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1 / 1)

乎是瞬間,身體隨著機艙驟然翻轉然後豎直朝下,四周響起尖銳的驚叫聲。

變故來的太過突然,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反應,蘇辰就失去了意識。

昏迷前腦子裡的最後一個念頭竟然是:銀行卡的八位數養老錢還沒來得及花……

第2章 我可以

◎夜幕降臨,街道上的霓虹燈逐漸亮起,北京的盛夏,◎

不知過了多久,蘇辰慢慢恢複了知覺。

她的頭有些痛,下意識想去按太陽%e7%a9%b4,隨即又覺得%e8%83%b8口有點悶,周圍嘈雜的聲音讓人有種無處發泄的煩躁。

蘇辰撐著額頭,腦子裡亂嗡嗡的,架子鼓的悶響與尖銳很有節奏的刺激著耳膜。

“蘇晨,你頭還疼嗎,有沒有好一些?”耳邊響起一個女孩的聲音:“剛剛你突然說頭疼,郝叔還說不行就去診所請個醫生呢。”

蘇辰抬起頭,突然被四周的陳設吸引了注意力。

入目是一排排酒紅色的高腳圓桌,每張圓桌周圍擺著四個同色係的高腳凳,桌子上的玻璃瓶裡插著鮮花,地板的圖案是經典款的羅曼蒂克典雅風,昏暗的燈光氛圍感十足,再配上節奏感很強的音樂,仿佛身處一間摩登複古的酒吧。

蘇辰皺眉,飛機出了事故,而她竟然出現在一家酒吧?

看了看身側的女孩,蘇辰很確信自己沒有見過她,一時間各種念頭浮上心頭,蘇辰直接起身:“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

站起來時還差點歪了腳,幸好女孩反應很快的扶了她一把,蘇辰低頭看了眼,腳上穿著一雙白色坡跟涼鞋,款式有點老,那雙被尼龍絲襪包裹著的腳明顯不是自己的。

“謝謝。”

蘇辰深吸一口氣,%e8%83%b8口又開始發悶。

女孩似乎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她說的洗手間應該就是廁所:“不用謝,要不要我扶你過去。”

蘇辰搖頭,隨意掃了一眼,就看到亮著燈的標誌。

大約是她走的太過乾脆,女孩一時不知該不該跟過去看看,酒吧門口站著個微胖的中年男人,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情況,見狀擺擺手示意她忙自己的去。

蘇辰關上洗手間的門,周遭的喧囂仿佛一下子散去。

望著鏡子裡那個說不上陌生的臉,蘇辰一時間有些怔然。

飛機失事按說十死無生,她卻毫發無傷的突然出現在一家裝修複古的酒吧裡,穿著身土不拉幾的紅裙子,紮著兩個麻花辮,滿臉青澀,卻又美的奪目。

明明上一刻,她們還在飛機上,危險來臨時,她握住她的手。

卻不想,轉瞬間,她成了她。

牆上的掛曆,顯示著一個她還沒出生的日期。

1985年,7月3日。

蘇辰麵無表情的回到之前的圓桌旁,還沒等她整理出一些頭緒,再次有人走了過來。

“小蘇啊,今天這場可千萬不能再搞砸了,前天你可是跟叔保證過的,這回肯定能唱好,你郝叔我開店也不容易,那些個二世祖,咱是真惹不起人家,真讓人把店砸了,咱這裡裡外外這麼多人都得跟著喝西北風去。”

名叫郝叔的中年男人大概是這家酒吧的老板,推心置腹的說了一大堆話,許是門口那邊空調吹不到,一腦門的汗。

白天的頒獎典禮對於蘇辰來說已經恍如隔世,蘇辰腦海裡再次浮現前輩的獲獎感言。

“我剛到北京的時候在酒吧駐唱,那時候可不像現在,唱的不好真的會有人往台上扔東西,我也遇到過這種情況,事後跟老板保證了很久才同意讓我再次上台,大概就是這次的經曆,給當時初出茅廬的我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下定決心要在這條路上闖出點名堂來。”

“小蘇?”中年男人伸手在蘇辰眼前揮了揮,有些擔心的問:“還是不舒服嗎?今晚還能不能唱?你可千萬彆放我鴿子啊。”

%e8%83%b8口一直有股悶氣憋著,上不去下不來,蘇辰不確定是不是這具身體的排斥反應,而她又能留在這裡多久,或許下一秒,亦或是在睡夢中徹底消散在這天地間。

蘇辰向來不喜歡給人添麻煩,以後的事以後再說,而今晚——

“我可以唱。”

郝叔這家酒吧跟蘇辰印象中的現代酒吧有些不同,沒有眼花繚亂的刺目燈光,也沒有讓人血液躁動的DJ,酒精和音樂充斥著整個空間,反倒顯得更加純碎。

橘色的燈光仿佛給物件打了一層暖色,從大門口進來,是一顆枝繁葉茂的發財樹,玄關處擺著一堆造型奇特的景觀石,再往裡是吧台、酒櫃、掛鐘、留聲機,牆麵上掛著價值不菲的裝飾畫,圓桌,卡座,舞台,各式各樣的樂器……看起來相當有格調。

年輕的男女們談天說地,時而歡笑時而喝酒,女孩們燙著短短的卷發,穿著顏色豔麗的連衣裙,神采飛揚;

時髦的男人穿著誇張的喇叭褲,腳上是尖頭皮鞋,褲口大的可以蓋住腳麵,手裡夾著香煙,吞雲吐霧高談闊論。

各種聲音彙聚在耳邊,讓蘇辰有種在拍電視劇的錯覺。

“幾點開場?”蘇辰問。

“八點零八分。”郝叔回道。

蘇辰看了眼掛鐘,還有一個小時。

“歌單,歌詞,樂譜,這些有沒有?”顧不得彆人會不會懷疑,先把工作做好再說。

郝叔:“有有有,我讓人給你拿過來。”

說著就喊人:“玲玲,把咱今晚的歌單抄一份拿過來,蕭琴,把你的樂譜拿過來讓蘇晨看看。歌詞的話,我記得你有一個歌詞本以前上台前也經常看,那個誰,去休息室把蘇晨的包拿過來。”

“來啦。”有人應道。

一分鐘都沒用,幾樣東西就被整整齊齊的擺在蘇辰麵前。

蘇辰沒急著看歌單,先打開了包,裡麵有錢包、鑰匙、手絹和一本半舊的封麵上彆著一支鋼筆的筆記本,最下麵還藏了一管口紅。

翻開筆記本,扉頁上毫無意外寫著蘇晨兩字,前麵幾頁記了很多人名和電話號碼,再往後翻是抄的歌詞。

那一筆字,看的蘇辰直皺眉頭,勉強能猜出是什麼字,倒是樂譜被人細心的填上了歌詞,字跡雋秀,看著毫不費力,蘇辰果斷把歌詞本收了起來。

十首歌,隻有兩首沒聽過,對照著樂譜也能唱,蘇辰這才鬆了口氣。

不得不說,天後的嗓音條件實在太過優越,以前蘇辰唱不上去的高音或者壓不下來的低音都會用技巧達到,現在完全不用,即便沒有飆高音,蘇辰也知道,這個音質完全能做到,甚至還能通過一些小技巧轉變成煙嗓、嘶啞、哭腔等效果。

這和她以前的音色音域差彆太大,還是按照以前的唱法肯定不行,蘇辰迅速進入狀態,快速把曲子過了一遍,之後重點背誦歌詞,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唱過一遍已經能記的八九不離十。

不遠處的舞台上燈火通明,上麵擺滿了樂器,幾個男女青年正在練習曲子。

“你們說等會兒真打起來,咱們要不要去幫忙?”鼓手程鑫憂心忡忡的問。

“輪不到你英雄救美。”吉他手顧宗明隨口說了句,目光不離琴弦,快速變換著手指。

程鑫趕緊解釋道:“一個樂隊的,關心一下而已,你彆瞎說啊。”眼光卻時不時偷瞄一下前方正在拉小提琴的長發女孩,隱藏的心思昭然若揭。

可惜其他人大多沉浸在演奏中,並未注意到這一幕。

吹貝斯的方旭說:“我聽說丁磊能一打三,上次要不是郝叔攔著,早把那幾個揍趴下了。”

“能打有什麼用,唱的不好還能攔著不讓人家說?”

說是這麼說,遇到鬨事的硬茬子,誰心裡都不痛快,雖然他們跟蘇晨交情也就一般,但也不想看到她被人為難。

“蕭琴,你的樂譜被郝叔要走了,等下看我的吧。”程鑫沒話找話的說。

“不用,我都背下來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厲害啊,怪不得我看你每次演奏好像都不怎麼看樂譜。”程鑫讚不絕口,其實他自己基本上也不看。

幾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唯有坐在鋼琴前的宋文始終沒有插嘴,隻見他修長的手指在黑白色的琴鍵上快速跳躍,脊背挺的筆直,眼神專注,仿佛不是身處喧鬨的酒吧,而是音樂會的演奏現場。

其他人也都習慣了他的話少,搞音樂嘛,又不是搞社交,技術過硬就行,大家配合的好,比說一百句廢話都強。

如今的後海,酒吧遠不如後來那麼多,街道上隻有零星幾個亮著的招牌,隱約能聽見極有節奏的鼓聲。

夏日天黑的晚,二十來歲的小年輕們最喜歡的去處就是酒吧和歌舞廳,裡麵不但裝修的富麗堂皇,還花大價錢裝了空調,儘管消費有點高,還是讓不少人趨之若鶩。

這個夏天,郝叔這家名叫時光匆匆的酒吧生意很是火爆。

門口的霓虹燈一閃一閃的,依稀可以看到掛在牆上的小黑板上寫著今晚將要演唱的曲目,特意標明了演唱者蘇晨,那是郝叔昨天就讓人掛出來的。

七點半,人漸漸多了起來。

隻是凡是進來的男女青年幾乎都在下意識尋找著一個人,直到看見角落裡那個纖細的背影方才眼睛一亮,找好座位坐下,和同伴竊竊私語。

快開場時,來了一群氣質獨特的男青年,看見他們幾個,郝叔忍不住吸了吸牙花子。

第3章 以情動人

為首的青年名叫陳鵬飛,留著寸頭,穿著件白色背心,嘴裡叼著根煙,走起路來頭一歪一歪的,看著就不好惹。

他身後跟著七八個小年輕,一進來就喊著讓上酒上小菜,亂哄哄鬨了半天才坐好,毫不顧忌是否會影響到他人。

他們這群人平時仗著家世好,手裡有些餘錢,經常泡在酒吧和迪廳尋樂子,最近聽說這邊來了個大美人兒,幾乎天天過來瞧。

但沒想到是個草包,唱個歌不光跑調有時候還他麼忘詞,這能慣著你?唱不了就滾蛋,彆擱這惹老子煩。

隻是沒想到人才來北京幾天就和丁磊那小子看對了眼,那晚鬨得差點打起來。

丁磊他們都知道,就是個混混頭子,專門在酒吧和迪廳給人看場子,打起架來不要命,人又很講義氣,手底下聚了一幫小弟,算是個人物。

今晚過來純粹是想找茬,上次沒能打起來,今晚再不過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怕了丁磊那小子呢。

“磊哥,你不進去看著點?”

酒吧門口,兩個青年正在抽煙,其中一個稍矮的男子不時往門內看,目光中滿是擔憂。

身材更加魁梧高大些的男子狠狠吸了一口煙,不急不緩道:“急什麼,抽完這根煙,等下吃個泡泡糖再進去,就陳鵬飛那幾個小兔崽子,哼,成不了事。”

離開場還有十分鐘的時候,蘇辰把樂譜收好,再次來到洗手間,這次她去的是員工專用的,裡麵比較安靜。

看著鏡子中那個明眸皓齒,像是加了濾鏡從舊時光裡走出來的人,蘇辰無暇欣賞,她像一個旁觀者,對著鏡子仔細端詳。

試著在唇上塗了點口紅,隨即被口紅的顏色震住,這是什麼死亡色號?

蘇辰立刻用水洗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