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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走了。

林白青團著小閨女,去給她洗香香了。

話說,顧衛國猛乍乍的回來了,因為炒股賠了錢,又開始提金表了。

林白青就在琢磨,自己是不是應該把表挖出來,再換個地方藏著。

但要挖的話,隔壁有人的情況下她又不好挖。

給楚楚洗完了澡,她就一直在想,那些表該怎麼辦。

而當她剛從浴室裡出來,就聽隔壁的喬引娣在喚:“小林大夫?”

待林白青回頭,她又笑著說:“我聽人說你不但有個地主外婆,還有個財主的爺爺,隔三岔五就要來幫襯你。你這狗屎運可真不錯呀,想當初不過一個在顧家討生活的病孩子,要不是顧家人心善,你早死了,誰能想你竟有這般際遇。”

她這話說的倒也沒錯,但味兒不大對。

林白青抱著楚楚走過去,就見喬引娣也抱著她的大胖小子。

見她過來,又說:“你這閨女雖小,生的是真好看,長大肯定不愁嫁。”

這話就更難聽了,誰說閨女生來就是要嫁人的?

對上這種陰陽怪氣的女人,林白青也是會耍潑的,她說:“對呀,我閨女就是漂亮,不像你兒子,生的可真醜,醜的都不像我們顧家的孩子。”

喬引娣一愣,旋即說:“林白青,她怎麼就不是顧家的孩子,你血口噴人。”

要知道,林白青可是經驗十足的老中醫,雖然不像西醫有驗DNA的那一套,但自有一套關於遺傳學方麵的論證,上輩子她沒有仔細看過喬引娣的兒子就不說啥了,而現在,她放平了心細看,顧衛國是個大雙眼皮,大方臉,還有很大的耳垂,這都是男性容易遺傳給孩子的幾個方麵,但是喬引娣的兒子一點都沒遺傳到。

而潑婦吵架,親子關係和私生活向來是一大利器。

林白青冷哼:“我就說他不像顧衛國,他醜,怎麼,你心裡有鬼?”

她故意這樣說,隻是想喬引娣安生一點,既回來了就老實呆著,彆總隔牆顯擺她兒子,但也不知怎麼的,喬引娣好像真的心裡有鬼似的,麵色刷的一白,一聲不吭,轉身溜了。

而次日一早,她就聽到隔壁傳來顧衛國隱隱約約的咒罵聲,夾雜著野種,雜種什麼的,不一會兒,就見喬引娣抱著兒子背著包,哭哭啼啼的走了。

過了會兒,顧衛國也出門,走了。

林白青心頭浮起一念:該不會喬引娣的孩子還真不是顧衛國的吧。

當然,她的好奇心止步於此,今天還有大事,她就先去上班了。

……

晚上要出去,當然得把楚楚安頓妥當。

小青雖然在家,但她一個人照料一個小嬰兒估計夠嗆,林白青就準備跟柳連枝說一聲,讓她和保姆晚上留在老宅,給小青作伴兒。

柳連枝是把顧家老宅當成辦公地在用的,雖然大樓整體封頂了,但還有很多後續工作,比如外立麵的裝飾,門窗,防水蓄水,以及整體的電氣化都得做。

因為整體包給了柳鋒,凡有事,柳鋒就上顧家老宅跟她商量。

一高壽老太太了,不用整天呆工地上,她也就沒那麼辛苦。

但有個煩心事兒是,自打有了楚楚,楚春亭就總愛往顧家老宅跑。

而他倆性格不好,就總愛鬨矛盾。

今天林白青刻意分流了新病人,隻接了幾個回診,早早就回家了。

那不,剛到院門口,就聽見楚春亭和柳連枝倆你一言我一語,正在打嘴炮。

因為聽見倆人恰好在說楚青圖,林白青就沒進去,在外麵聽著。

然後她就聽見楚春亭說:“楚楚隨我們楚家人,瞧那雙眼睛,跟青圖多像。”

“你的老花眼也該治治了,她的眼睛明明生的像我家慶儀。”柳連枝說完,又說:“慶儀已經定好時間了,大概過一周就回來,她這趟找投資人,也費了老大勁了,但願那位華爾街的投資人會對咱們中醫感興趣吧。”

楚春亭今天給楚楚帶了個好玩藝兒,一個老式的兒童座椅,四方形,木質的,裡麵的椅子可以四麵旋轉,此刻小楚楚正坐在上麵打轉兒。

這老爺子雖然會賺錢,但並不會搞企業。

在他想來,林白青就該拿著金針去給權貴,有錢人治病,輕輕鬆鬆賺大錢。

而柳連枝和沈慶儀在搞的,是要係統性的做一個大企業,當然也能賺錢,但是會很辛苦不說,還要向外國人低頭,出讓股權,他心裡就很不爽。

一不爽,他就喜歡搞攻擊。

他歎了口氣,說:“如果當初我家青圖也能出國,以他的學識和經驗,隻靠古玩一行,就能賺到青青需要的錢,何至於搞幫洋鬼子來低聲下氣,而且一旦接受外來投資,要分股權吧,青青目前隻占80,再一分,她還做個什麼勁兒?”

柳連枝一聽不高興了:“你的意思是嫌我家慶儀賺的錢少了,楚老,咱算筆賬吧,我在青青的事業上投入多少,你呢,你又投入了多少?”

楚春亭一聽她誤解了,忙說:“我是說,如果倆孩子當初都出去的話。”

柳連枝因為這老爺子出錢少,心裡本來就不高興。

此時就要戳一下老爺子的痛處:“要我記得不錯,當年你對楚青圖說的最多的就是笨蛋,白癡,廢物,怎麼,如今你倒想起他的好來了?”

楚春亭心裡浮過一陣悸痛,但下意識否認:“沒有吧,我應該沒說過。”

他一否認,柳連枝也上頭了,就要窮追猛打了。

她冷笑著說:“他和慶儀當年是同學,要我記得不錯,當年他數理化三科成績非常好,而你一看,連他的課本都撕了,勒令他去學曆史,你當時怎麼想的?”

在椅子裡玩轉圈圈的楚楚也停了下來,看著太爺爺。

楚春亭喉嚨疾速哽噎著,沒有說話。

柳連枝容聲說:“要做古玩生意,需要大量的曆史信息儲備,而你隻教楚青集古玩知識,卻讓青圖去學曆史,是把青圖當成楚青集的梯子,墊腳石,知識儲備庫的,也就是說你當時計劃的是要讓楚青圖做一輩子他弟的老黃牛,怎麼,你敢打算,卻不敢聽我說?”

老爺子麵色刷的蠟黃,喉頭劇烈抽搐著,顯然,被戳中心思了。

父母的偏心能有多可怕。

青圖優秀的是數理化科,但為了能讓他給弟弟青集當墊腳石,提供源源不斷的知識輔助,當爹的楚春亭強行勒令,讓他去學了曆史。

而且早早就安排他進了餓不死人,但也沒有前途的曆史圖書館工作。

也就不怪楚青圖會把勞改成當解脫,離家三年,一封信都不寄了。

其實在親眼看著自己一手建起來的東海製藥最終落入旁人之手後,柳連枝也不希望孫女的股權被不停的稀釋。

她也在打楚春亭的主意:“心裡有愧吧,可你家青圖已經死了不是嘛,現在就剩個青青了,我覺得您老也甭攥著財富不撒手了,把你所有的鋪麵賣了,再清一清庫房,我再賣掉我東海製藥的股權,咱們籌一筆大錢給她,怎麼樣。”

聽起來外婆這打算不錯。

但這年頭不論賣鋪麵還是賣股權,都好比49年入國軍,可不是明智之舉。

林白青聽到這兒,也就進門去了。

她故意走的躡手躡腳,但才進門,楚楚立刻停了下來,口水噴濺:“媽媽!”

柳連枝也問:“這麼早,你怎麼回來了?”

林白青笑了笑,卻問楚春亭:“您說我爸要能活到現在,他會做什麼?”

楚春亭歎了口氣,才說:“做老本行吧,如果跟青集一起做,他們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要是在國外,必定能做的風生水起。”

柳連枝示意孫女把白大褂給自己,又指揮著保姆給林白青倒水來,卻說:“我倒覺得,楚青圖才不會給你小兒子當墊腳石,會在彆的行業有一番成就。”

林白青故意說:“要我爸爸乾了彆的行業,估計楚老就不認他了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楚春亭語聲淡淡:“怎麼可能,我隻恨不能以命換命!”

柳連枝繼續冷笑:“真能以命換命,你就能賣鋪麵!”

林白青也說:“可有句話說得好,遠香近臭,是因為他死了您才惦念他,他要活著,在您身邊,又不聽您的話,違逆於您,您怕還是要罵他叫孽障吧。”

不等楚春亭回答,緊接著又問:“要他真的沒死,現在就出現在您麵前呢,您會怎麼做?”

楚春亭心頭一緊,猛然抬起頭,一雙鷹眼,直勾勾的看著孫女。

因為死了二十年的沈慶儀回來了,老爺子是經曆了死而複生的,所以他心頭燃起了一絲星火,突然一念,心說大兒子該不會還活著吧?

但他轉念再想,又覺得不可能,畢竟人家柳連枝一生製藥,救人無數,攢了滿身福報,而他一生做惡,中年喪子也是報應,哪可能他化成灰的兒子能複活?

不過心裡雖然覺得沒希望,但這老爺子向來喜歡誇大口,指著正房,他說:“我兒青圖要真能回來,我就給顧明的牌位下跪,給他磕一百個長頭。”

這老爺子一身反骨,一生行事多逆,給他父母都沒磕過頭的。

而顧明,是他一生的夙敵,是他的情敵,他願意磕頭,可見誠心。

林白青憋著笑,心中暗暗得意。

就說她厲不厲害,能讓這囂張跋扈的壞老頭給她師父下跪,磕長頭!

……

因為楚春亭沒有正麵答應賣鋪麵籌錢,柳連枝心裡很生氣,就總想借故刺老爺子幾句。

老爺子看話不投機,又想起兒子的死,心裡也不舒服,就準備提前走了。

不過隻要他一抬屁股,楚楚就會依依呀呀的亂叫。

而且看看外太爺爺吧,還要看看外太奶奶,非要他們倆一起看著她,才願意在椅子裡扭著轉圈圈,於是相互看不順眼的倆人,時不時彼此瞪一眼,但隻要看到楚楚,就又滿臉堆笑。

終於,在吃罷午飯後,趁著楚楚睡午覺,柳連枝拿白眼把楚春亭給飛走了。

……

怕外婆擔心,林白青當然沒說真相,隻說自己在深海有個急病人,需要晚上去看一趟,讓她留下來幫忙照料孩子,喂奶粉。

柳連枝自己也有很多事情,而因為孫女功夫過人,也不擔心她的安全,不但沒有盤問,而且當場答應了下來。

楚楚畢竟還小,今天又有了個新玩具,吃的飽飽的,就不關注媽媽了。

到了傍晚,林白青趁著女兒在轉小轉椅,就從家裡出來了。

顧培開著車,倆人直奔深海。

他的習慣,隻要跑長途,先給林白青拿拖鞋,讓她把鞋子換掉,坐舒服。

再給她一罐冰可樂,讓她在旅途中喝。

去途是夕曬,知道林白青在家沒有抹防曬霜的習慣,而他車上一直備著,等她坐安穩了,就把防曬霜再遞給她,待她打完防曬,又遞給她一份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