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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英語也學得很好,而且將來她是能直讀英文醫學文獻的,豈能不懂Offer的意思?

林白青搖頭說:“不太懂。”

“就是留學申請。我馬上就可以出國了,有三家大學供我選擇。”顧衛軍搓手:“就是錢有點緊,搞不好出國後要刷盤子。”

他以後會定居M國,並在華爾街一家投行做高管,也是父母畢生的驕傲。

而在很多年後,他會因為三叉神經痛而來求林白青,在被她針灸好後,他跟他彆的兄弟一樣,從此就會從‘反中醫’走向迷信中醫的極端。

而且還會給林白青介紹很多極有錢的洋病人。

等到靈丹堂要擴張,急需要錢時,都是他在幫忙找過橋資金。

所以於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在將來是靈丹堂的小金主。

但錢,永恒的難題,小金主顧衛軍就是因為留學缺錢,琢磨著賣祖產的一員。

林白青雖同情,但幫不到他,也就不接他的暗示。

回到靈丹堂,劉大夫中午下班走了,她抓藥,顧衛軍就樓上樓下的轉悠,不停感歎:“嗬,這地段,這麵積,還有這些老玩藝兒,賣五十萬都有人接手吧。”

又說:“要能賣五十萬,你至少能分五萬塊。”

林白青不接茬,抓好了藥準備走,一出門,就碰上顧敖文在外頭站著。

舉著兩隻冰棍兒,他的黑眼圈已經好了許多了,眼睛裡滿滿的醋意。

“白青,新出的夏威夷冰棒,味兒特好,來,咱一起吃。”他說。

林白青說:“我不吃,給你衛軍哥吃吧。”

“顧衛軍?兄弟他排十一,得喊我叫九哥。”顧敖文語氣裡透著輕蔑。

顧衛軍兩手插兜懶懶散散,先說:“這是二爺家的敖文吧,聽說是個專職操社會的?”

又說:“排九排十你說了算,我都多大人了,犯不著為了這點小事跟你爭。”

看林白青,他舌尖得兒:“小林你說對吧,我有什麼好跟他爭的?”

他的意思林白青懂,在他看來,她那點推拿技術按摩師父也有。

中醫是夕陽產業,他瞧不上,隻想賣了藥堂分倆錢兒,好在國外不用刷盤子。

也覺得隻有顧敖文這種沒出息的,想要巴著祖產啃老的人才會那麼重視她。

不在一個賽道上,還居高臨下,他看顧敖文就像在看小醜。

……

仨人一路走著,顧敖文終於又挑到刺了:“顧衛軍你有沒有眼色,怎麼能讓白青一個女孩子提那麼多藥,你倒空手走著。”

顧衛軍兩手插兜懶懶散散:“彆光說嘴,你倒是幫呀,我不讓給你機會呢?”

“看看,這就是從首都來的高材生的素質。”顧敖文舉著冰棍兒呢,沒手提。

“我突然想起來,這幅藥還需要個藥引子。”林白青止步,說:“麻煩你們去找一下藥引子,要3隻蟋蟀,記住要抓活的,而且不能殘缺,要全須全尾。”

“藥引子?那不封建迷信嘛。”顧衛軍高聲說:“打倒封建迷信,我不去。”

顧敖文倒是很積極:“我知道哪裡有蟋蟀,我現在就幫白青捉去。”

眼看堂弟走了,顧衛軍一想正好可以躲林白青嘛,也走了。但他心裡不爽,臨走前還要撂一句:“這該死的封建迷信,六十年代革命的時候咋沒把中醫給革掉呀。”

林白青笑而不語。

中醫所謂的藥引子千奇百怪,有人說它是封建糟粕,也有人說它是胡扯淡。

國學大家魯迅就曾專門撰文痛批過藥引子,說它純粹就是中醫為了捉弄人而發明的玩意兒。

林白青身為中醫,就……也挺喜歡拿它為難人的。

他們兄弟不是閒的蛋疼嘛,那就抓蟋蟀去吧。

至於婚事,她隻要不瞎,就不可能選他們倆中的任何一個。

……

林白青一路小跑回老宅,就見顧培還站在原地,手裡舉著一張字條,大概是因為巷子裡的門都一模一樣,他這是不認識路,還沒找著老宅呢。

“小叔。”林白青上前,喊了一聲。

顧培回頭一看,見是林白青,大鬆一口氣:“這個地址太難找了。”又遞給她一隻手提袋:“這是一隻雙肩包,應該比你的綠書包更能裝。”

“送給我的?”林白青有點不敢信。

顧培說:“我想你大概也需要一隻很能裝的背包。”

作為中醫,針灸針和常用藥,各種針劑,酒精棉簽是出行時必備的。

林白青一直背的都是一隻十幾年的,軍綠色的老書包。

太結實了,背了多少年不爛,她也就沒換過。

她不期顧培觀察的那麼仔細,居然還幫她買了隻包,很是驚喜,接過手提袋,由衷說:“我正需要一隻包呢,謝謝您,小叔。”

正好他來接她手裡的藥,看到他手上有好大一片疤痕,林白青問:“您這手怎麼回事,哪來這麼大的疤?”

顧培的手還是上回在醫院聽到‘中西醫結婚’時燙破的。

他是醫生,知道自己的問題:“我維生素攝入不好,疤痕愈合起來就有點慢。”

“您不排斥中醫吧,靈丹堂的疤痕膏很好用的,我給你拿一管?”林白青說。

顧培不喜歡用藥的,不論中藥西藥都不喜歡,有病更喜歡捱著。

美其名曰等待身體進行自我修複。

林白青以為他會拒絕,也隻是客氣一下,但沒想到他立刻說:“可以。”

她於是又帶著顧培往靈丹堂去,邊走邊問:“您今兒怎麼來了?”

說好的百日祭他會來,但今天還不到百日祭他就來了,林白青很意外。

“正好三叔來了,喊我來見一麵,我也有一隻閒置的包想要送給你。”顧培仔細打量麵前的女孩,又說:“你這白大褂也太寬了點。”

一小女孩兒,穿一件尺碼超大的白大褂,跟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

但誰敢信,好中醫是瀕稀物種,而她就是一個極為難得的好中醫。

三爺喊,顧培可來可不來,但他一直記著這小姑娘那隻裝針具的,十幾年的老綠帆布書包,正好前兩天去港城出差,就買了一隻,要送她。

林白青的白大褂還是老式的,不分大小號兒,寬的跟袍子一樣。

她買了新衣服的,也想在見顧培時打扮得好看點,可他來的不巧,她正在給人治病,穿的就又是這袍子似的白大褂。

把衣服攏了攏,林白青換了個話題:“小叔,三爺可能要給您介紹對象喔。”

海歸,還是軍醫,顧培的條件擺在哪兒。

軍醫院的領導,顧家的長輩們,就為人際關係圈,都要把他納入姻親範圍的。

林白青記憶裡顧娟還專門從首都介紹了一位世交家的女兒打飛的來跟顧培相親,對方還是個電視台的女主持人,相親沒成,後來還鬨的很難看。

顧培被介紹對象多了,雖然驚訝,但不意外:“原來如此。”

靈丹堂的疤痕膏包裝不太好,用的是最便宜的小塑料軟管,因為是自己灌裝的,也不是塑封,隻是用蠟封裝,就連簡介和藥材,生產日期都是手寫的。

顧培接過藥,皺眉頭。

林白青獻小殷勤:“我幫您打開,現在就塗?”

雖然包裝簡陋,但這款疤痕膏的效果特彆好的。

顧培堅拒了,還把藥膏迅速的裝了起來,說:“一會我自己塗。”

林白青明白了,他不是真的想要藥,隻是在照顧她的麵子。

倆人原路返回,並肩走著,林白青遂又繼續剛才的話題:“最近給小叔介紹對象的人挺多的吧,您還沒談上,是沒有相對眼的嗎?”

“其實我並不喜歡相親,但盛情難地,隻得應付。”顧培說。

國內風氣,領導總會在談工作之餘再順道介紹門親事,讓你極難拒絕。$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而一個優秀的男人,隻要他是單身,相親局不會斷的。

顧培一輩子相過的親比林白青吃過的鹽巴還要多。

但相了半輩子的親卻半生未婚,想讓這樣的人動心思結婚怕是不容易。

林白青又問:“如果有條件不錯的異性,您最近有結婚的打算吧。”

顧培說:“要步入婚姻得要有感情基礎,相比之下條件不算重要吧。”

“那要是又那麼一個女孩子,跟您有感情基礎,條件也還不錯,又很願意跟您結婚,您有意願步入婚姻嗎?”林白青步履輕快的往前躍了兩步,回身笑問。

第14章 馬銜鐵針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呀!)

顧培止步,認真思索了片刻才說:“我性格比較難搞,要找一個有感情基礎又願意結婚的女性大概不太容易,而且我目前並沒有考慮過走進婚姻。”

林白青再笑,說:“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呀,結婚也很好玩的!”

她知道他脾氣難搞,也知道他是因為挑剔剩下的,但她不覺得這算什麼大事。

顧衛國的老媽喬麥穗是個有名的潑婦,但從沒敢在她麵前耍過潑。

林白青有生活的智慧,歲月磨練到她已經能跟任何人都很智慧的相處了。

她還想再多聊幾句,但已經到老宅了,還沒進院子,就聽見一陣劇烈的咳嗽聲,一個大嗓門說:“咳,咳,白青才多大,就真有那麼玄乎?”

顧娟看到林白青和顧培一起進來,先說:“天啦,小培還真來啦。”

又對上房裡說:“爸,五叔,咱家小培來了,我去叫菜吧。”

上房裡的談話聲應聲而止。

他們從外地來,就住幾天,也懶得擺弄灶台開火,都是從外麵叫菜吃。

“白青,剛才你三爺把你誇的可玄乎了,快來,我這兩天頭正疼的厲害呢,你要真有你三爺說的那麼玄乎,就幫我止止頭痛來。”這是顧家五爺的聲音。

五爺也剛到,他瘦的厲害,兩隻眼睛碩大,還有倆黑眼圈,說話嗓門倒是挺大,但嗓音都分著幾股叉叉,一聽就是中氣不足。

而他本身就是個行走的疑難雜症,當然要試試林白青的水平。

不過林白青也正好有治他病的東西。

她說:“五爺,你聽說過馬銜鐵鐵針吧,要不要試試?”

五爺一愣,聲顫:“馬銜鐵鐵針,真家夥?”

針就藥箱裡,林白青取了出來:“您看呢?”

三爺一瘸一拐,也從屋裡出來了:“真是馬銜鐵針?”

他雖然沒有三叉神經痛,但他仨兒子都有,聽說有馬銜鐵針,三爺比五爺更激動。

顫手接過針,五爺先掏了眼鏡出來戴上仔細端詳,看了半天又讓林白青找出放大鏡來,兩位爺頭湊在一處看了好半天,終於,倆人對視一眼:“這還真是咱們藥堂的針。”

林白青笑著說:“那咱們下午試試針?”

兩位爺連連點頭,齊聲說:“試,必須試。”

五爺看顧培,又說:“這方麵你們西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