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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良的男人,也很愛卓言君。

因為卓言君年齡小,任性,就一直拿她當成女兒寵著。

哪怕生氣時,他的眼神裡都透露著不安和小心翼翼。

小時候的顧培也是那樣,在卓言君麵前小心翼翼,顫顫兢兢。

但現在不是了,他穿著大陸軍人的,鬆綠色的製服,窄腰寬肩,身材挺拔,飽滿的眉弓,深遂的眼眶,臉上的每一寸皮膚都露著無情和淡漠。

他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任由妻子扒下他母親身上殘存著的,最後一絲體麵!

然後,就那麼坦然的望著,望著他母親的狼狽和不堪。

不過如今的卓言君確實已經沒有體麵,隻剩下一地狼籍了。

身為副會長的夫人,她連個隨行的秘書都沒有,是獨自一個人來的。

她棲棲惶惶的住在酒店裡,妄圖利用兒子的愧疚之情,讓早就已經厭棄了她,甚至十年都不曾碰過她的那個男人回心轉意。

而這一切,要不被戳破,卓言君還可以自欺欺人,但隨著被林白青無情戳破,她這趟東海之行,就成了一個可笑的笑話了。

而這一切,全被兒子看到時,卓言君自己都覺得丟臉,難堪了。

她再忍不住,俯身在床上,淒涼的哭了起來。

看她哭的那麼可憐,顧培不想再看,拿著文件出門,在外麵等媳婦兒了。

林白青直等到卓言君哭完,才又說:“如果我是你,我會儘早返回橋本十一身邊,趁著他還沒有防備你,收集有利於自己的證據,準備好跟他打離婚官司,爭取在離婚的時候爭到更多的利益,才不會像你一樣……”

卓言君驀的抬頭,接茬:“像我一樣怎麼樣?”

林白青撿起地上的枕頭,輕輕放到床上,反問:“你不覺得自己就像塊抹布嗎,被人用完就隨意丟棄。”

又勾起唇角,笑說:“對了,我差點忘了,你深愛橋本,愛到離了他就活不了,對吧,所以你把顧克所有的資源全送給了他,而在人家厭棄你之後,還要賠上兒子幫自己爭寵,那你就靜靜等著變抹布吧,你值得的。”

她雖然沒動手,但這一句句,比抽卓言君耳光更叫她難受。

她欲哭哭不出,欲打吧,又打不過人家。

眼睜睜的看著兒媳婦羞辱了自己一場,然後揚長而去。

而她渾身的最後一縷遮羞布,也就那樣無情的,被林白青給扒光了。

當然,自此之後,她一想到林白青就怕的渾身發抖。

至於再來騷擾顧培,笑話,東海市這個地方,她再也不敢來第二次了。

等林白青上車,顧培先貼好內有孕婦的車貼,再替妻子係好安全帶,這才發動了車,依然是一貫的,車開的慢如蝸牛,不過他整個人明顯鬆馳了不少。

開著車一路走著,過了好一會兒,忽而說:“青青,謝謝你。”

林白青噗嗤一笑:“謝我乾嘛?”

顧培想了想,又苦澀一笑,輕聲說:“沒什麼的。”

橋本十一早晚會像踢垃圾一樣,無情的踢開卓言君的,在剛才,林白青勸她回去以後收集有利於自己的證據,在離婚時爭取多分財產,是為了她好。

但卓言君不會聽的,她一生貪戀男人的愛和虛名,又喜歡聽甜言蜜語,還沒有心機,得不到就隻會撒潑,哭鬨,把怨氣發泄到孩子身上,折磨自己的孩子。

那個母親,顧培早就看透她了,隻願此生,生死不見吧!

……

再說回靈丹堂。

此時藥堂已經下班了,人也都走完了。

今年天冷的早,這才入十月,寒風嗖嗖的。

而楚春亭就站在寒風中,手裡攥著一隻紫紅色的,銀鑲邊的木盒。

老爺子一直在等孫女,已經站了很久了,也心煩氣躁的,遂打開了木盒,取出一隻紅絨套戴,拉開抽繩,從中捧出一枚觀音玉墜來。

這吊墜足有巴掌大,周身以一塊白玉雕刻而成觀音,又以黃金為底座,但因為金色太挑,奪目,怕會喧賓奪主,於是匠人又在金色的底坐上鑲了一層緋色的碧璽,而觀音的蓮座,則是把米粒大小的珍珠劈成兩半,浮鑲而成的。

羊脂白的觀音眉低唇,唇噙笑,三十二相,無一不好,而周邊緋色的碧璽仿如一汪透明的水,將觀音整體環繞其中,再配上浮雕似的白珠蓮座,小兒巴掌大的一塊玉飾,不但造價昂貴,且精美無比,就不說其收藏價值了,戴來安胎,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老爺子出門太急穿的少了,此時寒風一吹,瑟瑟發抖,但一想孫女竟然懷孕了,就又樂的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不,他正看著玉飾在笑,就聽耳旁響起柳連枝的聲音來:“這塊玉是你愛人薑雲婉的吧,我記得我見她過好幾次。”

楚春亭見柳連枝站在自己身邊,問:“你剛從港城回來?”

“剛回來,去看了看樓盤的建造情況,順道過來看看青青。”柳連枝說著,伸手接過觀音墜子,正要說什麼,正好這時一輛軍車經過,倆老人於是齊齊站到了一邊。

林白青一下車,當然先朝柳連枝跑了過去:“外婆,你可算回來了。”

見她手裡拿了枚特彆漂亮的觀音墜子,伸手就摸:“外婆,這墜子好漂亮呀。”

一塊羊脂玉,周邊鑲了碧璽,又是黃金托底,它有一種彆的材質模仿不了的質感和美感。

柳連枝這才想起自己要說的話來,她說:“這個呀,是你奶奶的,你奶奶當年戴過。”

林白青更好奇了,接了過來:“這竟然是我奶奶戴過的東西?”

“我記得她懷孕的時候就一直戴著這個,她還說,她還說……”涉及中醫的醫學知識,因為太生癖,柳連枝一時想不起來了。

林白青接過話茬說:“懷孕戴玉和翡翠是有好處的,它們可以洛絡氣血,而氣血活,孕婦則不易生痤瘡瘡斑,也不易生妊娠紋,孕婦想要養顏,就要多戴玉。”

“對對對,她當是就是這麼說的。”柳連枝想起來了。

古人,尤其是大戶人家,婦人懷孕先戴翡翠與玉。它是有科學原理的,寶石可以調節內分泌,促進血液循環,於孕婦來說,是養顏的佳品。

顧培上前,自以為是的說:“柳教授是知道青青懷孕了,要送她塊玉吧?”

柳連枝愣了一下,回頭看楚春亭,想說什麼的。

但這時林白青已經摟上她了:“外婆,您不用總對我那麼好的。”

柳連枝也是剛剛聽說外孫女居然懷孕,又興奮,又不可置信,當場傻掉了。

而楚春亭,眼睜睜的,就那麼看著他的夢應驗了。

明明是他帶來的東西,他在寒風中站了三個小時,可現在,東西變成是柳連枝送的了!

第121章 帕金森

(把我們靈丹堂的金針還回來!)

“外婆還沒吃飯吧, 走,咱們一起上家裡吃去。”林白青說。

知道外孫女懷孕了,按理柳連枝應該跟楚春亭一樣高興才對。

但並沒有,她的眼眶在一瞬間濕了, 她瞧上去竟是想哭的樣子。

竭力的遏製著難過和眼淚, 她柔聲說:“我晚上跟住建局的領導有約, 得去吃飯, 就來看你一眼的, 誰知你竟然就……就懷上了, 懷上寶寶了!”

再歎氣:“平房住著環境到底不好, 要不你住我那兒去吧。”

“我習慣住在這兒,平房接地氣,更利於養胎的。”林白青說著, 摩梭玉墜兒, 說:“外婆,這玉我就先收下了, 但您年齡大了,氣血更容易鬱滯, 等我生了孩子就仍把它還給您,這玉, 您自己戴著比我戴的要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話說,之所以林白青以為這玉是柳連枝送的, 是因為楚春亭原來敲詐了外婆不少好東西, 直到今年年初才一總兒還給人家,所以她才會誤解。

但柳連枝是君子性格, 並沒想奪人所愛, 一聽外孫女誤解了, 當然要糾正。

不過她剛想糾正這個問題,這時司機跑了來,說:“柳教授,質監局的領導剛剛去工地了,沈書記喊我,讓我喊您過去見個麵。”

建樓,從挖基到打樁,都少不了跟各個局打交道,比如現在,地下室澆鑄成形了,就得質監局來驗收,合格之後,才能繼續往上加蓋樓層。

柳連枝是憑一已之力,不貸款,不欠債,不需要任何人的援助,要建一棟市級,地標性高層建築的女人。

仔細端詳外孫女,她柔聲說:“跟你爺爺聊會兒吧,外婆得趕緊把樓建起來,到時候呀,等你生了孩子,外婆就正式宣告退休,然後幫你看孩子。”

柳連枝已經73歲了,是該退休了。

但如果沒個小嬰兒,以她要強的性格,是退不了休的。

這倒挺好,等小寶寶出生,就可以順理成章讓外婆退休了。

林白青乖乖點頭:“嗯,好。”

“那外婆先走了。”柳連枝說完,轉身走了兩步,竟然直接吸鼻子,捂嘴巴,她竟是邊走邊哭了起來,哭的格外難過。

林白青能理解外婆,心裡也挺酸楚的。

但楚春亭理解不了那老太太,而且他雖然對柳教授抱著一種無與倫比的崇敬,但隻要在孫女麵前,就會忍不住想跟老太太爭個寵。

所以他說:“青青你就說說,你懷孕了,大喜事,你外婆竟然在哭,她竟然不高興。”

又忍不住撇嘴一笑:“我就不一樣了,你懷孕了,爺爺眼看四世同堂,爺爺特彆高興。”

林白青飛了個白眼,伸手說:“把手給我。”

楚春亭把手給了孫女,就見孫女捉完脈又來掀他的嘴巴,要看他的牙齒,不樂意了,掙開孫女,他問:“看牲口才看牙齒呢,你看我牙齒乾嘛?”

林白青說:“您最近手是不是老是控製不住發抖,還有,我看您牙齦正在急速退化,對了,您是不是老覺得後背時不時發寒,冒寒氣?”

楚春亭被孫女說中了心思,愣了一下,問:“難道有什麼問題?”

林白青說:“晚上我得給您灸一針,要不然您就要得帕金森了,帕金森知道嗎,一種老年病,時間一長您就老糊塗掉了。”

楚春亭大手一揮:“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一生是老狐狸,最精於算計的,會老年癡呆,老爺子向來剛愎,當然不信。

不過一個人會不會老糊塗,不是他自己說了算的。

林白青搖丈夫的胳膊:“這老爺子不聽話,明天你帶他上軍醫院檢查一下吧,給他做個CT分析一下,我確定他有先兆帕金森。”

顧培一隻大手特彆的涼,反握上她的手,目光望著不遠處,點了點頭:“好。”

覺得顧培有點不對勁,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卻原來,卓言君不知何時跟了來,此刻就站在不遠處,目光正直勾勾的盯著她。

林白青緊攥了攥顧培的手,沒理卓言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