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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給他們噴大煙,我的慶儀因為我看的緊,是全家所有的孩子裡,唯一沒有染上煙癮的。”

柳連枝平靜的訴說著自己的往事,見楚春亭默默聽著,又說:“我當時可以選擇自己留下來,讓慶儀跟她爸爸去對岸的,但我怕她去了對岸要染上大煙癮,要跟她爸爸一樣,也成個廢人。”

楚春亭愣了一下,這事他是頭一回聽柳連枝說起。

緊接著柳連枝又說:“你沒能走得了,也特彆恨我吧,可你三隻集裝箱裡裝的全是什麼,我記得光是戰國時器的各種青銅器就足足有29種,大大小小的鼎,劍,匕首,以及銅錢,有魏國的山陽橋足布,對吧,王莽時期的壯泉四十,十國時期的天策府寶,咱們就不說彆的東西了,那些文物可是曆史的見證,你怎麼能帶走它們?”

本來是想好好聊聊天的,但她越說越激動,拍桌子了:“你怎麼能?”

“但當時國民政府說了,我們隻是暫時撤退,將來還會反攻。”楚春亭也拍椅背。

“你一直在搞物資運輸,賄賂過多少高管,難道不知道他們內部有多麼的腐敗嗎,你認為當一個政府腐敗成那個樣子,被打的節節敗退時,還有反攻的能力嗎?”柳連枝的聲音更高了。

楚春亭也提高了嗓門:“可他們當時擁有全世界最先進的空軍力量,M國的支持。”

“M國又如何,抗美援朝時不一樣被打的落花流水?”柳連枝挑眉,再反問。

這下楚春亭沒話說了,閉嘴了。

從國民政府叫囂的反攻大陸,再到抗美援朝,確實,他親眼看到了,自己當初押錯了莊家。

在這件事上柳連枝是對的。

他說:“不是說好了隻陪孩子吃飯,不談舊事的嗎,咱們今天不吵架,隻陪孩子?”

柳連枝聲音更高了:“為什麼不談,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我對不起你們,卻從來不替我想想?”

小青正在燒水,準備等姐夫回來就下湯圓,怎麼轉眼的功夫就聽到西屋吵起來了。

出來一看,就見姐姐也是一臉的一言難儘,在屋簷下站著。

“姐,咋回事兒,爺爺和外婆為啥吵架,他們在吵啥呀,我咋一句都聽不懂?”小青問:“知道啥原因不,要不要你去勸勸,或者我勸一勸?”

林白青倒是聽得懂,也知道原因,可這事兒她勸不了呀。

倆人吵架,是柳連枝挑起來的矛盾,也一直是她在故意挑著楚春亭吵。

但那也是她一生的無奈和委屈。

她留下女兒,是怕女兒去了對岸要被丈夫慣壞,要給她染上煙癮,其實她沒有做錯。

她故意放楚春亭的鴿子,是因為她看得出來,國民政府永遠不可能反攻成功。

她怕他把重要的文物從國內帶出去,要從此佚失海外。

這麼些年了,她一直沉默,隱忍,沒有提過,是因為她站在個人的立場上,確實做錯了。

可當時她沒有彆的選擇,對楚春亭,對沈慶儀,都是。

在這種情況下,知道身世的女兒久久不聯絡自己,她的委屈積攢起來,難免就要爆發。

而她的心結在沈慶儀身上,她不回來,柳連枝的心結就永遠無法解開。

……

想到這兒,林白青準備不等了,找顧培要電話號碼,親自聯絡沈慶儀。

但她才要出門,卻迎麵,正好碰上顧培從外麵回來。

一進門直奔西到,他打開了電視機,左右四顧,沒看到遙控器,又問林白青:“遙控器呢?”

“你要找哪個台,我來幫你找吧?”柳連枝說著,從身邊抓起了遙控器。

顧培接過遙控器,說:“還是我來吧。”翻了片刻,又問小青:“TVB在哪個頻道?”

見大家全看著自己,他才明白,自己還沒有解釋緣由,他說:“沈慶儀一周前就去港城了,經過幾天的審理,案子也被完全推翻了,先看看新聞報道吧,她正在從港城往回趕,一會兒應該就能到家。”

第111章 三代同堂

(向財神懺悔,順便再求財,兩不耽誤嘛)

他這句一出來, 滿場皆驚。

顧培先看柳連枝:“您沒問題吧?”

“沒有,我很好,特彆好。”柳連枝說著,抓過自己的包, 把藥翻了出來。

她雖然是個老太太, 但是個特彆強悍, 會照顧自己的老太太。

就好比上次, 她親眼看到女兒出現在自己麵前, 她激動的犯了病。

但她在快要昏迷時還會掙紮著把藥先吃進肚子裡。

“快, 調頻道。”她說。

小青都沒關火, 從廚房跑了出來,全家一起望著電視。

終於,調出TVB來了, 柳連枝幾乎昏過去。

但大家白歡喜了一場。

電視上, TVB此時是廣告時段,並沒有播放新聞。

……

柳連枝聽到女兒猝不及防的要回來了, 下意識摸臉,又看梳妝鏡。

終於要跟女兒見麵了, 她當然不希望自己太憔悴,太蒼老。

她也已經有很久沒照過鏡子了, 此時捧起鏡子,看到裡麵是個頭發蓬亂, 形容仿如枯蒿般的老太太, 自己嚇了自己一跳,連忙抓起了梳子。

而楚春亭一聽沈慶儀竟然孤身一人去了港城, 還上了電視, 頓時聲音沉了:“她不但公開出現在港城, 還接受了電視台的采訪,她一個人?”

要知道,顧培當初從港城警署銬貝了一份‘蛇婦阿花案’的證據。

那也是目前大陸軍方唯一掌握的,張子強身上有人命案的證據。

它也是軍方的底牌,有它,到了1997年7月1日,當天就能辦了他!

但張子強也知道那份證據的存在,當時為了搶它,派了一大幫人,要不是林白青身手好,要不是楚春亭找道上的人及時出現,他們仨差點從港城走不脫的。

而沈慶儀是誰,‘蛇婦阿花’案的當事人。

一旦她出現在港城,張子強肯定會綁架她,勒索大陸軍方交出證據的。

楚春亭在那邊打點通了關係,港澳情報科的人也嚴陣以待,準備在關鍵時刻協助她,結果沈慶儀好大的膽子,竟然單身赴港。

她難道就不怕被綁架?

說起這個,顧培其實也挺鬱悶的。

因為CIBA的考察團在一周前就結束工作任務,離境了。

沈慶儀也恰是在那時脫團,飛抵港城去申訴案子的。

她確實好大的膽子,但她並不莽撞。

據說有人幫她聯絡了電視台,等她下了飛機,就有記者全程跟拍。

張子強聽說‘蛇婦阿花’來了,當然會想要綁架她。

但當一個人身後跟著一大幫記者,還舉著攝像頭時,你怎麼綁架她?

而她在去港城律政司接受詢問前,她認識的那個人幫她約了全港所有的電視台,說要在案子結束後做專訪,而且是每家都做一篇。

一樁二十年的冤案,主角又是一個被報紙形容為‘風騷放蕩’的蛇婦,媒體知道有熱度,當然滿嘴答應,搶著要錄一場訪談節目,以刺激收視率。

所以今天,港城律政司的門口圍了大批記者,長槍短炮的,都在等‘蛇婦阿花’。

但在律政司宣告她無罪之後,沈慶儀放了媒體的鴿子,在朋友的掩護下悄悄趕到關口,過境,直接回了深海。

到深海之後,才打電話通知顧培,說她要回來了。

這就是沈慶儀赴港,替自己洗涮冤屈的全過程。

她放了港城所有媒體的鴿子,也迷惑了張子強,但她去警署,去律政司,一切的行程全被TVB拍了下來,今晚就會在電視台播出。

……

且不說不明究裡的小青聽的一愣一愣,楚春亭都覺得不可思議。④思④兔④文④檔④共④享④與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他說:“不對,她沒有港澳通行證,怎麼從港城過關,回內地?”

“她有M國的護照,那個比港澳通行證更管用。”顧培解釋說。

楚春亭跌坐回了椅子上,懸提著的心啪噠一鬆,把手裡一堆被他卸的亂七八糟的小零件也隨意的丟回了梳妝台上,大鬆一口氣。

柳連枝又問:“她幾點出發的,大概多久回來?”

顧培看到桌子上被拆散的零件了,瞳孔地震。

默了一會兒,沒答話,先去撿他的帝國風暴兵。

“到底還要多久她才能回來?”楚春亭著急了,吼了起來。

顧培也很氣這老頭子,年齡那麼大了,手怎麼就那麼不老實呢?

合金的,各關節可以拆卸的帝國風暴兵,它是林白青買的玩具裡麵價格最高的一個,48美金,折合成人民幣要將近四百塊,那是一個醫生一個月的工資。

但這老頭子給他大卸八塊了,拆的亂七八糟。

楚春亭又不知道那麼個小玩藝兒居然是顧培的大寶貝,再問:“到底多久?”

而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楚春亭特彆熟悉的聲音:“這不……顧大傻冒?”

緊接著又是啪的一聲,聽著像是一隻碗摔在了地上。

柳連枝搶先一步出門,但一看門外的人,她又後退兩步,摔在林白青懷裡。

林白青朝外看,門外有倆人,一個是顧敖文他爹顧懷禮。

另有一個身材高大,穿著薄呢大衣,發鬢修的一絲不苟的男人。

此時傍晚,夕陽灑在他臉上,清瘦,白皙,眼角有種頗為女性的%e5%aa%9a氣。

而為什麼柳連枝反應會那麼大,因為這人不是彆人,恰是楚春亭的孽障兒子,當年東海第一小將頭子,如今M國華人圈有名的玄學大師,楚青集。

先說顧懷禮。

今天是元宵節,離的遠的顧家人不會來,但他住的近,要來給祖宗們點支香,再供一碗元宵來過節,而顧大傻冒,是二十多年前他的綽號了。

那時候大家都混小將隊伍,他的綽號就叫顧大傻冒。

他剛到老宅門口,就看到已經消失了二十年的楚青集站在門口。

立刻,顧懷禮夢回二十年前,那個動蕩,癲狂,讓人興奮又煩躁的年代。

人都說顧衛國他老爹顧懷鋒鬥人狠,但他隻是鞭子掄的凶,脾氣暴躁。

楚青集不一樣,他很少動手打人,但他特彆會煽動小將們的情緒,他是那種,誰敢跟他做對,他隻需輕飄飄的說幾句,就會有一幫人下場,幫他揍人的人。

看到楚青集,顧懷禮就覺得不可思議了。

更叫他驚訝的是,楚青集的身後有個女人,高高瘦瘦,皮膚白皙,麵龐生的跟如今當紅的明星,林青霞似的女人。

而不論過了多少年,這女人顧懷禮認識。

當然,全東海市無人不識她,她就是同樣消失了二十年的資修大小姐沈慶儀。

而她是站在楚青集身後的。

這意思是他倆很熟?

二十年滄海桑田,曾經舉著鞭子揍人的,和挨打的,他們該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