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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成揚磕巴了一下,把毒.癮發作生生改成了癲癇,說:“應該是癲癇發作了。”

電針是銀針改裝的,就在藥房裡,帶上電流轉換器和插頭電線,他轉身就跑。

林白青回頭再看了眼桌子上的書,小心翼翼將書重新包了起來,揣在懷裡,也是轉眼就追。

顧培不明所以,抱著楚楚,緊隨其後。

幾個人追到老宅門口,就見院裡院外好些人,正在看熱鬨。

而從人群中衝出一個戴著眼鏡的人來,看到顧培,忙喊:“Pio,help me,help me!”

顧培定晴一看,幾年不見的他三哥Polk麵色煞白,渾身篩糠,一邊掙紮著,一邊對著大家說I\'m fine,又朝著他在喊Help me。

他是個醫生,當然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了。

而且他們兄弟都有著非常深的,對待藥物成癮一事的羞恥感。

顧培一眼就明白了,三哥這是藥物依賴反應問題。

他三哥是個自尊心非常強的人,卻在大庭廣眾之下成了個癮君子,這一幕,顧培都呆住了。

怕嚇到孩子,他示意林白青趕緊去看,自己則抱著楚楚先回了西屋。

……

今天,在聽說有倆國外的大侄子來了之後,顧懷禮帶著兒子顧敖文也來了。

天氣不冷不熱,人多,大家就坐在院子裡聊天。

一開始Polk情緒很好,他也很健談,跟大家聊的很開心,但突然他整個人就不對了,渾身不停的發抖,額頭上往外滲著鬥大的汗珠,又堅持認為自己很好,不讓任何人碰他。

穆成揚堅持給他診了把脈,也被他紊亂的脈象給嚇到了,診所見的三教流多,他也揣摩出是戒斷反應,於是把Polk扶到正房的床上,又趕忙跑到靈丹堂去拿銀針。

而Polk之所以會有藥物成癮問題,還是因為三叉神經痛。

他是個教授,還是編劇,經常用腦,為了能快速止痛,其實一直有依賴處方藥止痛的習慣。

而且是大陸被判定為軟性毒.品的藥物。

顧頭不顧腚嘛,他來治頭疾,但是沒法攜帶藥物入境,等顧培給他配藥吧,又遲遲等不到。

所以才會突發戒斷反應。

還是在家裡人最多的時候。

林白青進門,正好迎上敖文他爸顧懷禮。

國人,尤其是公安,這方麵最懂了。

他迎麵就說:“小林,四房這老三我怎麼看著,怕不是……”吸毒?

國內禁毒一直很嚴的,尿檢萬一呈陽性,是要進強戒所的。

林白青當然要否認,她說:“懷禮叔,Polk是個曆史學教授,而且是高校教授,沒有那方麵的愛好,他的三叉神經痛特彆嚴重,所以才會發作,懷禮叔你把人清一下,你們也先回吧,不要打擾他,讓我安安靜靜的給他治病。”

顧懷禮看Polk發作時的表現,眼淚鼻涕直流,渾身打顫,完全就是癮君子的樣子。

竟然是三叉神經痛?

發作起來竟然那麼猛?

結果他還胡亂猜測,懷疑自己的兄弟?

顧懷禮瞬間格外不好意思,忙帶著顧敖文去趕人,清人了。

林白青追進正房時穆成揚已經通上電,在給銀針做消毒了。

林白青忙說:“你是準備替他放鬆肌肉吧,不能那麼紮,不然他的性功.能就完全喪失了,讓我來,我還得開個藥方子,你去抓一下藥去。”

都是大夫,病人已經神智不清了,穆成揚也就直說了:“他應該一直在服用一種會抑製性.欲的成癮性藥品,吃的太多,性功能已經不行了,放棄吧。”

林白青阻止了師哥,說:“聽說過育陰潛陽嗎,把銀針放下,我來做針灸,你抓藥,煎藥去。”

穆成揚一聽:“我倒是聽過育陰潛陽,但我記著這個辯方早就失傳了,怎麼,又是師父悄悄給你開的小灶?師妹啊師妹,你說師父咋總教你這些,不教我呀?”

又說:“育陰潛陽是能從根子上恢複性.功能的,但它是男科,師父該教我的呀,教你乾嘛。”

小青正在照顧病人,見他倆越說越不像話,忙提醒說:“少說兩句吧,顧家三哥還醒著呢。”

穆成揚回頭一看,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得不說,顧培兄弟都有一種很好的品質,自製力。

戒斷反應是生理性的,他無法控製,但即使無力,Polk還是在竭力的控製著自己。

看到穆成揚在望著自己,他又喃喃的吐著唾沫說:“I\'m fine。”

又用中文對林白青說:“我可以……很好,我很好。”

林白青說:“電療針灸可以緩解你目前的肌張和肌無力,但極有可能對你的腎功能造成損害,那麼,你的性功.能將完全喪失,將來哪怕Viagra都沒有辦法緩解。但是得多謝你,今天送我的《世醫得效方》,上麵有一則關於育陰潛陽的辯方,你要願意,咱們嘗試一下,你的性.功能應該就可以恢複了。”

“我……我送的書?”Polk沒太聽得懂。

但他聽到了性功.能幾個字,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對性功.能當然很在意。

所以他很驚訝,也聽的很認真。

林白青記得自己把書裝包裡了,伸手一摸,嚇了一跳,因為她是裝了,但是沒把包背回來。

一本古籍而已,沒幾個人識貨,就算放在藥房,也不怕誰會偷。

但林白青要跟Polk講解經方,就還得重新回去拿一趟,以古籍來證,再治好他,兩廂論證嘛。

不過她才要出門,顧培提著她的雙肩包,拿著書進來了。

……

妻子著急麻慌,馬馬虎虎,一聽有病人就啥都忘了。

但顧培心細如塵,也早就習慣了跟在妻子身後,幫她打掃戰場了。

從丈夫手裡接過書,林白青笑著對Polk說:“是的,您送的書恰好能解決您的頑疾,您得多謝謝您自己,把它帶回國,送給我!”

第148章 千古罪人

(一盤醞釀三十年的大棋)

就好比女性的婦科類疾病, 男性的性.功能,也是個非常普遍的問題。

據說有95的男性,在一生中都會被性.功能的減弱,以及完全喪失所困擾。

而於有藥物成癮問題的男性來說, 逐漸減弱, 乃至完全喪失的性.功能, 會加重他們對於成癮性藥物的依賴, 難以戒除。

以中醫辯證來論, 它先是由生理影響心理, 再由心理影響生理, 最後完全拖垮一個人的身體,而所謂育陰潛陽,不單針對某個器官, 而是跟捋亂麻似的, 要把整個人身體裡亂成一團的氣血循行捋順,而隨著氣血順行了, 身體的一切機能就都能恢複。

《世醫得效方》裡針對這個問題有專門的討論,同時還講了如何以湯藥, 推拿再加拔罐,針灸, 四管齊下式的治療方式,林白青現在正好可以試一試。$$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Polk當著弟媳婦的麵, 依然不想承認自己性.功能有問題, 所以還在說:“不不,我的性.功能沒有任何問題, 我也不需要治療, 我想跟Pio單獨談談。”

他的意識還被成癮性藥支配, 想單獨留下顧培,是因為顧培能幫他配藥。

林白青替他灸上了針,乾脆的說:“PIo不會給你配藥的,首先,他是個軍醫,而在我們花國,軍醫是不允許私自合成違禁藥品的,他如果給你配了藥,他是要上軍事法庭的,再,你的腦血管本就天生畸形,要是再服用成癮性藥物,隻有一個可能,就是猝死。”

說著,她突然伸手,二指扣上Polk頸間的大動脈,隻是輕輕扣著,問:“現在你有什麼感覺?”

這麼輕微的扣法,按理對人體造不成傷害的,但Polk隻覺得自大腦深處揚起一股警報似的疼痛,而且心臟也仿佛被什麼東西扯住,瞬間大腦一片空白。

還好林白青這時鬆了手,然後她又說:“感覺到你的生命有多脆弱了吧。”

如果她再不鬆手,他就要猝死,提前見上帝了。

人這一生,窮點沒啥,餓點也沒啥,啥都比不上一具健康的身體。

不論窮或者富,疾病麵前眾生平等。

雖然醫生願意極力維護,可疾病麵前,尊嚴和麵子將一文不值。

此時的Polk不但被病痛折磨,而且還很難過,羞恥,因為毒.品,成癮問題是他死去的父親最在意的,他還曾說過,誰要染上毒.品,死了都不許見他。

他卻不但被成癮性藥物拖累,還試圖拖弟弟下水,讓他違規給自己配藥。

不過就在Polk自責,難過,羞愧無比時,林白青又說:“這不是你的錯,陰陽極造,傷寒殺陰,人的意誌力變弱,就難以抵抗外邪,正好《世醫得效方》裡有個潛陰補陽的方子,我推論過,是可行的,它恰好能救您。”

銀針的弱電流極好的舒緩了他的身體,讓Polk能夠放鬆下來,思考了。

他說:“這本書橋本先生曾經翻拍過,且專門聘請花國古文教授翻譯過,我也在漢唐醫館做過治療,但他似乎並沒有發現其中有可以治療成癮性的方子。”

這下不但林白青和小青,顧培和剛剛進來的Pete都給他逗笑了。

顧培說:“花國的古書籍意簡言駭,涉及中醫,還有很多是隻有行內懂的專業術語,老中醫們都要坐在一起探討,隻請個古文教授,能翻譯出什麼來?”

要知道,當初林白青從楚青集那兒搶來了二十幾本醫書,然後文化廳給廣省所有的老中醫一人複遝了一本,大家是要湊一塊兒討論的,ri本人隻請個中文老師就想學到其中的內核,那不癡人做夢嘛。

更何況林白青的手段是傳統中醫加現代科技,還有電療呢。

Polk一直沉默著,下到治療完,才說:“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屬於花國人的東西,就理該交還給花國人,林,我不是在送你禮物,我是在向花國人,交還原本就屬於你們的東西。”

……

治療完,再安排穆成揚陪著Polk去賓館,已經是淩晨一點了,保姆要照顧孩子,不得休息,也累的眼皮子都抬不起來了。

幸好明天是周末,否則,林白青也要累到哭鼻子了。

洗完澡,她剛趴床上,忽而,顧培的手伸了過來,林白青忙說:“今天我是真累,要不咱們……”

顧培手停了停,卻又捏上她的肩胛,緩緩揉了起來。

男人手掌大,手勁兒更大,慣力太大,並不適合給體型相對瘦小的女性做推拿,而且推拿的力道,要不打坐練內息的人,是掌握不好的,可顧培無師自通,頭一回上手,力道竟然拿捏的特彆好,一把揉的林白青不由自主哼了起來。

今天家裡人多,小青還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