕描淡寫的模樣,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方逾棲目瞪口呆,訥訥道:“那我們現在……進去?”

方逾拾表情也很木:“等會兒。”

方逾棲:“等什麼?渡盛和楓禦的幾位管理層都到了。”

“我知道。”方逾拾低頭看著自己腳,閉了閉眼,“我現在有點不會走路。”

本來鞋子就貴。

被高貴的梁教授親手一擦,身價再翻數倍。

這麼沉重的東西穿腳上,方逾拾心臟有點難抗。

太受寵若驚了。

方逾棲對此評價道:“出息!”

方逾拾難得沒懟她。

等她進去了,才對不遠出的江麓招手,同時發微信提醒。

【F>10:彆東張西望了,我看到你了。左拐往前走,我在迎賓處。】

江麓看了看手機,很快鎖定目標,噠噠跑來。

“我還以為你們隨便定個酒店完事兒,沒想到訂這麼大。”

方逾拾兩手一攤:“因為有錢。”

江麓給了他一拳:“拾爺,您剛回國不了解行情吧?這家六星的酒店要包下來,可不僅要有錢。時間人力物力,操配起來至少一個月才能排到機會。”

方逾拾攤出去的手默默收回,不確定道:“真假的?梁家這麼上心的嗎?”

怎麼越聽越感覺,梁寄沐比他還稀罕這場聯姻呢?

江麓:“害,誰說不是呢?你兩聯姻這些天被媒體傳的,都快成天作之合命中注定的良緣了,梁家要不上心,豈不是自打自臉?”

合理的解釋。

方逾拾舒坦了。

他眼睛重新笑彎起來,對江麓勾勾手。

江麓八卦地把耳朵湊過去。

方逾拾低聲道:“梁寄沐剛剛竟然蹲下幫我擦鞋了。”

江麓瞳孔微縮:“你抓著他把柄了?”

“彆把人想那麼壞行嗎?”方逾拾說,“擦鞋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剛剛,在我麵前,蹲下了。”

刻意的斷句足夠加重語氣,江麓很快心領神會。

“蹲下咋了?小鹿亂撞了?”

“可以這麼說吧。”方逾拾笑得很混,輕佻的目光越過江麓頭頂,散漫地聚焦在不遠處走來的人身上。

梁寄沐平日穿著正經,但這樣正式的西裝卻不常見。

高定就這點好,能把人挺拔筆直的線條襯得淋漓儘致,充分彰顯優越身材。

方逾拾搶過江麓的冰奶茶,喝了一大口。

在梁寄沐走到這兒之前,先一步轉身,拉著江麓往裡走。

江麓被拉得一個踉蹌:“唉,不打聲招呼嗎?”

“不打,我現在不適合見他。”方逾拾說。

江麓不理解:“你現在看起來很像回事啊,有什麼不適合?”

“因為我現在太渾濁了,見他,良心不安。”方逾拾低低笑了一下,湊到他耳邊,道,“你知道他蹲下來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想乾什麼嗎?”

江麓單純道:“讓他求婚?”

“真俗。”方逾拾站直身體,懶洋洋睨他,“是踩在他膝蓋上。”

江麓:“?”

兄弟,你多變態啊?

他瞠目結舌,緩緩豎起一個大拇指:“那確實是有點不適合見他。”

再怎麼不適合,方逾拾也是和梁寄沐走完法定程序的正經夫夫,很快就被聚在一起,麵對長輩的絮絮叨叨。

一群人嘰嘰喳喳,方逾拾兩眼空空,靈魂漫遊天際。

他手被人勾了勾,順帶魂被勾複位。

“怎麼了?”

方逾拾對始作俑者眨眨眼。

梁寄沐善意地提醒:“沒發現少了什麼嗎?”

方逾拾用手遮掩著跟他說悄悄話:“你沒戴領帶夾?”

梁寄沐:“……”

低頭一看,他還真沒戴。

方逾拾倒是精致地帶了,酒紅色的紅寶石領帶夾,很顯貴氣。

看著梁寄沐一言難儘的表情,方逾拾想了想,大方地摘下自己領帶夾,抬手幫他彆上:“我的送你吧。”

梁寄沐呼吸一窒:“那你怎麼辦?”

“我們兩個人中隻要有一個人成熟就好了。”方逾拾乖巧笑笑,“梁總職位比我大,今晚靠您了。”

如果可以,他也希望抱上大腿飛黃騰達。

梁爸爸,給個機會!

梁寄沐對他擺爛的鹹魚發言不置可否,默認接受了這個領帶夾。

緊接著,手腕翻過去,對著他攤開掌心:“其實,我想說的是這個。”

碩大的鑽石反著吊頂燈的光,方逾拾這才發現,他忘記戒指了。

梁寄沐並未責怪他:“手伸出來。”

方逾拾乖乖伸出手。

梁寄沐在無名指和中指間猶豫片刻,選擇了後者。

方逾拾很滿意他的選擇:“無名指要留到婚禮上戴,是嗎?”

“是的。”梁寄沐給他調整好後,才低頭自己戴上戒指,“到時候,可就要排練走儀式了。”

“我跟著您來,不會出錯的。”

方逾拾把左手跟他左手並在一起,兩枚相似的鑽戒閃著一樣的光,碰撞在一起,聲音格外好聽。

梁寄沐換衣服的時候還帶上了白手套,現在戒指套在手套外,沒能卡到最合適的指根底部,但也足夠牢固。

方逾拾歪歪頭:“梁教授,手指好長。”

梁寄沐和他比了比,確實多出半個指關節。

方逾拾正欲再比劃比劃,就忽然被cue了名字。

“小拾,新婚快樂。”

方廉對他聯姻心中有愧,給兩人的賀禮是各一張大支票。

俗氣,但方逾拾喜歡。

接過後溫聲道:“謝謝爸。”

梁父梁母就高級很多,梁寄沐的限量款茶具,方逾拾的文房四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不愛喝茶的梁寄沐收得平靜:“謝謝。”

不愛寫字的方逾拾夫唱夫隨:“謝謝叔叔阿姨。”

他並沒有因為結婚就改口叫“爸媽”。

倒不是抗拒,就是不太習慣對著陌生人叫那麼親切,反正梁寄沐也沒糾正他,看起來比他還無所謂。

“喜歡就好。小拾,你這頭發再長點記得去把那幾撮毛剪掉啊。”梁青拉著方逾拾的手,不給他拒絕的機會,便接著說,“對了,你們婚房定好了嗎?”

“我們還是決定分房住。”方逾拾被抓著的手不自在縮了縮。

分房沒啥好瞞著的,反正兩家都知道是聯姻,還能逼著他們同居不成?

梁青:“不管因為什麼,都是結婚了,分房住怎麼行呢?”

方逾拾:“……”

還真要逼著他們同居啊?

因為頭發事件,他對梁青感官一直比較微妙,聞言求救般看向身邊的人。

梁寄沐成功接收信號。

附在他耳邊,壓低聲音問道:“要同居嗎?”

方逾拾閉了閉眼。

聯姻對象聲音太好聽了怎麼辦?

答:當然是讓他多說幾句。

方逾拾隱晦地搖了搖頭:“我怕打擾到您。”

梁寄沐聽得出,這是變相拒絕。

雖然很想說“不會打擾”,但作為一個成年人,該知道分寸,他喜歡是他個人的事,不能因為這個,影響對彆人該有的尊重。

梁寄沐帶著白手套的手拍拍他後背:“我知道了。去跟朋友玩吧,這邊我來。”

方逾拾想多聽兩句,輕輕拽住他衣袖,往自己這邊拉近些:“那等會兒見?”

梁寄沐低聲回應:“等會兒見。”

方逾拾聽滿意了。

心情頗好地跟梁青道彆,跟方逾棲去雙排對戰方廉方凱。

方廉在那邊敬酒,方凱一人在吃自助,幸災樂禍對他比了個中指:“新婚快樂。最近過得不太好吧?”

“謝謝。”方逾拾低調地伸出手,撩了把頭發,中指上的大鑽戒閃閃發光,“過得一般,不過肯定比你想象的好。”

方凱麵容有瞬間的扭曲。

他諷刺道:“爸說你前段時間刷了八位數的賬單,不會就是這鑽戒吧?喲,結了婚還自己買戒指啊?”

“為什麼不行?我有錢娶老婆你很眼紅嗎?”方逾拾徹底不打算在方凱麵前裝了,嫌棄道,“我憑自己本事賺的老婆本想怎麼花怎麼花,總比你賭輸了八百萬都還不起,還要求爸幫忙好。”

提到賭債,方凱臉一下變得煞白:“上周那個賬單是你給我寄來的?!”

方逾拾優雅落座,捏了個馬卡龍慢吞吞吃著,等最後一口咽玩,才不緊不慢回答他:“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楓禦家辦的事宜都是我在管?”

要靠楓禦出錢平賬,方凱不敢告訴方廉,隻能去求家辦那邊。

很不幸,家辦一大半都是方逾拾的人。

他太懂得財務自由的重要性了,剛上研究生,就讓導師幫忙牽線,兩年下來基本掌控家辦。

表麵上他的私人卡對方廉透明化,其實他大半資金財產,方廉根本無法接觸。

買鑽戒刷的卡是他故意為之。

是在用潛台詞告訴方廉:就算聯姻了,他和梁家關係也不怎麼好,他方逾拾還是楓禦的人。

這點,以方凱的腦子做夢都猜不到。

他隻知道自己丟人丟到方逾拾麵前了,惱羞成怒,把酒杯重重摔在桌子上,轉身就走。

方逾拾笑眯眯目送他,給助手發了個消息。

【F>10:賭場那邊繼續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