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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咱們中醫了,擱你們得開顱,但中醫隻需要針灸幾下。”

“五叔,準確來說我學的不是西醫,而是現代醫學。”顧培說。

“我不管你什麼醫學,反正比不上咱老祖宗的玩意兒。”五爺說。

他強詞奪理的,搞的顧培都沒法接茬了。

長輩們在上房吃飯,顧娟多叫了一份菜,要跟林白青,蔡三嫂幾個在西屋吃。

倆人才收拾好飯,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嚎哭聲,顧娟放下筷子出去了。

哭的是林白青上輩子的婆婆喬麥穗,她說:“娟子,三爺要不幫忙,衛國明天可放不出來的,他也是你們顧家的孩子,他爸還死的早,他是個可憐的孤兒,你們得幫幫他呀。”

另有個聲音是蔡三嫂,一副戲謔語氣:“這位二嫂,要不想兒子被拘留,你甭讓他去找勞力士呀,要我說拘留都是好的,我聽說因為找表淹死的,摔死的人可多著呢。”

“兩位嫂子,少吵點,少獻點醜吧你們。”顧娟說。

回到屋裡,她歎氣說:“這顧家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儘是一幫潑婦。”

喬麥穗雖然潑,但也很有城府的,上輩子顧衛國有倆二奶,其中那個喬引娣就是他表姐,倆人生了倆兒子,她還經常帶著來顧家做客,林白青給倆孩子診病,給零花錢,給壓歲錢。

喬麥穗瞞的可好了,瞞了林白青將近二十年,滴水不漏的。

不過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林白青也就不說啥了。

她當然希望百日祭顧衛國不要來,但要來了也沒關係,反正她是不會選他,她也不關注顧衛國。

吃了一口魚,她問:“小娟姑姑,三爺是不是準備給小叔介紹對象啊。”

顧娟笑說:“是我想介紹的,誰知他一口就回絕了。”

這麼說林白青猜對了,三爺和顧娟還真要給顧培介紹對象。

顧培一生相親無數,從醫院的領導到顧家長輩們,都想給他介紹對象,但從來沒有成功過。

他也隻談過一個女朋友,而且最後也無疾而終了。

如果選他,她就不會影響到任何一個人的感情經曆。

……

顧衛軍兄弟還真抓來了三隻蟋蟀,全須全尾活蹦亂跳,爪子都沒弄折一根。

但倆人是在垃圾堆裡抓的蟋蟀,折騰了大半天,衣服臟了褲子破了,渾身散發著濃烈的惡臭,簡直就像兩坨行走的大垃圾。

顧衛軍不信封建迷信,嗤之以鼻,一路叫囂張要打倒封建迷信,顧敖文卻捧著蟋蟀,跟獻寶似的,先給長輩們看了一圈兒,這才捧到了林白青麵前。

林白青誇了他幾句,眼瞅著他不注意,把蟋蟀丟花園裡放生了。

……

下午人多,都在院子裡,要看林白青如何施針。

針灸三叉神經痛可是個大工程,從麵部的顴髎%e7%a9%b4開始,到手部的靈骨,大白,重魁,再到腿部的三重%e7%a9%b4,耗時長,病也不是一次就能好的。

五爺有些擔心,而且他的擔心很專業,看林白青在給針消毒,說:“這針可不是鋼針,白青,你這點消毒怕是不夠。”

不像鋼針表麵精度夠高,細菌很難著附,消毒也相對簡單,諸如馬銜鐵針,銀針,金針,它們的表麵有很多非常細微的凹槽,那些凹槽可以幫醫生在針灸時完成很多高難度動作,但也容易藏汙納垢,很難清理乾淨。

“我昨晚煮了三個小時。”林白青說。

看她平刺入%e7%a9%b4,轉眼已入寸許,顧衛軍忍不住說:“再深就要紮到腦漿了,五爺的腦子會不會被紮爆?”

才言罷,他突然跟被燙到了似的跳了起來,因為他從小到大還是頭一回見針能入腦那麼深,而且針甫一進去,就連著皮肉一起突突跳了起來。

二十出頭,除了讀書啥也不會的小夥子以為五爺的腦子要爆,給嚇壞了。

“可以啊白青,看來是紮對了。”顧娟說:“找準了%e7%a9%b4位針就是會跳的。”

大家都是外行,三爺也說:“白青可以的,一次就找準%e7%a9%b4位了。”

林白青忍不住說:“我灸的是下關,下關分氣血,胃經氣血在此分清降濁,體寒則補,體熱則泄,五爺體有濁氣,燥熱,要提插泄燥,所以針才會跳。”

五爺久病成醫,比大家更懂,笑著說:“白青灸的是手法,等於她都會跑了,你們還在研究她到底會不會走路。”

大家一想可不,什麼提插什麼補泄的,林白青講的是專業,他們卻在這兒班門弄斧的搞點評,頓時所有人全尷尬的笑了起來。

顧培站在最遠處,見眾人笑,也跟著莞爾。

這個小中醫是真厲害,灸三叉神經,在顱腦施針,是需要極高的技術水準和經驗水平的。

她才21歲,但手法之老辣狠厲,不輸幾十年醫齡的老大夫。

……

五爺體有虛火,而針灸清火是比吃藥還快的,一場下來他出了一身汗,隻覺得渾身清涼,每一個毛孔都透著舒暢。

收了針,林白青也該回家了。

兩位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說:“就住這兒吧,晚上跟你小姑睡。”

林白青說:“不了,我習慣回自己家。”

蔡三嬸虎視耽耽,防她像防賊,生怕她招惹顧衛軍,林白青才不要住這兒遭人白眼。

三爺回頭一掃:“衛軍,晚上帶白青出去吃頓好的,吃完再看個電影或者跳個舞什麼的,玩一玩再送她回家。”

“爺爺,你看我的大腿,為了給您找藥引子都擦傷了,疼,讓敖文哥去吧。”顧衛軍撩起褲子撒嬌,懶得送人,還向爺爺撒起了嬌。

三爺本就氣兒媳婦,這下連孫子一起氣上了。

顧敖文想送人的,但林白青搶先一步跟顧培一起出門,他被這個小叔罵了太多回,知道他雖生的俊,但性格是個閻王,不敢跟,生生止步了。

邊走,林白青邊問:“明兒才是百日祭的正日子,小叔您還會來嗎?”

顧培止步:“我答應過你,自然要來。”

林白青內心竊喜,又問:“您不忙吧,我妹今天下班早,在家做飯,要不……”

顧培說:“改天吧,我從檔案室調了一位軍人的檔案和病曆,今晚才能調到,我得回去看看。”

既然人家有工作要乾,林白青也就不好強求了,她說:“小叔再見。”

“再見。”顧培說。

……

回到家,熱火朝天的,招娣正在炒菜,看姐姐進來,先問:“來了幾個小夥子呀。”

又說:“明天就該定事情了吧,你心裡有瞅好的人沒?”

林白青抿唇笑了一下,點頭。

“誰啊,人還在不,我去看看去!”招娣關了火,轉身就往外跑。

第15章 臭流氓

(一場狗咬狗的好戲)

“回來,你今天大夜,還不趕緊吃了飯去上班?”林白青說。

招娣剛剛轉正,排班全是大夜,白天還要培訓,學習,一天連軸轉的。

刨著飯,她說:“聽說從首都來的一個還不錯,姐,你看相貌了吧,能不能趕得上顧家小叔,他對你是個啥態度?”

真叫林白青憑著自己的心意選,於顧家所有的男人裡,她隻會選顧培。

雖然他明確表示過自己沒有結婚的意願,但她覺得隻要她選了他,出於憐憫之情他會答應的。

至於愛情,她上輩子遇碰到最差勁的男人,心傷透了,已經不貪圖了,她是中醫,拿治病救人當成本命的,但中醫涵蓋不了整個醫療,中西結合才是醫學未來的發展趨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如果能跟顧培結婚,靈丹堂將比上輩子發展的更好。

但遺囑擺在那兒,她一個人是推不翻的。

想選顧培,還想二位爺能給她撐腰,壓住小輩們,這隻有一個可能,孫子輩們——都,不,行!

敖文兩位爺都瞧不上,衛軍更是避她如蛇蠍,但顧衛國不一樣,他一直對三爺五爺特彆尊重,常年問候,書信不斷,而且他跟三爺一樣行伍出身,三爺更偏心他。

大財人人都想發,找勞力士又不算啥大錯誤,兩位爺對他印象很好的。

婚事真想要落到顧培身上,就得兩位爺都煩透了顧衛國才行。

林白青邊吃飯,就邊在琢磨,明天怎麼才能把顧衛國變成一坨臭狗屎。

……

再說另一邊,三更半夜,巷子長長,月光下一個人影走的垂頭喪氣。

這當然是顧衛國,他剛剛才從拘留所出來,一步步挪著沉重的軀體回到家,推開院門,就見老娘喬麥坐在院子裡,正在叭叭抽煙,星火明滅。

從老媽手裡接過煙,他狠吸了幾口,渾身才算有了力氣。

喬麥穗問:“表呢,找到沒?”

顧衛國吐一口煙圈,攤手,顯然,沒找著。

他表姐喬引娣在海事傳呼台工作,偶然從傳呼台監聽到關於勞力士的信息,說張子強的表就藏在東海市的垃圾填埋場,讓他趕緊去找。

顧衛國本身就是個喜歡發大財的主,遂提前辦理了退伍,悄悄潛回家找表,他滿心以為會發筆大財,結果表沒找著還被公安抓去拘留,簡直晦氣。

“我就說招娣不靠譜吧,你還不信,羊肉沒吃著惹了一身臊。”喬麥穗說。

顧衛國再點一支煙,一口氣吸掉大半截,未置可否。

喬麥穗又說:“本來三爺對你印象很好的,生生被個拘留搞臭了,你知不知道今天老宅可熱鬨了,三爺從首都帶了衛軍來,才21歲的大小夥,比你整整小十歲,唇紅齒白個頭高高,生的那叫個帥氣可愛。”

“媽,你就放心吧,林白青會選我的。”顧衛國一口吸完了半支煙。

喬麥穗燙著大姨頭,瘦而枯,再點一支煙來抽,簡直要笑死自己:“選你,憑啥,憑你比彆的兄弟更老,還是憑你比他們長得更醜?”

顧衛國又把煙搶了過來:“媽,我是你兒子呀,你乾嘛老挖苦我。”

“就因為你是我兒子我才操心你,不像彆人都有爹有家底兒,你呢,窮光蛋一個,爹還死的早,檔案有汙點,要不靠祖產你就得窮一輩子。”喬麥穗說。

雖然顧衛國找表吃了個癟,但在林白青的事情上他很自信。

因為他早在退伍前就給顧家所有的主事人,三爺,五爺,顧娟,甚至就連靈丹堂的劉芳大夫,以及那位剛剛歸來的海歸小叔顧培等人全都寫過信。

在信中他也闡明了自己願意守護靈丹堂,守護林白青一輩子的決心。

雖然不像顧敖文天天在林白青麵前瞎晃悠,但讓周圍人先認可他,這在戰術上這叫輿論戰,而當林白青被輿論包圍,她才一21歲的傻丫頭,還傻著呢,聽多了好話,肯定會選他的。

再說了,顧家那些優秀的兄弟都想出國,她能選的隻有他和敖文。

不選她,難不成她去選顧敖文那個窩囊廢?

而且顧衛國為什麼會那麼自信,還有個原因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