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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跡寫的很大,很潦草,顯然是在心情極度激動之下寫出來的,字跡幾度劃破紙張。

“我們應該便是要治愈這些汙染者,至於怎麼治愈,是身體汙染還是心靈汙染,就不知道了。”

一個懶散的聲音從謝見星耳邊響起,他不用回頭看,便知道是溫詭站在他身後說的這話。

謝見星沒回答,隻是看著眼前的日曆。

那邊小葉子等人早已將這日曆看了個徹底,這會兒已經先去一樓查看房間,再過來時,手裡已經放了三把鑰匙,她舉著鑰匙對其餘人道:“一樓一共三間空房,中間有很大一片空隙沒有房間,再往裡麵就是齊叔消失的地方,還沒確定要跟蹤他,我沒有過去。”

“二樓有五間房,其中兩間房沒有插著鑰匙,除了我的房間外,還有兩間空房。”謝見星回憶了片刻。

“那麼我們除了你之外,還有二人要住在二樓,我都可以,大家選吧。”小葉子把手裡的鑰匙鬆開,聳肩道。

住二樓與一樓各有各的不好,二樓有其他住戶,一樓則靠近齊叔,她的作風素來是:隨緣。

溫詭率先打破沉默,他選走了二樓的一把鑰匙,中途撞到了謝見星的眼神,他衝對方打招呼般地笑了笑。

謝見星點點頭,沒什麼反應地挪開了視線。

周林明、夏天、常寧選了一樓,剩下小葉子則是二樓最後一間房。

在最後一人選定鑰匙的時候,來自遊戲的提示在玩家麵前出現:【恭喜各位實習治愈師入住怪物宿舍,接下來請選擇你想要治愈的病人,請注意,您的每一次選擇都將影響對於轉正考評度的打分。】

小葉子不太優雅地翻了個白眼:“我在現實裡搬磚需要轉正,到了這種逃生遊戲裡還他媽需要轉正。”

“直播間前的各位祝我轉正成功吧。”夏天顯然是開了直播,這會兒整了整頭發,對著直播間裡的觀眾笑了笑。

她是個新人主播,關注這類新人主播的觀眾本就不多,這兒會除了夏天的零星粉絲外,彈幕正在:

【嗯?特殊副本,夏天妹妹這次的隊友怎麼有點眼熟?這個長相,原來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婆捏。】

【這不是那個,那個,世界名畫締造者嗎?(狗頭)】

【這不是那個,那個,玩偶師他仇人嗎?(效仿樓上)】

【U1S1,治愈師,我腦補的是在溫和的陽光下,漂亮的草坪上,漂亮美人摸怪物狗頭,怪物從良的畫麵。】

【雖然但是,前麵你形容的畫麵,跟世界名畫玩偶刷碗.jpg好像有點關係,又好像沒有關係。】

【玩偶弟弟:?】

【夏天我還能夠理解,我看過她的直播,她因為在一個寵物醫院副本裡選擇救治了重傷的狗狗被選上,但是除歲,他是怎麼被選上當治愈師的?你們治愈師門檻就這?玩偶弟哭了,他應該去當殺手。】

【這種職業好像很稀少的,夏天從蠻久之前就觸發特殊轉職了,愣是等到現在才湊滿五人開始轉職考核,我就是因為她觸發特殊職業轉職才關注這個直播間的,不然那麼多大佬,誰看她?】

【特殊職業本來就很少啊,很多普通玩家是一個職業都觸發不了,像治愈師這類的就更少了,而且轉正通過率不高,一旦通不過,就失去了轉職的機會。】

【這樣說來,我好像記起來了,以前也看到過一個治愈師的直播間,他就是通過了轉正,然後得到了一個聊勝於無的技能點,那天他瘋狂吐槽這個職業來著,說沒鳥用,該死還是得死,我再去看的時候就沒有然後了,死了之後直播間也注銷了。】

【但是總覺得,隱隱有種感覺,除歲這個治愈師,其實是致鬱師,這樣想想就能理解了。】

【玩偶弟:說的沒錯,我現在被致鬱了。】

【我沒搜到他的直播間,淚奔,又是一個不喜歡開直播的嗎?以後莫非隻能大海撈針地在各個直播間尋找他的隊友了……】

【現在什麼人都想學籽籽大佬裝神秘不開直播?】

【樓上滾粗,我以為不噴新人是彈幕規矩?新人能不能活下來還不知道,就不能友好點麼。】

【不準噴我老婆,我那才第二次見麵,但卻命中注定,出現在彆人直播間的老婆!】

第14章 怪物宿舍(三)

“好了,接下來跟我去我的房間看看吧。”夏天抖了抖自己選擇的鑰匙,打斷了彈幕的紛爭。

不僅是她如此,不少拿到鑰匙的人都準備先回去自己的房間修整片刻,謝見星同小葉子、溫詭二人一起上了二樓,卻並未走向自己的房間,而是在第一間房門口停了下來。

這房門破敗,漆皮從角落散落開來,莫名讓謝見星想到自家斑落的牆壁。

“這不是你房間吧?”溫詭將自己的鑰匙圈套在食指上,來回拋著取樂,他正要繞過謝見星去自己房間開門,這會兒見他一直看著這扇門卻不掏鑰匙,便又踱了回來。

“哢擦。”

是小葉子開門的聲音,她開了門,握著門把手,卻沒有進去,一直看著這邊。

謝見星沒有思考多久,在行動前,他忽地轉過頭:“你們有帶什麼適合當伴手禮的東西麼?”

溫詭:“伴手禮?”

他雖有很多道具,但都是有用的,要當伴手禮麼。

他低著頭在身上摸索了起來。

小葉子連動都沒動,她往謝見星的方向走了兩步:“我帶那玩意做什麼,給鬼送?那我不如把自己當伴手禮送了,它們一定喜歡。”

她這話原本是開個玩笑,可沒成想眼前這漂亮到有幾分詭異的青年還真認真地審視著她。

小葉子:“…………”

不是吧兄弟,我開玩笑的。

謝見星思考了幾秒,覺得把小葉子當伴手禮似乎過於隆重,因此短暫地放棄了這個想法,他往前走了幾步,伸手敲響了房門。

當青年纖長的手指落下時,小葉子的心就提在了半空中,直到無人回應,才暫時地落回了原處。

咚、咚、咚。

謝見星敲了三下,裡麵無人回應。

“可能裡麵沒有彆人。”小葉子聳肩,“這裡麵住的也不一定是我們的病人,況且現在連除了我們之外的宿舍有沒有人都不知道。”

謝見星:“先試試。”

青年將門合上,又來到另一件住人的房間,用指關節輕輕敲門。

這次,裡麵有了不一樣的動靜。

敲門聲剛響,隻聽有一個沙啞的嗓音問:“誰,啊?”

他問的很艱難,仿佛嗓子受過傷,吐字發音相當含糊,嗡嗡作響。

小葉子下意識呼吸一滯,渾身肌肉繃緊,隨時準備逃跑。

謝見星這次開口時,聲線裡帶了一點偽裝出來的熱情:“你好,我是樓下新搬進來的,想和你來交換伴手禮。”

裡麵的人沒想過能聽到這個回答,沉默了片刻後道:“伴手,禮,就不用了。”

“你確定?很好吃的。”謝見星看了一眼手裡準備塞給對方的糖果,這是他最不喜歡的藍莓味。

這房間裡麵的住戶始終未曾出麵,隻有乾澀的聲音傳出單薄的木製房門:“不用了,不用,了……”

“好吧,那打擾了。”

但謝見星說完這句話,卻並沒有離開。

方才他說話時,小葉子並沒有插話,這會兒她歪著頭打量對方,張嘴用口型道:“不走?”

謝見星搖搖頭。

過了一小會兒,謝見星忽地伸手又敲響了麵前的門。

“誰,誰啊?”裡麵的住戶問。

“還是我,”謝見星道,“我是新來的,就想問下,你們這兒有沒有什麼特彆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住戶:“你,你走吧,我沒空,跟你們說。”

這人說話的聲音很怪異,是斷斷續續的,仿佛有什麼東西堵著嗓子眼,也許是一口痰,也許是一隻活著的蟲子。

自這次回答之後,這間房間便徹底陷入了沉默,任憑他們如何敲擊與問話,毫無動靜。

有著新搬入怪物宿舍,想要交換“伴手禮”的借口,謝見星不但上了樓挨個敲門,還將這怪物宿舍的地形給摸熟了。

三樓的布局與二樓大致相同,但房間僅有三間,牆壁上掛著的畫也換了一副。

這三樓的畫是一個房間,裡麵擺滿了拍攝用品,如攝像機,綠幕等設備,牆壁上掛著密密麻麻的相片,看不清晰,裡麵空無一人,東西雜亂。

“咚,咚,咚……”

沉重的敲門聲回蕩在空寂的走廊裡,這背景樂令謝見星的身影也帶了幾分驚悚之感,夕陽留下的最後幾縷光線將他的影子拉得斜長。

無人回應。

三扇門都敲完了。

通通無人回應,謝見星往回走,在經過中間那扇門的時候,腳步卻驟然一頓。

青年轉過身,他的影子映在這扇門上。

他抬起手,又敲響了這扇門,卻始終沒有應答。

隻是在第一次敲門的時候,謝見星明明聽到了裡麵的腳步聲,這裡居住著的住戶卻沒有回應。

既然如此,謝見星也沒有勉強,他回到樓梯口,來到四樓。

這裡的房間就更少了,隻有兩間,而樓上的五樓,就是頂樓。

這四樓的畫是一片漆黑中的一隻眼睛,那眼睛的瞳仁似野獸般的一條線,同樣沒有人回答,而通往五樓的門被一扇鐵門牢牢鎖住。

謝見星想用鐵絲試試能不能打開,結果是不行。

夜幕降臨,青年回到了房間。

床頭櫃邊上開著一盞小燈,幽幽的燈光籠罩了整個房間。

一旁的窗戶緊緊閉著,但來自懸崖的海風卻依舊猛烈地撞擊著這兩扇窗戶,令其搖搖欲墜地顫唞著。

他們還沒有看到自己任何一個病人。

在晚飯的時候,小葉子靠在門框上,主動同謝見星分享起了下次:“我原本想趁齊叔取飯的時候去跟蹤齊叔,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結果齊叔這家夥,直接在我眼前消失了,消失的很詭異,我本來以為有條暗道,但仔細看看又沒有其他東西。”

小葉子又將其他人的發現說了一遍,同她一樣,在太陽落山前,其餘人也在儘量尋找線索,常寧去拿了盒飯回來,他去的時候盒飯已經放在了牆壁腳下,沒見到送盒飯的“外賣員”,夏天去了牆壁靠懸崖邊上那一圈,試圖尋到線索,至於溫詭,卻一直待在房間裡不出來。

“夏天在懸崖那邊發現了點東西,懸崖那邊隱隱能看出一個符號,但不確定這是不是線索,也許隻是常年風吹日曬留下的痕跡,她拍了照片回來。”小葉子說著掏出手機,調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是牆壁上突起的一塊礁石,在這之上,有著一個模糊的標記,似一個十字架,左右兩端刻有一個三角形的印記,看不清晰。

謝見星把手機遞回給她:“為什麼告訴我這些?”