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1 / 1)

頭:“小拾,我要換衣服了。”

“您換啊,您換您的,我說我的。”方逾拾可憐巴巴扒著門框,“我不會影響你換衣服的。”

梁寄沐:“……”

梁寄沐這回是真的氣笑了:“你經常看男人脫衣服?”

方逾拾上下眼睫一碰,悟了。

哦,正經人的純潔身軀不能隨便看,會冒犯的。

他比了個“ok”手勢,關門前,還不忘給乖巧小拾的出格行為找借口。

“我留學的時候室友都太隨便了,一時疏忽,不好意思啊梁教授。”

梁寄沐沒回應,等門關上,才不滿地“哼”了聲。

他倒不是怕自己被看光了失貞,他是怕被某人盯著看起反應。

那種情況,可就要超出預估範圍了。

衣架就在門邊,他也不用坐著穿,靠在門後就脫掉衣服。

十月底,海城就算能裝地暖,頂樓也隱約透著涼意。

暴露在空氣中的腹肌泛涼,梁寄沐動作迅速把毛衣拿下,剛分清正反麵,一陣呼喚幽幽傳來——

“梁教授~”

梁寄沐:“……”

“梁教授梁教授,考慮考慮六/四好不好?”

“梁總~~”

物體傳聲和空氣傳聲,聽到的聲音是有微妙差彆的。

前者的音調更沉,低低的,好像在耳邊回響。

梁寄沐%e8%a3%b8著上身,耳朵半貼在門上,突然就不冷了。

手指往腹肌和人魚線那兒一搭,得,不僅不涼,還在發燙。

他閉上眼,捏了捏鼻梁。

真是祖宗。

要命。

門板那邊,方逾拾還在不甘寂寞,整個人像塊狗皮膏藥貼在門上,“梁總”“梁教授”喊個不停。

可任憑他怎麼喊,門對麵依舊無人回應。

方逾拾以為是門隔音太好,梁寄沐離得太遠聽不見。

叫膩了撇撇嘴,心想反正對方也聽不見,乾脆自由發揮換起稱呼:“梁先生?梁老師?沐哥你理理我啊沐——”

“方逾拾。”

略低的嗓音忽然打斷他的叫喚。

餘口夕口佂口驪——

方逾拾嚇得一句無聲“我操”回蕩心田。

梁寄沐的聲音似乎離得很近,細聽又離得很遠。

他很真誠地勸告:“彆喊了。”

方逾拾:“……好、好的。”

梁寄沐估計要煩死他了。

梁寄沐在屋裡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方逾拾本以為他要盛裝打扮,結果人家隻是穿了件很普通的休閒毛衣,和一條深灰色牛仔褲。

這人平時上班,頭發都會梳上去,今天大概真挺閒,頭發就軟軟垂下,搭在額前。

乍一看還挺青春白月光的。

不看不知道,方逾拾在梁寄沐換鞋的時候才發現,這人發質真不錯。

他還沒見過天生如此麗質的頭發。

一看看呆了神,等稀裡糊塗坐上車,才後知後覺問:“梁總是要帶我去簽合同嗎?”

“……小拾,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我約你的目的?”梁寄沐問。

方逾拾努力想了想:“啊,禮服?”

“難為你記得。”梁寄沐歎氣,“Cahmandi提前到了,我們得抓緊時間。”

“誰?”方逾拾驚訝,“F國的那位總監?”

“嗯。”梁寄沐道,“人可不好請。”

“哈,是嗎?”方逾拾擦了擦冒冷汗的額角。

當然不好請。

F國的獨立高奢品牌工作室創意總監,審美好得舉世無雙,脾氣臭得遠近聞名,業內對他本人的風評,和對他作品的評價都出乎意料的統一。

方逾拾曾經好奇去過一次這位Cahmandi總監的工作室。

前腳剛踏進去,後腳就被助理趕了出來,說沒有預約,狗都不許進。

若隻是這樣倒也罷。

偏偏他抬頭的時候,看見三樓的Cahmandi本人對他挑釁地打了個wink。

幼稚至極。

但凡成熟點,都不會跟這種人置氣。

於是一點都不成熟的方逾拾成功被激怒了。

他生氣的點很幼稚,報複的手法卻很成熟。

能用錢報的仇都不叫仇。

沒有人能逃過有錢的資本家魔爪,就算是藝術家,也不可以。

方逾拾直接利用楓禦聯係到F國本土服裝展,給Cahmandi下了需要源源不斷工作一個月的訂單。

據說那一個月,F國某街道從早到晚都充斥著某位大設計師的叫罵。

有缺德的朋友錄音發給了方逾拾,方逾拾至今還沒刪,每每聽著,就覺得當年兩億人民幣花得特彆值。

他訕笑幾聲,無比慶幸當年事後沒耀武揚威跑到人家總監麵前嘚瑟。

好歹也算給了對方一筆大訂單,希望Cahmandi貴人多忘事,彆認出他。

這個獨立高奢定製品牌在海城也有工作室,平日不常開,每每開門,總有數不清的韭菜排隊等割。

兩人繞過擁擠的大廳,直朝樓上貴賓廳走。

方逾拾全程提心吊膽,直到房門打開,一個學徒打扮的混血女生出來說“老師不在”,才七魂歸位。

“你老師不在?”方逾拾問,“那我們怎麼定衣服?”

“老師來了五分鐘,但你們沒來,他就又走了。”學生很是抱歉,“老師讓我給二位量尺寸。”

“先進去吧。”

梁寄沐脾氣好,被鴿也不生氣,輕輕推了一把方逾拾後背。

Cahmandi的工作室和他本人一樣花裡胡哨。

很多人對於高端時尚的刻板印象是“簡約大氣”等形容詞,但Cahmandi的風格走的是紙醉金迷浮誇風。

梁寄沐約的竟然是這家悶騷品牌,讓他很意外。

這家衣服外表配色簡單,但每一件內襯,都是色彩鮮豔及其浮誇的紋路,由設計師純手繪,一針針勾勒完成,西裝係列每年隻限定製五件,多一件都不接,再有錢也沒用。

方逾拾在國外的時候,過成人禮前托關係買了件這個牌子的其他係列高定,廢了不少錢。

他很熟悉定製流程,坐在高腳椅上,晃腿等助手來量。

梁寄沐正在那邊簽名確認身份,回頭的時候,方逾拾亂晃的腳連忙放好,乖巧道:“好了?”

“你先挑挑你喜歡的配色和風格。”梁寄沐遞給他一本手冊。

方逾拾接過來:“我來決定嗎?其實我都可以的。”

梁寄沐卻搖頭:“我不太關心穿著什麼的,以後我們的這些,可能都要麻煩你來操辦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方逾拾當然不會拒絕。

就是看著冊子,回味起梁寄沐的話,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什麼叫“以後我們的都讓你操辦”?

搞得跟他們要一起生活一樣。

嗤,怎麼可能?

他甩甩頭,拋開這些荒謬的想法。

學徒很快拿來卷尺:“梁先生以前量過嗎?您的腰很細,應該還不到八十吧?”

作為一個衣服大多是高定的商業精英,梁寄沐自然很熟悉:“七十八。”

學徒:“果然很細……”

方逾拾:“胡說,七十七。”

學徒:“?”

梁寄沐慢悠悠回眸,跟他四目相對。

方逾拾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該死的條件反射。

因為不相信自己的眼神會出錯,聽到“七十八”就脫口而出了。

學徒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誇讚道:“您二位感情很好啊。”

“謝謝。”梁寄沐禮貌完,又似笑非笑對某人說,“七十七?”

“猜的。”方逾拾從容而笑,“我朋友腰圍就是七十八,我覺得您的腰肉眼可見比他細,亂猜的。”

肉眼可見的一厘米聽起來很荒謬,但熟悉方逾拾的人都知道,放在他身上,很合理。

這貨看彆的不行,就看腰圍準。

“你還知道你朋友的腰圍?”梁寄沐語氣不變,“哪個朋友?”

不是什麼值得藏著掖著的事,方逾拾大大方方道:“宋堯哥。”

……哥?

剛搞掉一個“楠哥”,現在又來個“堯哥”?

世界上的叔叔伯伯那麼多,為什麼偏要有那麼多“哥”?

梁寄沐對“哥”這個字要ptsd了。

怕神情過於陰沉嚇到人,乾脆背對這人,伸出胳膊讓學徒來量尺寸。

有錢人很多,身材堪比模特的有錢人卻不多。□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學徒入職以來,還是頭一回見到身材這麼好的客人,不由得星星眼,摩拳擦掌欲上陣。

眾所周知,量尺寸是一件需要近距離接觸的事。

方逾拾看著那雙越來越靠近梁寄沐肩膀的手,微微擰起眉,心裡有點不爽。

男人本能的占有欲在隱隱作祟。

七十七的腰,法定丈夫都沒摸過,就先讓彆人摸了?

這合理嗎?

領地意識極強的拾爺不樂意了。

當然,他絕不承認就是單純想摸摸。

方逾拾故意咳嗽兩聲。

那兩人果然一起停下看他。

方逾拾比劃指向卷尺:“梁教授,我能試試嗎?”

學徒:“!”

客人您,太過分了!

梁寄沐:“……你認真的嗎?”

“當然。”方逾拾真誠道,“我想驗證一下自己的直覺,看看到底是不是七十七。”

梁寄沐委婉:“誰量你都可以看結果。”

誰稀罕結果?

另有所圖的方逾拾又道:“其實,我從小就有一個藝術時尚的夢,隻是一直沒機會接觸。”

打蛇打七寸,梁寄沐最受不了這一套。

他妥協:“過來吧。”

嘿。

嘿嘿。

方逾拾繃住嘴角,遏製住肆無忌憚的笑容,屁顛屁顛跑了過去,優雅地衝學徒伸出手。

學徒咬牙把尺子遞過去。

方逾拾悄悄對她紮了個wink,比口型道:謝謝~

他回到梁寄沐麵前:“梁教授,胳膊,張開點。”

梁寄沐呼吸很淺,配合張開。

量腰圍可以繞到後麵量,減少肢體接觸。

但那是正經人的量法。

很遺憾,方逾拾不是正經人。

他兩手繞過梁寄沐身體兩側,胳膊輕輕圈過去,為了不顯得自己很像占便宜的,小心翼翼把握著接觸的分寸。

而在他身邊,梁寄沐也在努力做人。

方逾拾腦袋越過他肩膀的時候,梁寄沐就側側腦袋,想跟他輕碰一下。

好巧不巧,方逾拾也想用下巴膈一下他鎖骨。

兩人相向而行,直接左臉對右臉,撞在了一起。

方逾拾:“!”

梁寄沐:“。”

下一秒,異口同聲道:“對不起。”

四隻眼睛隔著兩片鏡片對視,完全看不出對方在想什麼。

方逾拾隻覺得,梁教授這人真有禮貌。

被占了便宜都要道歉。

他長歎一聲,唾棄了一番齷齪的自我,最後不經意間在七十七的腰上揩一把油,抽身而退:“看,七十七,我猜對了。”

梁寄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左側腰的某塊皮膚隔著布料都變得火辣辣的。

他淡定跟學徒報完自己的新數據,又問方逾拾:“調好款式了嗎?”

“國風的吧。”方逾拾說,“具體怎麼樣,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