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頁(1 / 1)

口在滬城挑了家飯館狠搓了一頓。

吃完江冶同江棠一個回去酒店為下場比賽準備,一個坐上助理的車回去平城。

江瑟同江川、餘詩英回了桐城。

馬上便是三月了,一場倒春寒過後,整個城市的春意開始複蘇,天氣也在一日日見暖。

夜裡回到公寓,江瑟便接到鄭歡的電話,說查到了啤酒廠的主人。

“一個五十歲出頭的女人,叫田香宜,是個寡婦,啤酒廠原先是他丈夫沈鏘的,沈鏘就是當初盤下啤酒廠的人。三年前,在沈鏘死後田香宜便接手了這個啤酒廠。夫妻兩人都是外地人,跟著沈鏘姐姐沈素來到柏縣。原先的啤酒廠主人連深是沈素的情人,那附近的人都說沈素跟連深的時候,身邊還帶著個拖油瓶。”

江瑟眸光一動:“拖油瓶?”

“就是沈素的兒子沈拓,老於叔拿著你給的照片去問啤酒廠附近的老居民,雖然不能十分確定,但照片上的少年很有可能就是沈拓。十三年前,沈拓被人接走後便沒再回來,那時他正好十六歲,年齡和外貌特征都能對上。也就是在那一年,沈鏘忽然拿著一筆錢盤下了啤酒廠。”

老於叔是退休刑警,查案辦案經驗十分豐富,他說的很有可能,那就是八九不離十了。

江瑟問道:“老於叔查過連深的案子嗎?”

“查過,”鄭歡說, “連深酗酒很嚴重,不喝酒時是個正常人,一喝酒就成了畜生。沈素跟他那幾年,三不五時便要挨打,這事兒在當地都不是秘密。連深以前喝醉酒時有過差點掉池塘裡淹死的經曆,當年警察接到報案後,直接就以意外溺亡結的案,沒留下多少調查文件。老於叔說估計查不出什麼,除非能找到目擊證人證明不是意外溺亡。”

“沈素現在在哪兒?”

“死了,早在連深出意外的前一年便得病死了。”

江瑟對於沈素死亡的消息並不意外,“那趙誌呢,有他的消息了嗎?”

“這個人反倒是比較難查,他隻在啤酒廠乾了幾個月就走了。柏縣那地方每年都有不少外地人來來去去,就算那些老居民記得有趙誌這麼號人,也不大記得他長什麼樣。老於叔正在找十五年前在啤酒廠工作過的舊員工,隻要能找到當初同他一起共事過的人,就能知道趙誌是不是趙誌成。”

趙誌成同沈素、傅韞兩母子不一樣。

能叫傅老爺子看入眼,江瑟即便不知沈素生什麼模樣,都能猜到她必定是個美人,傅韞同樣生得俊秀,這樣一對母子肯定比較引人注目。

趙誌成生得普通又沉默寡言,倘若他真的是趙誌,在啤酒廠隻待了幾個月的情況下,的確很難會留下什麼印象。

江瑟半眯下眼:“田香宜既然是傅韞的舅母,她那邊能查出什麼嗎?”

“老於叔說田香宜瞧著十分老實,或者說,非常膽小。她與沈鏘有一個女兒,正在讀高中,她每日的生活就是圍著女兒轉,啤酒廠經營得也不怎麼樣,但她似乎並不缺錢,我猜她那個有錢外甥一直有在接濟她們。”鄭歡說到這便停頓了下,“也因為這個原因,我們沒有接近她。萬一傅韞真的是那個人,恐怕田香宜這邊一有點風吹草動,便會叫他覺察到有人在查他。”

江瑟淡淡嗯了聲。

十年前傅韞十九歲,正在北城讀大學,每日都有傅家的司機接送。以傅老爺子的為人,那時的傅韞想要偷偷離開北城不是件易事,榕城的事,很有可能是沈鏘替他去做的。

偏偏沈鏘死了。

鄭歡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十年前的那樁案子,我們不是一直沒查出誰是藏在那筆大訂單背後的神秘顧客嗎?現在倒是有新的方向可以查了——沈鏘。”

江瑟嗯了聲,%e8%88%94了%e8%88%94唇角,問出了今晚最後一個問題:“沈鏘三年前是怎麼死的?又是意外嗎?”

鄭歡語氣古怪地笑了聲:“就是你猜的那樣,意外。”

-

同鄭歡打完電話已經過了淩晨,三月了。

江瑟睡不著,家族群裡有幾十條未讀消息,大部分是江川同餘詩英發的紅包。這紅包每回都說要搶,可每回設置的個數都是3,姐弟三人個個都有。

她點進去一條條讀完,把江川同餘詩英發的紅包一個個點開。

退出微信群,她正要點開陸懷硯的對話框,他那裡也有一條未讀消息。

電話就是在這時打了進來。

看著屏幕上的名字,江瑟不由得想是不是她一直沒理他,這廝特地打過來興師問罪的。

他那條未讀消息不用看都知道是在同她說,他到北城了。

江瑟接起電話,還未開腔,便聽見他問:“比賽贏了,興奮到睡不著了?”

他說的江冶的比賽。

江瑟不置可否地應聲:“你怎麼會來看小冶的比賽?”

“昨天同你打電話,你提了兩次要去滬城看他比賽,語氣聽著還蠻期待。”陸懷硯慢條斯理道,“就想著過去陪你一起看。”

他的聲音帶了點沙啞,又低又沉,像是在沙石裡磨過一遭。

這男人隻在兩種情況下會有這樣的音色。

江瑟垂了垂眼:“你喝酒了?”

陸懷硯低低笑一聲:“這都能聽出來?嗯,回來這裡怎麼可能不喝酒。不過大小姐放心,沒醉。”

雖然沒醉,但他已是有些微醺。

男人打開衣帽間的壁燈慢慢往裡走,邊扯著領帶解襯衣的扣子。

話筒兩端都靜得很,除了彼此清淺的呼吸聲,便是他那點若有似無的窸窣聲。

江瑟聽到腰扣鍁開的“哢噠”聲和拉鏈撕開的摩攃聲才意識到他正在脫衣服。

這些聲音太過熟悉,她曾經親手給解開過。

她頓了頓,“陸懷硯,你在換衣服?”

“嗯,剛在酒宴裡沾了點不喜歡的味道。”陸懷硯將那件沾了香水味的襯衣扔下,緩緩套上件羊絨衫,說,“一會給你聽點好玩兒的。”

“……”

江瑟默了默,說:“你要我聽什麼?”

陸懷硯笑了聲,跟她肚子裡的蛔蟲一樣,問她:“剛想什麼兒童不宜的東西了麼?”

江瑟不說話。

陸懷硯又說:“是不是以為我喝了酒來了興致,躲衣帽間這裡要跟你來場phone sex?”

江瑟:“……”

“也不是不可以,大小姐想不想要?”

“陸懷硯。”

陸懷硯沒再逗她,扯了件大衣套上便出了房間,慢悠悠地穿過一樓後門,往陸老爺子專門養鳥的玻璃花園去。

老爺子寶貝到不行的那隻紫藍鸚鵡本來都快睡著了,聽見有人進來的動靜,霍地便睜開眼,十分機敏地盯著來人。

老人家養的這一批小動物個個跟人精似的,就沒不怕陸懷硯的。

在鸚鵡界算得上器宇軒昂的紫藍鸚鵡一聞到那陣熟悉氣息,十分討好地扇了扇翅膀。

陸懷硯將話筒外放,對江瑟說:“喊一聲‘傅京堯’。”

傅京堯是傅老爺子的名字,江瑟還未及開口,那隻鸚鵡便已經激情澎湃地開了腔:“老不羞,偽君子,臭屁王!”

江瑟:“……”

他特地打來這麼通電話,就是為了叫她半夜聽一隻鳥罵傅老爺子麼?

江瑟唇角揚起個弧度,說:“陸懷硯,你無不無聊?”

她的聲音正外擴,這聲“陸懷硯”一出口,紫藍鸚鵡便繼續叫了起來:“狼崽子,氣死人的狼崽子!”

江瑟輕輕笑出了聲:“陸爺爺這隻鸚鵡隻會罵人麼?”

陸懷硯拉開一張藤編椅,腿搭著坐下,好整以暇道:“我正準備教它誇一誇人,以後它聽到你的名字,你希望它怎麼誇你?”

“我想想,”他姿態慵懶地靠上椅背,目光越過透明的玻璃頂,靜靜望著夜幕裡那輪鐮刀似的月亮,不緊不慢道,“沒良心小姐,白眼狼小姐,壞脾氣姑娘,不愛搭理人的壞脾氣姑娘,你喜歡哪個?”

第58章 還有一隻獵物沒死

那幾個備選稱呼江瑟一個沒挑。

她抱著個枕頭, 膝蓋屈起,下頜支在上麵,又說了一遍:“陸懷硯, 你無不無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陸懷硯輕笑,被酒精浸潤過的低啞聲嗓入耳帶了點溫柔:“不挑麼?不挑我給你選一個,以後來了你自個兒聽。”

江瑟懶得理他:“我要睡了。”

她說完還真掛了電話。

陸懷硯握著手機“嘖”了聲:“脾氣真壞。”

本來還想著打個視頻看看她, 結果這姑娘說掛就掛,這會打過去, 不用想都知道她不會接。

旁邊那隻紫藍金剛鸚鵡聽見他的調侃, 拍馬屁似的跟了一句:“脾氣壞!”

陸懷硯掀眸朝這隻鸚鵡淡淡挑了一眼,隨即起身彈了下籠子的門栓, 說:“脾氣壞隻能我說, 你不能。”

“……”

江瑟掛了電話便將手機撂一邊, 熄了床頭燈睡覺。

先前本還覺得睡不著, 同陸懷硯打完電話後,睡意倒是來了。

隻不過這一覺睡得不怎麼踏實,醒來時天還未亮。

她起身進浴室衝了個澡, 出來後便直接打開電腦,將昨晚從鄭歡那裡得到的信息一一捋順。

人活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傅韞的生母不管先前是不是如傅老爺子說的是一個出自書香世家的大學生, 她後來卻成了一個小酒廠老板的情人。

按照鄰居的說法,沈素帶著弟弟和兒子,一直過著仰人鼻息的生活。

傅老爺子的確如陸爺爺那隻鸚鵡說的, 很懂得做麵子功夫。

對傅老爺子來說, 傅韞十六歲之前的過往就是個汙點。

他會給傅韞安排一個出身詩禮之家的背景江瑟並不覺奇怪, 當年他派人去柏縣接走傅韞時, 怕是已經將沈括這個名字徹底從傅韞的人生裡刪除。

沈素死後, 她的情人也就是啤酒廠的原老板在一年後也死了。

假如連深的死不是意外,那就是趙誌成和傅韞聯手殺了他,再偽裝成意外。

十年前榕城的謀殺案,沈鏘要真的是那個神秘的客戶,外貿公司老板便是傅韞借沈鏘的手同趙誌成再度聯手犯下的第二宗殺人案。

七年前的綁架,是兩人合作的第三個案子,隻不過那一次趙誌成死了。

三年前,傅雋出了車禍意外死去後沒多久,沈鏘也意外死了。

傅雋出的車禍,下雨天,同一輛打滑的泥頭車迎頭撞上。

傅雋同泥頭車司機都是當場斃命。

傅老爺子曾經找人反反複複查過傅雋的死,最後卻是默認了意外的說法。

以他後來對傅韞的態度,想來是不曾懷疑過傅韞。

江瑟慢慢捋著這些事件的時間線。

每個事件的背後都有傅韞的影子,但能證明他參與過這些事件的人全都死了。

趙誌成和沈鏘,自殺也好,意外也罷,這些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