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1 / 1)

站了幾分鐘,等歌聲停下。

“等你在時間之外

在時間之內等你”

蘇辰唱完最後一句,深深的看了一眼台下,這或許是她最後一次登台演唱。

過往已成雲煙,命運待我不薄,%e8%83%b8口的悶痛仿佛提醒著蘇辰一切都是幻象,而她終將離開這個不屬於她的年代,徹底消失。

她的目光是深沉的,無聲的與眾人做著告彆,直到看見遠處那個頎長的身影,以及藏在光與影之間的麵容,蘇辰的心狠狠顫動了一下。

音樂停了,掌聲響起。

蘇辰像被按了暫停鍵,控製不住自己的眼睛,導致一直關注她的人也紛紛回頭看去。

“草,我哥來了。”王晉也跟著扭頭一看,突然叫了一聲。

“快跑啊!”

陳鵬飛幾人嚇了一跳,也跟著跑,幾人如同被驚起的鴨子,撲騰著翅膀亂飛,卻沒意識到獵人正處於甕口,此時跑出去無異於自投羅網。

陸誠勾了勾嘴角,乾脆站著沒動,等王晉跑過來時,一個扭手就把人控製住了。

“哥,饒命啊,”

王晉的胳膊被他從後麵押著,忙不迭求饒。

“跟我回去。”

“好好好,我保證不跑了,你先把我放開行不行。”

陸誠把手鬆開,王晉也真的沒有再跑,笑話,誰能從這家夥手裡逃掉?

兩人即將要走到門口時,沒有緣由的,陸誠回頭看了一眼,仿佛隔著千萬光年,與舞台上那雙清澈的眼眸對上。

頓了一瞬,陸誠打開門走了出去。

倒是陳鵬飛幾個見王晉被抓住了,麵麵相覷。

“飛哥,咱們要不要去把王晉救回來?”有個二百五愣愣的問。

“救什麼救,知道人家是誰嗎,你們全部上都不一定打得過人家,”陳鵬飛煩燥的很,又坐了回去:“算了算了,不用管那小子,又不是來抓我們的,我們乾啥要跑,差點被王晉那小子帶偏了,該乾啥乾啥。”

這樣鬨劇性的一幕,頓時引起了其他人的好奇心,怕陳鵬飛他們聽見,紛紛低頭小聲討論。

“草,這小子怕不是犯了事吧,你看公安都來抓人了。”

“保不準。”

“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那個公安長的真好看。”幾個女孩子小聲感歎。

人走了,蘇辰收回目光。

演唱結束,蘇辰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自己的東西,把樂譜還給蕭琴,她準備回去了,忍耐了一晚上的煙味酒味,再加上%e8%83%b8悶氣短,既然完成了任務,那她是不是也該消失了。

“這就回去啦,不再玩一會兒?叔請客,酒水免費喝。”郝叔財大氣粗的說。

蘇辰搖頭:“有點累,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也行,丁磊在外麵等你呢,你倆不正談著的嘛,讓他送你回去,大晚上的一個人不安全。”

丁磊?前輩的初戀?這個時候已經談著了?

蘇辰的心情有些複雜。

丁磊等在門口,見她出來,開口道:“我送你回去。”

北京的盛夏,燥熱的讓人喘不過氣。

五分鐘都不到,就出了一身的汗,蘇辰默默紮起披散的長發。

兩人各有心事,誰都沒有主動開口說些什麼,就這樣右轉了三次,往左轉了兩次,經過七個路口,丁磊停了下來。

到了?

丁磊立在那裡,路燈下,兩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長,他背著光,高大壯碩的身影完全把蘇辰籠罩。

“你——”他剛要開口說些什麼。

嘎吱一聲,兩人麵前的大門被人從裡麵打開。

一個麵容嚴肅的老太太防賊似的看了眼丁磊,對蘇辰說:“回來了就趕緊進來,擱門口墨跡什麼呢。”

蘇辰看了一眼丁磊,實在不知道該對他說些什麼,總不能說以後彆跟人打架,你會因此進去,緊接著,你女朋友就跟人家富二代跑了……

算了,毀滅吧。

蘇辰跟著老太太進了院子,東廂房有兩間屋子亮著燈,走到靠南的房間門口,老太太停下腳步回頭對她說:“以後彆跟這種人走太近,還有你那工作,你說你挺好一小姑娘,乾點啥不行,非得去唱什麼歌,那種場合去的都是啥人啊,都是些不三不四的人,好好的人也被他們給帶壞了。”

額……蘇辰摸了摸鼻子,替彆人尷尬的毛病又犯了。

“晨晨你回來啦,快進來洗把臉,我去給你打水。”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走出來,手裡端著盆要出去。

“行了,趕緊進去吧,”老太太擺擺手,“我說多了你們年輕人還不愛聽,算了,我也不討人嫌了,”背著手去了另一個屋。

蘇辰站在門口,入目是一間十幾平方大的小屋,放著兩張單人床,中間隔了道簾子,牆角放著兩個衣櫃,每張床前都有一張小方桌,像是拿以前的舊課桌改的,桌子上擺著兩人的刷牙杯、梳子之類的小東西,毛巾在牆上掛著,床下是臉盆和拖鞋。

這應該就是前輩在北京與人合租的地方,住的有點擠,但打掃的很乾淨。

還沒等她分辨出哪張床是自己的,女孩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

“你先洗把臉,我給你帶了吃的回來,吃完再去刷牙。”女孩把盆放在盆架上,隨後坐在靠門口的那張床上。

她不說還好,一說蘇辰還真覺得有點餓。

蘇辰走到裡側的床邊,順手把包掛在衣櫃側麵的釘子上,取了毛巾去門口洗了手,隨後拉開小桌下麵的抽屜,果然看到裡麵有個鋁製飯盒,打開看看乾淨的,女孩已經端著碗作勢要往她飯盒裡倒吃的。

蘇辰懵了一瞬,看了看女孩熱忱的臉,沒有移開飯盒。

她下班時間應該是比自己早,這個時候已經洗過澡換上了睡衣,卻餓著肚子專門等她回來才吃飯。

“軍偉哥背著老板娘偷偷給我炒的,不是客人吃剩下的。”女孩還挺敏[gǎn],連忙解釋道。

蘇辰隨口道:“沒事,有的吃就不錯了。”

女孩似乎詫異了一下,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半盒炒涼粉被蘇辰吃的乾乾淨淨,味道出奇的不錯,吃完兩人一起去洗碗,順便把牙刷了臉也洗了。

北京的大雜院沒什麼看頭,住的擁擠不說,一個院裡隻有一個水龍頭,上廁所還要去外麵的公廁,以前她奶奶家就住在這樣的巷子裡。

天太熱,兩人也沒說什麼閒話,蘇辰出去打了盆水準備回來擦擦澡。

女孩細心的幫她把床簾拉好,蘇辰道了聲謝,從櫃門上的鏡子裡,看到了自己汗津津的臉。

蘇辰把毛巾放到水盆裡,換上拖鞋,環顧四周,窗簾和床簾都拉的嚴實,但是燈開著,應該還是能從外麵看到影子。

“幫忙把燈關一下。”蘇辰從床簾裡探出頭,對女孩說。

屋內一片漆黑,蘇辰摸索著脫掉裙子,雙手伸到背後解開文%e8%83%b8。

那一瞬間,困擾了她一整晚的煩悶突然不翼而飛。

蘇辰長長的舒了口氣。

摸摸前麵,又摸摸手上這塊小小的布料,瞬間明白了什麼。

草!

第5章 人間疾苦

蘇辰出生在北京,她的爸爸是個醫生,她的媽媽是高中老師,是個土生土長的北京大妞。

她有著北方姑娘常見的大骨架,都快把自己餓成骷髏架子了,上鏡依然顯胖。

蘇辰以前是個平%e8%83%b8,出於嫉妒,對於大%e8%83%b8妹子的日常困擾從不關心,也從未體會過因為內衣太小,而把自己憋地%e8%83%b8口悶痛喘不過氣來的難受。

細數當初為了豐%e8%83%b8而吃過的苦,蘇辰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木瓜吃過,又苦又澀,忍了,硬著頭皮吃了大半年,頓頓不落,結果一點效果都沒有。

按摩%e7%a9%b4位試過,堅持三個月,效果微乎其微。②思②兔②文②檔②共②享②與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瑜伽豐%e8%83%b8練過,每天早晚持續一個月,更挺拔了,但是小A依舊是小A,沒有往B發展的趨勢。

至此,蘇辰的豐%e8%83%b8之路,卒。

快到而立之年時,蘇辰已經能夠非常坦然的麵對自己的平%e8%83%b8,甚至是長相、身材,人這一輩子,活的就是一個心態,當你無欲無求時,就會發現外在是最微不足道的東西。

李沫曾經問過她為什麼不去微整一下,蘇辰當時正埋頭創作,聞言頭也沒抬便道:“我又不靠臉吃飯,美有什麼用,又不能讓我寫出好的曲子。”

“自己看著賞心悅目也好啊,女人嘛,要學會取悅自己。”

“我忙的要死,哪有時間天天照鏡子看自己長什麼樣,無論美醜,我都接受。”

命運總是這樣無常,總在你毫不在意時,把所有曾經渴求過的東西,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帶到你的麵前。

就像那把一直找不到的鑰匙,在你配了新鎖之後,悄然出現在床頭的抽屜裡。

北京的深夜很靜,可以聽到樹上的蟬鳴。

蘇辰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思索著整件事情的不合理性。

她變成了蘇晨,那原本的蘇晨去了哪兒?

按照能量守恒定律,原本的蘇晨是不是也成了她?可她是97年出生的,離現在還有12年。

十二年之後,她們還有換回來的可能嗎?

蘇辰不得而知。

拋開這些不談,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今年她應該隻有十八歲,這個年紀應該乾點什麼呢?

讀書!

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停下學習的腳步。

當年上大學的時候她已經出道,總有各種各樣的通告要跑,學業完成的很艱難,還不是她喜歡的專業,在學校也沒交到什麼朋友,倒是和大學室友菲菲關係還不錯,她心思單純是個話癆,隻要時不時給她個回應,就能一直滔滔不絕的說下去。

“寶,快看學校論壇,我們院院花和隔壁化學係的係花杠上了,聽說是兩女爭一夫。”

“嘖嘖,女人啊女人,一旦開始為了男人爭風吃醋,不管再漂亮,也會變得麵目可憎。”

“高學長果然把體院那個誰給乾下去了,我就說嘛,這年頭,想找老婆,光靠蠻力可不行,要靠腦子。”

“我特意查了高學長的星座,竟然是天蠍座,這個星座的男生最老謀深算了,一般人搞腦子搞不過他的,聽說性能力也很強,嘿嘿!”

“吐血了,我們搞金融的為什麼要學高數啊。”

每到考試的時候蘇辰也很懵逼,她一個搞音樂的,為什麼要冒著禿頭的風險學會計啊。

音符和字符,所承載著的歡樂與痛苦,並不相通。

記憶裡,關於大學的回憶也在音符與字符的交錯間,痛並快樂著。

心情放鬆之餘,一股濃濃的疲憊感席卷而來,蘇辰打了個哈欠,快速的進入夢鄉。

夢裡的她終於擺脫了父母的催婚,擺脫了原生家庭的苦悶,但是好像也沒有想象中的快樂,夢裡的她憂傷的呢喃著再也無法說出口的思念。

第二天早上,天已經亮了蘇辰還沒醒。

迷迷糊糊的聽見床頭有人喊她:“晨晨,我去上班了,你起來把門從裡麵彆上再睡。”

蘇辰“嗯”了聲,條件反射地坐起來,踢啦著拖鞋走到門口,在女孩的叮囑聲中把門彆上了。

頭挨上枕頭的瞬間,再次進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