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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我是個堅定的反戰派。”

楚春亭心說完了完了,挑刺挑出個知已來。

他餘光一瞥,突然眉毛豎成了兩道小掃帚,怒目看向兒子。

……

Polk是個堅定的反戰派,經常參加反戰遊行,而且他除了是曆史教授,還是一名業餘編劇,參於過好幾部反戰電影的劇本創作。

他已經是個地地道道的M國人了,但是個反.政府主義,反霸權者。

剛才在路上跟楚青圖就聊的很開心,此刻見了楚春亭,雖然才不過三言兩語,已經覺得彼此誌同道合,想要好好聊一聊了。

怎麼這老爺子剛才還好好的,突然之間,看起來就好像生氣啦?

“楚爺爺,您是哪裡不舒服,還是?”他搓著手問。

……

楚春亭去M國呆了兩年,所接觸的,要不是李爺那種道上混的,就是一幫做小生意糊口的,眼裡隻有錢,從來沒接觸過彆的階層。

今天難得見一個反戰反霸權的,既年輕又斯文,文質彬彬,談吐也好。

他也很有興趣跟對方好好聊聊。

但此刻他為什麼忽而變了臉色,因為他看到本該由保姆帶著,回老宅吃奶的楚楚抱著她的小奶瓶,正在朝著楚青圖要抱抱。

小孩兒到了中午都要吃奶的,吃罷了就是漫長的午睡時間。

因為顧培一直以來的培養,這小家夥不需要刻意去哄,一到點兒,自己就會乖乖的討奶吃,而她吃奶時願意睡的懷抱,向來也隻有保姆,柳連枝和林白青。

要是這幾個人都不在,她就會自己躺到床上,抱著奶瓶默默的吃奶。

楚春亭幾番想趁著她吃奶抱一抱,她都不願意。

但此刻她一邊吃著奶,一邊在問外公要抱抱?

到了外公懷裡,她抱著奶瓶,還要嗅一下他身上的味道,然後再笑一笑,調整個姿勢,半瞌著眼睛,咕嘰咕嘰的就開始吃奶了。

而麵黃肌瘦,頭發又白,衣服樸素,腳上穿的還是一雙早被時代拋棄,淘汰了的膠鞋的,跟個西北老農民似的楚青圖,他何德何能,能得楚楚格外的青睞?

……

Polk又問:“楚爺爺,您是否不舒服?”

楚春亭強忍著內心於兒子的妒火和不滿,對Polk說:“我很好,倒是你,既是個反戰人士,在M國,政府想必容不得你吧,就沒想過回國發展?”

他都沒意識到,自己本來是想挑錯的,卻欣賞上這個斯文內斂的教授了。

Polk笑著說:“那倒不會,質疑政府是公民的基本權力。”

正好中午了,該下班了,林白青也剛剛給Pete換完藥,也出來了。

中年兄弟,Pete和Polk也不過隨意打個招呼,問候一聲。

Polk不但文質彬彬,而且特彆紳士,遠遠看到林白青從樓裡出來就起身迎了過去,先說:“嘿,林,你生了一個非常漂亮,可愛的女兒,簡直像顆小明珠,我聽楚青圖先生一路講了許多關於她的趣事,天啦,PIo竟然擁有那麼可愛的一顆小珍珠,我想他一定很開心吧?”

又說:“你比我這輩子所見過的,一切的花國女性都要漂亮,我由衷替Pio感到開心,對了,聽Pio說你喜歡各種古醫書,而在我看來,古醫書這種文化遺產,是哪個國家的,就應該歸於哪個國家,我手中正好有幾本花國的古醫書,我全都帶來了,想要送給你,希望你會喜歡。”

林白青喊對麵酒樓的朱師父安排了飯,會直接送到老宅。

她笑著說:“保姆應該已經把飯收拾好了,咱們直接回去吃飯吧。”

跟嘴巴花哨,禮節到位,但沒有實際行動的Pete不一樣。

Polk不但跟顧培生的很像,而且跟顧培一樣,也是個很坦誠,誠實的人。

他帶的行李有好大一包。

有一些是顧培委托他帶的,給林白青買的口紅,香水,鞋子和化妝品。

另外,Polk自己隻有一個兒子,而他特彆喜歡女兒,在聽說弟弟有孩子,還是女兒之後,不但買了一大堆的芭比娃娃給楚楚。

還給楚楚買了一種目前在M國非常時興的兒童用品,嬰兒學步車。

它是帶劃輪的,會很大程度避免孩子在學走路的過程中摔傷。

還能帶著孩子去所有她想去的地方。

此時楚楚吃著奶,已經睡著了,Polk就先不拿出來逗孩子了。

他的行李箱裡有幾本古書,這一翻出來,林白青有些意外,但還能管理得住表情,湊熱鬨的穆成揚於喉嚨裡飆了句臟話,楚春亭也管理不住表情了。

他是用羊皮紙包裹著的,翻開,第一本的名字叫《世醫得效方》。

這是一本元代醫學家危亦林所著的醫書,雖然也統籌了各科的方子,但它於醫學上貢獻最大的,是骨科。

目前國內隻有清北大學圖書館有一冊。

穆老爺子申請想要謄抄它,申請了五年,直到現在還沒排到號兒。

而ri中醫屆,早在前幾年,也專門來謄抄過它。

結果Polk就那麼隨隨便便的把它拿出來了?

所有人圍在一起,都想看看另外兩本是什麼。

但Polk指了指自己的頭,說:“如果不打擾的話……”

他是為了頭疾而來的,而病人見了大夫,並不想寒暄,人家隻想看病。

穆成揚此時已經拿到《世醫得效方》了,捧在手中,顫顫危危,回頭看小青還在湊熱鬨,小聲說:“快點呀,趕緊去拿針。”

乖乖,沒想到顧大軍醫自己牛逼就算了,他的哥哥們更加牛逼。

捧著書,穆成揚都嫌自己手臟,配不上捧著書。

林白青坐了下來,示意Polk把手給自己,捉著脈,她問:“你是不是左耳聽力受損了,雖然不算嚴重,但是,聽力正在下降,遠不如右耳。”

中醫捉脈竟然能捉出聽力來?

隨著Polk一臉驚訝,圍觀的眾人,就連早他一天來的Pete都笑了起來。

Polk已經驚過大家了,也讓中醫驚他一驚。

……

這時楚春亭很傷感。

一直以來,比較驕傲的是,雖然他楚家有孽障,但顧家的子孫也沒幾個好的。

誰知顧培的兩個哥哥竟然都很不錯。

老爺子心裡就未免有點難過,心說要是顧明和顧克也能活到今日,該多好。

此時馬銜鐵針剛消毒好,小青連酒精,碘伏,以及有可能用到的備皮刀等出來。

Polk竟然很有眼光的,正好左手在捉脈,他右手拿起針筒,一手扭開它,下看就說:“這應該是鐵,但它卻呈灰白色,我想,它應該不是本世紀所產的東西。”

那當然了,照顧明所說,這針要不是宋,就是元朝時的產物。

楚春亭笑問:“波克先生,以你曆史教授的眼光來看,它應該是什麼時代的?”

Polk雖然是個曆史教授,但是西方的,跟東方的學的是兩個流派。

他先說:“要確定它究竟來自什麼時代,我們隻需要做碳元素測定就好。”

望著針看了片刻,他又有些疑惑的說:“但是,我曾經在印第安人的……的bit,見過這種材質的鐵,bit,你們理解嗎,就是……”

他一手捂上嘴巴,示意了一下馬籠頭的形狀。

楚春亭很是震驚:“是籠頭,馬嚼頭,印第安也有馬嚼頭?”

當然了,印第安人也養馬,他們還非常好戰,而隻要是戰馬,就必須戴籠頭,銜嚼頭。

不過這個小波克也是夠厲害的。

馬銜鐵針就是用馬嚼頭鐵做成的,小波克一個外國長大的孩子,竟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Polk點頭:“對。”

楚春亭可太驚訝了,心說這小波克眼光倒是很不錯。

要知道,鐵,隻有在熟化之後,外麵生成一層氧化膜的情況下才不會生鏽。

而生鐵是必定會生鏽的。

古代的馬嚼頭都是生鐵,它在馬的嘴巴裡進行了另一種形式的熟化,從此永不生鏽,且具有一定的藥性,才會成為藥具的。

而隨著科技發展,馬嚼頭全是熟鐵製成,也沒有戰爭會用到馬匹,它也就成了一種,隻存在於舊時代的文物了。

要是楚春亭這種人,見之,將如獲至寶。

那麼Polk呢?

他認得馬銜鐵,可懂得它的價值嗎?

就在楚春亭心思浮動時,Polk一笑,說:“楚爺爺,我是個收藏愛好者,有好幾副源自印第安r bit,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送給你一副。”

楚春亭被驚到了:“送給我?”

Polk再笑,又說:“當然,因為它們都是我在探險時撿來的,我們花國有名古詩,美酒贈英雄,寶劍贈知已,既然您懂它,那麼,我很願意把它送給您的。”

楚春亭心想,跟這小波克相比,他的孽畜兒子楚青集簡直就是一塊熟透了的叉燒。

他另外抓過一本書,翻開,就見這一本,是一本《溫病條辯》。

這書倒不算太稀有,因為東海博物館就有一本。

但是Polk,一個大學教授,反戰派,還拿收集文物當成愛好興趣,人家天然的認為,哪個國家的東西就該歸哪個國家,而不是看到什麼文玩,就想到拿它牟利。

而楚青集,想當初楚春亭想從他手裡要幾本醫書,有多難?

他是拿著槍威逼,搶來的。

這位小波克先生,大學教授,他看起來是那麼的斯文,善良,博學,豁達。

他還主張屬於哪個國家的曆史文物,就應該歸於哪個國家,他的看法是那麼的,難得的超前。

楚春亭此時就在想,是不是可以在文物古玩一行,引他入門,教他知識,讓他在懂古玩的同時,能從反戰,反霸權的角度出發,交涉一些佚流海外的文物回國。

這於國家是好事,於楚春亭,當然也是臉上貼金的大好事。

因為他帶Polk入門,他就是Polk的恩師嘛。

但就在這時,他一直在緊緊盯著的,那睡夢中的,他的小明珠,楚楚睡的深了,唇角漾起笑來,鼻頭都笑的皺皺的,老爺子旋即就扼製住了自己那些可怕的想法。

他的子孫全給顧家賣命了,他的傳承可不能再教給姓顧的!

第147章 戒斷反應

(您得多謝謝您自己,把它帶回國,送給我!)

心裡這樣想, 但他嘴裡還是不由自主的說:“鑒寶撿漏識文物這個行當極難入門,但波克同誌,喔不,先生, 你能一眼看出馬銜鐵, 你是個好苗子!”

顧家兄弟都有中文名字的, 比如老大Pete兒, 叫顧繹, 是個很好聽的名字, Polk叫顧航, 但他們兄弟雖然講中文,卻不識漢字,名字也早就忘記了。

Polk, 大陸中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