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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心頭的氣就又能發散了不少。

這小丫頭可真是她的開心果兒。

回到家,早在姥爺那兒吃過飯的楚楚就不吃飯了。

Pete和Polk兄弟去了楚家,也不在家吃飯,顧培洗完澡就收拾飯菜,而等林白青搜羅完楚楚帶回來的小石子兒,小僵蠶一類的東西,陪她洗個澡,一家就可以香噴噴的,乾乾淨淨的吃飯了。

吃罷了飯,顧培還得把楚楚穿的臟兮兮的衣服全部洗掉,把妻子的衣服也全洗了,因為沒有洗塵器,還得手動把楚楚的大地毯整體清掃一遍。

晚上躺到床上,他慢斯條理的,先給妻子擦了護手霜,再給自己擦了,這才一本正經,板著臉說:“你就不問問,Pual對這件事是什麼樣的態度?”

林白青還沒見過Pual,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而要不要砸橋本家的場子,也不是像穆成揚和小青倆說的,去搶話筒,打一架就行的。

Pual對於中醫的態度至關重要。

而一旦他願意幫忙,林白青就可以把顧培彆的兄弟們,還有沈慶儀,楚青圖,包括目前還活著的,Mila的父親Louis等人,所有的資源全部整合起來,辦件大事了。

現在至關重要的也是Pual,他的態度特彆重要。

顧大軍醫在賣關子,但其實林白青心裡已經大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待丈夫摸好了摸手霜,她嫌塗的太厚,又往他臉上勻了點兒,才說:“要我猜得不錯,橋本十一在M國有很多ri係大企朋友,他們都是Pual的客戶,一旦一個翻臉,彆的關係也會斷,為了不惹翻所有的客戶,如果你不堅持,Pual就會撕毀那份發言稿,並保持中立的態度,然後回M國。但你應該答應了什麼要求,讓他繼續咱們,對不對?”

再略一思索,她又說:“你是不是承諾,如果他願意幫忙,就會協調CIBA和我國軍事部門的業務給他?”

說完,她把臉貼了過去。

顧培沒說話,而是仔細的端詳著妻子的皮膚,過了片刻,隻給她打了點爽膚水,就搞完護膚了。

……

話說,林白青覺得,Pual是個律師,他還是花國人,所以他不會做千古罪人。

但就跟Pete需要衡量選票來選擇支持大陸,還是灣島一樣。

Pual是個精英律師,做事當然要權衡得弊。

現在,他如果要站出來反對橋本製業,那麼,他的生意將要受到損害。

顧培既然能讓站出來幫忙,肯定得要所承諾。

所以她暗猜,他應該是許諾了Pual一部分的業務,用以補償他將會損失的業力。

想想也是唏噓,因為現在所發生的事情,在上輩子她雖然完全不知道,但應該也發生過的。

林白青記得上輩子有段時間,顧培偶爾會來靈丹堂,會跟顧衛國聊一聊靈丹堂的發展,以及,還曾誠心的問過他,有沒有走向國際的意願,又打算怎麼做。

但那時的顧衛國沒有眼界,壓根兒想不到中醫會有多大的價值。

林白青又跟顧明一樣,隻專注於給眼前所能看到的,又窮又可憐的人們治病。

他們都沒有遠見不說,顧衛國還時不時的要暗示顧培,叫他個當叔叔的,少管自己家的閒事。

顧培嫌他愚鈍吧,心眼還小,就懶得理他了。

但橋本家在腐蝕不了顧敖剛後,肯定還找過顧培兄弟。

可比之顧敖剛,顧培兄弟的眼光更遠,也更精明,當然會拒絕他。

這才是橋本家一直在耍各種手段,卻沒有實質性危害到靈丹堂的緣故。

林白青原來一直覺得顧衛國雖然渣了點,但還算聰明有頭腦,才能擋得住橋本家的各種陰謀陽謀,但現在她明白了,顧衛國並沒有她想的那麼渣,但也沒什麼頭腦。

反而,是顧培兄弟一直擋著橋本家。

而到了後來,他的第二個情婦,應該也跟橋本家脫不了關係。

所以她才會唆使著那個私生子開車撞她。

那也是橋本家的一步棋,於ri本藥企來說,十年謀劃不算什麼,他們可以籌劃二十年,就可以籌劃四三十年,一代人倒了,下一代還會接過旗幟繼續乾。

所以上輩子的靈丹堂才會在橋本家的虎視眈眈下撐了二十年。

但最終,還是因為她和顧衛國的反目而轟然倒塌了。

……

想到這兒,林白青既難過又遺憾。

她忍不住要想,要是在上輩子,她不要輕信顧衛國的花言巧語和承諾,而是,願意在顧明的葬禮上多看顧培一眼該多好?

如果上輩子她是跟顧培結婚的話,那靈丹堂也就不會倒閉,那麼價值連城的地庫也就不會被強拆,成一片廢墟的。

她那一大批治於九十年代的開竅劑,到了三十年後,疫情鋪天蓋地時,拿出來一味,就可以救一條人命了。

……

顧培見妻子似乎不大高興,而且誤解了自己,得要更正一點。

他說:“是的,我遊說Pual了,讓他站出來幫咱們,但不是給他生意,而是,我放棄了我父親在M國多處房產,以及他在M聯儲的基金的繼承權,並承諾你能幫他治好三叉神經。”

頓了頓,又說:“其實就算我不放棄那些東西,不給他承諾,他也必須幫,因為等到見了麵,我不但要給他看橋本十一的錄像,而且我要跟他重新討論小妹妹的死。我想,那時什麼都不給他,他也會站出來,無條件幫我的。”

林白青一聽,丈夫這話裡有話呀。

他的小妹妹是吃了他喂的糖給嗆死的,但聽他這語氣,難道不是?

她一下就起興趣了:“你妹妹難道不是噎死的?”

說起那個死了的妹妹,顧培條件反射,先伸手去找他的女兒。

嬰兒床就在大床的旁邊,每一個夜晚,那點小人兒就睡在他的身側,由他照料著起夜,吃奶,但他總會患得患失,隨時要摸一把,以確定她的安全。

摸到女兒在,正甜甜的睡著,他神色黯淡,點了點頭:“她是因為吸入性異物堵塞而去世的,這個並沒有錯,糖也確實是我喂的。”

林白青湊了過來,望著丈夫,先安慰說:“彆太自責了,你又不是故意的。”

顧培的喉嚨有些抽噎,嗓音啞然,結舌半晌,才說:“雖然不是同脈血親,但我們四兄弟都很疼愛妹妹,我確實不是故意的,但是有些人卻故意造就了那件事情的發生,所以它是有預謀的。”

林白青呼吸一滯。

回頭看女兒,豆丁點小人兒,她於世界沒有傷害,而且會給所有看到她的人帶來快樂和溫暖。

她就跟小天使一樣。

顧培的妹妹也一樣,是個可愛的,善良的,天使一樣的小嬰兒,誰會害她?

“誰啊,誰乾的,怎麼乾的?”她都快貼丈夫身上了。

男人狹目看了妻子片刻,卻改了話題:“你今天對你爸說我肝腎不大好。”

“沒有啦,你的肝特彆好,腎也特彆好。”林白青連忙說:“我跟我爸開玩笑的,明天我送孩子的時候就跟他說,你身體好著呢,一點問題都沒有,真的。”

她還想繼續剛才的話題,抓心撓肝的。

但顧培已經在伸手夠燈了。

關了燈,他默了許久,從呼吸裡就能聽得出來,關於妹妹的死,他有多憤怒,難過。

不過逝者已逝,顧培為了曾經的錯誤,也已經付出過慘痛的教訓了。

今天聊的話題也夠沉痛的了,他不想再繼續下去了。

那不,妻子耳朵豎的像兔子一樣,正在專注的聽著,顧培把唇湊到她耳邊,卻說:“關於我肝腎是不是不行的問題,嶽父大人知不知道沒關係,但是,我想我可能……”

“可能怎麼了?”林白青一愣,丈夫已經叼上她的唇瓣了。

“哎呀,就不能等會兒嗎,先把事情說完?”林白青推了丈夫一把。

顧培喘了片刻粗氣,才說:“現在我還沒有證據,等見了橋本十一吧,我就會有證據的。”

他是個外科醫生,天生的嚴謹,會合理懷疑,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是不會亂說什麼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而今天,他用實際行動表達了,當你懷疑一個男人不行時,他會變的有多猛,多瘋!

……

第二天楚楚的小枕頭就做好了。

今兒周末,也恰好是今天,楚青集會帶著楚楚的另一個小姨,混血兒小雅回來。

林白青要帶她去楚家見小雅,覺得枕頭是個累贅,就不願意讓她帶著。

但小女孩每天都在悄悄的偷蠶砂,就證明她是很喜歡蠶砂的。

而現在,有一大把蠶砂,她蠶砂自由了,哪裡會放手,所以她非抱著小枕頭不撒手。

無奈,林白青也就隻好讓女兒抱著枕頭了。

楚春亭也不知道是在等小雅,還是在等楚楚,總之,拄著拐杖,一身紫綢,就在路邊站著。

而等車一停,楚楚抱著枕頭躍躍欲試,隻等車門一開,就把枕頭送給外太公了,嘴裡還說:“給,給!”又說:“公公……送……送!”

楚春亭是隻要看見小重孫女,就樂的合不攏嘴的。

他已經抱不了了,但扔了拐杖,要來牽孩子的小手手。

而林白青,則不可置信的去看老爹楚青圖,就見他也不可置信的,正在看她。

楚楚一直在悄悄拿蠶砂,不像玩雞屎,蟲子,隻是好奇,玩一次就丟了,不玩了。

她一直鬨騰著,在讓顧培幫她攢蠶砂。

顧培雖然幫她了,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林白青和楚青圖一樣也不知道。

不過此刻他們有點明白了,楚楚之所以攢蠶砂,是想要送給楚春亭的吧?

人老了就會有老人味兒,它是一股混濁,汙濁的味道。

而蠶砂是清香的,清甜的。

老人枕蠶砂,除了能敗火明目,還能有效淡化身上那股汙濁的老人氣息。

楚楚並不懂的其原理,但她的潛意識告訴她,外太公需要這東西。

所以她不是鬨小性兒非要抱枕頭出門,早就想好要把它送給楚春亭了吧!

第151章 阿修羅

(既老天不公,我又為何不能殺橋本?)

小小一點團子, 車還沒到,她的小臉蛋兒已經露在車玻璃上了,眨巴眨巴的,可見她有多麼急迫的想見她的外太公。

因為孩子戀外公, 不戀他, 老爺子在楚楚來之前, 已經武裝好了自己, 想要凶一凶孩子, 嚇唬嚇唬她的。

但才看到孩子那張可可愛愛的小臉蛋兒, 再看她咧著的嘴巴裡那上下兩排, 八顆米粒兒似的牙齒,凶巴巴的老爺子一秒破功,笑的比孩子還傻。

因為楚楚在使勁兒塞, 楚春亭遂接了過來, 笑嗬嗬問林白青:“青青,這是楚楚的枕頭吧, 她這是想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