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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最終成了一對兒吧!

顧懷禮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憾。

他比楚青集他們年齡大一點,跟馬保忠,以及設計院的副院長崔平等人是同齡人,看到楚青集和沈慶儀在一起,覺得不可思議,當然要去好好八卦一下。

“白青你幫我供碗飯,我還有事,我先走了啊。”說著,顧懷禮火速跑掉了。

……

柳連枝剛才還在疑惑,會是誰在幫助女兒,讓她能在張子強的監控下,大搖大擺跑了一圈港城,還能在驚動所有媒體後,又悄悄返回大陸。

在看到楚青集的那一刻,恍然大悟。

原來是向來狡詐多謀的楚青集在幕後幫助她。

而在這一刻,她內心其實很慶幸的,因為女兒是真的把什麼都忘記了。

要不然,她怎麼可能跟楚青集這種,曾經鬥她,打她最狠的人站在一起。

如果她記得曾經的楚青集是怎麼放任那些女小將剪她頭發,唾她口水,在她身上落拳頭的,她是絕不可能像現在一樣心平氣和的。

她的女兒,就因為擁有一頭好看的頭發,就要被那些女小將剪成陰陽頭。

就因為她長得好看,就要被她們掐,擰,打,唾口水。

那一切跟楚青集都脫不了關係。

但她此刻就是那麼的心平氣和的跟楚青集站在一起。

看神態,似乎信任楚青集比她更多。

盼了多少年,但在彼此相看時,柳連枝卻連嘴巴都張不開。

隻默默的站著,目光緊緊的盯著女兒。

倒是小青最熱情了,上前就問:“您就是慶儀媽媽吧!”

沈慶儀攬過她,柔聲問:“你就是我家青青的那個妹妹?”

“我原來叫招娣,現在叫小青。”

小青說著,見林白青躊躇不前,又說:“來呀,讓咱媽抱抱你呀。”

又對柳連枝說:“外婆,慶儀媽媽跟她年青時一模一樣呀。”

柳連枝看到女兒的臉,很是慶幸,是呢,她跟二十年前幾乎沒什麼變化。

但在看到她的脖頸時,忽而一窒,因為她脖側有好長一道隆起的疤痕。

那她身上呢,會不會也是這樣?

沈慶儀問小青:“你竟然見過我年輕時的照片?”

“家時就有呀,你進去,我給你看。”小青說。

楚青集見縫插針,對林白青說:“那是你在國內的妹妹,跟小雅比差遠了呀。”

林白青翻了個白眼,反問:“小雅呢,你放在哪兒?”

楚青集不自然的摸鼻子:“曹芝芳還在呢,小雅也信任她,跟她在一起。”

所以曹芝芳差點害死他爹,他曾經也信誓耽耽的承諾,說會立刻趕走。

結果非但沒有趕走,而且直到現在,還在幫他帶孩子?

林白青朝不靠譜的二叔翻了個白眼,說:“進屋吧,小青帶楚老和楚先生去堂屋,顧培同誌,你帶Yean女士和我外婆去西屋,我去煮元宵,一會兒就好。”

小青不想陪總是在吼人,在吵在叫在鬨的楚老爺爺,想跟外婆,慶儀媽媽多坐坐,但家裡來客人,為主人的禮節得有,所以她帶著楚青集父子去了堂屋。

顧培則把柳連枝母女帶到了西屋。

林白青進了廚房,隻見滿屋子的白煙。

揭開鍋子一看,不知何時一鍋水全燒乾了,鍋底都已經燒紅了。

忙從缸裡舀了水來澆進燒紅的鍋裡,冷水遇熱鍋,發出刺啦一聲響。

她才燒上鍋,就又聽到陰魂不散的,楚青集的聲音:“這是人住的地兒嗎?”

站在窗外,他又說:“就這廚房……”

一看案板上琳琅滿目的菜,又吞了口口水,說:“這跟我在東灣區的房子怎麼比啊這,廁所不像廁所,臥室不像臥室,條件也太差了,多委屈我家青青呀!”

林白青揚勺子指了指外麵:“我外婆會在對麵蓋一棟高層,規劃26層高,到時候我想住哪層就住哪層,委屈嗎,我不覺得呀。”

楚青集是因為腦子足夠滑頭,鬼主意足夠多,被沈慶儀拉來幫忙的。

此刻柳連枝母女重逢,正在聊天。

而他,馬不停蹄,又來搞他的發財大計了。

本來他準備拿居住環境開刀,再來遊說一番小侄女的。

聽說柳連枝居然能在市中心蓋一棟高層,大吃一驚:“占地多大?”

林白青說:“五畝地。”

“一畝多少錢?”楚青集又追著問。

目前東海市的地價算便宜了,柳連枝拿供銷社時,已經是地王價格了,一畝也才12萬,她隻掏了六十萬就在城市中心拿了一大塊地皮。

而到了將來,六十萬在這個位置頂多能買間臥室。

因為楚青集喜歡發財,林白青想了想,誠心說:“楚先生,我外婆買那塊地皮才六十萬,您手頭錢不少的,要不也來國內搞搞投資,做做房地產。”

楚青集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笑說:“就大陸這個垃圾政府,它能搞活經濟,能搞起房地產來,簡直開玩笑!”

又說:“青青,你要相信二叔,M國作為一個民主,自由,開放的國度,它將永遠引領世界經濟,而我們,也隻有在M國才能賺到大錢。”

林白青剛剛把湯圓下鍋裡,見他猴在自己身後不肯走,翻了個白眼,出來了。

西屋裡,小青不知何時溜了來,放開了電視機。

楚春亭也回來了,也在西屋裡。

TVB電視台果然在播報‘蛇婦阿花’一案的新聞,所有人都在看電視。

而柳連枝,正在試圖看女兒脖子上的傷疤,卻被沈慶儀靈巧的避開了。

林白青暗猜,既那個渣男在沈慶儀的手上燙了那麼多煙頭,身上估計好不到那裡去,而為人母,是最見不得孩子身上有傷的。

所以柳連枝一直追著要看,沈慶儀就一直在躲,往小青身邊擠。

於是,一張沙發上,仨人擠著擠著,把小青都快擠下去了。

看起來莫名的搞笑。

……

笑了會兒,林白青說:“小青,來收拾桌子,擺飯了。”

小青一個蹦子蹦了出來,笑問:“姐,飯擺哪呢?”

林白青說:“擺堂屋裡吧,咱們今天在堂屋吃飯。”

今兒元宵節,也是個祭祖的日子。

要平常,顧明看見楚春亭來他家,肯定不高興。

但今天不一樣,林白青的外婆,媽媽全都回來了。

顧明在天有靈,看到了,肯定也會很欣慰,願意讓他們在堂屋熱鬨熱鬨的。

其實今天小青刻意做了很多菜,是為了最近一段時間,藥堂來的那個得了肝硬化的病人,他姓鄧,叫鄧次方,他哥哥叫鄧大方,住在市郊,是倆農民。

吃了林白青開的藥以後,倆兄弟的腹水沒有原來那麼嚴重了。

但肝病想要好,必須得要靜養,營養也要跟得上。

可那倆兄弟特彆慘,因為喪失了勞動力,賺不到錢,吃的是村委接濟的糙米,菜倒是有,但要吃個雞蛋都要憑鄰居施舍,肉就更甭提了。

而要補不上蛋白質,肝病是很難好的。

所以林白青今天炸了很多餃子,又滾了些湯圓,冬天不易壞嘛,就想著等明天那個病人來抓藥了送給他,讓他和他哥能多補充點蛋白質。

不過因為今兒家裡人多,而且林白青的廚藝確實足夠好,光是蓮蓉肉的餃子,顧培造了八個,楚青集就更不用說了,一口一個,轉眼就吃掉了大半盤。

柳連枝內心歡喜的不行,又想向女兒顯擺一下她的外孫女兒,挾起一片蛋餅放到女兒碗裡,柔聲說:“這是青青做的。”

沈慶儀嘗了一口,看了女兒一眼,但是沒有說話。

柳連枝於是又挾起一隻炸的外殼起酥的餃子給女兒:“這個子也是她做的。”

沈慶儀愣了愣,側首看女兒:“你不但會拈針,還會做飯?”=思=兔=在=線=閱=讀=

小青快人快語,說:“她七歲就來靈丹堂了,雖然顧老大夫疼她,但畢竟顧老大夫是個男人,年齡也大了,打小兒,飯就得我姐做。”

沈慶儀再咬了一口湯圓,柔聲說:“真好吃。”

其實湯圓明明是小青做的,但她還是說:“這個也是我姐滾的。”

見沈慶儀不吃了,有點愣住:“慶儀媽媽,你為啥不吃了呀?”

“我吃,我現在就吃。”沈慶儀說著,又把碗端了起來,盛了一枚湯圓。

“對了,我姐小時候得過……”小青還要說,柳連枝和林白青同時,一人給她夾了一隻湯圓,說:“快吃。”

“小時候得過什麼?”沈慶儀問。

林白青不動聲色,說:“因為成績好,我小時候得過很多獎。”

沈慶儀點了點頭,忽而問:“你小時候常去遊樂場嗎?”

小青又是快人快語:“她從小在藥堂工作,哪有時間去遊樂場,沒有。”

即使沒有記憶,血緣就是血緣,為母,孩子就是自己的責任。

在柳連枝看來,女兒對外孫女未免有點太冷淡。

但其實沈慶儀內心很難受的。

因為她會想,當她陪著Bob去遊樂園時,她的女兒在一處小診所裡打童工。

她陪著Bob去旅行時,她的女兒還在小診所裡打童工。

而當她為了在Bob的同學Party忙碌時,她的女兒還在打童工。

……

柳連枝當然認為女兒就該回自己家。

所以吃罷了飯,她望著女兒,說:“小儀,天晚了,咱們……”

但沈慶儀似乎有點不想去,她說:“我可以讓傑尼先生送您,而我,我……”

她很憐憫母親,也想跟母親親近親近,可母親的眼神總讓她有種窒息感。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上回來的時候,剛一到東海市,沈慶儀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噎感,這次也一樣,她其實很想跟女兒,跟母親親近親近。

但她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好像丟了什麼東西,但又不知道是丟了什麼。

終於,她說:“上次住過的東海賓館就很不錯,我在那兒登了房子的。”

柳連枝愣住了:“媽媽還住在咱們的老家裡,你的臥室也還在,你不想回去看看的嗎?”又說:“你回去看看,說不定就會想起什麼來呢?”

沈慶儀有點難堪。

她不是不想回家,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就是特彆難過。

尤其是母親目光咄咄相逼時,她滿腔悲噎,又不知從何而起。

而且她是個從小就習慣於隱藏情緒的人,不喜歡在有人的地方情緒失態。

她此刻就想趕緊離開,找個地方好收整自己的情緒。

小青都驚訝了:“慶儀媽媽,您可以跟我住的呀,為什麼要去賓館?”

沈慶儀很為難,但她確實既不想留在這兒,也不想跟柳連枝走。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就在這時,突然,一隻指尖帶著繭的手撫上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