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1 / 1)

甜的夢鄉。

很久沒有睡得這麼舒服了,以至於蘇辰起來時還有點分不清今夕何夕。

蘇辰習慣性的眯著眼環顧四周,隨即意識到自己沒戴眼睛似乎也能看得清,遠處傳來孩子的嬉鬨聲,以及自行車清脆的鈴聲。

肚子有點餓。

饑餓能喚醒人的靈魂,蘇辰逐漸清醒過來,從鏡子中看到自己亂糟糟的頭發,以及睡眼惺忪的臉,居然出奇的美麗。

沒有表,也不知道時間,外麵天光大量,太陽已經升的很高,散發著讓人難以忍受的炙熱。

蘇辰挽起頭發,疊好毛巾被,下床換件衣服再出去洗漱。

衣櫃是兩個人共用的,有兩個櫃門,一人一個櫃子。

蘇辰昨晚從裡麵隨便拿了條棉質裙子當睡衣,也沒主意看都有些什麼衣服,結果今天仔細一瞧,一堆花花綠綠的連衣裙,疊放的很隨意,拿起來一件伸開看了看,蘇辰忍不住齜了齜牙,這款式!

挑挑揀揀找到一件白襯衫和一條喇叭褲,喇叭褲的褲口開的太大,蘇辰找了把剪刀把褲口給剪了,勉強能當個七分褲來穿。

還有內衣褲和襪子,看著倒像是新買的,但都明顯偏小,有了昨晚的體驗,蘇辰打死都不願意再穿,後來從床底下的一個行李袋子裡翻出來兩條老式內衣,鬆鬆垮垮的應該也能穿。

鞋子倒是有兩雙,除了昨天穿的那雙白色涼鞋,還有一雙布鞋,鞋麵上繡了花,蘇辰試了試還挺舒服。

勉強湊夠了一身衣服。

東西被翻的亂糟糟的,蘇辰索性把所有的衣物用品都取出來,分門彆類的整理好。

護膚用品隻有一瓶雪花膏,洗漱用品倒是挺多,梳子、發卡、皮筋、洗發水、洗衣粉、肥皂、鞋刷子等等,都是一些雜七雜八的小東西。

衛生用品隻有幾卷衛生紙,紙質有點粗糙,沒找到姨媽巾,不知道外麵有沒有賣的,回頭去商店問問。

浴巾沒有,擦腳巾也沒有,隻有一條毛巾,洗臉洗澡都是它。

學習用品就是昨天看到的那支鋼筆和筆記本,一本書都沒有,倒是有台收音機和幾盒磁帶,應該是平時學歌用的,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的。

蘇辰還從行李袋子裡翻出了身份證和高中畢業證,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1967年2月25日,剛滿18歲,畢業證是今年暑假前發的,還是個應屆畢業生,得抽個時間去音樂學院問問還能不能報名。

林林總總的小東西擺了一桌子,牆上還掛著一把雨傘,這些就是蘇辰目前全部的家當。

把東西按照自己的習慣歸置好,身份證、畢業證和收音機磁帶放在抽屜裡鎖上,衣服裙子通通疊好放在衣櫃裡,毛巾掛好,洗漱用品暫時放在臉盆裡,等會兒出去再買幾條毛巾,幾個盆。

東西不多,也沒什麼大件,錢包裡隻有三十多塊錢,缺的東西又太多,在沒有其他收入來源之前,蘇辰暫時隻能省著點花。

換衣服前,蘇辰拉開窗簾的一個角往外看了看,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

脫掉睡衣,蘇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冰肌玉骨,粉腮紅潤,秀眸惺忪,瑰態豔逸,仙姿綽約,皓如凝脂,豔如紅杏,皎如秋月,耀如春華。

蘇辰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美到這種程度,把天生麗質這四個字詮釋的如此生動,像是遊戲網站裡那些建模出來的數據,完美的不像真人。

那一刻,突然明白了傾國傾城這個詞的含義。

1985年的北京,有些人的命運改變的無聲無息。

紮了個丸子頭,刷好牙,蘇辰洗了臉後擦都沒擦,就這樣帶著錢包、鑰匙和一小卷衛生紙,背上包正要鎖門時,蘇辰突然聞到一股玉米的甜香味。

肚子好餓。

迫不及待的走出大雜院,老遠看到巷子口有個炸爆米花的,邊上圍了幾個小孩和老人。

蘇辰抽了抽鼻子,屬狗的吧,這麼靈。

走了兩條街才找到吃的,是家早餐店,戴著圍裙的大爺正在鍋邊炸油條,都這個點兒了,店裡沒什麼人。

蘇辰的理智在和唾液抗爭,店裡到處油乎乎黑漆漆的桌椅板凳讓她下不去腳邁進去,剛出鍋的油條散發著誘人的香味,甚至能想象得到咬在嘴裡時的酥脆,但是大爺指甲縫裡的黑色油垢又讓她望而卻步。

“要幾根?”大爺抬頭問了句。

蘇辰:“兩根。”沒辦法,太餓了。

看到旁邊鍋裡還有豆腐腦,蘇辰瞬間想起什麼,說了句:“等我一下,回去拿個飯盒。”撒丫子就往回跑。

剛跑幾步,蘇辰就明白了為什麼衣櫃裡的內衣都有些偏小,卻還依然被使用著的原因,這個晃法要人命啊。

然而這還不是最難受的,當蘇辰好不容易填飽肚子,準備去廁所解決一下生理問題時,還沒走到跟前就被熏的差點吐出來。

強忍著走進去一看,還是旱廁,露天的那種,一排蹲坑,大夏天的,那個氣味簡直了。

上個廁所簡直生不如死。

回去用肥皂洗了好幾遍手,又換了條乾淨的裙子,蘇辰癱在床上麵如死灰。

好想回到2025年。

這傾國傾城的容貌誰愛要誰要!

第6章 閒言碎語

蘇辰想要換房子了。

換個有廁所、獨門獨院的房子。

買就不要想了,最理想的狀態是租個院子。

想是這麼想,但手裡的錢肯定不夠,還要另外想想辦法。

眼下不能將就的還是生活必須品的添置,缺的物品太多,蘇辰撐著傘去了一趟供銷社,裡麵東西倒是不少,但幾乎沒什麼亮眼的。

規規矩矩買了幾個盆,又讓人家給她拿了幾條純棉的毛巾,選了棉質最好的,買了兩個帶蓋子的杯子,就是這個年代特彆流行的那種印著各種宣傳標語的搪瓷杯,明天帶去酒吧一個,東西倒是不貴,蘇辰本來還怕帶的錢不夠,結果才花了個零頭。

這下蘇辰放心了,像是牙刷、襪子這種貼身用品全部重新買過,還買了個新飯盒,之前那個是鋁製的,蘇辰總覺得用著不太放心,這次買了個不鏽鋼的。

最後蘇辰又問人家有沒有衛生巾和文%e8%83%b8,話剛一問出口,旁邊好幾個售貨員看過來,眼神中有詫異,有鄙視,還有紅著臉的,蘇辰感覺自己像個調?戲大姑娘的流氓。

“衛生巾咱們這兒沒有,百貨大樓有賣的。”

內衣倒是有,但不能試穿,還要布票,她怕買回來不合身,決定下午再去百貨大樓看看。

回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大雜院裡多了不少人,都是下班或者放學回來吃飯的,水龍頭旁擠滿了人。

蘇辰一進來,立刻吸引了很多目光。

看她一隻手抱著一摞盆,裡麵裝著滿滿的東西,一隻手還打著把雨傘,有人小聲嘀咕:“裝洋相。”

“不知道又去哪傍的大款兒。”

要說起來,大院裡這些人以前對蘇辰可沒什麼好印象。■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剛來的時候還好,長的漂亮不說,穿的還挺樸素,雖然是個外地的大家也都挺喜歡,還有人張羅著給她介紹對象,結果沒過幾天,聽說找了個什麼酒吧唱歌的工作,發了工資後,見天的買新衣服新裙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天天老晚才從外麵回來,聽說還跟個小混混在搞對象,大家私下裡都說她不正經。

蘇辰本來是想跟大家打個招呼的,在聽到那些竊竊私語後,腳步頓了頓,在眾人似有若無的打量中,抱著東西徑直進了屋。

這一上午下來,走哪被人圍觀到哪,回頭率這個詞又被她賦予了新的認知。

外麵時不時傳來一陣菜下油鍋的刺啦聲,一個小小的四合院住了五家人,再加上孩子的吵鬨聲,濃濃的生活氣息撲麵而來,倒顯得蘇辰這邊頗為冷清,沒鍋沒灶,連喝口水都要去買,幸而是夏天,冬天是一定要生個爐子的。

蘇辰不緊不慢的收拾著東西,牙刷換了,一口氣買回來五條毛巾,擦臉的、擦頭發的、擦屁屁的、擦腳的和洗澡的,全部按顏色區分開,盆也買了四個,隻洗澡和洗頭發的共用,其他的也分開用,襪子也換了新的,兩雙尼龍襪兩雙白色的棉襪子,以前的舊的蘇辰也沒扔,打算洗洗乾淨再做處理。

盆和茶杯、飯盒都要清洗乾淨再用,這會兒用水的人多,蘇辰也沒去跟人家擠,而是打開抽屜把收音機拿出來,摸索著按下開關。

隻聽了一點前奏,蘇辰的腦海中就已經蹦出歌曲的名字,是首經典的粵語歌,歌手是後來火了許多年的實力派港星。

蘇辰一邊聽著歌,一邊翻看著幾盤磁帶,大部分都是國語歌,且還是灣區傳過來的,粵語歌隻有兩盤,翻到下麵竟然還有一盤英文歌。

蘇辰按了暫停,換上那盤英文磁帶,舒緩輕柔的前奏音樂響起,仔細聽了大半段,是一首沒聽過的歌,不過也正常,她97年出生的,除了特彆經典的,八十年代的歌確實聽的不多。

等大家都吃過午飯,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大雜院裡再次安靜下來。

蘇辰這才去清洗自己的東西,順便把昨天和早上換下來的衣服洗了,晾在門口的繩子上。

早飯吃的晚,這會兒還不怎麼餓,沒有書打發時間,蘇辰實在無聊,不顧炎炎烈日又撐著傘去了百貨大樓。

問了幾個乘涼的大爺大娘路怎麼走,根據提示走到指定的公交站台,等了有十多分鐘公交車才來。

風從車窗吹進來,帶來一陣清涼,蘇辰好奇的望著窗外,這個時候的北京跟她曾經印象中的差彆實在太大,幾乎看不到太高的樓房,馬路上行人不多,汽車更少,除了樹木是翠綠的,很少能見到顏色靚麗的建築與招牌。

百貨大樓裡的商品確實更高端一些,價格也相對較貴,內衣價格更是高的離譜,蘇辰沒舍得買,隻把姨媽巾備了兩包,又買了點質量好點的紙,像是衣服什麼的根本買不起。

缺錢啊!

蘇辰再次悼念自己那八位數的存款。

這邊的街道相對比較熱鬨,店鋪也很多,蘇辰隨便走了走,看到一家書店,進去選了兩本音樂相關的書籍,看到有字帖賣,也挑了一本。

雜七雜八又買了一堆東西,回去的時候恰好遇到昨晚那個老太太,正推著個架子車從外麵回來,架子車上放著鍋子、煤爐和茶碗,還有幾個小板凳,像是出去擺茶水攤子的。

蘇辰趕緊上前幫忙把架子車推進去,又幫著把東西卸下來,兩個人抬著一水桶的茶碗去水池邊清洗。

等蘇辰進屋把東西放好,再出來時,老太太已經拎著水桶進了屋。

老太太打開門,看著屋裡絲毫未動的幾樣蔬菜和米麵,放下水桶,出來問蘇辰:“是不是又忘了換煤球?”提起爐子上的水壺一看,果然已經滅了。

“你中午又沒燒飯?”

蘇辰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她是跟房東老太太搭夥吃飯的,怪不得鑰匙扣上有一把沒用的鑰匙,想來應該是老太太這邊屋子的。

白天沒有水喝,她還去巷子口跟同樣擺茶水攤的老大爺買了兩杯茶,老大爺笑嗬嗬的,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