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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

沈慶儀回頭,就看到林白青在朝著自己笑。

她的手很奇怪的,手部看著柔柔軟軟,細蔥似的,掌心也是綿綿的,可指部卻明顯的有一層糙繭,當然,沈慶儀知道,那是長久拈針留下的。

她的手有一種格外的力量感,而且掌心乾糙,溫暖,被這樣一隻手撫摸著,沈慶儀的心裡莫名的舒適了不少。

林白青握著媽媽的手,指著楚春亭說:“您應該還沒去過他家吧,去他家走一走,看一看,我估計你心裡會舒服一點。”

沈慶儀心中怦然一動,想起一個人來。

楚青圖!

這個名字,在楚青集第一次講起來時,沈慶儀就莫名的熟悉。

也是因為熟悉楚青圖三個字,她才選擇了相信他,並冒險回國的。

而在想到楚青圖時,她的心往下沉了沉,不再是那麼空蕩蕩的難受了。

其實她這一次是休了年假的,要在東海市呆一個月,當然有的是時間跟母親,跟女兒在一起,倒也不急在今天晚上,急在此刻。

而因為林白青撫摸了她,而且那種感覺很不錯,她鼓起勇氣伸手,輕輕撫上柳連枝的手,說:“等明天吧,我會去看您的。”

林白青也說:“讓我媽媽先去楚家吧,她應該更想去哪兒,明天再去看您。”

“好。”柳連枝說著,朝孫女笑了笑,又說:“不用擔心,外婆很好的。”

她一生要強,東海製藥的職工們背後罵她是慈禧太後,母夜叉,母閻王。

甚至有人於背後講閒言碎語,說她是靠偷女兒的陽壽活著的,說她是個不死的妖怪,但她二十年如一日,沒有被任何一件事擊垮過。

現在就更不會了。

哪怕女兒不回家住,但隻要在同一個城市裡,她就很高興了。

……

天已經很晚了,大家也該散了。

而楚春亭父子,竟然成了今晚最大的贏家。

因為他們可以帶走林白青新鮮出爐的媽!

……

楚青集和顧培是認識的。

不過直到臨走的時候,倆人才顧得上聊幾句。

而且這是林白青頭一回聽有人稱呼顧培的英文名字。

對了,他的英文名字Pio。

顧培不是太願意當眾說出來,因為據說他頭一天到部隊報道的時候,海軍司令員望著他檔案上的大名,說了句:“屁,還噢?”

從那以後,顧培就國內,是絕口不提自己英文名的。

而現在,他的英文名被楚青集又喊出來了。

環顧一圈顧家老宅,楚青集攤開雙手說:“Pio,真不敢想象,你放棄M國國籍,加入花國國籍,政府就安排你住在這種地方。你哥哥們,你母親知道嗎?”

顧培說:“我很喜歡我現在的生活,也非常喜歡這條巷子。”

“就不說你的幾個哥哥了,你媽看到這地方,估計都要傷心。”楚青集又說。

顧培抽了抽唇:“咱們最好換個話題,因為我不想談這個。”

“我懂,她嫁到了你和你父親最痛恨的民族,你不想提她嘛。”楚青集笑著說。

說了不提不提,他還要說,顧培不說話了。

楚青集又說:“政府應該給了你很多承諾吧,比如給你房子,車子,職位,對了,應該隔三岔五還會送你一些榮譽,對吧。聽我一句勸,政府早晚他們還會發動一場革命,讓一幫十幾歲的小毛孩子拿鞭子抽打你,並搶走你的一切。”

顧培又不傻,反唇:“你說的好像是你自己。”

他就是當年東海市風雲牛逼的,第一小將!

楚青集攤開雙手,說:“我當時隻是被蠱惑了的,而且現在我已經醒悟了,我每天進門,都會先對著玄關處的佛像懺悔,懺悔自己曾經的罪過。”

林白青忍無可忍,說:“我記得你家玄關處供的是財神爺關公,還有一尊大貔貅,你對著財神和貔貅懺悔,管用嗎?”

楚青集外號人形貔貅,所以每天拜貔貅。

他說:“我向財神懺悔,順便再求財,兩不耽誤嘛。”

此時大家已經走到靈丹堂的門口了。

聽兒子如此大放厥詞,楚春亭特彆難堪,抽空對柳連枝和與她並肩走著的沈慶儀說:“那就是頭畜牲,你們當是狗叫就完了,不要理他。”

他認為兒子是在狗叫,但楚青集可不覺得。

而且他自認為自己是那十年的受害者,同時,還悲觀的認為曆史終將會重演。

而因為有沈慶儀,連靈丹堂都姓楚了,他開心呀。

今天又是個天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他不但要拉攏林白青,還要把顧培也拉走,他就又說:“Pio,聽叔叔一句勸,這個國家的政府要病,時不時就要鬨一場,而要下回再鬨革命,就是革你這種人的命了,不信你查一查,五六十年代從國外歸來的,哪一個沒被迫害過,相比之下,M國的法律更完善,人也更理智,不會像咱們的政府一樣……”

顧培忽而止步:“咱們的政府什麼樣?”

楚青集再攤手:“難道還用我說?”

顧培走近楚青集,冷冷盯著他,一字一頓,說:“不會像咱們的政府一樣,被印第安人救了,然後割光印第安人的頭皮?”

楚青集突然就閉嘴了,也不像剛才一樣張牙舞爪了,大晚上的,還翻出墨鏡來戴上了。

顧培還沒完,又說:“在割光印第安人的頭皮後,再設個節日,感恩火雞?”

楚青集尷尬的咳了兩聲,回頭問他爸:“爸,你的車呢,司機呢,人在哪兒?”

楚春亭聽不懂關於印第安人的頭皮,以及感恩節之間的梗。

問顧培:“顧培,我們的政府什麼時候割過印第安人的頭皮,我怎麼沒聽說過這種事?”

小青也問:“姐夫,我們的政府為啥要割印第安人的頭皮,割了有啥用嗎?”

柳連枝和沈慶儀對視一眼,卻同時笑了起來。

因為她倆是懂這個梗的。

而楚青集,這還是頭一回,林白青見他被人懟到說不出話來。

她萬萬沒料一,能懟到楚青集這個狂熱的M國粉閉嘴的,居然會是感恩節和印第安人的頭皮。

跟沈慶儀約好明天再過來,她就跟楚家父子走了。

柳連枝出門前就打了電話的,司機在等她,也把她接走了。

小青依舊不懂啥叫個印第安人的頭皮,但她對這些事不大感興趣,忙著回家洗碗去了。

而林白青,一直有件事情特彆好奇,上回跟楚青集聊起來,聊到一半被曹芝芳打斷,後來再沒聊,林白青也就忘記了。

直到今天楚青集重新說起,她也才又想起它來,而且結合叉燒二叔當時的話,她有了個大膽的猜想。

此刻,顧培正在梳妝台前坐著,不知道在鼓搗些什麼。

林白青試著問:“顧培同誌,你母親再婚的對象,是不是個RI本人?”

顧培的背在一瞬間猛然僵直,回頭:“是楚青集告訴你的?”

再想起當初她第一次赴M國時,顧培曾經說過,如果她從漢唐醫館借不到金針,他可以幫她。

林白青又說:“她再嫁的那個人,也跟漢唐醫館有關吧?”

再問:“她嫁的到底是誰呀?”

第112章 天花

(愛和誠意不就應該用金錢來證明?)

林白青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當初她提出要借漢唐醫館的金針時, 聽顧培的口氣,他是能借來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而玄鐵金針,是楚青集從顧培他媽那兒偷來的。

當時他也曾說過,如果自己不偷, 玄鐵金針也會落到RI本人手裡。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顧培他媽再婚, 是嫁給了一個RI本人。

再加上顧培對漢唐醫館很熟悉, 答案呼之欲出, 他媽卓言君應該就是嫁到了控股橋本製業的橋本家, 所以, 這才是顧培一直以來絕口不提他媽的原因吧。

但林白青問完,顧培卻好半天不吭氣。

以為是自己問了讓他不高興的問題,他生氣了, 林白青正在腹誹, 心說他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性格幼稚也就罷了, 心眼咋還那麼小呢。

但顧培轉過身,手裡舉著兩個小零件, 有點難為情的說:“我好像不行。”

林白青一看,也生氣了:“誰乾的?”

她男人的小玩具又被人拆成小零件了。

顧培早沒了懟楚青集時的氣定神閒和遊韌有餘, 委屈的當場告狀:“楚老。”

不比那個曼達洛人灰乎乎的,林白青不喜歡, 帝國風暴兵是白色的, 腦袋大大的,雖然也戴頭盔, 但是莫名的萌, 是因為她喜歡才專門擺在梳妝台上的。

楚春亭可真是手閒, 竟然直接把它卸成了零件。

林白青抓過來,啪啪幾下,胳膊是胳膊,腿是腿,仍給塞了回去,再活動活動,交給了顧培:“好啦,以後收起來吧,彆往外麵擺了。”

顧培接了過去,搖了搖玩具,說:“奇怪,我裝了半天,卻怎麼都裝不上。”

林白青從他手中搶過小風暴兵來,笑問:“想知道原因?”

又說:“聊一聊吧,你媽是不是嫁給了RI本人,說了我就告訴你原因。”

顧培下意識伸手要搶玩具,林白青背到了身後:“先說,說完我再給你玩具。”

他這人很奇怪的,要在平常,穩重成熟,誠實可信,是個正常的成年男人。

但隻要涉及玩具,他就會秒變成小孩子。

就好比此刻,他也不說話,目光就粘在他的玩具上。

而且當他目光變的可憐巴巴的吧,林白青就又於心不忍了,隻好把玩具還他,說:“好啦,還給你吧,算了,你不想講也沒關係的。”

又屈膝到丈夫大腿上,輕輕撫摸他的小玩具,柔聲說:“你是太愛惜它了,舍不得,你要像我一樣使勁兒一杵,它就進去了,明白了嗎?”

為什麼他總是安不進去零件,因為他總怕用力太猛零件會斷。

而且做為一個手術刀,他的手比林白青得穩得多,力量肯定也更大。

但因為天天跟心臟,大腦,毛細血管打交道,精細慣了,他就粗魯不起來。

“你先去洗澡吧,我去打會兒坐。”林白青說著,欲要站起來,但顧培忽而胳膊一緊,他用力太猛,搞的林白青脖子一歪,直接趴到了他大腿上,還扯到了她的頭發,林白青正生氣呢,抬頭一看,就見顧培的神情卻有點忐忑。

終於,他說:“其實我早就應該告訴你的。”

從顧培這種反應,林白青已經心知肚明了。

果然,他母親卓言君不但嫁給了RI本人,而且就嫁在橋本家。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絕口不提他媽的原因。

……

這事也說來話長。

他媽是個對岸人,灣島姑娘,跟顧克結婚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