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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互助派的,鬼已經夠恐怖了,我們再不找合適的隊友聯手,那怎麼才能活下去?”小葉子拿起手機晃了晃,脖子間的玉佛隨著她的動作來回晃動,“最起碼在這個和平副本裡是,我們沒有競爭關係,況且我還處於新手的單人副本保護期,還在尋覓以後的隊伍和隊友。”

她說到這裡,又探頭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太暗了,夜裡不要外出,還是進去吧。”

語罷,她便回了房間。

夜深後,不管各自房間如何,走廊上的燈光一直開著,在夜裡就像一盞指路明燈,是外界風雨飄搖下的唯一燈火。

隻是這燈光似乎有些電路不穩,仿佛接觸不良似的,常有些明滅,有時也會徹底黯淡。

謝見星回來後檢查屋子,在床頭櫃的抽屜裡發現了幾支蠟燭和火柴,許是這裡風浪太大,隨時會斷電,因此備了些蠟燭,為防萬一,他將蠟燭取了出來。

由於不知道夜晚的“怪物宿舍”會是怎樣的存在,所有人都待在房間裡,鎖死了房門。

海風呼嘯,像是孩童的尖叫,女人的低訴,令人聽不清外界的具體動靜。

謝見星對著窗戶看了片刻,忽地伸手將窗戶打開,凜冽的海風吹至他的臉上,他探出頭,看向自己所在這幢建築物的樓上與樓下。

一樓亮著三盞燈,二樓則是兩盞,除此之外,再無燈光。

謝見星記下亮燈的位置,發覺方才有聲音回答他的房間並未開燈,而溫詭也未有。

他忽地一個哆嗦,這海風太涼,吹的他有些冷,他回到屋子裡,將門窗又關好。

謝見星點燃蠟燭,將它立在桌上。

直到零點的到來,這宿舍有了不一樣的動靜。

周林明便住在一樓走廊第一個房間,他靠近樓梯最近,因此當從樓梯上傳來異樣聲音時,他第一個從昏昏欲睡中醒來。

此時正是零點過五分。

“撕拉,撕拉……”

這聲音就像一道閃電,劈醒了周林明稍有鬆懈的意識,他半躺在床上,瞪圓了眼睛,近乎屏息地聆聽著外麵的動靜。

“撕拉……”

周林明無法用語言形容經過自己門前的這聲音,它就像是一位長了千萬隻腳的人類,或者豎起上身的龐大蜈蚣,在地上蠕動著,它從樓梯上緩緩而下,隨即來到一樓的走廊上。

窗外的風浪在這一刻變得十分刺耳,令周林明錯失了一瞬外界聲音的動向,他身上的所有道具都在上一次區域任務中耗儘,而他現在能做的隻有瞪大眼睛,看著門縫裡被遮擋住的燈光,他知道,外麵的怪物正停留在他門口。

乾他娘的,難道第一個就要從他下手?

周林明緊繃起身體,他剛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如果此時,這怪物破門而入,他連道具都無法拿出,隻能活活等死!

第15章 怪物宿舍(四)

這一瞬間,驚愕吞沒了周林明。

就在心跳快的他以為要跳出%e8%83%b8口之前,他度秒如年地用耳朵捕捉到“撕拉”聲再次響起,怪物挪動了位置,他僵硬地維持躺著的姿勢,心中鬆了一口氣。

外界的怪物一次次停留在每一間房間前,卻始終未曾破門而入,在一樓走廊巡視過後,它又從樓梯上爬向二樓,停在謝見星門口的時候,他正穿著衛衣躺在床上,把兜帽拉的很低,幾乎遮住了整張臉,微閉著眼睛。

他同周林明一樣,也發現了自己無法動彈。

想來這是這個副本的束縛,零點到來時,誰都無法從床上離開。

他隻能維持這個姿勢,在床上聽著門外聲音,試圖為門外的景象在腦海裡作一幅畫。

也許那是無數條乾燥的觸手般的枝條,似蜈蚣的腳掌,在走廊的地板上朝前蠕動著。

怪物沒有停留很久,一間,又一間。

這聲音都未曾停下。

最後,聲音消失在了二樓某間房間。

就在聲音消失的瞬間,謝見星恢複了行動能力。

*

隔日,白日的海風倒是平息了些許,陽光灑在海麵的波浪上,竟有幾分彆致的美感。

在這驚悚世界,無人敢睡懶覺,因此在大清早,幾人便已經來到了一樓大廳中。

溫詭一踏進大廳門,見著謝見星,便笑嘻嘻地湊過來:“早上好啊,你們在聊什麼?”

謝見星偏過頭,躲過他自來熟的手臂。

謝見星看起來與昨日並無區彆,可其他人卻並非如此,周林明眼下發青,一眼看去是一夜未曾安眠的跡象,而常寧等人亦是如此。

夏天原本還算活潑,經曆了昨夜房間的異響後也帶了幾分忐忑:“我們在說昨晚的事,不知道是什麼怪物在深夜出來,之所以沒有動我們,也許是還未給出全部線索。”

“是啊,昨夜那聲音突然起來可嚇死我了。”溫詭誇張地撫了撫自己的%e8%83%b8口。

外界忽地傳來巨大的轟鳴聲,小葉子距離大門最近,她快步往外界看了一眼:“是車。”

“車?”

為了緩解自己的緊張,夏天嘟囔:“我還以為這個副本是什麼跨越時代的副本,突然來了輛車,倒是有種穿越的感覺。”

停在院門外的,是一輛黑色的商務車,車身有著風浪侵蝕的痕跡,輪胎也沾上不少泥濘,坐在駕駛位的司機未曾下車,也看不清他的長相。

“到了,這就是來接你們的車,上去吧,他會帶你們去見‘病人’的。”齊叔的聲音伴隨著拐杖拄地聲靠近,老者站在眾人身後,咳嗽著道。

眾人上了車,這車外麵看不出來,裡麵倒挺寬敞,坐上這麼幾人也不顯得擁擠。

司機是一名中年男子,雙手帶著黑色皮手套,緊握著方向盤,目光直視著前方,沿著山路一路開了下去。

“這位大哥,請問我們是去哪裡?”小葉子主動開口詢問道。

但接下來,不管她如何詢問,司機始終緊閉著嘴,她也隻得放棄。

車沿著山路搖搖晃晃,沿路均是荒野郊區,約莫半個小時,車停了。

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是一間三層高的屋子,門口掛著一個牌子,字跡優美,顯然是經過特殊的設計:第七電影局。

小葉子:“電影局?”

夏天小小聲:“這穿越感更濃了啊……”

門口已站了一人,這人穿著普通,黑色西裝,他見著眾人:“你們就是這批來的治愈師吧?跟我來。”

那人步履匆忙,仿佛趕著什麼急事,他帶著眾人走進屋子。

這裡麵沒有前台,一進來隻有一幅幅作品的封麵照,謝見星大致一掃,便有《海濱落鎮》、《真相》、《落日之下》等作品,均沒有主演,隻有一幅幅意象圖。

小葉子:“敢問先生怎麼稱呼?”

“叫我三號吧。”男人不耐地回道,他加快腳下的步伐,見眾人有些落後,又趕忙催促道,“走快點,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行,三號先生。”

小葉子等人連忙跟上。

這裡麵的布局山路十八彎,但房間卻不多,三號帶他們來到會客室,裡麵不算寬敞,幾人一落座便有滿滿當當的感覺。

“你們先坐,我去找你們要看的‘病人’,你們隻需醫好他們便可,哎,又耽誤了兩分鐘,今天的剪輯做不完了啊……”三號腳步迅速地走遠。

夏天忍不住道:“………這更接地氣了,我這是誤入什麼血汗工廠了?”

“我好像從我那剛畢業的遠方表弟嘴裡也聽到過這句話,他在四大事務所實習。”周林明也接茬道,“沒想到副本裡還能聽到這樣熟悉的話。”

“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這裡的稱呼全是數字,就像大廠裡的花名一樣,不允許有屬於自己的名字。”

三號的確是很注重效率之人,很快,他便帶著四人走了過來。

這四人兩男兩女,穿著和三號同樣的黑西裝,長相清秀,但臉上都帶著憂愁之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三號介紹這幾人,其中年紀稍大的男子是十七號,臉上有顆痣的是十五號,黑長直女子是十四號,大波浪發型的女子則是十六號。

這裡全都是以數字代號相稱。

“接下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帶領他們進來的三號撩開袖子,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我們有六人,這裡隻有四個人……”常寧不假思索,出聲阻止道。

可是三號已經走遠。

謝見星出聲叫住了他想要追出去的腳步:“彆追了,我們還有其他‘病人’。”

“誰?”

謝見星:“宿舍。”

常寧愣住了。

他竟一時遺漏了宿舍之人。

會住進宿舍的都是汙染嚴重之人,而能在這單位工作的,很明顯沒有那麼嚴重,僅是輕症,而治療前者明顯比後者難的多。

等到麵前的這四位被汙染成為徹底的怪物,才會入住怪物宿舍。

但這也隨之帶來了一個問題,大家都想選擇輕症患者作為病人——

溫詭忽地拍桌大笑起來,他伸手取了會客桌上的瓜子,開嗑:“哎呀,這可怎麼辦?這名額怎麼分?”

周林明冷笑:“你說的跟事不關己一樣。”

常寧麵部抽搐了許下,忽地開口道:“我話先說在前頭,不管你們怎麼挑,但我肯定是要挑眼前其中一個的。”

他平素為人並不起眼,這會兒這麼說卻讓人刮目相看。

隻是夏天卻不樂意了:“你這話又是怎麼說的?”

她不願意在這幾位“病人”眼前說的太過,隻得將嗓子眼裡那句“憑什麼”咽了下去。

他們爭執間,那十六號大波浪發型的女子撩了撩自己的長發,用手指卷起一絲發尾,拖長了尾調無精打采道:“怎麼,難道選擇權不是在我們?”

她這話一出頓時打斷了其餘人的爭論。

“見笑了,選擇權當然在你們手裡。” 小葉子瞪了一眼常寧,揚起一抹笑容對著十六號解釋,“各位要請我們來醫……治愈你們,總有原因,不如先說來聽聽,再作決定。”

她本來順口打算說“醫治”,但考慮到職業畢竟是“治愈師”,還是換了個彆扭的說辭。

十六號揚了揚下巴,衝十四號的黑長直女子倨傲道:“那不如你先說吧,十四。”

十四號一直低頭玩弄著自己的手指,聞言譏諷地說:“說就說,我可不像你,瞻前顧後的,我們都是一個病情,很簡單,我們不想工作了。”

謝見星是準備聽上一段長篇大論的。

他甚至單手托著下巴,懶散地等待著對方的病情敘述,沒想到隻等來了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微不可查地挑了挑眉毛。

小葉子忍不住重複道:“不想工作?”

這是病?

“對啊,”十四號停下了一直撥弄指甲的手,她的眼神迷離起來,仿佛陷入了某種回憶中,牙齒咬著嘴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