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1 / 1)

,如此問候我雙親,就不怕損了自己的陽壽陰德?”

不待崔氏回答,她又作恍然大悟道:“唔…想來母親是因著未見過媳婦雙親,而心生遺憾罷?倒是媳婦錯怪您了。可也巧了,媳婦最近每夜都夢見我爹娘,母親放心,若今夜爹娘仍入我夢,媳婦定代為轉告,叫他們二老尋個時間好生看望母親您,指不定您與一對親家投緣,屆時他們還舍不得離開您呢。”

崔氏本就被她盯得毛骨悚然,又聽她一番陰氣森森的話說完後再對自己展了詭異一笑,頓時臉色發白,秋高氣爽的天卻鬨了一身冷汗漣漣。

崔氏使了好大的勁才抑住自己想拔足而逃的心,卻再不敢直視陶知影的眼睛,隻躲躲閃閃道:“身為主母正妻,為家中爺們納妾是你應儘之責,況,況你若不允,日後待你有了身子,誰來伺候二郎?且他,他又是家中獨子,必要廣繼嗣,事宗廟,你這般…為大不孝之行徑…”

陶知影依舊麵無表情,卻應達如流:“母親日後著人打探我院內之事,可要尋個聰慧些的人,將事情囫圇個兒聽清楚了再向您回稟。那使女欲於當值時勾引夫君,夫君不喜,主動處理了她。故而…您口中那蛇蠍心腸之人,可並非媳婦。若好生教養了那使女的爹娘找您哭訴,求您給個說法,您可得找對冤債主才是。”

崔氏嚇了一跳,她確實找了人探她院子裡的事兒,那南雪的父母也被找來了,本想著借此猛敲她一記,反製她一手,卻沒料到是這麼回事兒…

還未待崔氏回神,陶知影又懶洋洋道:“另請母親放心,為夫君納小娘充後院,媳婦自是責無旁貸,也已暗中看好了人選,想著找個好日子便開了臉收到院裡伺候夫君。隻是這主動勾引夫君的人若真成了小娘,可就壞了規矩,惹得丫鬟們都想爬主子的床…那我侯府的麵子可丟大發了,難說到時會否影響真姐兒議婆家…母親可認同媳婦的想法?”

聽她有理有據,一套一套的說辭,崔氏就算有心否決,一時也找不著錯子,隻好呐呐道:“你,你說得對,就這麼辦罷。”

陶知影悠聲問道:“母親可還有旁的事要尋媳婦?抑或是…想與媳婦和秦七娘子一道坐坐?”

崔氏聽她邀自己一道坐坐,頭皮發麻,如臨大敵,連連擺手道:“不,不必了,你們坐罷,我還有要事。”

說完,也不待陶知影與秦婉薑行禮,便如被惡鬼追攆般疾步離開。

二女重新坐下,秦婉薑鬆了一口氣,又語帶崇拜地對陶知影說道:“影姐兒可真厲害,府中太夫人眼見著氣焰全滅了。”

陶知影笑而不語。

秦婉薑又憂心忡忡道:“你真要給沈世子納妾麼?”

陶知影不遮不掩地說道:“不是每位郎君都能似你家中兄長們一般專情的。便是有郎君口中說著不想納妾,或是被家中正妻鬨得不敢納妾,也擋不住會養上幾個外室…這個世道,女子共夫,是擺脫不了的宿命。”

不許納妾這條家法,是秦駙馬及令福公主一道立下的。

他二人伉儷情深,夫妻相得,生死一雙人的觀念也帶給了家中子孫,故而秦婉薑家中的四位兄長院裡都隻有正妻一人。

為著這個,秦侍郎府的幾位郎君在議親時,向來都是盛京女子公認的好夫婿人選。

秦婉薑不由聯想到齊修,他日後便是大齊君王,後宮妃嬪自是不會少,自己若是嫁了他…

但她很快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暗啐了自己一口,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怎就如此不知羞的開始想這些…

可是,她摁不下自己心頭的悸動和期盼…

陶知影到底還是沒對秦婉薑說出自己的猜想,她怕秦婉薑因為被嚇到而產生什麼極端的想法,畢竟她還是帶了些剛列的性子的。

另一方麵,陶知影也在想,自己怎麼做才能幫到她…

當晚,沈同晏發現自己的妻子有些鬱鬱不樂,他私下問過秋照,這才知道母親又找了陶知影麻煩。

二人並頭而臥時,沈同晏攀肩貼耳地不停逗著陶知影,希望她能開懷些。

陶知影煩不勝煩,轉身伸手堵住他的嘴,沈同晏隔著她的手還晤晤直叫,一幅有話說不出的憋屈樣哄得陶知影玩心大起,又伸了另一隻手去捏他的鼻子,沈同晏乾脆不呼吸了,翻起了白眼,活像一尾缺了水的魚。

陶知影發了笑,轉而去擠他兩側的臉,直將沈同晏一張俊臉擠成了豬頭臉,還是翻著白眼的豬頭,沈同晏回眼見妻子笑得身軟體顫,眼中%e5%aa%9a意蕩漾,愈增嬌豔,一把攬住她便坐了起身,轉而靠在裡側的牆壁上。

陶知影被這羞恥的姿勢嚇到了,忙握手成拳去捶他%e8%83%b8口,讓他放自己下去,沈同晏卻緊緊箍著她,任由她使那三兩錢的力氣捶打自己,等她打累了,便湊嘴在陶知影耳邊說了句話,陶知影這下羞得話說不出來,沈同晏低低地笑,騰出一隻手熟練地去解她的衣衫…

梅花紙帳不停晃動,坐著的沈同晏一邊賣力一邊打趣懷中的妻子:“人說…醉倚郎肩…夫人今夜可沒吃酒呢…怎地整個人都埋到為夫肩上了?”

陶知影星眸半閉,被他顛得音斷聲續,聞言氣得一口咬上了了的肩頭。

沈同晏“嘶”了一聲,又繼續道:“唔…好夫人,既如此喜歡為夫的肩膀,不可厚此薄彼…兩邊都要寵幸到了,來…換另一個肩膀…找個對稱的地方下嘴…嘶…當心彆磕了牙…”

第41章

英勇的沈世子得了妻子賞的兩個齒印,事後殷勤地給妻子擦身拭體,這才通體舒泰地躺了下來,執起妻子的手親了一口她玉筍般的手指,又將她的手搭到了自己腰上,啞聲問道:“心情可好些了?”

陶知影這才反應過來他今晚黏黏糊糊的原因,心口一暖,輕聲回道:“不是為了母親的事…”

沈同晏往她耳中吹了一口氣:“那是為了何事?”

被他撩得渾身一激,陶知影突然福至心靈。

嘉憲帝若真對秦婉薑生了彆樣的心思,就算經自己提醒,秦婉薑匆匆出嫁,可是以嘉憲帝對令福公主做過的事來看,她也不一定真能脫身,但是,如若秦婉薑嫁的,是他自己的兒子呢?尤其此人還是他親手立的儲君…

嘉憲帝可以奪臣妻,但他再怎麼喪心病狂,應該也不至於對自己的兒媳下手…

況且,萬一石貴妃真的是想撮合秦婉薑與自己的兒子…而因陶知影多想而匆匆他嫁的秦婉薑豈不是被她無心坑害?但若秦婉薑嫁的人是太子殿下…

想到這兒,陶知影糾了沈同晏的衣襟問道:“太子殿下與貴妃娘娘…關係如何?”

沈同晏狐疑地低頭看她:“為何突然問起這個?”

陶知影支吾道:“就是突然有些好奇…都說天家無親情,我雖隻見過殿下一次,卻覺得他…怪清冷的…”

沈同晏沉%e5%90%9f了一下:“唔…也並非就如此絕對,他二人畢竟是母子…且殿下雖平日看著一幅生者勿近的模樣,其實還是仁懷慈厚的。而且…你不是也知道他早些年一直派人在民間為貴妃娘娘搜羅疾方麼?”

他回得含糊,下意識不想讓她知曉這裡麵的複雜彎繞,左右自己會保護好她,她隻需安心享受他的庇佑便是。

陶知影本就疲憊,這下更被他繞得有點迷糊,隻好直接試探了一句:“殿下最近…可有納側妃的念頭?”

沈同晏“噗哧”一聲笑出聲:“殿下其實跟塊石頭也差不離多少了,他對男女之情淡漠得很,除非長輩安排,否則…他可能連太子妃都不願娶,哪像我…娶個妻還要自己厚著臉皮去求聖旨…”

見他一臉哀怨地盯著自己,陶知影方才想好的思路徹底被攪亂了。

沈同晏忽然捧了她的臉,認真問道:“夫人,這麼久了,我也一直沒有問過你,雖你當初是被迫嫁入忠武侯府的,可你我二人已然做了這幾個月的夫妻,你如今…可是真心待我了?還是…心中仍然怨我強迫於你…”

陶知影默然,心中不怨是不可能的。他求的這一道聖旨,可以說是毀了自己原本設想好的人生規劃,可是婚後相處這幾個月,能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好,確實也是方方麵麵都護著自己,可要說真心待他…她覺得自己說不出口…因她心中並不確定…■思■兔■網■

見她垂下頭不語,沈同晏的心一寸寸地灰了下去,他的%e8%83%b8口染上一陣悲滄,自己這幾個月圍著她打勤獻趣,恨不得把心都掏給她,就差對她俯首稱臣…他沈同晏何時有過這般奴顏%e5%aa%9a骨的時候?哪怕是幼時在宮中進學,受皇家子弟百般欺辱,他都沒有跌過一句軟…

可到頭來,她卻並不領情,尤其是說出這番肺腑之言,她卻沉默以對。

他心下頓時難堪得不行,覺得自己像是條搖尾乞憐的狗一般,在乞求她肯定的答複…她對自己的愛意…

他鬆手離開她的臉,慢慢坐起身趿鞋下榻…

陶知影心中一空,跟著爬起了身,看著他披衣要出去,慌道:“夫君,你要去哪兒?”

沈同晏背對著她,一直到房門處才停了下來,似乎還深吸了一口氣,才冷聲回她:“我去書房睡。”

話音剛落,他便毫不猶豫地拉開門,走了出去。

閉門聲過後,陶知影頓時如墜深穀,隻覺萬象寂然。

-----------------------------

自那日後,沈同晏雖仍在正院,卻再沒有回過正房。

他派長落回正房取了自己的一應換洗衣物,就連吃食都是長落單獨給他端到後書房去的,二人偶爾在府中遇見,他都是一幅目不斜視的樣子徑直與她擦身而過,對陶知影視若無睹…

秋落急得團團轉,待問陶知影發生了什麼事,卻見她也是言語不興,茶飯不思。

自從沈同晏搬到書房後,陶知影便開始一晚一晚地發夢,夢中除了上一世的記憶,便是重複著她與沈同晏這世婚前的相遇與婚後的相伴。

不知這些林林總總拉拉雜雜的記憶走了幾遭,她便開始頻繁地夢見沈同晏那晚離開的背影,時而感受到他的落寞與失望,時而又品到了他的絕情。

而夢中的陶知影,總是像一塊木頭,一塊呆得令她自己都著急的木頭,她開始試圖在夢中告訴那個傻坐著的陶知影,追上去抱住他,彆讓他走。可是夢中的陶知影,不僅像塊木頭,更像是又聾又瞎的廢物…

許是因著晚間多夢睡不安穩,又許是因著天時漸涼,她開始特彆嗜睡,加上既不用去給崔氏請安,又不用伺候沈同晏上朝,她有時睡到辰時末都不想起身。

十二月初十壽聖節,當今天子誕辰,嘉憲帝於尚書省都堂的大廳中為百官賜宴,一番儘興酣飲後,沈同晏醉酒而歸。

他醉得踉踉蹌蹌,欲倒不倒,似立非立,長落一人忙得滿頭大汗也分身乏術,料理不住一個酩酊大醉的沈同晏。

正手忙腳亂間,正院的留荷出現在了書房,主動要幫忙,長落一時也顧不上多想,便許了她一起搭把手。

二人使出吃奶的勁才將沈同晏半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