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把%e8%83%b8`前的兩個麻花辮解開,長指穿過發絲左右甩了甩,海量的發絲像波浪般均勻的披散在背後,帶著點蓬鬆的美感。
隨手把頭發往耳後攏了攏,蘇辰提著包轉身走了出去。
有的人仿佛生來就會放光,她一出現,就有無數道目光聚了過來。
燈光下,隻見她輕輕甩了兩下頭發,臉被垂下來的黑發襯的愈發的白,表情有些冷,像電影裡酷酷的港風美人。
不遠處的卡座裡,正在抽煙的幾個青年被這輕輕的一甩,狠狠驚豔了一把。
燈光漸漸轉暗,舞台上的樂器聲逐漸停止,蘇辰站在話筒前,做著最後的準備。
臨近開場,郝叔上來說了幾句場麵話,逢場的人不少,場麵一度很是熱鬨。
“開始吧。”郝叔走了下去。
蘇辰回頭看了一眼樂手們,微微點了下頭,幾人心領神會,優美的音樂聲慢慢響起。
“如果有一天
你要離開我
我不會留你
我知道你有你的理由”
蘇辰的聲音準確的進入其中,配樂的幾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剛一開口,眾人不由得耳朵酥|麻了一下,隨即眼前仿佛閃過一個畫麵,女子默默注釋男子離開的背影,眼眶微紅,卻不發一言,這種壓抑的苦悶,好像通過歌聲傳到了眾人的心間。
眾人沉浸在歌聲裡,忘記了喝酒,忘記了說笑。
“如果有一天
你說還愛我
我會告訴你
其實我一直在等你”
不知不覺間,有人紅了眼眶。
明明是一樣的聲音,一樣的人,唱出來的歌卻給人截然不同的感覺,蘇辰的歌好像有種神奇的魔力,能讓人不知不覺間進入到歌曲的情景當中。
業內曾經有人感慨:“蘇辰唱歌,以情動人。”
“如果有一天
我們擦肩而過
我會停住腳步
凝視你遠去的背影
告訴自己那個人我曾經愛過”
相愛,彆離,等待,釋然,愛情的苦澀嘗儘。
直到歌曲結束,眾人才如夢初醒,恍然發現自己剛剛竟然沉浸在一首歌裡無法自拔。
現場安靜的有些詭異,然後不知是誰帶頭鼓起了掌,接著轟然響起叫好聲。
這首《我在等你》是八十年代特彆火的一首歌,蕭琴曾經聽過很多人唱,卻覺得都不如剛剛聽到的好聽,中間有一段小提琴獨奏,她甚至忘記了樂譜,完全憑本能完成了那段演奏。
第一次合作這麼順暢,幾位樂手心情都非常好,以前蘇晨唱歌經常會把握不好節奏,進不了拍子,搞得大家手忙腳亂,為了配合她,簡直能把人逼瘋。
這次零失誤的演唱,給大家吃了一顆定心丸。
舞台下,一名燙著卷發的女孩趴在桌子上,低聲抽泣,旁邊的人輕聲安慰她。
“彆哭啦,那家夥就是個混蛋,一聲不吭就走了,說不定早就在國外結婚生子了,你還惦記他乾嘛。”
“喝酒喝酒,一醉解千愁,把那王八蛋忘掉。”
男人或許沒有這麼感性,談論的話題也都是女人。
“這妞長得真不賴,你說我去追她行不行?”
“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你追個錘子。”
“草,誰啊,下手這麼快。”
“丁磊,看,門口站著那個,這一片的頭。”
卡座裡,剛剛揚言要找茬的幾人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陳鵬飛悶頭乾了一杯:“愣著乾嘛,喝酒啊。”
幾人紛紛舉起酒杯,卻都有些心不在焉,目光灼灼的盯著台上那抹身影。
不過還真有個嘴硬的:“唱的什麼玩意兒,又是情又是愛的,一點都不爺們兒。”
眾人紛紛側目,不明白這麼無恥的話怎麼說得出口,他們平時雖然混,但也自詡是有文化的文藝青年。
“不懂就給我閉嘴,傻不拉幾的。”陳鵬飛氣的拍他腦瓜子,“過了今兒,麻溜的給我當兵去,萬一讓你爸知道我帶你來酒吧,非得削我。”
這小子名叫王晉,是個愣頭青,今年高中畢業沒考上大學,家裡安排他去部隊他不樂意,三天兩頭不著家,天天跟著陳鵬飛幾個胡混,聽說他爸已經下了最後通牒,再不回家腿給打斷,被逮到估計沒好果子吃。
“彆啊,飛哥,我還想再玩幾天呢,咱們明天去歌舞廳玩怎麼樣?我聽人家說裡麵可以摟著女的跳舞。”
“滾蛋,去也不帶你。”陳鵬飛氣哼哼道。
郝老板坐在吧台後笑的跟桌子上的彌勒佛很像,今晚這才剛開場,營業額已經比昨天一整晚多了。
丁磊在門口抽完一根煙,本想推門進去的他,在歌聲響起的瞬間又停下了腳步,怕自己現在進去打擾到她。
歌聲結束之後,丁磊卻已經不想進去了,目光怔怔的看向漆黑的街道。
舞台上的她,比往常多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勢,是如此的陌生又讓人印象深刻,深刻到不像是她。
“磊哥,你不進去嗎?”
丁磊搖了搖頭:“你先進去,讓良子看著點陳鵬飛那幾個小子,我出去走走。”
“好,磊哥你放心吧。”
蘇辰一隻手撐著話筒架,頭微微低著,緩緩從剛剛那種求而不得的情緒中走出來。
唱一首歌,如同變成另外一個人,去表達不一樣的情緒,從入戲到出戲,蘇辰已經能做到收放自如。
但今天有點不一樣,她閉上眼睛,努力不讓眼眶裡的淚水流出來。
蘇辰輕咬著下唇,太尷尬了,唱個情歌把自己唱哭了,這要是被李沫知道了可以笑話她一百年。
首場演出效果不錯,蘇辰歇了幾分鐘,喝了點水潤潤嗓子,按照順序繼續演唱。
天籟般的歌聲或婉轉或高昂,向人們娓娓道來她的故事,時而引人潸然淚下,時而使人熱烈如火。
女孩有雙會說話的眼睛,許是流過淚的緣故,眼神格外清澈,五官精致,皮膚瑩潤白皙,即便沒有化妝,站在舞台中央沒有多餘的表情和動作,眾人卻依然看的移不開眼。
每一首結束,都是一片叫好聲,有種演唱會現場的既視感。
五首歌唱完,上半場結束,有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樂手們分彆起身,有的去了洗手間,有的站起來活動活動。
蘇辰沒敢喝太多水,隻是潤潤嗓子,又深呼吸幾次,終於覺得舒服了點,這才有時間觀察身邊的樂手們。
這一觀察不要緊,竟然發現全隊的顏值竟然都在水平線之上,再加上自己現在這張臉,蘇辰有理由懷疑郝老板是不是個顏控。
而且蘇辰總覺得,坐在鋼琴前麵那個一直不說話的男孩有點眼熟。
晚上九點多,對於沒有電視的人家,大部分都已經睡下,卻還有一個地方燈火通明。
城西派出所。
普通公安這個時候已經下班,而刑偵大隊的公安們還在忙碌中,甚至連晚飯都隻是隨便吃了兩口。
城西最近出了一場命案,喝醉酒的丈夫失手把妻子打死了,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的早上,這個時候丈夫早已經不見蹤影,隻留下年幼的女兒跟著奶奶生活。
白天公安已經去現場勘察過,通過各種走訪詢問,以及現場遺留的證據,初步斷定嫌疑人就是失蹤的丈夫。
在這個沒有網絡和監控的年代,想要找到一個藏起來的殺人凶手,無疑於大海撈針。
“小張,明天你去火車站問問,昨天上午有幾趟火車出北京,都是開往哪裡的。”
“好。”
“小劉,明天你再去問問張保全他媽以及周圍的鄰居,看看他跟誰來往比較密切。”
“收到,隊長。”
“衛民,明天你去死者的娘家,打聽張保全家是否有外地的親戚。”
“隊長,這個不是應該問張保全他老娘最清楚嗎?”
“排除掉故意包庇的可能。”
……
隨著一條條指令下發,把大家明天的活兒分派完畢,陸誠看了眼牆上的掛鐘,讓隊員們下班回家。
這時桌上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眾人的表情一頓,陸誠順手接起。
“成子,還沒下班呐,現在忙不忙?”電話裡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什麼事?”
陸誠揮了揮手,讓大家趕緊下班。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你二舅前幾天臨時有事去了外地,王晉那小子好幾天沒著家了,眼看快到了部隊報道的日子,你舅媽急得不行,你給幫忙把人找回來行不行?”
陸誠:“嗯。”
“找到了把他帶到你姥爺那,省的你舅媽看不住他。”
“知道。”
啪的一聲電話掛了,辦公室裡隻剩下陸誠一個人。
他收拾了桌麵又掃了地,最後把門窗關好,出派出所時和值班員打了聲招呼,騎上自行車往後海的方向而去。
第4章 時間之外
蘇辰一個人坐在舞台下,做著歌詞速記,大家很有默契的沒有去打擾她。
郝叔今天高興壞了,笑的那叫一個如沐春風,小芳不小心打破了一個杯子都沒挨罵,明眼人都知道這胖子今天沒少賺。
今天下半場的時候,沒有一桌客人提前離開,酒水成箱的往外搬,本來喝醉酒的客人最麻煩,今天卻都老老實實的沒鬨事。
每首歌結束,鼓掌叫好的聲音如雷鳴般高昂,不知道的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隔著玻璃門都能傳出半條街去。
丁磊站在門外,煙抽了一根又一根,整個人陷在寂寥的夜色裡,一門之隔的酒吧內歡鬨聲震天,而他身上有股濃到散不開的苦澀。
說不清道不明,仿佛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一點點離他而去。
“小蘇,怎麼樣,累不累,要不要我讓人給你拿瓶汽水喝?”郝叔跑過來和顏悅色的問。
蘇辰搖頭:“不用。”
還有最後一首歌,蘇辰突然意識到,今晚住哪還是個問題,前輩本身肯定是有住處的,但是她不知道地址。
晚上十一點多,或者可以找個招待所住,但是她身上沒有證件,不知道人家讓不讓,實在不行隻能去派出所湊合一晚了。
“等你在雨中
在造虹的雨中蟬聲沉落
蛙聲升起一池的紅蓮如紅焰
在雨中你來不來都一樣
竟感覺每朵蓮都像你
尤其隔著黃昏隔著這樣的細雨
永恒刹那
刹那永恒
等你在時間之外
在時間之內等你
在刹那在永恒”
……
嫋嫋的歌聲唱著遲來的緣分,《時間之外》作為壓軸歌曲,唱進了所有人的心裡。
玻璃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一個頎長的身影邁入其中,仿佛一下子驅散了這滿室的煙火。
眾人沉浸在歌聲中,隻有極少數人察覺到有人進來,不過也就回頭看了一眼,倒是郝叔看到這人身上的製服,連忙跑過來詢問是不是有什麼事。
“找個人。”
陸誠環視一圈,很容易就從裡麵的卡座裡看到了那個小子。
大晚上的飯都沒來得及吃,就為了找這個小子,尋了好幾條街,影音店、酒吧、歌舞廳找遍了,結果在這犄角旮旯把人給尋著了。
沒急著進去抓人,陸誠在吧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