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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17歲,當時他爸37歲。

倆人屬於老夫少妻。

婚後一開始挺幸福的,他的前幾個哥哥也是在那些年出生的,而因為彎島跟M國可以正常往來,再加上他媽當時年齡太小,帶不了那麼多孩子,他爸顧克就把丈人丈母娘接到了M國,幫忙照看孩子。

其實就跟顧敖剛家小鬆丸一樣,因為受外公外婆,母親的熏陶,顧培的幾個哥哥也跟很多灣島人一樣,更信任灣島政府,雖然身在M國,但總迷之自信,認為灣島政府一定能反攻大陸,占領大陸。

顧克因為要賺錢養家,於幾個大兒子教育比較少,等發現幾個兒子意識有問題的時候,想掰,想教育,但那時候已經掰不過來了。

幾個大兒子長大後紛紛離開了家,顧克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也先後去世了。

這時顧培才出生。

而他年邁的父親和才三十出頭的母親之間,隔閡也越來越大了。

就在顧培出生那年,他母親卓言君因為頭疼腦熱的,經常會請一個中醫來家裡給自己治病,那中醫自我介紹,名字叫曹文漢,是個花國人,還說他家世代祖傳的老中醫,他也是當時還不大的,漢唐醫館的東家。

曹文漢當時不過三十出頭,一口普通話很流利,而且說起話來引經據典,旁征博引,再加上他醫術確實不錯,一來二去的,顧克也跟他成了莫逆知已,無話不談。

而要能一直這樣下去,倒也不錯。

但就在顧培三歲時,突然一天顧克提早下班回家,正好撞見他的好朋友曹文漢跟他的妻子卓言君躺在一張床上,且正在乾某種不可描述的事情。

而小小的顧培,則被卓言君反鎖在廁所裡。

看到顧克回來,曹文漢提起褲子跑了,而卓言君,不但不怕,也不覺得羞愧,還當場連哭帶鬨,痛斥了顧克一大通,並要求離婚。

倆口子吵架顧不上孩子,那一天,顧培被關在廁所整整一天一夜。

顧克倒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既妻子已經出軌了,而且她有意願要嫁給曹文漢,他當即同意了妻子欲要離婚的請求,讓她去追求真愛了。

他有一副玄鐵金針,還是他當年在灣島的時候,在古玩攤上買來的。

離婚時卓言君想要的,但顧克沒有給。

因為那副針是他準備帶回國,給顧明的。

為了要走針,卓言君還跟顧克打過官司,但最終法庭把金針判給了顧克。

而在倆人離婚之後,卓言君就跟曹文漢的男人結婚了。

他大的幾個兒子也很快就接受了新父親,對曹文漢比對顧克還要親。

而顧克,也在發現幾個大兒子跟自己不親後,就減少了工作量,親力親為的教育,撫養了顧培。

這時,顧克還不知道曹文漢是RI本人。

是後來偶然一天,顧培去他媽媽家做客時,見家裡有很多RI本老頭子,穿的全是交領黑衫,嘴裡嘿嘿哈哈的,回去跟顧克說起,顧克專門調查了一下,這才發現不但曹文漢是個RI本人,就連漢唐醫館也是RI本人開的。

而且曹文漢的RI本名字叫橋本十一,正是橋本家庭的小兒子。

那時,曹文漢隻是在負責M國的業務。

但現在,他已經是橋本製業株式會社的副會長了。

對了,他跟曹芝芳是遠親,因為他媽是個灣島人,也姓曹。

這也是為什麼曹芝芳全家,叔叔,姑媽全都在漢唐醫館工作的原因。

人家本來就是親戚,一家子。

……

該招的不該招的顧培全招了一遍,然後說:“雖然她嫁給了RI本人,但我在回國前,組織做過背景調查的,他們選擇了相信我。”

意思是組織都信他了,她也得相信他唄。

林白青當然相信顧培,因為就上輩子,在他做軍醫院的院長的那些年裡,不但RI本的漢醫,其西醫方麵,醫療器材也發展極春迅猛,而且眾所周知,RI係藥企的醫藥代表們是最擅長搞攻關的。

但他愣是沒被攻關成功過。

由他拍板引進的醫療器械基本都是DE係,或者瑞士生產的。

所以這輩子,也不存在說他媽嫁給了RI本人,他就會像顧敖剛一樣,從靈丹堂偷藥啊,偷藥方一類的事。

林白青隻是沒想到會那麼巧,顧培的老媽居然嫁到了橋本家。

而且如果她嫁的那個男人叫橋本十一的話,那他應該就是上回來偷眼藥水方子,卻在拘留所被人打斷了手的,橋本九郎的弟弟了。

細思極恐。

同樣是從事中醫一行的家族,但顧家自顧明之後就無人再學中醫。

保濟堂陸家,本族的子弟也很少有學中醫的。

但橋本家族,首先是男丁多,再就是,個個都學中醫,都在從事中醫行業。

國內幾乎沒有體係化的家族式中醫,而當橋本以一族之力把中醫當成事業做時,散漫的,不成氣候的國醫們又怎麼能與人家抗衡?

價值百億的國醫,就是在這種大背景下,被RI係企業全盤拿走的。

林白青是在想這個才沒說話的。

但她一直不說話,又若有所思的,顧培心裡就有點七上八下了,以為妻子生氣了,而他呢,又不會勸人,憋了半天,來了句:“青青,軍婚很難離的。”

林白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人應該是害怕她生氣了,要跟他鬨離婚。

就又搬出了他的尚方寶劍來,想威脅她。

林白青忍著笑,故意說:“軍婚雖然難離,但隻要軍人一方同意就可以離的,那不算什麼難事呀。”又問:“怎麼,如果我提離婚,你會不同意?”

顧培剛想說當然,就聽妻子又說:“應該不會吧,當初你爸在知道你媽已經移情彆戀後,能那麼灑脫,爽快的答應離婚,你肯定也會的,對不對?”

顧培的眼神先是跟孩子似的,很迷茫,還有點懼怕。

但過了片刻,他目光重新變的堅定,搖頭:“不,我不會。”

要知道,大部分男性都是以父親為榜樣,為行事準則的。

既然他爹都能很大度的放了一個女人,按理來說顧培應該也會才對。

而且如果她另有所愛了,難道他還真會用軍婚捆著,不放她走?

林白青覺得不應該啊。

當然,她也一直認為顧培是個君子。

但事實上顧培不但不是,而且他今天叫林白青大開眼界。

他忽而坐正,雙手交握,目光灼灼的望著妻子,說:“首先,雖然我比你大幾歲,但我向來注重保養身體,也經常遊泳,打棒球,體能不比你差,還有,我的工資不算低,足夠開支所有的家用,另外,我在家庭中儘到了做丈夫的責任,在我沒有犯原則性的錯誤的情況下,你就不可以跟我離婚。”

林白青回憶了一下,說:“但咱們結婚前你說過的,如果我想離婚……”

顧培猛的站起來:“你提了,但我沒有答應。”又說:“你先休息,我去洗澡。”

說完,他逃也似的走了。

而直到他走了,林白青才回憶起來,當初她說離婚時,他好像確實沒答應。

所以那時候他就已經打定主意,死都不離婚了吧。

而且他明明是在耍流氓,耍賴。

但顧培有種能力,他就是耍流氓,都能耍的文質彬彬的!

……

在沈慶儀回來之前,林白青隻見過一張楚青圖的照片,也沒看過他的遺物。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那是她的親生父親,濃眉大眼高鼻梁,相貌比如今師奶們的夢中情人唐國強還好看,而且據說跟她一樣嗅覺,味覺都非常靈敏。

還能打太極,講俄語,精通曆史,博古通今。

但斯人已逝,而且沒有相處過,林白青想起時會感慨,唏噓,但並不好奇他。

不過沈慶儀就不一樣了。

據說她一到楚家,看到桌子上楚青圖的照片,當即就認出對方了。

說了句:“沒錯,就是他。”

她也平靜的,當時就接受了對方已死這個事實。

楚春亭已經把兒子的遺物全整理好,都收在一起了。

骨灰,按理來說一般人都會忌諱的。

但沈慶儀並沒有,她很樂意的接受了骨灰,並抱去了賓館。

楚青圖沒有記筆記的習慣,但他有很多書,而且他喜歡記賬,而沈慶儀呢,在失去記憶的情況下,就慢慢的,通過丈夫的賬本,開始了解他了。

而越是了解,她就越想找回曾經的記憶。

畢竟當愛人已死,回憶就更加珍貴了。

她是因為大腦的顳葉部位遭到外力撞擊,腦損傷而失憶的。

其實就在楚青集說起她的身世後,她當時就去找過一個信得過的心理醫生,試圖用催眠的方式來喚回記憶,但是,最終並沒有成功。

當然了,她的腦損傷位置因為沒有得到及時治療,已經永久性的梗死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當時還年輕,身體底子好,那種程度的撞擊和出血,是會導致失智,甚至神經錯亂的,是因為她身體底子好,才又重新站了起來。

既女兒是中醫,而且技術確實不賴,就連她的上司薩魯曼都在誇,沈慶儀當然也希望女兒能幫自己一把,看能否用治療的方式找回她的記憶。

為此,她還帶來了自己在M國拍的X光片,腦部CT,以及腦部血管造影成像等資料,想讓女兒嘗試一下,看能否幫她治好。

話說,最近市公安局還真送了兩麵錦旗來,一張寫著妙手回春,一張寫著手到病除,公安們也不吝讚美,人人喊她,都是叫林神醫。

但林白青隻是個普通醫生,並不是神,而大腦梗死,原則上來說是不可逆的。

不過沈慶儀腦梗死的麵積並不大,林白青就想嘗試一下,看能否通過梅花針加藥灸的方式,刺激她的大腦再生新的神經環路,來替代已經腦梗死的組織。

而如果真的能做到的話,它在中醫學上,會是一門了不起的突破。

正好沈慶儀在休年假,有時間,林白青就著手幫她做起了治療。

也是在治療的這段時間,楚青圖,通過他當年記的小賬簿,在林白青和沈慶儀的心目中,也逐漸鮮活了起來。

比如說,她們發現,他每個月會有十六斤的口糧,以及5元錢的津貼,而他在剛到邊疆那兩年,每隔三個月,就會攢出8元錢來買一瓶雪花膏。在每個周末,他還會買五顆大白兔奶糖,一茶盅糖炒大豆,以及一茶盅霜糖花生米。

而這三樣東西,直到現在沈慶儀都很喜歡吃。

所以雖然她沒有詳細的記憶,但她一看就知道,那是丈夫買給她的。

而到了最後一年,他突然記了很多捕魚,賣魚的收入,以及買奶粉,麥%e4%b9%b3精的支出。也恰是在那年,沈慶儀懷上了孩子,應該是為了給妻子補營養,他於是天天下水庫撈魚,搞外塊,來換奶粉和麥%e4%b9%b3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