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也是夠淒涼的。
這不,林白青越想越傷感,正想著呢,突然,眼前多了杯紅酒。
她的最強輔助,背景板丈夫柔聲說:“喝一杯吧,你晚上會睡的好一點。”
林白青自己是除了會給人治病,完全不懂奢侈與享受的。
但顧培畢竟海歸派,情調方麵比妻子懂得多。
他向來還喜歡,也善於製造浪漫的。
這一整天,林白青治療了兩個病人,搞定了一大堆的事情,在哄睡孩子之後還可以跟丈夫喝一杯紅酒,聊聊天,頓時,她的心情就愉悅起來了。
難得出來一趟,雖然是因為工作才來的,但於很難出趟國的顧培來說,這也算是出國渡假了,所以這邊林白青小酌了幾口酒,才覺得嘴裡有點寡淡,還想吃點東西時,顧培從櫃子裡端出幾盤巧克力,杏仁,爆米花一類的零食。
坐在浴缸裡吃零食,上輩子林白青隻在電影裡看過,還從來沒有享受過的。
但這還沒完,大晚上的,顧培還給妻子準備了她所沒預料到的驚喜!
讓妻子先喝著紅酒欣賞會兒窗外的夜景,他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手裡捧著兩杯哈根達斯的冰激淩。
林白青立刻就不疲憊了,小聲問:“你下樓買的,外麵竟然還有店鋪營業?”
說完,她又覺得自己這話問的有點可笑。
這可是港城,不但繁華,而且夜生活巨多,號稱不夜天的。
看妻子忙著要接冰激淩,顧大軍醫先沒有給她,而是抽了張紙巾出來,把冰激淩盒子沿邊的氣氣全部擦掉,又墊了一圈衛生紙包裹上冰激淩,這才揭開蓋子,從中拿出勺子來,把它遞給了妻子。
他是單膝跪地,跪在浴缸邊的。
頂燈照在他的臉上,將他白的過分的皮膚襯的有些發褐,跟Paul很像。
但他跟Paul又很不一樣。
因為Paul不論看誰,眼神都是親和的,親切的,帶著關懷的。
但顧培的耐心和溫柔,向來隻給她和楚楚。
林白青泡澡泡舒服了,喝了點酒,又吃了點零食,此時%e8%83%b8中正好有些膩得慌,一口冰激淩下肚,又清涼又舒適,忍不住就搖頭晃腦了起來。
驀的抬頭,見丈夫沒有吃,她又問:“你不是買了兩支,乾嘛自己不吃?”
顧培一直在看妻子,經她提醒,才捧起自己的冰激淩來,打開,吃了一口。
“好吃吧?”林白青小聲問。
顧培點了點頭:“好吃。”默了片刻,又說:“因為跟你們在一起,格外好吃。”
這家夥也會說甜言蜜語的,但他說起來總沒有Paul說起來那麼順滑。
反而,語氣裡總會帶著一種格外的辛酸。
林白青以為丈夫是想讓自己開心,又故意學來說的情話,笑笑就罷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於顧培來說,能在如此恬靜的氛圍中吃一支冰激淩,真的是一種享受,也因為是跟妻子和女兒在一起的,所以它格外好吃。
因為在他小時候,一旦被卓言君看到他在吃冰激淩,是會當場打翻的。
用卓言君的話說,既然他害死了妹妹,他活著的每一天就都應該要贖罪。
一切有關於快樂的事情他都不能做。
當然,小孩子最愛的冰激淩,他也不能吃。
曾經的事情早就過去了,這趟橋本來,顧培要幫妻子把中醫的專利版權,國際化市場爭回來,也要把妹妹的死說的清清楚楚。
當然,他曾經背負了二十年的罪惡感,也早就煙消雲散了。
此時女兒睡著了,妻子在浴缸裡,他就在坐在旁邊,倆人一起吃著冰激淩,享受這難得的夜晚,而等妻子終於不那麼疲憊了,緩過勁兒了,顧大軍醫收拾了浴缸旁的一切零碎物件兒,又將濕漉漉的妻子從浴缸中抱出來,解扣子,鬆皮帶,仿如餓了不知多久,但又隱忍克製的饕餮,野獸一般,才要趁著這難得的閒暇,細細品嘗隻屬於他自己一個人的宵夜。
可憐小楚楚此時呼呼大睡,全然不知道老爹老媽背著她,玩的有多嗨!
……
再說卓言君這邊。
在見到顧培夫妻之前,她完全不知道Paul背著她,悄悄跟顧培聯絡的事。
但在看到顧培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一切了。
也知道橋本在Paul身上花的心思全部白花了。
而關於顧培夫妻就在麗晶酒店的事,她也沒敢跟橋本通風報信。
她怕自己一個電話打過去,橋本要罵死她。
當然,即使她通風報信,橋本也來不及改變行程了。
因為請的客人都是特彆貴重的人,人家的行程也早就排好了,無法改變。
而卓言君現在擔心的也不是橋本會出事,反而是顧培夫妻。
俗話說得好,人心都是肉長的,畢竟親奶奶,她又失去過一個女兒。
當她第一次見楚楚的時候,看到那麼點小團子,卻那麼聰明,可愛,就仿佛她的女兒又回來了,她心裡是那麼的酸楚,那麼的想要抱抱孩子,疼疼孩子。
同時她也就止不住的要擔憂顧培夫妻了。
他們經營著一個小診所,作為大陸中醫,出於一種可笑的自尊心吧,不想讓ri本中醫借靈丹堂的名號去M國開拓市場,這個卓言君可以理解。
但他們能拿什麼跟ri本第二大中藥企業,橋本製業對抗呢?
憑借那個紅眉毛的老頭楚春亭嗎?
要知道,就因為怕那老爺子手段太毒,橋本才把舉辦地選在港城的。
港城可不是楚春亭的勢力範圍,他就算再陰險狡詐,他的手也伸不到港城。
而這次論壇,橋本請的可全是國際醫療屆的權威。
他本人又有很多港城,灣島,以及ri本本地的名流政客們支持。
屬於既有錢,又有身份地位,還有資源,有關係的。
顧培和林白青有什麼呢,就他們倆,要在會議當天大吵大鬨嗎?
要真是那樣,他們肯定會吃虧呀。
因為自從上回在東海差點被楚春亭害死,橋本十一就換了一匹保鏢,全是從軍隊上退下來的特種兵,各各久經沙場,身手不凡。
真要打起架來,顧培夫妻隻有挨打的份。
這樣想了一晚上,卓言君也輾轉反側了一晚上。
第二天她就去找Paul,開門見山就說想見見顧培夫妻,勸他們回家。
Paul對於自己這個母親,曾經肯定是有愛的,畢竟親生母親,他的本能就會愛她,後來她出軌,還跟個ri本人結婚了,Paul對她也就淡了。
如今人到中年,Paul自己也經曆了那麼多事情,就更懶得應付卓言君了。
這不,卓言君來找他,還沒開口,Paul就問她:“Mum,如果橋本製業在這次論壇之後一敗塗地,破產收場,如果橋本將身無分文,甚至還會鋃鐺入獄,您還會愛他嗎,還會像現在一樣,愛他愛到,不顧我們兄弟的死活嗎?”
卓言君一愣,玄即提高嗓門說:“Paul,橋本製業怎麼可能會破產,你橋本叔叔又怎麼可能會入獄,不可能的。”
Paul今天還要去找林白青做治療,回頭,目光裡既有憐憫,又有些怨憎,還有些嫌棄,看了母親片刻,說:“不,請你相信我,他馬上就會破產的!”
說完,他係好領帶,將頭發抿的整潔,頭也不回的出門了。
說橋本製業會破產?
卓言君當然不相信,因為橋本家在ri本屬於名門望族,在政界有很多赫赫有名的後台,在M國還有軍方的背書,支持,它怎麼可能破產?▲思▲兔▲在▲線▲閱▲讀▲
卓言君怎麼都想不通,還是想勸勸顧培夫妻嘛,於是專門打電話到前台,以顧培母親的身份問到了房間號,就去房間找顧培夫妻了。
但顧培夫妻今天也很忙的,還有很多事要做,並不在房間,所以卓言君去了好幾趟都撲了空,並沒有找到人。
而轉眼就到第二天,也就是周五了。
今天也是高峰論壇的嘉賓們陸續抵達酒店,並簽到入住的日子。
橋本十一也會在今天下午抵達。
卓言君心裡著急,一大清早起來,就又來找Paul,想跟他一起去見顧培。
不過今天也是巧,大清早的,她剛出房間門,就碰上顧培夫妻。
她乍出了門,一愣,問顧培:“Pio,你是來找我的嗎?”
顧培也沒想到會碰上卓言君,當然,他肯定不是來找卓言君的,今天他和林白青會很忙,還顧不上見她,他是來找Paul的。
因為今天他們夫妻都比較忙,得把楚楚交給Paul照顧。
他搖了搖頭,轉而敲開了Paul房間的門。
並單膝跪到了地上,對女兒說:“爸爸媽媽今天都比較忙,沒有時間照顧你,你得跟Paul呆在一起,我想,他會照顧好你的,當然,如果你想我們的話,可以跟他提要求,讓他帶著你來見我和你媽媽,好嗎?”
孩子都是戀媽媽的,楚楚也並不想跟媽媽分開。
楚楚算是喜新厭舊的典型了,從姥爺到小雅姐姐,她是見一個愛一個。
現在到Paul了,她也挺喜歡的。
顧培把她的奶粉,奶瓶,以及萬一尿濕了要換洗的褲子都裝在背包裡,本來想要自己交給Paul的,但楚楚堅持要自己提著。
她人太小了,又提不動,可又不要Paul幫忙,小小的孩子,大大的包袱,她一點點的往房間裡挪著,時不時還要停下來,眼神幽怨的看一眼媽媽,那小眼神兒仿佛在說:“你可一定要早點來接我呀!”
就不說愛女如命的顧培了。
在Paul關上房門的那一刻,林白青的心都在化了。
當然,今天還忙得很呢,倆口子既把孩子安排妥貼,就該下樓了。
他倆進電梯,卓言君也跟了進來,看兒子關上電梯門,默默站到了兒子身邊。
因為電梯裡隨時有人要上要下的,她就沒說什麼。
待到在一樓出了電梯,她快步跟上兒子,未語先淚,終於,抽噎了半天之後才說:“Pio,就算Mum求你了,為了楚楚,為了青青,不要鬨了,回去,好嗎?”
林白青當然不理她,已經疾步穿過大堂,出門去了。
顧培停了停,但也隻是停了片刻,也沒理卓言君,跟著林白青出門了。
卓言君放心不下兒子嘛,眼看人家夫妻走了,也一路追了出來。
這時才早晨七點鐘,港城的第一縷陽光也才剛剛升起,港口氣笛陣陣,船泊往來,空氣中飄著粵式早茶獨有的香氣,而在麗晶酒店的大門口,此時正有工作人員們忙忙碌碌的,在布置橋本製業的形象LOGO和大廣告牌,以及簽到台。
從ri本來的攝影師們正在找插線板,找機位,也一樣忙忙碌碌的。
而就在今天,於會的嘉賓們將從各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