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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叫波爾卡, 但灣島人習慣叫波爾克。

所以被人叫波克,Polk都不知道叫的是他自己, 有點愣住。

倒是楚青圖看穿了老爹的意思,笑著說:“父親, 古玩一行您算泰鬥,何不指點Polk一二?他目前在M國的高校任教, 而現在全世界都在向M國的各大高校追討各種屬於本國的文獻古籍,這方麵, 我覺得你們可以很好的合作一下。”

Polk現在隻懂文物而不知其價, 隻要楚春亭指點一下,隻憑在M國撿漏, 他就能是第二個楚青集。

而他既是高校教授, 有威望, 也有話語權。

要是再能組織幾次文物回流事件,於國家有益,於楚春亭自然也有益。

老爺子跟他的逆子心思湊到了一塊兒,也早就想到了這一點。

但一想到Polk是顧家人,老爺子就有些不願意了。

總不能他的家業最後也姓了顧吧。

不過仔細一琢磨,老爺子的內心蠢蠢欲動。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在東海算一方泰鬥,但在全國來說,也不過行業內的普通人,如果能有一個在M國高校任曆史係教授的徒弟,再攜手廣省博物館替國家回流一部分文物類書籍的話,整個廣省在國家層麵,都算是做了件大事。

而他所能得的名和利,自然也不可小覷。

大兒子此刻,是在回歸後頭一回向他低頭,談的也是一件有益於雙方的事情。

楚春亭心裡其實很開心,想著兒子再懇求幾句,他就會答應的。

所以他故意端了端姿態,就等著兒子再求他。

誰知大兒子看他故意端著要拿姿態,也不接招,反而去跟Polk去聊彆的了。

這可真是,老爺子就這麼錯失了大兒子向他低頭,倆人和解的良機。

差點沒憋出內傷來。

而且望著那些古籍,他覺得很有必要向Polk普及一下文物,尤其是醫學類文獻古籍回流的重要性,但兒子不把話題往他這邊引,他總不能上趕著插嘴吧。

急煞老爺子也。

……

且不說還沒有來的Pual,饒是身在中醫世家,但Pete和Polk,還是頭一回見識馬銜鐵針的魅力。

Polk為什麼來的急,因為他的頭痛已經到無法忍受的地步了。

而趁著飯前聊天的功夫,林白青順手給他灸了個簡單的麵部泄躁針,就說多神奇,等他回過神來時,就發現頭已經不疼了。

他跟Pual兩個其實都在漢唐醫館做過治療,不能說毫無用處。

隻能說,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而且還是在大夫們把他紮的像隻刺蝟一樣的情況下。

林白青隻用一根針,隻在鬢角施五分鐘的針,他的頭痛就神奇的消失了。

當然,這隻是治了表症,想要治療裡症,至少要五天時間。

而且是每天連續不斷,兩個小時的針灸過程。

而關於文物回流問題,楚春亭始終沒能說上話,下午他還要去衛生廳盯李爺的那筆捐款,就提前走了,沒顧得上跟Polk詳聊,心裡還挺生悶氣的。

但正所謂吃一塹漲一智,就在今天晚上,Polk自己親曆了一趟切骨的教訓,就會知道文物回流,尤其是醫學古籍類的回流,其意義有多大了。

……

話說,今天顧培是去了深海開會的。

按平常的時間點,他至少要到夜裡十一點才能回來。但今天他專門打了電話,說自己會早點回來,讓林白青等著他,且備注說在靈丹堂等著,他有要事要講。

而林白青在下午做治療時,總覺得Polk在疾病的問題上沒跟自己坦誠相告,因為顧家男人的三叉神經痛是原發性的,他們顱內,位於三叉神經部位的血管天生有遺傳畸形,等年齡大點,用腦太多,血管就會壓迫神經,以致疼痛不已。

這時人的脈搏會變的很細,脈如琴弦,不但細銳,且疾。

而Polk的脈象細,且疾,但是還特彆的紊亂。

林白青也捉過這種脈,隻在癮君子的身上捉到過。

基於對一個教授的尊重,她沒有選擇直接問,而是隱晦說:“如果您在服用某些成癮性處方藥,且在國內開不到的話,是可以嘗試一下中醫的解決辦法的。”

成癮性,說難聽點就是毒.品了。

在顧培兄弟小時候,顧克經常給他們講鴉片戰爭,鴉片亡國,他們於這件事,也有種本能的羞恥心,再加上他知道國人都於毒.品深惡痛絕,怕弟媳婦對自己要有意見,所以Polk當場否認:“No,我對任何藥物都沒有依賴性。”

林白青再捉脈:“你確定?”

從脈象上來斷,他不但藥物成癮問題,而且成癮藥物已經影響到他的腎臟了,他的性功.能,目前應該約等於0,說坦白點,他都勃不起來了。

但對著弟媳婦,誰會承認自己藥物依賴,還有性功.能方麵的問題?

所以Polk堅定的說:“除了三叉神經,我沒有彆的任何問題。”

不過他臉上的神情出賣了他,他顯得很緊張,也很局促。

楚青圖也在一旁,也看出來了,笑著說:“在我小時候,如果我父親帶我們悄悄出去吃回冰,回到家,我母親都不用問,捉把脈就知道了,青青是中醫,會保密病人的所有問題,有什麼的話,我建議你直說就好,我可以不聽的。”

這意思是他不但磕藥,且已經喪失性.功能的事弟媳婦都知道啦?

不可能吧,Polk願意相信針灸的神奇,但不相信那麼年輕的弟媳婦,隻憑摸把脈就能知曉自己身體的一切狀況。

幸好病已經治完了,他坐了起來,說:“林,你不必為我擔心的,因為我真的真的,各方麵都非常好,非常非常的好,我想,我可以去家裡看看了。”

他不會住在家裡,而是讓顧培幫他開了賓館,但既這是自己的家,他又是個曆史教授,喜歡一切古舊的東西,就要回顧家老宅走一走,看一看了。

待他一離開,林白青對楚青圖說:“爸,Polk的問題非常嚴重。”

楚青圖懂的是中藥藥理學,行醫方麵,林白青才是他的老師。

“怎麼說?”他聲音一沉。

林白青先指%e8%83%b8膛,說:“他肝經燥火鬱結,所以頭風非常嚴重,但他腎經又呈傷寒殺陰,陰陽極造,要不育陰潛陽的話,過不久……”

其實楚青圖也不太能聽得懂,但追問:“會怎麼樣?”

“要不好好改善他的身體,他必定會猝死!”林白青說。

楚青圖都給嚇了一跳:“你有辦法嗎?”

陰陽極造,就是說一個人的身體燥到了極點,也寒到了極點,人體的整個氣血循行都亂了,他應該還在磕藥,也不知道有沒有把磕的藥帶到國內來,如果沒有的話,本身體虛再加上戒斷反應,就要猝死。

林白青也不是萬能的,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晚上有保姆和石大媽,小青幾個操持,Pete兄弟就在老宅吃了頓東海風味。

然後,他們兄弟要等顧培回來,就在老宅裡聊天兒。

林白青帶著楚楚回了藥堂,就在後麵的治藥房裡,把鐙子給女兒玩著,就在看Polk帶來的那本佚落海外的孤本,《世醫得效方》。

而因為操心Polk的病嘛,她翻閱的就是關於肝經和腎經方麵的辯方,正好翻到有一篇的名字叫育陰潛陽,而所謂育陰潛陽,治的恰好就是Polk目前的症狀,腎陰虛和肝上亢,林白青遂研究起了書上的辯論和經方。

她正津津有味的看著,就聽外麵響起顧培的聲音:“小王,來接小林大夫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另一個聲音是楚春亭的司機小王:“對。”

他受老爺子之命,晚上等著要接人。

顧培點了點頭,進了藥房,見妻子在燈下坐著翻古籍,手捧過一頁書,輕的像在撫什麼難得的珍寶似的,女兒坐在她懷裡,正在玩隻小鐙子,遂笑眯眯的站在原地,靜靜望著。

直到林白青看完了書,聞到一陣香味抬起頭來,才搖了搖手裡的手提袋。

穿著軍裝的男人,曾經他總是處於一種極度的緊繃和不安中,但現在他整個人鬆馳下來了,也入鄉隨俗了,眉眼笑的浮浮的,臉上有種老乾部式的,嚴肅而又慈祥的好看。

他手裡還有隻香噴噴的袋子。

林白青接過來一看,是她最喜歡吃的,深海的那家炸雞排。

她還沒問,顧培已經說:“是Pual,他今天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些關於卓言君的事……”

顧培話還沒說完,司機小王敲門,笑著說:“小林大夫,你看天都這麼晚了,咱們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在哪住林白青倒是無所謂,但楚楚還小,其實本來就不想去,一直在玩鐙子,小女孩突然抬頭,就看到爸爸在搖晃一隻曼達洛人的玩偶。

這東西楚楚也很喜歡的,她喜歡拆它。

但因為她拆在太凶,早在她幾個月的時候顧培就給藏起來了,現在他又突然拿出來,楚楚雖然沒有記憶,但憑本能的直覺就很喜歡,伸著手就來捉玩具。

顧培把曼達洛人給了女兒,問:“是不想爸爸,晚上要不要跟爸爸在一起?”

孩子哪有不喜歡爸爸的,小家夥也好久沒讓爸爸哄著睡過了,如今她也能說簡單的字詞了,所以她團著玩具,腦袋貼到了爸爸%e8%83%b8膛上,說:“要。”

“那就是不要去太外公家了對嗎,楚楚不要去了。”顧培耐心誘哄。

楚楚當然不想去,從善如流,語聲奶奶的:“不要。”

顧培回頭,對小王說:“麻煩你回去告訴楚老,就說楚楚不想過去了,改天等楚楚想去了,我親自送她們過去,今天她們得回家睡。”

小王看在眼裡,哪是孩子不願意,分明就是大人不願意。

這要接不回去人,老爺子肯定不高興。

小王嘗試著說:“楚楚,要不要跟叔叔一起去金街呀?”

小孩子是最會察顏觀色的,通過爸爸的微表情她知道了,自己其實可以不用去金街的,恰好這時顧培說:“不想去就說不去,沒關係的。”

楚楚立刻脫口而出:“不去!”

人孩子不願意去也不能強求,萬一惹哭了他也負不起責任,司機隻好走了。

顧培也不是小氣到不願意妻子回娘家,而是兩頭奔波,林白青每天要早起一個小時,這幾天眼見得都有黑眼圈了,他不想讓妻子再奔波了,但就這樣拒絕了當然不行,他準備親自開車去趟金街,給楚春亭賠個不是,消消老爺子的氣。

但就在這時,突然外麵一陣腳步聲,穆成揚衝進了院子:“師妹,給我電針。”

林白青騰的站了起來:“誰出事了,什麼事?”

“那個波克先生,他應該……他應該……”看到顧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