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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好幾年了,而且還是林白青當眾逼婚的,自結婚以來,顧培也沒有親口說過愛她,或者承諾要照顧她一輩子的話,但他總能在平常生活的細節中,無孔不入,讓林白青特彆舒服。

自打有了女兒,九個月了,林白青還沒這麼放鬆過。

喝了一口可樂,放到杯架上,擦完防曬,她還拿著昨天顧培翻出來的那份稿子,從包裡翻出來,將顧培給她的一份對比到一起,昨天她其實就想到了,這兩份稿子皆是刀版印刷,而且用同一種油墨,就證明它出自同一個地方。

而她是聞味道,顧培則是從細節來辯彆。

他說:“你看,這兩份稿子用的全是七十年代,二次簡化的漢字,而二次簡化的漢字隻推行了三年就廢止了,用它的刀版應該並不多,所以我們可以確定,這兩封稿子,是同一台印刷機上下來的。”

又說:“我這份稿子,是薛昶從實驗基地申請出來的,本來打算在給我看過之後他就當場燒掉的,但我跟他提了要求,想讓你看一看,然後燒掉。”

林白青此刻正在對比兩份稿子。

味道隻能鎖定油墨,但林白青還沒仔細看稿,這一看,發現了,確實,兩份稿子用的,都是曾經短暫推廣過的,二次簡化的漢字,同樣的油墨,同樣的簡化字,再加上頁眉處的油墨暈染都一模一樣,這確實是一台印刷機印出來的。

話說,昨天在看到‘02號實驗員楚青圖’所做的實驗時,林白青就曾想過,在《內蒙中醫報》發文章的那個神秘人,會不會就是她爸爸,即使不是,肯定也是他的同事。

因為涉及化工+人體實驗都隻能是在軍事許可的情況下才能做。

而照薛昶透的口風,他們的實驗基地應該在邊疆和內蒙接壤的某個地方,應該是因為離得近,那個神秘人才會把稿子寄到內蒙的。

見林白青已經看完了,顧培把它拿過去,把車停到路邊,才又說:“明白了吧,那個稿件的撰寫者,很有可能就是你爸。”

說完,顧培下了車,就在路邊,打火機點火,把稿子燒的乾乾淨淨,又把灰燼全踩成粉沫,這才拿衛生紙擦過鞋子,把衛生紙再扔進垃圾箱,這才又上車。

他一直沒說話,林白青一臉眯瞪瞪的笑,心裡五味雜陳的。

薛昶是從基地申請的資料,當然,基地做實驗隻是在驗證一種可行性,並不是說官方允許軍人開展恐怖活動,而他申請稿子,打的借口也是要對付恐怖組織的借口,當然不敢說自己要去充當人體.炸.彈,他要敢那樣說,是會被即刻停止,送上軍事法庭。

但他申請來的資料,陰差陽錯中到了顧培手中。

而就目前的兩份論文來推斷,稿子的撰寫者很大可能不是同事,就是楚青圖。

因為薛昶說過,彆人都有調到普通部門的意願,隻有他不想,準備一直在基地乾到天荒地老。

在部隊鑽研中醫,應該隻是楚青圖的興趣愛好。

而中醫方麵的科研成果,部隊本身是用不上的,他應該是不想讓自己基於興趣而做的各項實驗結果就那麼隨他葬身大漠,才會用匿名的方式,登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份小報紙上,至於誰會取用,他應該並不在乎。

從證據推論,真相躍然而出,那個神秘人就是楚青圖。

但林白青總覺得不可能,也覺得不真實。

甚至在想,會不會那一切都是顧明在天有靈,在冥冥中左右。

一份地方小報,從天南傳到海北,是廢了手的老中醫,參販子陸慶坤,是他去販參時看到,買了回來的。

第一個願意拿身體做實驗的,是穆老爺子,是他讓穆成揚按照文章購買的電壓轉換器,接的針,把電針引到自己身上的。

之後它才被帶到林白青麵前,而她為了找那個神秘人,整整找了兩年。

結果到頭來,真相卻是,那個人竟然就是她的爸爸?

而就像柳連枝說的,她爸在脫離父權的掌控之後,果然於他自己感興趣的行業鑽研,精進,而且成為了把中醫和現代科學結合的第一人?

電針療法,尋經感傳,經絡全息化,全是他的科研成果?

如果真是那樣,於靈丹堂,乃至花國的整個中醫事業都是莫大的助力。

不過目前他還是在役人員,而且他的戶口都被注銷了,檔案記載的也是死亡,那麼他的身份能解密嗎,他能退役嗎,能做一個普通的科研人員嗎?

還有,他既然在役,在報紙上刊登文章,會不會觸犯法律,她要把事情聲張出去,會不會給他造成麻煩。

再就是,因為他身份的特殊性,會不會就像薛昶說的那樣,他的身份會永不解密,一直到死。

這一路,林白青都在想這個問題,轉眼車就到深海了。

但倆人並沒有到海軍軍區,而是到了軍用碼頭,薛昶和跟他一起來的那倆軍人就在碼頭等他們。

薛昶屬於即使拿出證件來,也要被人誤認為是假證的那種人。

他又粗又黑,還壯,眼神殺氣騰騰,根本不像個公安,反而像個混社會的。

而另外兩個軍人,據顧培說,是專門從邊疆選拔出來的,不但格鬥厲害,槍法也厲害的狠手。

三個人今天穿的都是便衣,就在碼頭站著。

於接下來的任務,林白青不好奇了,現在最好奇的是她爸楚青圖。

見他倆來了,薛昶帶路,也不知道是要去哪裡,林白青故意押後一步,先從包裡翻出她留存的稿件來,開門見山問:“你看看這文章,眼熟不,認不認識?”

薛昶一看紙質和排版,以為是自己給顧培的那份文章,一把抓了過來,低聲厲斥:“小大夫,你懂不懂什麼叫規則,知不知道這東西要閱後即焚?”

但仔細一看上麵的內容,又說:“這又是什麼東西,哪來的?”

林白青想了想,又問:“在你們的特殊部門工作,可以私自往外寫信發文章,往報紙上發文章嗎,比如說,繞開安保,自己悄悄去發信?”

薛昶給她這天真的發問問笑了,說:“小大夫,那可是大漠深處,鳥都飛不出去,誰能私自往外發信發文章,不可能的,特殊部門所有文字性的信息都要經過幾個部門的審核才能往外發。”

這麼說的話,就證明楚青圖並沒有違反規定,是經上級部門的審核後才發的稿子。

那麼,她即使把事情說出來,於他也不會有壞的影響。

而剩下的事,就得薛昶回去才能辦了。

話說,在聽說薛昶的妻女都因為毒販子的報複而亡後,林白青也很憐憫他,當然也擔心這回的任務,而且他是承諾過的,說等今天的事情一完就會回邊疆。

林白青也想好了,給他們仨一人讚助一張機票,讓他們早點回去。

不過前提是,得把今天的任務完成。

“對了,今天晚上的任務不危險吧,你不會魯莽到胡亂跟人拚命吧?”她遂又說。

薛昶驀的止步,卻是回頭看了眼正在後麵跟另外倆軍人聊天的顧培,問她:“你男人不是說有一種儀器查不出來,但是威力非常強的炸.藥嗎,那到底是啥?”

林白青一愣,回頭看自家男人,他下班來的,穿的依然是軍裝,走在倆邊疆來的,皮膚黑中透紅,外貌粗糙的軍人中間,他的膚色顯得格外的白,五官也給襯托的格外清秀。

她大吃一驚:“有嗎?”

顧培隻是個醫生,兼研藥學,但這些怕跟炸.藥沒關係吧!

這時薛昶又說:“是他自己承諾的呀,說有一種可以帶上船,而且威力非常強的炸.藥,這次的任務,我們可全指望他呢。”

林白青驚呆了,她男人那麼厲害的嗎?

第133章 雷酸汞

(這不會就是她爸吧?)

走在港口, 按理十月不該冷的。

但今天的風格外刺骨,空氣中有零星的雨沫在飛,又潮又濕,刺骨的冷。

其實昨天顧培就說過, 他要想個辦法炸掉遊艇。↑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但當時林白青以為他是跟薛昶一樣異想天開, 要犯個錯誤。

不過既然連薛昶都不知道是什麼, 那就肯定不是。

而顧培一個醫生, 他做的什麼東西竟然能炸掉一艘遊艇的。

她老實說:“我也不知道。”

薛昶說:“你是他媳婦, 人命關天的大事, 他不告訴我, 總得告訴你吧,他準備要自己帶上船的,萬一鬨出人命呢, 我們都得死, 他不告訴你怎麼行?”

林白青驟然止步,她這時才反應過來, 顧培應該是做了一個什麼東西,而那個東西必須他自己帶著上船, 而且是個特彆危險,有可能讓他喪命的東西。

看顧培過來, 她忙問:“到底是什麼東西?”

薛昶也說:“顧軍醫,這件事是你配合我們, 你總得告訴我是什麼東西吧。”

顧培麵容冷冷, 語氣淡漠:“涉及軍事機密,抱歉, 我不能告訴你。”

薛昶反問:“你得要我配合, 掩護吧, 我都不知道你帶的是什麼,我怎麼掩護你?”

顧培說:“你隻需要執行你自己的任務即可,我的我自己會來的。”

薛昶簡直要急死了:“萬一有危險呢,我怎麼掩護你?”

見林白青麵色煞白,顧培忙安慰妻子說:“它隻是一種嘗試,成功的機率並不大,但失敗的可能性非常大,不過它不會危害到我們的生命安全的”

他這樣一說,林白青的心裡安穩了點,可薛昶不高興了:“顧軍醫,我們說好可是要炸船的,合著你隻是鬨著玩兒,沒把它當回事?”

顧培說:“薛昶同誌,炸船的前提是要保證所有人的生命安全,安全第一。”

薛昶麵對的是殺害他妻女的仇人,他要的是所有人死,安全算個屁。

氣咻咻點了支煙,他猛吸兩口又故意砸到顧培腳上:“都什麼時候了還他媽跟老子談安全,你可真不愧是個拿手術刀的,菩薩在世都得給你挪地方。”

顧培可是有潔癖的,一看煙頭落腳上,也瞬時氣白了臉。

他倆這一吵,倆軍人麵色簌簌的,估計是怕林白青害怕,其中一個安慰林白青說:“嫂子,老薛同誌就那個脾氣,你不要害怕,我們會保護你的安全的。”

就在剛才,聽說顧培也要上船時,林白青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

但聽他跟薛昶吵了一場,她莫名的就不擔心了。

顧培跟薛昶是截然相反的性格,說難聽點,他是個膽小鬼性格,從視力到手指,每一寸皮膚,再到身體健康,他都愛惜無比。

他很理性,也很惜命,是不可能為了某一件事情而拿性命去冒險的。

但是,金屬儀檢測不出來,又能爆.炸,還不會傷及他們的到底是啥東西?

林白青其實也跟薛昶一樣好奇。

轉眼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