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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些東西,林白青都不免難過。

但沈慶儀並不,而且越看就越覺得驚喜。

她還計劃在一個療程治療結束後就實地去邊疆走一走,看一看。

看看她工作過的農場,再看看丈夫抓過魚的水庫。

倆人是在治療室裡,邊做治療邊聊天,正閒聊著,有人輕扣房門。

林白青以為是小青,或者哪個大夫在找她,說:“門沒鎖,自己推。”

不過一看來人,她頓時翻了個白眼。

因為來的是楚青集。

“這就做上針灸了,感覺怎麼樣?”他笑問沈慶儀。

沈慶儀看了女兒一眼,才說:“很不錯。”又問:“傑尼先生還沒走?”

“你和青青都還在這兒,我怎麼能就那麼走呢?”楚青集說著,拉了張小凳子來坐到了床邊,他是隨時不忘發財大計的,遂問沈慶儀:“考慮好了沒,就目前青青給你做的這種,梅花針加藥灸,我已經專門谘詢過了,它就在可以申報針灸專利的範圍內,而咱們,隻需要為它申請一家公司,就可以申報WO國際專利,把整個藥灸技術壟斷掉!”

也是恰好趕上了RI本中醫在為中成藥申請WO專利,HAN國中醫在爭搶針灸專利的大背景,沈慶儀既是科研人員,又精通國際藥事法規,是個超強輔助。

但事情嘛,說起來輕巧,做起來可沒那麼容易。

沈慶儀說:“從組織試驗到拿到數據,再到接受WO專利組的評定,它需要很大一筆錢,至少要幾十萬。”

“我有,我可以掏啊。”楚青集說。

沈慶儀合上筆記本,勾唇一笑:“dollar。”

“幾十萬dollar嘛,小問題,我手裡的要不夠,我可以喊jiu金山的華人大佬們來湊,不算什麼的,幾十萬我們掏得起。”楚青集翹起二郎腿,得意洋洋。

沈慶儀說:“那就先給青青四十萬dollar吧,用來做前期準備工作應該夠了。”

楚青集說:“Yean你理解錯我的意思了,咱們華人在M國很受歧視的,我的意思是,咱們去M國注冊公司,來展開試驗,審報專利,錢呢,我會隨用隨掏,隻要讓青青帶著她的團隊去M國就行了。”

“但是青青都沒看到你的錢,怎麼能相信你的誠意呢,四十萬dollar吧,先彙過來,對了,不要直接彙給青青,彙到你父親的戶頭上,注明是贍養費,再由你父親轉給青青,來表明你的誠意吧。”沈慶儀說。

四十萬美金,折合人民幣是半近三百五十萬。

而楚青集要以贍養費的形式轉給他爹,試問,就楚春亭對他的厭惡程度,老爺子還會認賬嗎,不但不,他還會連他的財產一起,全部贈送給林白青吧?

那楚青集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他一生彆無所好,隻想發財,而他的小侄女,就是顆行走的搖錢樹。

可要想擁有這顆搖錢樹,怎麼就那麼難呢?

啪一聲合上賬簿,沈慶儀挑眉:“四十萬美金而已,跟專利所能帶來的豐厚利潤相比,那隻是九牛一毫,怎麼,要談那麼大的生意,楚先生您連這點小錢都不願意掏,我們怎麼相信您的誠意?”

而在她合賬本時,從中啪的一聲,飛出張小卡片來,落在了地上。

林白青將它撿了起來,一看,是張圖書館的借書卡。

她拿起借書卡,見上麵登著楚青圖的名字,就想看看爸爸都愛讀些什麼書。

這一看,就又被她已經去世的父親給驚到了。

在他的書單上有尼爾卡斯編著的《蘇聯化學手冊》,邁克爾.湯普森所著的《化學與生命科學》,以及尼科尼斯基主編的《無機和有機化合物的性質》,一張借書卡上列的滿滿當當,全是六七十年代化工類書籍中的經典。

眾所周知,自沙皇俄國時期,俄國的化工學科一直遙遙領先世界。

其的有機化學,生物化學和分子化學等學科,直到現在依然名列世界前茅的。

而在冷戰期間,有賴於其強大的生物化學而研發的,攜有各種病毒的洲際導彈,一直是M國人的噩夢。

而這個噩夢,要直到蘇共解體,冷戰結束,M國人才能放下擔憂,鬆口氣。

一路往下看,書單的最後一次,楚青圖共借了兩本書。

一本是《歐洲天花病毒考源》,另一本是尼魯赫所著的《印度的發現》。

要不是因為在學醫,且是一名兩輩子加起來,做了幾十年醫生的老中醫,林白青不會理解為什麼爸爸會借這兩本書來讀。

但恰恰因為是名老中醫,所以她立刻看出爸爸當時借這兩本書的意圖了。

話說,早在五十年代,我國就馴服天花了。

但在六十年代,印度爆發了一場非常嚴重的天花病毒。

據說其毒株是曆史上出現過的,所有毒株中最為凶猛的一種。

以往的國際疫苗全不管用,在當地造成死傷無數,眼看就要全球大流行了,形勢危急中,聯合國提出了國際天花根除計劃,以解決天花對人類帶來的危機。

當然,大疫當前,正在冷戰中的美蘇兩國也不得不宣布暫停衝突,加入到了國際天花根除計劃中,終於,在長達十年的努力之後,世衛組織宣布,天花從地球上徹底消除了。

但是病毒雖然被清除了,不過各國並沒有停止細菌類武器的研發。

就在1971年,蘇聯就曾爆出過用炭疽孢子和鼠疫杆菌,以及天花病毒進行生物戰劑研發的醜聞。

當時在全球範圍類造成了極大的惶恐,包括正值跟蘇交惡的花國。

應該是基於當時的形勢,楚青圖才借的這兩本書吧。

真是沒想到爸爸竟然會對傳染病病毒感興趣,而且讀過那麼多的,生物化學方麵的書籍。

從未謀麵過的父親,林白青直到今天,才有了具象的認識。

真是太可惜了,他死後二十年,她才了解他,且發現他跟她是那麼的誌趣相投。

她正看著書單,就聽楚青集說:“青青,二叔對你的愛和誠意還需要用錢來證明嗎,不用呀,談錢太庸俗了,咱們親人之間……”

“愛和誠意不就應該用金錢來證明?你的保險箱裡塞了滿滿的美金,支持一下侄女的事業不算啥吧,怎麼,難道你的愛隻是口頭說說?”林白青反問。

楚青集看看沈慶儀,再看看林白青,說:“不對呀,我怎麼覺得你倆是在合起夥來敲詐我?”

第113章 孕脈

(她還真懷上啦?)

楚青集又不傻, 幾十萬美金呢,真要給了林白青,那叫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他當然不會上當。

正好M國那邊比較忙, 他也就先回去了。

關於中成藥和針灸的專利一事, 他當然不會放棄, 但打算先迂回一下, 過段時間再想辦法。

……

而在WO國際專利一事方麵, 沈慶儀懂得多, 也很願意幫女兒。

但真要想審請國際專利, 是需要一大筆錢的,僅啟動前期的投入,就不下百萬之巨。

而就目前來說, 柳連枝所有的錢要用來蓋樓, 沈慶儀自己也沒那麼多錢。

林白青和顧培又隻是普通的工薪階層,就更加掏不出那筆錢來了。

沈慶儀打算的是, 等她到了M國,利用自己的人脈資源去搞一筆投資回來。

不過事情沒辦成之前, 她是不會給女兒亂承諾的。

而在一個療程的治療期滿後,她本來準備親自去趟邊疆, 看看自己和丈夫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的。

但這時CIBA關於蒿甲醚和去甲斑蝥素的合作已經要正式展開了。

考慮到她的上司薩魯曼對花國人的態度,沈慶儀於是被迫放棄前往邊疆的計劃, 回到M國, 去上班了。

當然,關於她大腦的治療也就被迫終止了。~思~兔~在~線~閱~讀~

不過這也是沈慶儀第一次領略中醫的魅力。

因為在經過林白青用銀針梅花針, 馬銜鐵針, 以及藥灸, 三管齊下的治療後,長其困擾她的失眠和偏頭痛就徹底消失了,自此再也沒有複發過。

而當她回到M國時,她的上司薩魯曼也終於確信自己的陰.囊癬不會再複發了。

這當然是個好消息。

要知道,薩魯曼的社會層次比沈慶儀高,認識的有錢大佬也多。

正好,沈慶儀可以借此跟他科普一下中醫。

繼而談一下中醫未來的發展。

讓他幫忙,看能否物色一個願意支持國醫的大金主回來。

而在媽媽離開後,林白青手頭最重要的兩個病人,就是得了肝硬化的鄧次方兄弟了。

他們的肝都已經喪失功能,到失代償期了。

但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治療後,鄧次方的腹水消失了,麵色也明顯好轉了。

而在讓他堅持吃了三個月的藥後,林白青觸診時就發現他的肝區已經比原來柔軟得多了,這證明他的肝功能已經發生逆轉了。

還得林白青自己掏錢,讓鄧次方去軍醫院拍了個肝部B超,檢查一下他肝區的狀況。

不出所料,檢測結果是,他的肝功能處於代償期。

這可了不得的。

因為七十年代的黃疸肝炎大流行,以及九十年代的乙肝大流行,再過二十年,我國會成為肝硬化第一大國,而現在開始開發藥品,進行反複試驗,再用便宜的藥材替代掉目前所用的冬蟲夏草,野生大黃,石上蓮等昂貴藥材,屆時靈丹堂就會擁有一款價格低廉價,且有效的肝硬化類藥品,那又能救多少人?

中醫嘛,隨診隨試驗。

從這天開始林白青專門建立了一個關於肝病的檔案庫,所有來治療肝病的病人一律由她負責,關於肝硬化的逆轉藥物試驗,這就正式排上她的研發日程了。

話說,柳連枝傾其所有修建的大樓也正式開建了,工程依舊由柳鋒負責。

知道林白青忙,沒時間上門做客。

這天,趁著周末,柳鋒夫妻把小閨女抱了來,親自上門來認乾親。

而要不是他們親自上門,林白青都要忘記自己有個乾閨女的事了。

小丫頭還不會走路,坐在嬰兒車裡。

大夏天的,她戴個小涼帽兒,雪白雪白的小臉蛋兒上兩隻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臉頰肉嘟嘟,圓鼓鼓的,叫人一看就想親一下。

解開嬰兒車的安全帶,柳夫人說:“小大夫,她可是托您的福才出生的,抱抱吧。”

林白青因為兒科治的好,小病人很多,也經常抱小寶寶,但這還是頭一回抱一個由自己親生保下來的孩子。

團到懷裡,小家夥好軟,渾身香香的。

叫林白青都忍不住想要親一口。

“叫什麼名字?”她嘴裡問著,心裡卻在想,要給孩子個啥見麵禮才合適。

柳鋒笑著說:“小名叫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