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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的,要把我家老人治出問題來,我可不會善罷甘休。”

嗬,上輩子她也是這樣唬她的。

林白青挑眉:“我記得三嬸是工農兵學校畢業的,如今在哪高就?”

“我啊,原來在內蒙古人民醫院上班。”蔡三嬸含混著說。

林白青說:“喔,原來是個蒙古大夫啊,失敬失敬。”

蔡三嬸一噎,因為蒙古大夫是獸醫的俗稱,也是庸醫的戲稱。

顧娟卻哈哈大笑,趁勢揶揄:“三嫂原來是蒙古大夫,但因為知識考核沒通過下崗啦。”現在連蒙古大夫都沒得做了!

三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蔡三嫂給搞了個尷尬。

林白青忍著笑說:“三爺,一會兒會很疼,你忍一忍吧,一次就能去根。”

三爺一震:“骨刺呢,你能去根,怎麼去,掰掉它?”

林白青說:“給您看病的醫生大概也是蒙古大夫,並不專業,首先,骨刺不是刺,它隻是一種骨骼老化後的自然沉積,本身是不會痛的,隻有壓迫神經,或者影響到彆的組織才會引發疼痛,而您這個疼跟骨刺沒有任何關係。”

“骨刺不是刺,你聽誰說的?”蔡三嬸抱臂,語氣輕蔑。

林白青也不慣著她:“您不識字吧,但凡認識字,會看書就知道我說的對。”

三爺示意倆人停嘴,說:“白青,我信你,診成啥樣都沒關係。”

倆女人圍著,眼見的林白青針都沒掏,就隻是兩隻手,拿出百草精油來潤手,然後從下到上,一路推拿,三爺是真疼,大汗淋漓,唇都白了,麵無血色。

開始他咬牙忍著,後來忍不住了嚎叫出聲來,叫的撕心裂肺的,但叫著叫著也不知是睡了還是休克了,眼睛一閉,隻有出氣沒進氣了。

過了二十多分鐘,兩人眼看著三爺麵色如紙,氣若遊絲,看樣子像是要去了,顧娟差點都嚇哭,悔不該拉老爹給林白青練手。

林白青也很累,每一下推拿都用了全身的力氣,她也滿頭大汗,但她依舊沒停,一路推拿到三爺大腿根時突然狠命一把扭。

隨著三爺一聲慘叫,林白青說:“好了,三爺,您起來走兩步。”

這就好了!????

三爺都不敢信,扶椅子站了起來,再踏腳,然後驚訝的發現雖然皮肉還疼,但原來走路時腿部那種拉扯感和劇烈的抽痛全都不見了。

他腿不疼了,腳踩得實了,走了幾步再下台階,就發現膝蓋也很容易就屈了。

這可不就是好了。

三爺大驚:合著白青這丫頭的醫術,已經到不用藥就能治好人的地步了?

“我好啦!”他開心跟個小孩兒似的,連著蹦了幾蹦,看到女兒和兒媳婦都在驚訝的看著自己,這才停了下來。

“假的吧,咱爸這都疼仨月了,腿腫的大炮似的,她就那麼幾把推拿,能好?”蔡三嬸聲音格外尖利。

瞬間,三爺麵沉如水。

顧娟跟三嫂不對付,而且她是不主張賣藥堂的一派。

一笑,她說:“爸,這可咋整啊,三嫂連靈丹堂的價格都算清楚了,您說白青又幫您治好了病,那靈丹堂咱賣是不賣啦?”

是呢,一幫沒眼力見兒的小輩們,鬨騰著要賣祖產呢。

“娟子,你陪白青喝點水,休息會兒去。”三爺看兒媳婦:“你跟我進堂屋。”

……

顧娟把林白青帶進西廂房,這其實一直以來是林白青的臥室。

擺了一堆吃的出來,她說:“快來嘗嘗這個,說是叫開心果,據說吃了人就會開心,還有這個,美國來的奶油大杏仁兒,也特彆好吃。”

“謝謝小娟姑姑。”林白青嘗了顆開心果,進口貨,為防腐熏過硫磺,一股硫磺味兒,這東西吃多了對身體不好,但她還是說:“唔,果然好吃。”

顧娟本欲再說什麼,卻又突然住嘴,林白青一聽,堂屋裡三爺的聲音好大,而且是用吼的,不一會兒蔡三嬸出來了,哭喪著臉,皮鞋誇誇誇的出門去了。

顧娟眼睛一亮:“聽見了吧,老爺子罵我三嫂呢,一群目光短淺沒見識的,總竄掇著我爸賣祖產,就為分倆小臭錢兒,活該挨罵。”

又抓了一大把開心果給林白青:“放心,我爸心裡有杆秤,會支持你的。”

可不,三爺的病好了,有力氣了,要收拾這幫逆子了!

……

顧娟又說:“對了,我聽說個事兒,敖文小小年紀就腎虛了,你知道不?”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顧敖文腎虛的事連他小姑都知道啦?

林白青竭力忍著笑:“我給他開了方子,正在調理呢。”

“那就真的虛了唄,他才多大呀。”顧娟撇嘴:“說起他我都嫌丟人。”

頓了頓,又得重歎了一氣說:“我聽說衛國……”

畢竟是自家人,話說一半,顧娟不往下說了,但林白青猜得到,公安拘留是會通知家人的,所以顧娟和三爺肯定已經知道顧衛國被抓的事了。

果然,這時窗外忽而響起三爺的歎氣聲:“唉。”

怪不得老爺子會歎氣,明天就是百日祭了,眼下麵前總共就仨孫子,一個腎虛傳的滿南支巷人儘皆知,還有一個因為跑去找寶發大財而被刑事拘留了。

三爺倒是有關係可以把顧衛國弄出來,但他心裡火大得很。

而他自己的親孫子,他最得意的一個,一來就躲起來,不見人影了。

老爺子想不通,中醫是國萃,為什麼如今的年青人們就那麼瞧不起它。

老爺子一步一挪的要出門,顧娟忙說:“爸,您的腿才剛好,還是歇著吧,彆亂走動了。”

“讓三爺走一走吧,運動有利於通水腫,他走走對身體好。”林白青說。

……

三爺去外麵散了一圈再回來,撩起褲子一看,嗬,腿細了一大圈。

顧娟連歎林白青的手法神奇,但還是覺得老爺子剛剛好,不該跑太多路,此時應該躺著休息,但其實氣血通而水腫利,適當的運動有利於消水腫。

不過僅是這樣當然不行,他腿還浮腫的厲害,而且病分表裡,腿疼是表,症結在裡,她還要診脈,開個藥方給三爺調理裡症。

三爺讓她號了把脈,再聽她講他病的起因,平常生活中該怎麼注意,以及自己要開什麼藥給他調理,沉%e5%90%9f半晌,說:“白青,要不為繼承靈丹堂,你也能分配正式工作,去公家單位上班的吧。”

林白青讀的是大專,當然可以分配工作,要再讀個專升本,還能入職軍醫院。

“當然,東海市所有的醫院都能進。”她說。

三爺點頭:“你是為了我大哥的救命恩才留下來的,可顧家懂這個道理的人沒幾個,太糊塗!”

一群糊塗蛋,不知關鍵時刻就能救命的良醫就在眼前,隻想著賣家產分錢。

林白青笑了笑,沒說話。

三爺高喊:“衛軍?”

進來個小夥子,牛仔褲格子襯衫,高高大大:“爺爺,我在呢。”

“一會兒你小叔要來,我中午要陪他一起吃飯,你陪白青抓藥去。”三爺說。

“好。”小夥子皺著眉頭說。

他叫顧衛軍,就是被三爺強行帶上飛機,抓來拉郎配的那個。

上輩子他光用幽怨又可憐的小眼神兒就讓林白青心生憐憫,放過他了。

這輩子她當然也沒想過霸王硬上弓。

倆人一道出了門,默默走著,正好碰上顧培提著個包走在巷子裡。

顧衛軍隻見過小叔一麵,還有點不太認識,林白青卻笑著喊他:“小叔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第13章 藥引子

(小叔,您有意願步入婚姻嗎?)

顧培停了下來:“白青這是要出去?”

顧衛軍乍見一個高高瘦瘦,白白淨淨,渾身還散發著淡淡香味的男人,因為對方相貌足夠好看,渾身又格外的潔淨與精致,還看他很是熟悉,一時有點愣住。

聽林白青喊了聲小叔才驀然想起來,這是那位自M國歸來的小叔叔,他隻在百天前,顧明的葬禮上見過一麵。

顧衛軍挺怯這人的,因為他這人奇怪得很,雖說是在M國長大,但能說一口流利的漢語,而且引經據典,出口成章,又還一派老成,整個人不像從M國,倒像是從民國來的。

倆人試著用英語交流過幾句,但顧衛軍口語太爛,顧培一句都沒聽懂,叫顧衛軍大受打擊。

他也從善如流,喊:“小叔好。”

林白青說:“我們要去幫三爺抓藥,小叔也去?”

顧培上下打量著年青帥氣的大侄子,說:“不用了,你們自已去吧。”

……

顧衛軍他爸在首都當兵,是位團級領導,他媽就是那位蔡三嫂,他目前在首都科技大讀大四,將來會出國。

牛仔褲,格子襯衫,這是如今這個時代,校園時髦男生們最標準的打扮。

他跟顧敖文還不一樣,根本不在意林白青漂不漂亮,美不美。

作為一個優秀的小夥子,那叫什麼來著:燕雀安知鴻鵠之誌!

人家有大理想,要出國拿綠卡,心思壓根兒沒往男女情愛上放。

他忽而說:“白青,咱是打小兒的相識,不說虛話,剛才我爺跟我吹牛,說你不用針不用藥,空手治好了他的病,他那可是骨刺,不好治的,咱交個底兒吧,我爺是不是哄我呢?”

林白青實事求事:“沒那麼誇張,我做的隻是推拿。”

“推拿治骨刺?”顧衛軍手插兜,笑:“怎麼,我爺的骨刺給你捏斷啦?”

他生得很帥氣,大高個兒,娃娃臉,唇紅齒白,從小就受女孩子們歡迎,生怕因為色相而被林白青看上,一來就躲起來了,是被三爺提溜回來的,並沒看到她治病的現場。

林白青耐著性子再解釋:“三爺可能有骨刺,但他的疼痛不是骨刺引起的。”

“那是什麼?”顧衛軍繼續追問。

林白青指大腿:“他是因為著了寒,大腿根部的肌肉痙攣了,不通則痛,隻要把痙攣部位推拿通,氣血暢了,通則不痛,自然就不疼了。”

顧衛軍恍然大悟:“那就是抽筋了,抽的時間長了點。”

林白青點頭:“對。”又說:“但造成他長時間肌肉痙攣的原因是邪風入體,也就是我們通俗意義上說的著涼,受寒,他需要排濕排毒,還得補點鈣,才能杜絕抽筋。”

顧衛軍自認又懂了,打斷了林白青:“那他原來就是碰著庸醫,治錯了,抽筋而已,找個推拿師傅捏一捏按一按,效果跟你是一樣的。”

又豎起大拇指指自己:“小林,恭喜我吧,我過了英語八級,還收到好幾個Offer,有USA的也有JPA的,話說你聽得懂什麼叫個Offer不?”

顧衛軍從小生活在首都,隻有逢大事才會回趟老宅。

在他印象中林白青是個從來沒見過世麵的小中醫,但她上的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