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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師自由發揮?”

“可以。”梁寄沐在這家店訂過很多次,對Cahmandi的審美還算信任,“你……”

他一個走神的功夫,卷尺就重新回到了學徒手裡。

方逾拾乖乖地站直身體張開雙臂:“麻煩姐姐了。”

學徒被一聲“姐姐”叫得心花怒放:“說什麼麻煩?都是應該的。”

雖然失去的一個大帥哥,但至少還有另一個大帥哥!

她抬起胳膊,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攔住了去路。

梁寄沐紳士地奪過卷尺:“辛苦,不用麻煩了,我來。”

學徒:“?”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是來工作的,不是來打雜的!

梁寄沐給方逾拾量得很規矩。

人和人的差距就是這麼大。

方逾拾感慨。

他量的時候滿腦子剪影形,梁寄沐估計隻會計算冰冷的數據。

規矩人辦事很快,木香匆匆而來,又匆匆離開。

在懷疑人生的學徒引導下付完定金,兩人便離開了商場。

天色已經很暗了,方逾拾抬頭望著天,不甘心地最後掙紮:“梁總,那個合同……”

一根手指抵在了他唇上。

梁寄沐無可奈何道:“我真是怕了你了。”

方逾拾無辜眨眼。

梁寄沐歎氣:“我說會考慮,並不是在敷衍你。這個項目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就算你現在說服我答應你了,渡盛的董事會也不會答應。方逾拾,我需要一份強有力的證明來說服董事,而不是空口支票。”

方逾拾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去實地調研?”

“不止。”梁寄沐很有耐心地給他解釋,“你想要建築群和企劃運營項目,至少要先證明你有能力。聯絡建築團隊,分析運營團隊,聯係媒體和專業文化研究人員……都是你需要給我的一個盼頭和雛形。”

方逾拾越聽越震驚:“這是人能在一個月內做到的嗎?”

梁寄沐安慰地拍拍他頭:“我隻是把滿分答案和附加題答案都告訴你,但說服渡盛,不需要滿分,六十分就夠了。具體選填哪些,就看你自己的喜好了。”

方逾拾被拍得眯起眼睛。

他發現,梁寄沐最近很喜歡對他動手動腳。

雖然他這些天對梁寄沐動手動腳更多。

方逾拾腦袋往他肩膀上一湊:“那我可以理解為,梁總其實已經同意了,現在跟我是一條線上的嗎?”

“小拾總,得寸進尺。”梁寄沐中肯評價,“你又在打我什麼主意?”

總不會是您這個人的主意。

方逾拾自詡正直,討好地拽拽他毛衣衣袖:“我覺得梁總說得特彆有道理,我有必要實地調研一下。”

梁寄沐:“所以?”

“所以,”方逾拾歪歪腦袋,“您能借我幾個員工陪我去嗎?”

梁寄沐好奇:“楓禦沒人了?”

“人不少。”方逾拾隱晦地暗示,“就是不太方便用。”

既然要靠渡盛上位,梁寄沐以後注定會知道他在家尷尬的處境。

他是裝乖,不是裝草包,與其變得被迫,不如主動透露一下,為日後談判打下預防針。

隻要能拿出和渡盛等價談判的籌碼,就不用天天為了討梁寄沐歡心裝模作樣了。

到那時候,聯姻才是他們“兩人”的聯姻。

梁寄沐是個聰明人,一點就通。

讓渡盛參與楓禦決策行動是好事,於公於私,他都不會拒絕。

“好,我到時候給你抽個小組跟著。”他說,“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越快越好。”方逾拾說著,靠在街邊的路杆上就看車票,“後天吧!”

項目不到手,總感覺頭頂還懸了把劍,令人不安。

結果梁寄沐沒同意,還直接把他手機掐滅了。

方逾拾不解地用手機敲胳膊:“怎麼了?”

“後天是周一。”梁寄沐說。

方逾拾依舊不解:“我知道啊。”

梁寄沐:“我們周二訂婚。”

方逾拾:“。”

梁寄沐微笑:“你走了,我跟誰訂婚?”

確實是個好問題。

方逾拾尷尬地摸摸鼻子:“那就周三走吧。”

梁寄沐這才同意:“楓禦那邊,邀請函都發完了嗎?”

“還有一小部分VIP邀請函沒發。”方逾拾說,“有幾家還在考慮。”

他們訂婚可不是為了愛情。

商業聯姻,利益至上,擁有VIP邀請函的可以在儀式後進入三樓往上的區域,相當於劃分階層,選中的都是能跟渡盛或者楓禦合作的大企業。

除此之外,得到VIP票的就隻有親朋好友了。

梁寄沐給他發了份渡盛那邊的VIP名單,又問他:“你的朋友們有發邀請函嗎?”

“有啊,江麓和宋井溪都發了。”他點頭,“不過您提醒我了,宋堯哥前段時間忙,我還沒來及把票給他。”

“這樣嗎?”梁寄沐聞言,體貼道,“你最近要忙的事挺多,不然我去給他吧?”

“您方便嗎?”方逾拾樂得無債一身輕,“那真是太好了!謝謝梁教授!”

“應該的。”梁寄沐單手推了推眼鏡,心情頗好道,“我去開車,你在這兒等我會兒。”

“不用了。”方逾拾卻揮手,笑得燦爛,“我自己回去就好啦,我們不同路,梁教授早點回去休息吧。”

梁寄沐的腳步一頓。

不同路?

方逾拾不是已經知道了他們住一個小區嗎?

梁寄沐忽然意識到一件被他潛意識忽略很久的事。

方逾拾不想跟他走太近。

對於方逾拾來說,聯姻對象可以是任何人。

不是梁寄沐,也能是彆人。

拋開這層身份,本質和陌生人沒有任何區彆。

是方逾拾太乖太聽話,才給了他一種“關係斐然”的錯覺。

他抿著嘴角站在原地,方逾拾以為他在走神,伸出手打了個響指:“梁教授?”

“嗯。”

梁寄沐眼睫似乎是摔在下眼瞼上的,落得迅速,睫下陰影和街邊驟然打開的燈光一起出現,冷暖分明。

方逾拾看著他,心中一閃而過了荒唐的錯覺。

好像麵前這個人,在為他難過。

但怎麼可能呢?

他心中哂笑,最近太沒節製,自戀過了頭,這種大言不慚的話都敢想了。

天氣預報顯示夜裡有雨,此刻剛入夜,空氣已經濕乎乎了。

方逾拾隔著水汽,玩笑道:“如果梁教授想送我,也不是不可以。”

梁寄沐沒對上他的視線,偏過頭看人來人往的街道。

暖黃色的路燈透過鏡片映入他深灰色瞳孔,好像比海城先一步迎來了雨夜。

抬手招下一輛出租車,幾下車牌號後打開後座門,手擋著門框邊護方逾拾上車。

“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好的。”

方逾拾的道彆隱匿在出租車發動聲裡。

梁寄沐單手插在口袋裡,目送出租車遠離。

低領毛衣呼呼漏風,他揉揉凍僵的脖子,歎了口氣,轉身走到路邊小店,買了包煙。

他煙齡不長,最開始二十多歲的時候抽得最凶,一天能抽一包,從Y國回來後才逐漸收斂,隻有煩心的時候會來一兩根。

自從領了證,車上常備的煙就全放回家裡了,生怕不小心讓方逾拾看見。

便利店沒有他常抽的那款,隻能選個平替湊合。

外麵天太冷,梁寄沐回到自己車駕駛座,夾了支煙在指尖,卻沒立即點上。

萬一煙味染在車裡哪個地方,下次嗆著人了怎麼辦?

還是謹慎點好。

猶豫間,窗戶被人從外麵敲了敲。

外麵那人微微彎腰,露出一張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臉。

……方逾拾?

梁寄沐連忙把指尖的煙扔到收納盒中,想開門下去:“怎麼回來了?出什麼事了?”

“不用下來。”方逾拾敲敲門,示意他降下車窗。⊙思⊙兔⊙在⊙線⊙閱⊙讀⊙

梁寄沐依言照做。

單向玻璃緩緩下降,方逾拾扒拉著窗口,把一個紙袋子放到他腿上。

“差點忘了,您醫藥箱裡的酒精和繃帶都沒了,給您配了新的,還有一些平時常用藥。”

梁寄沐拿著紙袋,手指微縮:“你專門跑回來給我送這個?”

“嗯。”方逾拾笑笑,“因為您看起來不像是懂這些的人。”

再優秀的人也有不擅長的東西。

梁寄沐一看就沒怎麼受過傷生過病,家裡醫藥箱一大半的藥都過期了。

方逾拾沒看見倒也罷了,看見了不管,總睡不踏實,做夢都會幻想某人吃了過期藥被送上救護車的畫麵。

發消息太費口舌,對麵還未必聽得懂,他乾脆就全買了送來。

不等梁寄沐回應,方逾拾又扔進去一個盒子。

“圍巾。”他指指自己脖子,“梁教授,衣領太低,你鎖骨都被吹紅了。”

第21章

那日跟梁寄沐分彆後, 他們連著兩天沒見麵,各自忙得找不著北。

十月三十日姍姍來遲。

方逾拾和往常一樣早上睡到九點自然醒,起床洗漱, 前往公司……

哦不, 是酒店。

今天不工作,今天訂婚。

方逾拾麵無表情放下耳釘, 拿起遮瑕膏在眉毛耳朵上戳點。

訂婚宴和結婚典禮不一樣, 不需要起大早舉辦儀式。

就算是結婚,他們的聯姻清單裡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流程。

他敲了敲桌子:“方逾棲, 幫我打個車。”

“你連酒店地址都不知道?”方逾棲刷著牙從隔壁客臥出來,含糊道,“有你這麼結婚的嗎?”

近兩天方逾棲沒課,昨晚就暫住在了方逾拾這兒, 今天好方便一起出發。

“我要操心的隻有今晚需要簽幾個合同,認識幾個老總……結婚在哪兒穿什麼這種破事,我一概不參與。”

打從聯姻定下來,他就沒操心過這些。

方逾棲樂了:“那誰在操心?方廉嗎?”

“他?怎麼可能。”方逾拾說,“也就被方凱氣到的時候念著我, 平時哪有空管我……”

他忽然卡殼,方逾棲催促:“咋不說了?咯痰了?”

“滾蛋。”方逾拾皺眉, 發現還真有個世界未解之謎沒答案, “對啊, 那地址服裝儀式餐品什麼的, 是誰在管?”

“你這不是廢話嗎?”方逾棲說, “你和梁寄沐聯姻, 你不管,肯定是梁寄沐管啊。”

方逾拾“嘖”了聲:“不信。”

方逾棲震驚:“你是杠精嗎?”

“我說真的。”方逾拾分析得頭頭是道, “他已經身兼三職了,你覺得他還有時間能分出來,管這些雞毛蒜皮不重要的瑣事?肯定外包出去了好吧!”

方逾棲想了想,梁教授在學校確實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

於是點頭:“有道理。”

方逾拾幸災樂禍:“你看,我絕對不是唯一一個對訂婚宴不熟悉的當事人,說不定梁寄沐比我還懵逼呢!”

方逾棲聳肩,不敢苟同。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她總覺得,梁教授肯定比她哥靠譜。

畢竟她哥是個能裝會演的混球,梁教授是真君子,

混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